在死与活之间,沉沦开始……
A
有一种花,它只在夜晚开放。它的芳香令人迷醉,但它的芳香也蕴涵着苦涩。
在我儿时的时候,母亲在父亲颠狂的鞭挞折磨中含恨而去。那时候,我的眼泪是没有知觉的。不知过了多少年以后,我开始流浪。流浪于已没有记忆的麻木中。
我不知道,我是否还有恨,或是愤懑。我的所有美丽,在十五岁的冬季,被我的生身父亲蹂躏。从此,他在我的眼里只是一个禽兽。
在那年冬季之后,我的视觉中,只有黑白两色。简单而透明,无须猜测。我的人生,我的性格随即而改变。
遇到海之前,我可以说是无家可归的。我的母亲没有给我留下什么。庆幸的是,她的美貌是给予我的唯一遗产。在我十八岁的时候,我相信我的美貌可以征服所有的男人。为此,在我的心里有了一丝对母亲的感激和怀念。
海是一个可怕的男人。他满脸的络腮胡子,年龄大我足有十岁。在我认识他的那年秋天,我就知道他是离不开我了。
海是一个以社会为敌的男人。他有一帮狐朋狗友,他是他们之中的一只狼。他的故事很多,都是他的朋友们讲给我听的。对我来说,没有恐惧,反而是好奇和欣悦。在我和他好了之后,他的朋友们都叫我为“嫂子”。
海喜欢女人。我知道他曾经有过很多的女人。然而,当他遇到我之后,他就对着月亮发誓了。他喜欢我,但他也怕我;怕我的美丽会让他收不住我。
海做爱很疯狂。他的身体健壮,肌肉发达,胸毛浓密。每次给我展示他的那个东西,他都会充满自豪的说他是当今的嫪毐。他是我的第一个男人,虽然我的处女身没有给他。
我不喜欢他的做爱方式,疯狂而肆虐,暴戾而变态。什么样的姿势他都会,就是不会的,他也要尝试。他说我是他见过的最漂亮的女人。他喜欢我,也喜欢我的肉体。为了不至于失去我,或是怕我和其他的男人好上,他在我的乳房上用针刺了个“海”字,鲜血还没流完,他就将蓝墨水洒在上面。我当时是依附于他的,对于他的所做所为也是默认的。只要是他想做的,我都可以接受。他将我的阴毛剔掉,说那样做爱很刺激。在一次他喝醉酒的时候,他用烟头灼烫我的乳头,我打了他一耳光。这是我第一次打人。
四年之后。一个夏天的晚上,海被警察开枪击毙了。他抢劫一家商店,后来又拒捕。他的尸体我没有见到。听说警察的那一枪正击中他的头部,脑颅碎裂,当场死亡的。
从那之后,我离开了这座熟悉而颓废的城市,开始了我漫无边际的漂泊生涯。从此再也没有回来过。也不打算回来了。
我南下去了广州。
B
我在广州认识一个叫伊冰的女孩。她是湖南人。个头不高,小巧玲珑。有一头乌黑的鬈发,双眼明净而亮丽。我比她大两岁。那年我已二十二岁。
对于一个漂亮的女子来说,在这个男人气十足的社会里是极为容易生存的。我基本上能掌握男人的心理,他们的弱点就是我的优点。我是个没有任何学识和才能的女人。在这方面我有自知之明。但我也有我的生存之道。他们的好色和猥琐成为载浮我这个孤舟的河流。
伊冰给我介绍了个男人。他是个有妇之夫。和他认识了很久,他从未给我表露过他的真实身份。对我来说,只要给钱,其它的对我来说毫无意义。
他有一套私人的别墅。在我和他见面的时候,他说他的爱人在遥远的北方。他坐在沙发上,抽着那种呛人的雪茄。
他让我脱掉身上所有的衣服。他坐在那里看着我的身体发呆。这个男人有四十多岁。臃肿的身材,肥胖的嘴脸。他问我会跳艳舞不会。我说我从未学过。
他抚摸着我的乳房,我能感觉到他呼吸的灼热。他说我是他所见过的最具性感的女人。他喜欢吸吮我的乳头,但他从不和我接吻;喜欢触摸我的下体,但从不和我性交。我感觉到他内心的急不可耐,但也奇怪他的突然停歇。
在我临走的时候,他给了我一千元的小费。我开始感觉到他的神秘了。
伊冰曾对我说过。很多有钱的男人都有怪癖。
可以说,我已被这个奇怪的男人包办了。他几乎每天都要叫我去他那里。或是白天,或是夜晚。但他从不留我过夜。每次也都是那样,抚摸,吸吮,拥抱,或是欣赏我的裸体。之后,就是塞给我钱,让我离开。在经历了几次之后,我也习惯了这种无性交的接触方式。对我来说,是何乐而不为呢。
我就这样整天待在我和冉同租的房间里。等待着他的电话。他不让我去那种乌烟瘴气的地方。他说他可以养着我。
广州的冬季是潮湿的。在一个有雨的夜晚,我如约去了他那里。他喝酒了,脸颊绯红。
