翦伯赞

      资料club 2007-5-25 19:2

翦伯赞(1898~1968)

  中国著名历史学家、社会活动家。湖南桃源人,维吾尔族。

  1916年,翦伯赞考入北京政法专门学校,后转入武昌商业专门学校。1924年赴美国加利福尼亚大学留学。1926年回国后,南下广东参加国民革命军。大革命失败后,在历史学家吕振羽等人影响下,开始用马克思主义观点潜心研究中国社会和历史问题。先后发表了《中国农村社会之本质及其历史的发展阶段之划分》、《前封建时期之中国农村社会》等论文,与吕振羽合著了《最近之世界资本主义经济》一书,揭露日本帝国主义的反动本质和侵略我国的滔天罪行。

  1937年5月,翦伯赞加入中国共产党。此后,在党的领导下,长期从事统一战线、理论宣传和史学研究工作,为我国马克思主义历史科学的建立做出了重要贡献。他撰写的《历史哲学教程》,宣传历史唯物主义,阐明了中国社会的半殖民地半封建性质;《中国史纲》则用马克思主义观点,剖析了商、西周、春秋时期的社会性质,以及我国自战国至秦汉社会性质的转变,是一部影响深远的史书。

  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翦伯赞历任中央人民政府政务院文化教育委员会委员、中央民族事务委员会委员、燕京大学社会学系教授、北京大学历史学系教授兼系主任、副校长,以及中央民族学院教授,中国科学院哲学社会科学部委员,中国史学会常务理事兼秘书长,第一届全国政协委员、第一、二、三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代表等职。

  从50年代初开始,翦伯赞即致力于史学建设。首先发起编纂了两千多万字的《中国近代史资料丛刊》,并亲自主编了其中的《戊戌变法》和《义和团》两个专题。从1961年春开始,他兼任全国高等学校历史教材编审组组长,主编通用教材《中国史纲要》和《中国古代史教学参考资料》。同时,他还先后发表《对处理若干历史问题的初步意见》和《目前史学研究中存在的几个问题》等论文,批评史学界从50年代后期开始出现的极左思潮。

  翦伯赞治学严谨,著作宏富,至今仍为史学界所推崇和颂扬。

  1966年“文化大革命”开始,翦伯赞被划为“资产阶级反动学术权威”,惨遭迫害。1968年12月18日夜,与夫人同时在北京大学含冤去世。1978年9月1日,中共北京大学党委为他平反昭雪。

解放战争时期,翦伯赞按照周恩来同志的部署,在南京、上海和香港继续进行统战和宣传工作,团结爱国民主人士,坚决反对国民党反动派的倒行逆施,热情支持各地蓬勃发展的爱国民主运动和青年学生运动。

     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以来,翦伯赞在统一战线、民族团结、理论宣传和教育事业方面进行了大量的工作。任北京大学副校长和历史系主任,历任第一届全国政协委员,第一、二、三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代表,中央民族事务委员会委员,中国科学院哲学社会科学部学部委员。协同郭沫若、范文澜等,筹建了中国史学会,开展史学研究和史料编撰工作。

     翦伯赞宣传马列主义和毛泽东思想,努力改造旧史学,建立并发展马克思主义新史学。他发表的《论中国古代封建社会》、《论中国古代的农民战争》及有关《红楼梦》研究、历史人物评价等论文,都是为阐述毛泽东同志关于中国历史的论述而写的 。他的《对处理若干历史问题的初步意见》、《目前史学研究中存在的几个问题》等文章,宣传了历史唯物主义的基本观点,批判抵制了唯心史观和虚夸学风。他认真执行贯彻党的知识分子政策,鼓励史学工作者努力学习马列主义,改造世界观,提倡老专家要认真带徒弟,青年要虚心向老专家学习,做到尊师爱生,互学互助。他在主编大学文科教材《中国史纲要》时,废寝忘食,呕心沥血,孜孜不倦。“文革”中,翦伯赞以“资产阶级反动学术权威”被打倒,后被迫害致死。1978年8月,邓小平亲自批示:“我认为应予昭雪”,翦伯赞的十年沉冤始获彻底平反昭雪。

     翦伯赞是我国运用历史唯物主义科学地研究中国历史的老一代史学家之一,为在我国建立马克思主义历史科学作出了巨大的努力。他的著作共达四百多万字,是他一生献身于革命、献身于马克思主义历史科学的珍贵成果。


毛泽东要给翦伯赞出路,翦伯赞却自杀了。

     1968年12月20日。北京大学。

     上午8时多, 一个50多岁的老工人匆匆忙忙地奔向哲
学楼,当时这里已没有学生和教师,满楼是军人。北京大
学两万多教职工当时的领导机关----北京大学工人、解放
军毛泽东思想宣传队指挥部”就设在这里。?

