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弄不明白,作为一个在外闯荡拼搏并立下一定家业的辛苦男人,你的老婆应该更关心你更爱你才是,她为什么那样对待你?离开你她上哪找你这样的人啊,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我想这也不用全怪她。我长年漂泊在外,她一个人在家带孩子操持那个家也不容易。孩子没满一岁,我就独自出来闯,孩子都这么大了,这么多年我在她身边的时间太少,她是很寂寞的。我也想弥补,但为了这个家,为了今后的生活过得更好更幸福,我还得在外多干几年,才能回去。对她,我有点惭愧,有点于心不安,除了物质上我能尽量满足她外,精神上我无能为力,我真的对不起她。早知道女人是很看重精神情感的,我就不会这样忽略大意了。”
“其实她这么做肯定有她的原因。你说女人很看重精神情感,我认为也不见得,那要看对象了。女人是很难说清的,说变就变,她不想变谁也拿她没办法。我很奇怪你的老婆会跟你提出离婚的要求,那个老头有什么好,比得上你哪一点,是我就不愿放弃你。”
“为这事我三番五次的跑回家,和她谈心,尽量多交流感情,极力劝说她到此为止。只要她悔过自新,我会不计前嫌接纳她,对她一如既往。可她就是不听,一意孤行,非要和我离婚不可。我不同意离,不知为什么,我不想离,就是不想离,离婚是很累人的事,我觉得我四处漂泊已够累的了,为啥还要让我累上加累?我要她好好考虑,不知道她改变主意没有?这事着实令我心烦意乱,你说一个男人哪容得下自己的老婆对他不忠,还要低三下四的求她不要离婚?细细想起来真窝囊,要不是为了这个家为了孩子,我早已离开她了。有时想不通我喜欢去郊外走走,散散心,透透气。那天在荒地里遇见你,我的感觉当时就好多了。说起来还得感谢你呢。”
苏丹一说到他的老婆,他的面部表情就丰富起来。时而皱眉,时而欣喜,时而落寞失意。这时果果特别同情他,就会找些话来安慰他。她并不善言辞,但还是找了一些简单的能表达她的关心诚意的话说出来。很多时候,她感到没话说或根本不需要说,她就温柔的躺在他的怀里,用手扶摸他。
他是一个不错的男人。果果这样评价苏丹。她和他在一起她很快乐。他很会关心人,体贴人。他做得一手拿手好菜,往往他做好饭菜,就去叫还在被子里睡懒觉的果果起来吃。她在他面前的举动象个小孩,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而他总是依着她,不和她计较。她看得出来,他很喜欢她。无疑她也喜欢他。她给他做一些家务事,给他织起了好多年都不曾织的毛线衣。
这个冬天很冷,做什么都缩手缩脚。果果很怕冷,就索性搬过去和苏丹住,这也是苏丹求之不得的。苏丹住的地方离果果上班的地方很远,所以她不用担心熟悉的人看到。她很少去她的住所,她在这边悠然自得,外人看他们就象夫妻俩一样。
他们每天的日子都是翻新的。两人有商有量,从不见争吵。果果搬来后,他的气色比过去好多了,对于他老婆要和他离婚的事他忘得一干二净,只字未提。一想到苏丹艰苦创业到今天很不容易,而他的老婆还这样对待他,她的心里就愤愤不平,就尽可能对他好些,更温柔些。以至于他老婆打电话来说孩子生病住院要他回去一趟,她那急切的心情就如同生病的是自己的孩子一样,她不停的嘱咐他为了孩子不要为难她,要好好善待她。
他带着她的关怀爱意回到家乡。这一坐下来就是半个月。她在那边日夜思念他,担心他。他们也通电话,并不是很勤,一般是他打给她,但说不长,三言两语就结束,顶多后面多加几句我想你我爱你之类的句子。她明白他回到家就没那么自由了,他还想挽回那个家,做什么都得小心谨慎。若是等不到他的电话,她也会打给他,这样的通话就更简短,更多的时候他的机子是关着的,她打不到他。这个时候,她就有点生气,就有点嫉妒他的老婆。
晚上吃完饭她窝在被子里给他织毛衣,一边织,一边听音乐,一边心思在想他。每次想到他,心头就甜蜜蜜,乐滋滋。他为什么这样吸引她呢?直到现在她找不到合适的答案。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她不看重他的老板身份,也是这一点,他才对她呵爱有加。随着毛衣一针针一节节的织长,她的思想情感也发生了质的变化,她爱他,更想拥有他。
果果产生这种想法不是没根据的。首先,她认为苏丹的老婆背叛了他,他们之间的感情不说破裂,但也有了一点裂痕,加上他们长期异地分居,他们的感情肯定没有原来的稳固,为了家他可以忍辱和她凑合在一起,但不见得他还会向以往一样爱她,他也不见得过得幸福。其次,她基本了解他的为人。他的耐心,韧劲是她男人所不具备的。她和他在一起有种安全感。她喜欢他,爱他,他对她亦如此。这些对于建立一个幸福家庭是很重要的。再次,她的男人对她不冷不热,她的到来、离去他不太在乎,有她也可,无她也罢。多年来他们的感情在无情的岁月早已消磨贻尽,无恩爱可言。这些足以让她下定决心重新选择生活。