还是以前的模式,习惯已成为麻木。对我来说,尤其如此。他忽然让我的手抚摸他的下身,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
我的手所触摸到的,是一个软弱而细小的东西。他说他是阳萎。已经有近两年了。
不知为何我有点同情他了。看到他仰起而落寞的脸庞,我的手开始轻柔的抚弄着他的下体。他忽然看着我,象是在乞求什么。他的一只手按住我的头部,我的嘴唇凑近他的下身……
不知过了多久,他猛然捧起我的脸,深深的和我接吻。他说他已经想要我了。在我低头看的时候,他的下体已膨胀了。他对我笑了笑:真的很感激……
那晚他没有让我回去……
第二天我走的时候,他给了我一个纸包。里面是五千元钱。
我一直不知道他的姓名,他也没有问过我的姓名。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和隐私,只要不是情愿的,我从不勉强。
在一次偶然的看电视中,我才知道,他是一个有名的国企总裁。
最后一次见他的时候。他显得很落魄。他说他可能要出事了,让我以后别来在找他。他给了我一张十万元的存折,让我早些回家,以后再不要做这种事了。
后来,我再未见过他。
我和伊冰也离开了广州。
C
上海是一座时尚的城市。我以前从未来过。在我的眼里,上海更象一座浪漫激情之都。起始它给人的印象很好,而最终的实质却是颓废、糜烂、卑劣、肮脏的。它适合于俊男俏女及有产者在其土壤上生息;也适合于一切奢糜污秽及龌龊事物的繁衍流行。
我在这里呆的时间不是很长,就因为我的爱在这里受到伤害。
在来到上海没有两个月之后。伊冰同一个台湾男人好上了。她说,那男人要带她去台湾。我曾见过那男人一面。个子不是很高,长相一般,稳重而矜持;说一口流利而好听的台湾国语。
伊冰在临走的时候,很幸福的对我笑着。她将不便于携带的所有衣物及化妆品都扔给了我,让我随便处理掉。我吻了她前额一下,祝福她好运。
伊冰走了以后。我购买了一套音响设备。好于一个人待在空寂的房间里,听着不知名的音乐,抽着烟,喝着酒,尽量让烦躁的心绪平静下来。我经常的会在喝多酒的时候落泪。然如此,我还是喜欢酒醉时的忘我感觉。没有痛苦,没有忧怨;然也没有希望。
在XILAIDENG吧,我认识了一个男孩。他是上海人。他说他第一眼看我的时候,就爱上了我。我说,你比我小多了,象你这个年龄正是爱屋及乌的年龄。后来,他请我喝酒。喝得我们两都酩酊大醉。他送我到租赁的公寓,临走的时候,问我明晚还去那里吗?我摆了摆手,说好啊!就把房门关了。
我再未去过那个酒吧。
其实,我真的很想家。虽然家里只有那个令我讨厌的父亲。我常想起海,和他在一起的日子虽然放荡,但却是愉快的。家乡的那个遥远的小城市在我的记忆里虽说越来越模糊,然而却始终难以消散。
在这一段时期中,我几乎是闭门不出的。人的心情很重要,没有心情的时候,一切都显得没有意义。我没有亲人,没有朋友。只有自己黯然神伤的清影。
半年过后。我的积蓄渐渐枯竭。只好游荡于各个大饭店的大厅、夜总会、歌舞厅、迪吧、酒吧中。同我认识的人逐渐多起来,我也有了几个比较要好的朋友。
有一个来自四川成都的中年妇女。因为处境窘迫,我把她接到我那里和我同住。她叫兰。她年龄大约有三十七八岁,面容憔悴,但姿色依然存有。她给我讲了很多的事,使我的阅历在一夜之间骤增。她以前有一个比较幸福稳定的家庭,然而,丈夫是一个堕落主义者。吸毒,偷窃,无恶不做。他逼迫她去卖淫,残忍的蹂躏她。在忍无可忍中,她离家出走。她的女儿寄托在年迈的父母家里。她说,她已经有五六年没有回去了。
在每年的春、秋两季。她将在上海卖身所赚的钱寄给父母。她给他们说,她在一个外资企业中工作。
她是十年前来到上海的。她说她当时最高的身价是每晚三千元。如今,随着年岁的增长,她的魅力她的身价已是大打折扣了。可以说,只能维持自己的生计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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