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白

      同人世界 2007-4-29 12:48

     他难道从来就没有真正的年轻过?卡卡西怀疑,可是却并不惊讶。象面前这个少年一样的忍者他已经见过太多。过早的穿上上忍服或者暗部装,没有完全发育成熟的身躯上总是有或深或浅的伤痕,依旧是稚气的脸眉宇间却透露着不符合年龄的老成,在战场上手法娴熟精确。 好吧,卡卡西承认,面前的少年,应该说是暗部队长更为贴切,几乎是一个完美的近乎于神的天才。也正是因为如此,卡卡西才觉得他并不能算是个真正的,有灵魂的人。

    神,本来就是凌驾于人之上的。可是,可是却不生动,死气沉沉的让人想逃。然而,他是队长,再不情愿接触,也是要上前打招呼以示尊敬。尊敬?呵,卡卡西弯起眼角,脸上的面罩帮他很好的掩饰了苦笑的表情。 于是,阳光依旧灿烂,树叶在风的抚爱下微微颤动,一切都很正常,看不出丝毫的不协调。对面的少年只是略略的点点头,便擦身从卡卡西身边走过,任凭银发暗部队员把手伸在半空,口里的“早安”只发出一个音节而已。收回手抓抓头发,卡卡西耸耸肩。嚣张的样子完全不输给当年的自己啊,他心想着。小鬼难道都这样。可是,当年的自己的确是负气的成分比较多,为自己,也为死去的父亲。 姓宇智波的小鬼,果然都让自己没办法去喜欢啊,是不是,带土? 很自然的,没有任务的日子,卡卡西是会习惯性的站在慰灵碑前,习惯性的与带土分享自己的心事,就好象害羞的孩子只把心里话告诉最亲密的朋友还要对方再三立誓不准泄露出去一样。带土什么都不会告诉别人,真的是个很好的倾诉对象。卡卡西低下头,目光在宇智波带土这几个字上缓缓扫过。浅浅的痕迹经过时间的洗礼,已经模糊成一片,而他看着它,却依旧清晰,仿佛是昨天刚刚刻上去一样。清晰的毫无理由,却触目惊心。

   在他被人们称为天才的以前,他也曾微皱着眉头,习惯于把悲伤和眼泪藏在转身之后;他也曾骄傲的让雷切响彻云霄,再骄傲的转身走掉;他也曾把带土教训的很惨,不顾对方的难堪不屑的吐出两个字“垃圾”。 那都是他曾经年轻过的标志,那都是孩子气的不完美。 可是宇智波鼬,13岁就当上暗部队长的宇智波鼬,从来都不曾看他有过多表情的宇智波鼬,这个完美的近乎于神的天才。看着他突然就出现在慰灵碑前,站在自己身边。卡卡西突然觉得很别扭,不知道该那什么表情来面对,努力调整了自己的面部表情,还是习惯性的扯出微笑。  “卡卡西桑,如果笑不出来最好还是不要笑比较好。”语气是淡淡的,眼睛却紧盯着卡卡西,然后把目光移开,落在那些长长短短的名字上面。“来看带土前辈吗?” “恩”卡卡西又重新垂下眼睑。 “我也经常来,却是第一次遇见卡卡西桑。” 那是当然的,鼬是个生活极规律的大少爷,能遇得上把黑夜当白天用的自己,真算是奇迹。可是他说也常来这里,是不是更是一个奇迹。卡卡西想不通。这个仿佛所有事都与他毫不相关的冷漠少年,他会来怀念自己的朋友?更主要的是,他竟然也有朋友? “啊,你知道的,暗部的工作比较多,人常常也会睡眠不足,睡眠不足呢生活就比较没规律``````”  “卡卡西桑,事实上,我是第一次来慰灵碑。”鼬微眯起眼睛,墨色的眸子在阳光下折射出些许金黄的颜色,眼睛不自觉的就狡黠起来。而脸上,却依旧不改的往日的平静。卡卡西就有点吃不准自己是不是被这个小子给耍了。  “我只是经常在练习场练习忍术而已。” 卡卡西有点尴尬,原来自己和他来同一个地方,指向的目标却完全不相同啊。自己是来练习场旁的慰灵碑,而鼬却只是来慰灵碑旁的练习场。刚才真是多想了。