     他一口气地爬上三楼,到指挥部办公室报告说:“翦
伯赞死了!”指挥部总指挥、人民解放军陆军某军政治部
副主任大为震惊。因为两个月前在党的八届十二中全会上,
刚刚发表了毛泽东的“最高指示”:“对资产阶级的学术
权威也要给出路”、“不给出路的政策不是无产阶级的政
策”,而且特别提到“对北京大学的翦伯赞、冯友兰要给
出路”。毛泽东亲自树立的典型没有了,这个责任该有多
大!怎么向毛泽东交代?而且,总指挥部所在的某军进京
“军管”,是周恩来亲自提的名,对进北大后如何工作,
做了具体的指示。周恩来多次在公开场合说相信这个军。
现在出了这么大的问题,岂不是辜负了周总理的希望?指
挥部的军人们立即会同“工宣队”----北京第二机床厂的
几名工人奔向翦伯赞的住所。

     翦伯赞仍住在燕南园的单家小院里。他任北大副校长,
与毛泽东交往很深。文革开始后,除了经常拉出去批斗审
讯外、都被拘禁在自己的家里。

     来到翦伯赞家,进门客厅是随时监视翦伯赞的那个工
人的住所,通 锛漪宀 薹蚋镜淖》康拿乓驯辉铱 7?
中有两张床,只见翦伯赞夫妇各睡一张床,人们揭开被子,
只见两人都整整齐齐地穿着崭新的衣服、崭新的鞋子。

     “宣传队”的指挥们首先找那个睡在客厅的工人。当
时“宣传队”交给这个工人的任务是,注意翦伯赞夫妇在
室内的任何行动、负责给做饭、端饭,他们穿衣、上卫生
间等也要在旁守候。这个措施明显地是不让翦伯赞自杀。
文化大革命近3年来,北京大学军管人员已历三届,造反
派你上台我下台不知更替了多少批,这些掌权者对翦伯赞
有的是要“留活口”好挖材料,有的是要做“落实政策”
的榜样,但有一点是相同的:不能让翦伯赞死去!

     值班工人详细谈了昨天晚上的情况:“昨晚10点多
钟,翦伯赞一如往常准备睡觉。我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
他还叮嘱明早给他买几根油条,并把钱、粮票给了我。他
们睡后我也睡了。到12点多钟,我听到他们起床了,我
正要起床,就听见翦伯赞对我说:天气冷,就不要麻烦您
了,我们自己煮点牛奶喝。我就没有起来。我听到了里面
的碗勺的声音,又听到了开箱子的声音。不久我又睡着了。
天亮以后,我记起翦伯赞要我买油条的事,我就到海淀的
一个铺子里去买了回来。这时已经7点多钟,已早该起床
了,我稍等了一下,见里面还没有动静,以为他们还没醒,
就叫了几声,见没有答应,就使劲敲门,还是没有答应。
我感到出事了,就用肩膀把门撞开了,看见他们好像还在
睡,用手一摸已经冰凉了。”

     人们在现场发现了一个小瓶子,一看里面还有安眠药
的碎末,是吃安眠药致死的。哪里来的能使两人致死的安
眠药呢?翦伯赞的一切食品,特别是药物是经过严格控制
的,是谁给了他这么多安眠药呢?

     为了寻找线索,人们开始对翦伯赞夫妇搜身。很快,
在翦伯赞的中山装的两个下衣袋里,各搜出一张二指宽的
纸条,展开一看,只见一张上写着“我实在交代不出什么
问题,所以走了这条绝路”,另一张上写着“毛主席万岁,
万万岁!”何以有人能越过监控直接找到翦伯赞逼材料?

     从这两张纸条上可以看出,有人向翦伯赞要材料,翦
伯赞受到了逼迫。这个人是谁呢?要他交代什么呢?他又
是怎样接触到翦伯赞的呢?

     原来,“宣传队”指挥部做过明文规定,对翦伯赞的
管理权力归“宣传队”指挥部,不论批斗、审讯等,都要
经指挥部批准,外人一律不准接触翦伯赞、不允许任何造
反派组织、任何个人接触翦伯赞。

     指挥部立即展开调查。首先找到了历史系的造反派,
发现这里有一个“翦伯赞专案组”。这个专案组什么时候
成立的、为什么成立,专案组从来没有打过报告,指挥部
从来也没有听说过。