她知道他很在意那个家,他是一个男人,一个顾全大局的大男人,他能抛妻弃子来爱她,接受她吗?她想未必。他们从没有谈到这方面,他们在一起很轻松,彼此关照,相互爱恋。外人看来她是他的情人,或情妇,这是她最恨的字眼,可她的行为恰好证明了她与他的这一层关系。她不满足现在的身份地位,她要把他夺过来,堂堂正正的与他在一起。
五
果果的想法是有了,但她不知如何去做。她只有尽可能对他好,对他温柔,用自己的爱去感化他。
苏丹刚回来那两天,他们无话可说,是他的不言不语造成的。她问他那边如何,他简单的回答还好,孩子已痊愈出院就没再说其他。她很想探听他与老婆的关系现在怎样,看他有上句没下句的答话,她的舍头缩了缩,又把话推进肚里去。她不是那种饶口饶舍、无理取闹的女人,她有自知之明,懂得如何不让男人讨厌,并换取男人的心。
苏丹的沉闷不说话,让果果加倍的对他更温柔更体贴。多由苏丹做的家务现果果接手过来,她俨然一个受过训练的保姆,不仅把家具物什擦得干干净净,摆得整整齐齐,还做得一桌味道上乘的饭菜。这令苏丹对她刮目相看。他们又和以前一样,有说有笑,快快乐乐。
这个冬天,他们相互依存,相互依靠。在一起的日子久了,他们的生活也象一般夫妻那样普普通通,平平静静。他们没有一般夫妻的争吵,他们平和,友好,恩爱。他们做爱的频率少了,没有原来的新鲜剌激。他们感到有一种潜藏于深处的爱,在无声无息围绕他们,谁都明白知晓,不愿挑出来。
他对她的爱上升到了某一层次,某一高度,她是从她的男人来这后意识到的。男人出差路过她工作居住的城市,顺便进来看看她。当晚吃完饭,他理所当然的在她的宿舍住下来。苏丹则心神不定,烦燥不安,一个劲的打电话给果果。果果怕男人怀疑,索性把机子关了。男人走后的第二天,果果和苏丹吵了一架,这是他们第一次吵架。她没想到他会发那么大的火。他们的吵架她觉得自己委曲了一点,但她深信他是爱她的,才这么在乎她与男人在一起。她理解他的感受,想努力弥补。她不因他的发火怒吼而生气,她尽量给他解释清楚,对他还和从前一样温柔体贴。
他们和好如初。日子悠悠的过,果果不忘时刻都想跟苏丹提那个话题。自从果果有了想和苏丹堂堂正正在一起的想法后,就想和他说,只是一直没机会说。她认为他主动说出来,对她的面子要好得多。他暂时不会说出来,他对他的家还有一丝眷恋,对老婆还抱有一点希望。
果果越来越对她的现在的处境不满意了。在外面虽然听不到别人说什么,但她明白这类事在现今社会,别人很少理落,即使议论,她永远也听不到。女人在恋爱中真是有点神经质,有点不可思议,脑子里的想法与别人大不相同。女人一旦恋爱,真正的爱起来,是很投入,很上火的,都想对自身的情感过程有个完美的结局。果果也不例外。她总感觉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她,无论在苏丹这里,还是在单位上,或是其他地方。一意识到这些,她就全身紧张,很不自在。她就想要真真实实得到他,拥有他。
她知道男人是很理智的,除非他也有那种打算,亲口对她说,否则由她说出来能不能得到他的认可,她一点把握没有。要是他万一拒绝,他们在一起就没那么好玩了,鼻子处眼睛的,谁看谁都不顺眼。她还不想离开他,所以不敢轻举妄动。她在不适时机的找机会。那天苏丹又提起她男人来的事情,她的急性子让她把这么久来的埋怨想法全抖了出来。
“他还很爱你的,大老远跑来看望你。说实话,与他相比,我差得太远了,自惭形秽。”
听了这话,果果有点生气。他后面两句话说明什么,他不够爱她?他的爱多数留给老婆,而把一丁点少得可怜的爱施舍给她?这是他向来的打算想法?他拿她当什么,情人?情妇?她想了想,本来就如此,在世人那里,她永远都只是他的情人情妇。他的话令果果越想越窝火,越想越来气,那股气直冲嗓子眼来,把她压抑很久的闷气和话语一古脑儿搬了出来。
“是的,他是很爱我,他给我一个温暖舒适的家,你能吗?我们女人需求什么,不就是想要一个彻底完全的归宿,一点温馨的爱吗?你不是也一样爱你的老婆,对她牵肠挂肚,百般溺爱吗?可是到头来我们还不是差不多,我和你胡绕蛮缠在一起,你的老婆也不甘寂寞,走出家门,投怀送抱。我这算什么,跟了你,你却说另外还有人爱你,等你,这不是糊弄人的借口吗?我佩服你的老婆,居然跟你提离婚,说明她有本事,能够得到那个男人真正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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