然而从这次尴尬之后,卡卡西和鼬的关系就这样毫无征兆的密切了起来。连卡卡西自己都觉得有点莫名其妙。不过,纵然是相差了十万八千里他们之间也是有共同点的。比如,他们在战场上都是同样的凌厉冰冷,动作娴熟,手法精确。再比如,他们都被人冠以天才这个称号。木叶的天才实在太多了,尤其在这样战乱频繁的年代,卡卡西用手托着下巴,有点无聊的想,阳光在他银白色的发梢间跳跃,卡卡西一向都很懂得享受无聊,毕竟,在这样战乱频繁的年代,一个能够偶尔享受无聊的暗部,就陡然显得幸福了起来。不过,也许对于一个忍者而言,幸福事实上具体化缩小成了一件事,那就是:活着。 活着,才能感受到自己真的存在于世上;活着,才能看着每一天的太阳升起又落下;活着,才能读到最新一期的亲热天堂系列;活着,才能吃糯米团子和戳佐助的额头。卡卡西无奈的任凭自己的世界观被鼬拿来随口篡改。卡卡西觉得奇怪,从一开始就觉得奇怪,对待任何人,任何事都冷漠的鼬,为什么在面对自己的时候,恶作剧般的表情总是会恰到好处的出现又转瞬即逝。幻觉吗?他难道从来都没有年轻过,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好吧,卡卡西叹一口气,也许我错了。他一直都还是个孩子,一个热衷于恶作剧,和自己玩谜藏的孩子。到现在,卡卡西总算开始惊讶了,天才忍者他见过许多,少年天才忍者他见过的也不少。却从来不知道世界上还有象宇智波鼬这种小鬼,长着干净利落的五官,却从来舍不得露出一点表情来更好的烘托出他俊美的脸。所以甚至象卡卡西这种好人缘的人一开始也只知道鼬是个雄性而已,别的一无所知。如果不是上次在慰灵碑前的偶然相遇,也许到现在,对鼬的信息除了多一条他来自宇智波名门之外仍然是一片空白。卡卡西曾经觉得自己会很讨厌这样的小鬼,而现在,事实上单独相处的时候依然会觉得别别扭扭。鼬却毫不介意“不是偶然相遇,卡卡西桑,是我专门在慰灵碑前等你。”又来了,卡卡西突然觉得今天的阳光好刺眼,不过,鼬在阳光下微眯着眼睛的样子````确实很好看。挠挠头发,合上橙黄色封面的杂志,静静的等着黑发少年的下文。树叶轻微晃动着,沙沙作响。“有任务,我们走。”突然出现的暗部队员戴着白狐面具,微仰着头,立的高处的树桠上,俯视这两个人,鲜红的绳带随风飘动。卡卡西把书装进口袋,扭过头弯起眼角,轻轻说声“下次吧。”鼬转动眼珠看着他,旋即垂下眼睑,没有说话。

谁知道还没来得及听他说理由,他就走了呢,还走的那么干脆利落,仿佛不打算带一点眷念和回忆上路。站在阴森可怖的宇智波宅子边。卡卡西有点发愣。他这次,恶作剧玩的太过火了。看着那个抽泣着却强忍着不让自己跪倒在地的孩子。那么象鼬的稚嫩的脸,一样黑色眸子黑色的发,眉宇间却夹杂着愤怒,羞耻和劫后余生的难以置信。卡卡西仰头看看浓重的夜空。 木叶又有一个天才要诞生了。叹气,然后走上前把那个倔强的孩子强行带离鲜血淋漓,狼籍一片的宇智波族的空宅。

一直没有刻意去打听鼬的消息,而他留下来的孩子,却成了自己的学生。果然,卡卡西自己的猜测完全没有错,一个天才在木叶诞生,纵然早已经过了战火纷飞的年代,而佐助,这个倔强骄傲的孩子,已经在不知不觉之中,把自己强行打造成了一个天才。不过,作为卡卡西的对手,毕竟还是嫩了许多,把佐助绑在树干上的时候,卡卡西早已经知道音忍四人在一旁蠢蠢欲动,但他还是很轻松的说“我最重要的人,他们都被杀死了。”他是不希望佐助去找大蛇丸,因为他很清楚,佐助的最终目标只是指向鼬。而他也更清楚的知道,鼬如果存心要躲谜藏的话,谁都不可能找的到他。对于贪玩的孩子,卡卡西松开了钢丝,佐助靠在树干上眼神涣散矛盾;对于贪玩的孩子,卡卡西随眼瞟向埋伏在一旁的那四人,再看眼捏紧拳头的佐助,离开了。对于贪玩的孩子,不去理会他,总有一天他会自己回来。所以卡卡西离开的很放心,也很安心。太阳已经落下去了,不是想象中的那样壮丽的红,带着些凄凄切切的粉色,摇摇晃晃终于跌入黑暗。