     历史系的这个“翦伯赞专案组”大约两三个月前就成
立了。它的成立,以及它成立以后的主要活动,似乎都是
为了接待一个人,使这个人能够直接与翦伯赞接触。

     “专案组”第一次接待这个人,是1968年10月
中旬。这之前,北京大学内风声越来越紧。陈伯达、康生
等人先后在全校大会上说:北京大学“池浅王八多”。到
7月份,全校已被关的“反动学术权威”达五百多人,有
的人还在扯起嗓子喊:“这仅仅是斗争的序幕!”对“叛
徒”、“黑帮”等的批判已不存在理论的批判了,而成为
“脱胎换骨”的肉体批判。 每天晚上, 北大十几个审讯
室就开始“工作”,年轻的工人、军人、造反派们将提审
对象拉进去问不了三两句就开始打,主要刑具是用橡皮包
着的二尺左右拇指般粗细的铜棍,据说这种东西远比皮鞭
打下去扎实,伤其筋骨而又不伤皮肤。打的时候,常常是
剥光衣服,不论男女。有一次打一个40岁左右的女教员,
打手几棍打下去,这个女教员居然不叫一声,这使打手极
为恼怒,几把将她的衣服扯光,劈头盖脑地一阵乱棍,女
教员倒在地上还是不叫喊,并且两只血眼直直地看着打手,
打手被这双眼睛吓了一跳,于是抓起她的衣服包住她的头
再打。

     也就是在这个季节,1968年10月下旬的一天,
一辆小卧车从中南海开出,静静地驶进北大校园。从车上
走出一个穿军衣的人,40左右年龄,中等身材、健壮微
胖,派头十足。

     此人名叫巫中。他不像一般外面来办事的人先到哲学
楼找“宣传队”指挥部,而是径直向历史系走去。这是一
个神秘人物,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他是实际上由江青一手
控制的“刘少奇、王光美专案组”的副组长。

     当时还有一个神秘人物叫迟群。他的头衔只是八三四
一部队的一个副科长,却当上了清华大学的革委会主任,
而一个军级干部却当不上北京大学的革委会主任。迟群时
而穿军衣,时而穿便衣,穿军衣就管军队的事,穿便衣就
管地方上的事。他实际上哪里都可以管,哪一级也能管。

     且说巫中来到历史系,对“翦伯赞专案组”亮出身份:
“我是刘少奇专案组的”,“有紧急情况要调查翦伯赞”。

     历史系这几名造反派自发组织的“翦伯赞专案组”没
有向指挥部报告,而且从此以后,对巫中的一系列行径一
直没有向指挥部透露一点风声。对这个“专案组”来说,
也许是一种疏忽。假使没有飧鍪韬觯 宀 蘧涂赡苁橇?
一种命运。

     这样分析形势不是没有依据。当时全党、全国大乱、
全军也是大乱,军内派别林立。各种政治势力都选择军事
力量为自己的需要服务。中央对一些重要的地方选派“军
管”时,是有斗争的。北京大学在1968年陆军某军“
军管”之前,已有过两届军管,这两届“军管”,按照江
青、康生、陈伯达、谢富治(当时北京市革委会主任)的
意图,支持北大以聂元梓为首的造反派,在校园内残酷批
斗陆平、彭云等领导干部和翦伯赞、冯友兰等学术权威,
在全北京以至全国起了极坏的带头作用。

     周恩来在文化革命中总是全力保护干部和知识分子。
1968年春,周恩来亲自向毛主席提议,点名要陆军某
军进京“军管”北大等单位。周恩来在召见这个军的领导
时,又反复说:“我相信你们、信任你们”,并具体叮嘱
“要与聂元梓保持距离,不要坐到她那一边”。

     其实,全国解放后,周恩来没有再分管军队,历史上
也与这个军没有过直接关系,为什么如此信任这个军?

     原来,1966年以来,这个军有两件事使周恩来特
别满意。一是1966年初邢台地震时,周恩来在邢台指
挥救灾,是这个军的一个师,卓越地完成了周恩来交付的
任务;二是1967年,某市两派群众进京谈判,当时作
为谈判中的军代表的该军军长,当着周恩来、江青、陈伯
达、康生、谢富治等人的面,坚持实事求是,多次与江青
争论,直接了当地对江青说:“你说的不对”,“事实不
是这样”,气得“女皇”脸色发青而又无可奈何。

     这个军在北大是按照周恩来的要求行事的。他们与聂
元梓“保持了距离”,同时对干部和知识分子做了一些保
护,如对翦伯赞、冯友兰等人明确了管理权限,不准乱批
乱斗,把他们的生活费提到每月100元。这些举动,使
聂元梓、迟群、谢富治等人大为不满。

     巫中受命向翦伯赞要的是刘少奇罪证材料。

     巫中所以避开校指挥部,始终没与解放军驻校人员见
面,除了狂妄之外,另外就是因为观点上有明显的距离。

     巫中在历史系“翦伯赞专案组”几个人的带领下找到
翦伯赞家。

     翦伯赞已70高龄,虽然瘦削,但身体尚好,头脑清
醒。半个多世纪精深的学术造诣使他举世瞩目。

     巫中一见到翦伯赞就板起脸孔宣布说:“翦伯赞你听
着:刘少奇的罪行,已经查清楚,中央已经做了结论,他
是叛徒、内奸、工贼,马上就要在“九大”上宣布。你是
站在毛主席革命路线一边,还是站在刘少奇一边,现在就
看你的表现了!”

