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她认识是在冬天,拜拜也是在冬天。
可能是造化弄人,我们第一次卡啦ok的时候,她唱的是'祝你一路顺风'。而我们在一起的那段日子里,她除了这首之外仅还会唱的另外一首是'难忘今宵'。
在我和她断了联系的若干天后的今天,每每想到此节,我都不禁一丝苦笑。似乎我的离家求学,我们那出戏的平静散场,在那一天开始就已经被注定了。
她叫孙如燕,为了跟她的朋友称呼她燕子区别开来,以显示我们关系的不寻常,我叫她大雁。她对我给她起的这个名字一直耿耿于怀,称我为世界上最俗气的男朋友。
认识她很有喜剧性。那年冬天,我与朋友喝酒,席间朋友自称能一口气干掉一斤半白酒,我不相信然后打赌,由于一斤半白酒的份量,赌注很大---输者剃成平头。在寒冷的冬天,剃平头的后果可想而知。结果我输了,剃了个平头。本来在大学里名声就已经很不好,再加一个冬天里摆酷的平头,形象可想而知。我就是这样的情况下,在一次学校的舞会上认识了大雁。
除去大学舞会,其他场合的舞会我至今没有参加过,不过大学里的舞会也是相当讲究形式的,舞池周围摆上一圈椅子,女同学三五成群的坐在那里等待男同学前来邀请。没有自己一个人去舞会的,都是几个朋友聚在一起。当然这也是对上前邀请的男同学胆识的一个小小考验,因为注视你的肯定不止一双眼睛。
那次舞会,一堆好事朋友又凑过来和我打赌,50块钱,赌我能不能约一位女同学跳一支完整的曲子。我原本不会跳舞只会起哄,他们也正是看中我这一弱点,想要难为我。可这帮赌徒里恰有让我剃光头出丑那位,我咬牙之下,同意打赌。
由于从未邀请过女同学跳,加之不会跳,同意打赌之后,我非常紧张。一曲跳罢,另一曲放出的这段间隔时间里,我便开始四处寻找目标,不是为了寻找美丽端庄的搭当,而是我在观察哪个群体人比较少。
终于,被我发现在离我不远左侧的一个角落里,只有两个女同学坐着。由于光线不好,根本看不清五官,其实我也根本没有心思注意这些。我对打赌的朋友宣布,下一曲结束那刻,就是你们掏腰包之时。并表示希望起哄音量能够尽可能的控制小一些,当然我知道这希望是徒劳。
终于,曲声响起,我深吸了一口气,在震耳欲聋的哄笑与口哨声中向那个角落走了过去,走到了她们的面前。我早已考虑过了,男左女右,就邀请左边这位。
"同学,能请你跳个舞吗?"(上帝知道我当时的语气有多么可笑,脸有没有变成苹果)。我小心的看了她一眼,发现她似乎正在注视的不是我的脸而是我的脑袋。
犹豫了几秒钟,她站起来,接受了我的邀请。事后我问她当时为什么同意和我跳舞,她说是因为旁边起哄弄的她很不好意思,还有我看上去不象好人,怕不答应我事后我找她寻仇。
她站在我面前的那一瞬,我认真的端详了一下她的脸,可以用两个词来形容--可爱,美丽。我清晰的记得自己当时心跳的很快,我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过度,还是有些其他的因素,或是两者都有。好在我没忘记把早就想好的台词跟她说了一遍,"那什么,同学,我是真不会跳舞,我邀请你跳舞是因为我跟那边那群无赖打赌,赌了50块钱,这样吧,你教我跳,就跳一次,我给你25···"她笑了,用一种开心里还带着点坏的眼光瞄着我,然后跟我说:"30"。
我马上点头,于是我们走到舞池中。一开始,她教我姿势,步伐,具体是什么舞步我早就忘了。我只是记得我轻轻搂着她的腰,她扶着我的肩,由于我艺术细胞的匮乏,跳的时候只能低头注意自己的脚,生怕踩了她,后来我干脆跟她说咱们别步伐了,就这么晃着蹭吧。她也笑着答应了。于是,在口哨声中,我们几乎就是左右摇晃的从前蹭到后,再从后蹭到前····
因为不用担心脚,我便有机会再仔细的观察一下她的脸,我想那是我喜欢的脸,是我一生都不会轻易忘记的脸。在以后的日子里,我还是会习惯在一个人寂寞的夜里,点上一支烟,想起这张脸。
终于,一曲结束。她对着我笑笑,我想起了那30块钱之约,本知道是她开玩笑,可与生具来的对机会把握的敏捷反应,我约她舞会散了之后在外面单独给她。她却说,累了,想现在回寝室,钱怎么会要。我就马上要求送她回去,说因为钱一定要给。
稍微推迟了一下之后,她同意了。回到坐位与那个女生说了几句,那个女生就窜到其他的人堆里去了。我也回到朋友中,告诉他们50块明天必须兑现,今天我有事先撤了,然后和她一起走出舞会。
冬季夜里的校园很安静,刚刚下过一场雪,也很冷。空气吸到鼻子里,有一种轻微的疼痛感。可是我却感觉有点热。我陪着她往女生宿舍楼走去,一路上具体说的什么我已经记不大清了,隐约记得我给她说了一下自己光头的来历,家庭成份,以及询问了一下她的成份。
走到女生宿舍门前,她平静的对我说,要上去了,今天很开心。因为一路上的交谈,我早已下定了要与她交往的决心,我当下叫住她,很'正经'的问:"能不能跟你交个朋友?",她听到后,先是一愣,马上就又神秘的笑着回问我"什么朋友?",我憋了半天,蹦出了一句,却是我认为是自己人生里说的最漂亮的一句--"有发展前途的朋友",我记得她说"好"的那个时候,笑的很开心,但绝不神秘····
后记:前几天回到邹城,得知她已经和人同居了,记得那时的感觉很奇怪,但我肯定那不是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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