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ng journey (卡鼬同人)

      同人世界 2007-4-2 21:2
journey 旅行,尤指长途旅行。
--------------------------题记

很奇怪的天气,明明是明亮的天空,只是没有太阳而已,转眼却就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雨。
踏上晓的那条长长的木质地板时,鼬取下湿漉漉的斗笠。雨水把那些长长的布条氲湿纠结在一起,再顺着它们滴落在地面上,留下浅浅的一片痕迹。那枚小小的铜铃就晃动起来“叮--叮---”在幽暗曲折的回廊里显得格外悠长。和着自己的脚步声,沉缓的敲打着鼬的耳膜。恍惚间,觉得这条路仿佛是没有尽头般冗长。

垂下眼睑啜了一口汤,鼬转动眼睛瞄了一眼迪达拉的位置,空的。已经几天没有看到那个整天静不下来的迪达拉了。鼬觉得用自己的双手都算不过来。像是凭空消失一般,丝毫都察觉不出他存在的气息。
四周的人默不做声,连眼神都全无交流。机械的,呆滞的,让鼬觉得压抑。推开眼前微微冒着热气的汤。“我吃好了。”起身离开,全桌人只有鬼鲛抬头含混不清的应了一声。
戴好斗笠,鼬习惯性的拉高衣领。晓的袍子对于他来说,其实是大了一点。而一向习惯沉默的鼬却什么都没有说,就象那个和宇智波一样的大领口,即使他非常不喜欢,也只是皱了皱眉头而已。性格里其实也有容易妥协的一面,鼬自己是知道的,对于某些人,某些事,总是不自觉的去妥协,直到,完全没有退路可言,才想到要挣脱。而那个时候,恰恰也是最疼,最痛苦的时刻。就象刺进皮肤里面的一根刺,待到它已经快和皮肉长在一起的时候,才硬生生的把它连皮带肉的一并扯出来。那样,留在身体上的疤,是永远都不可能再愈合成原来的样子了。 我这样算不算自找苦吃。鼬按了按斗笠,几乎挡住整个脸。这才离开房间。
走路从来都是目不斜视的他,路过迪达拉房间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略微偏了偏头。 门楣上挂着的各式黏土小玩艺和小木偶还同往常一样叮叮咚咚的碰撞,只是失去了主人的精心擦拭和保护,就象是飘摇在秋天的金盏花,失去了灵气,苟延残喘,摇摇欲坠。
“现在,将来,还有将来的将来`````”房间里传来的喃喃呓语。鼬伸出准备触碰那些小玩艺的手触电般的缩回来。几乎是带着逃的心情,离开那个昏暗的死气沉沉的地方。

走出大门的时候,鼬还是禁不住回头。晓从外面看来,只不过是平常人家的府邸,而低垂的屋檐投下沉重的阴影却让整个地方都显得压抑起来。
不管有没有下雨,只要天空中没有太阳的时候,鼬就会感到胸口似乎有什么东西堵在那里。透不过气般的想要忘记些什么,然而自己到底要忘记些什么呢,鼬却从来不记得。
今天就是个没有太阳的天气。朝着另一条小路走过去。那是一条两边都开满花的小路,各种各样的花,春,夏,秋,冬,轮番着绽放着属于自己的美丽。现在是3月,樱花初放,零星的淡粉色点缀在枝叶之间。
“原本世上只有纯白的樱花,但是后来却出现了粉色的,鼬你知道为什么吗?”卡卡西仅露出的眼里是淡淡的感伤,如同在怀恋过去一般眺望着远处的天空,而言语间却依然的往日的漫不经心。 “为什么?” 卡卡西转过头,眉眼已经习惯的弯起了好看的弧度“是血,是英雄们的血,染红的它们。”
“原来并不是象看起来一样娇柔。”鼬抬起手。樱花瓣在空中打了几个转,象羽毛一样慢悠悠的飘落到他的手指尖上,凑近仔细瞧了瞧那纤细的带着粉色的花瓣,略微晃动手指,它就飘摇着,轻盈的落入土地里,沾上了黑色。鼬放下手臂,不再看它。
你当时是想跟我说什么呢,卡卡西。是带土,是四代火影,还是你根本就是想告诉我,任何事都有它看不到的一面。象这样美丽的花,竟是由鲜血染成红色。
是人生太残酷,还是,我们自己选择了这个残酷的人生。

其实当时鼬是看到了蝎的。被双亲拥在怀里,象沉沉睡去一般安详,他红色的发丝散开在地上。如血的鲜红刺激着鼬的瞳膜,下意识的握紧拳头,右手大拇指长长的指甲扣在肉里面。 那个有着樱花一样发色的女孩,是她杀了蝎,竟然是她杀了蝎。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蝎你其实是倦了吧,倦了在这个残酷人生里的身不由己。
因此到最后,鼬也只是站在远处的林子里,不曾往前迈动一步。离开的时候,鼬才觉得右手隐隐作痛,张开手掌,拇指长长的指甲把手掌掐出一道深深的印,一道生生切断那条被看手相的流浪僧人称作爱情线的印,隐隐作痛。触目惊心。