     翦伯赞站着,一声不响地等待下文。

     巫中讲了刘少奇历史上一次当“叛徒”的情节,并说
翦伯赞是知情人。“你只要证明有这么回事,签上字就没
你的事了。”

     翦伯赞还是一声不吭。

     巫中说:好吧!你想想吧。这是给你的一个机会。我
等着!

     过了20来分钟,翦伯赞说:时间太久了,我一下子
回忆不起来。

     巫中立定身子,当即喝道:回忆不起来?那不行!必
须回忆起来!

     又沉默了半个小时,巫中说:好,我给你三天时间,
这该够了吧?我三天后再来!说完就走了。

     三天中,翦伯赞仔细回忆着一件件往事。翦伯赞与刘
少奇,两个湖南人在长期的社会活动中,有过多次的交往
和共事。但是,他怎么也回忆不起刘少奇哪一次有过叛变
行为。

     第三天,巫中果真来了。一听翦伯赞还是“回忆不起
来”那句话,顿时暴跳如雷。他指着翦伯赞的鼻子叫道:
“你不交代清楚,只能是死路一条!”吼叫了两三个小时
才愤愤地离去,并留下话:“我还要来的!你不交代清楚
我决不放过你!”

     真的从这时起近两个月内,巫中每隔三两天就来一次。
他越来越气急败坏,每次审讯三四个小时,越逼越紧。

     两方的态度都非常明确而坚定:翦伯赞绝不说半句假
话;巫中依仗强权非捞个口供不可。

     翦伯赞说不出违心的话,以死抗争。

     连续几天,翦伯赞与夫人相对无言,默默地相对而坐,
通宵未眠。

     第二天,翦伯赞向管理人员说,他睡眠不好,要点安
眠药。管理人员给了他一晚的用量,而负责守护翦伯赞饮
食睡眠的那个工人又没有监护翦伯赞服下。此后十多天,
翦伯赞天天都要安眠药。

     12月18日,翦伯赞拿出笔和纸想写字。他握住钢
笔在纸上画了几下,不出水,拧开一挤又没水,他叹口气
道:“笔都不出水了,我也该完了!”

     旁边有人听见了说:“天天批判你的唯心主义,你还
在搞唯心主义!”

     见翦伯赞不做声,旁人又说:“你说了不迷信的,你
怎么又迷信起来了?”

     翦伯赞说:‘我是不迷信的。不过,到了这个时候,
也就信了。”

     没有人对这个话引起警觉。

     12月19日晚,天气极为为寒冷。翦伯赞夫妇双双
服下了积聚起来的安眠药,过后分析,服药时间应在深夜
12时左右。他们的身边没有一个亲人、朋友……

     “宣传队”指挥部得知翦伯赞自杀,深感事情重大,
于是尽快调查上报。12月20日查清了大致情况,当晚
一边整理一边打印。

     21日上纾甘保 富硬拷 棒宀 拮陨鄙硗觥钡募?
报派摩托车送往北京市革委会。按规定,北大的文件送市
革委会,市革委会再送中央文革,中央文革再用大号字铅
印送毛泽东和林彪。

     就在北大指挥部的摩托刚刚发动的时候,清华大学革
委会主任迟群突然来了,他看了看翦伯赞夫妇的遗体,一
声不响地走了。他走了不到一个小时,突然谢富治打来电
话,叫走了进京军管的这个军负总责的副军长,谢富治劈
头盖脑一顿臭骂:“毛主席知道了,批评了,你们把事情
搞糟了,是些废物!”

     原来,毛泽东听到翦伯赞自杀的消息,极为震怒。给
翦伯赞“出路”,不是出自同乡情谊,也不是只针对翦伯
赞一个人,而是要通过这个典型,给整个知识分子以“出
路”。这是毛主席的战略部署。

     毛泽东把谢富治叫去,狠狠地训斥了一顿,在场的周
恩来也训斥了谢富治。而负责军管北京的这个军也被调往
外地。

     翦伯赞自杀与毛泽东发出给他出路的指示相隔仅两个
月。这不仅令人震惊,更令人思索:没有民主政治体制,
无论个人有多大权威,也是靠不住的!   李贻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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