而佐助终究还是走了。有一页没一页的翻看着亲热天堂,舒舒服服的靠在床头,昏黄的台灯照耀着卡卡西略显苍白的脸。果然,还是走了,是太爱他了吧。自言自语的评价着书中毫无新意的桥段。果然,鼬这次回来的目的是带走鸣人,面对自来也一番分析,卡卡西略略有些担心。果然,宇智波家的小鬼们都让我喜欢不起来啊,在慰灵碑前,只对带土这样说。 一切都不出乎所料,统统都是果然如此而不是竟然如此。卡卡西觉得实在是太平静了,平静到,非得发生些什么自己才会安心下来的地步。

被鼬毫不留情的拖进月读的时候,卡卡西甚至还一阵轻松。至少,不用再每天提心吊胆的等着某些不确定的危险了。至少,宇智波鼬暂时回来了。他承认自己是个安于现状的人,只不过,这个现状,让他有点摸不着头脑,也难怪,从没有亲身感受过月读的人,是会对这样未知的世界感到恐惧,而接下来发生的,不仅仅能用恐惧两个字能形容了。在向各个上忍描述的时候,卡卡西前一秒还惨兮兮的躺在病床上,后一秒却已经坐起来眉飞色舞绘声绘色的讲了起来。凯马上上前一把按住卡卡西,目前身体状况还极差的他,哪里能容许他有这么大的动作。“你到象是在引以为荣。”红瞥下眼睛,无不嘲讽的说到。“红!”凯和阿斯玛异口同声。红却毫不理会“有些事早该过去了,卡卡西。”四个人陷入到尴尬的沉默当中,大家当然都知道红说的是什么。只是在卡卡西的脑海里,带土临死前惨淡的笑容,鼬曾经一闪而过的狡黠目光,佐助紧捏着拳头单薄的背影他总是忘不掉。银发上忍习惯性的苦笑,脸上的面罩却帮他很好的掩饰了表情,只露出一只弯弯的眼睛。凯拍拍卡卡西的肩膀“有些人已经不再是从前的他了,忘了吧。” “我知道。”卡卡西靠回到病床上,目送他们一行人离开。待他们走远后,卡卡西随手拿起一本橙色封面的小书,翻开,目光却停留在窗外。你让最后一个姓宇智波的人都离开了,你叫我以后该靠什么来支撑自己呢。 “我知道,可是,我却做不到。” 知道很容易,做到却通常很难。何必勉强自己呢,本身自己就是一个安于现状的人啊。

“你这样的生活态度,恕我直言,我真是很看不惯。卡卡西桑。”某次执行任务归来的途中,似乎是把憋了很久的话说了出来,卡卡西看到鼬微微的吐了口气,于是他笑眯眯的说“能让宇智波鼬看的惯的人有谁呢?” “反正没有你。”鼬的反应很快。卡卡西拉过鼬受伤的手臂,仔细的看了看,鼬也不躲闪,只静静的看着卡卡西处理伤口。“带土前辈,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不管是什么样的人,总之是我最重要的人。” “当忍者真无聊。不过`````”鼬捋捋额前的头发,继续往前走。“不过什么?” “不过你包扎的技术不错。”回过头,卡卡西钩起嘴角,草地搽着裤脚发出沙沙的响声,月光淡淡的,给树梢间铺上一层白纱,一高一矮的两个身影缓缓移动,两个人都浅浅微笑着,夜间的慰灵碑和练习场都静的可以听的见低声的虫鸣。

当忍者真无聊,确实是这个样子。卡卡西有些后悔自己当时听到这句话为什么没察觉出哪怕一丁点的苗头。他是鼬啊,他是天才宇智波鼬,所谓天才,就是随便的一句话,都可以是个不动声色的铺垫,等到你恍然醒悟时才发现原来要把记忆翻回到好久以前,然后再后悔当时为什么没有抓住那些隐约的端倪。 也许他就不会离开?不可能。卡卡西摇摇头。就算他是天才,恐怕也没办法和忍界上百年的规矩抗衡吧。那么他只能逃。也许比起规规矩矩当一个天才忍者,倒不如当一个S级叛忍来的痛快。卡卡西突然就有一点绝望。纵然贪玩的孩子最后是要回家的,但真的到了那个时候,恐怕全忍界的忍者都没办法容忍破坏规矩的人吧。而那个时候的自己,究竟是该往哪一边。果然啊,自己这样安于现状的生活态度,真是很讨厌的。

那么,宇智波鼬,请好好生活吧。叛忍也好,灭族仇人也好。请在没有人能够发现你的地方,好好生活吧。默默说完这些,卡卡西看看窗外天空中的繁星,他从蒙蒙雾蔼中听到房间里的风声,哗啦啦的拍打着窗,每一声都那么寂寞。有一些怆然,他闭上眼睛,觉得自己已经轰然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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