“鼬,要吃吗?”晃动着手中金黄色的果肉,卡卡西修长的指尖也染上了金黄色,象哄小孩子一样逗着面前的黑发少年。阳光穿过鼬深色的睫毛,在脸颊上投下两道黑影,看不出是要生气还是想笑,动了动嘴唇,始终还是没有笑出来“不就是个橙子吗?”
最喜欢看鼬脸上露出的与其年龄不符的表情。他那些长长的黑发,在午后微微暗下去的光线里,和着略微上挑的眼角。年少的美好与青涩就完完全全的展露开来。卡卡西疑心自己陷入在一团梦里,梦里面是那些牵缠的,青黑的发丝;是那些诱人的,流转的眼眸。
“你为什么只留长这个指甲?”鼬指指卡卡西的右手。
“这个吗?”捻动着拇指,靠近指甲的那一端,已经泛起了清淡的黄色。“是为了剥橙子给鼬吃才留的。”卡卡西的话此刻就是温柔拂过水面的南方的风。阳光却清透的可以一抹而去。
从来都以为幸福是一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常常是身处其中的人不自觉,而局外人却把它想象的太过缤纷灿烂。
“所以你现在起开始怀恋?”彼时是12月。窗外已经是银白一片,月亮是青色的,似一块玉悬挂在墨色的天际。夜很静,没有星星。蝎的影子被烛光在门上剪出一个奇怪的形状。迪达拉扑在他身上,睡的正香。怜爱的摸摸迪达拉金黄的头发,蝎开了口“回忆是美丽的,因为它代表了永恒。”
该怀恋什么呢,自己从来不了解卡卡西的心,而自己的心,从来都不敢让卡卡西知道。是的,是不敢。因为那是他年少岁月里面唯一的爱恋,唯一的在他尚未启蒙的感情世界里留下影子的秘密。“我不知道。”鼬整理了自己的思绪,只想得出这样一个答案。
“幸福是不可能存在的,自由不是更好的东西?”鬼鲛反问鼬。
想起那夜迪达拉一脸安心的熟睡在蝎的怀抱里。幸福是不可能存在的吗。鼬却在心里反问自己。然而开了口,依旧是那四个字“我不知道。”

五月,微凉。鼬最喜欢的季节。整个世界都从沉睡中苏醒过来。象他自己,指尖微微发凉,黑眸沉静如水,满心却想着如何从木叶的牢笼挣脱。
就在那天,他遇见一位奇异打扮的流浪僧人。似乎看不见任何东西的眼睛,却有看透一切的神韵。
“我只给有缘的人朴卦。”执意抓住鼬的手掌。鼬感觉一阵温热自指间传来。取下白狐暗部面具,他并没有挣扎。 鼬是从不相信命运这种说法的,但在那个微凉的午后,却没有拒绝陌生人的动作。
“送给你四个字,不畏,不悔。”
“不畏?不悔?”回忆着流浪僧人的话,鼬继续穿梭于樱花夹道的小路间,天空中没有太阳,光线却晃人眼的惨白。
自小,自打从自己已经是一个忍者,就从未畏惧过什么,杀戮与鲜血,战争与泪水。从未畏惧过,甚至是宇智波灭族的那一夜,鼬紧握手里剑的手臂,也丝毫没有颤抖。一切只是因为,他是一个天才忍者。旁人眼中的天才忍者,能有畏惧的时刻吗?答案是否定的。鼬明白,卡卡西却不明白。他眼里的雍懒被震惊所替代“为什么?”
你不是我,你不会懂我。鼬摇摇头“我不知道。” 也许是因为倦了,倦了在这个残酷人生里的身不由己。也许根本就没有也许,自己本就是一个寡情的人。寡情的人哪里需要什么所谓的亲情友情爱情。“我不配拥有。”
仿佛灵魂出窍般,鼬只怔怔的盯着卡卡西水色的眼眸。那线条分明的水色眼眸,曾是鼬整个的幻想,全部的期望。

第一次看到卡卡西的8月,鼬刚满7岁。不习惯庙会的喧闹,鼬从小就表现的与常人有异,微风徐徐的河面波光粼粼,坐在河堤边上也可以看的到远处的烟花绽放。却很安静,和那人声鼎沸的拥挤的街道相比,安静的不似人间。就在这个地方,在这个鼬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地方,他看到了卡卡西。 白狐面具被推到头上,鲜红的绳带混杂着银色的发丝垂在脑后,略略眯起眼睛,斜靠在树干上,伸手打一个招呼“哟。”
只一眼,鼬就记住了他嚣张的银发,只一眼,鼬就沦陷到他水色的眸子之中。月光穿过树叶,把班驳的阴影打在他苍白的皮肤上。 只有这一刻,鼬庆幸自己是个天才,只有天才,才能够加入暗部;也只有天才,才能名正言顺的和他在一起。哪怕只是一起去面对杀戮与鲜血,战争与泪水。鼬庆幸。
“你在害怕对不对,你害怕有一天所以人会离开你,你害怕总有一天不得不去面对这样的痛苦。”卡卡西已经冷静了下来,他捉住鼬的手,紧紧的“那你为什么不把我也杀掉?”
“我````不知道。”依旧是怔怔的。鼬的眼里看不出焦距。

“离开吧,鼬,趁着夜色还没有消失之前,离开吧。”
离开吧,木叶本就不是适合自己的地方,纵然是在这里生活了13年。可是四处都是标榜着的虚伪的温暖。若是常人,也许会倍感亲切。而偏偏是鼬,偏偏是细腻敏感于常人数倍的鼬。
卡卡西其实也是早就看透了温情后面的虚伪,甚至他能穿透鼬坚硬冷漠的外壳,看到他依旧渴望温暖的内心。 可是啊,可是啊,卡卡西也许是倦了,至带土的名字被刻上了慰灵碑,鲜活的生命从此变成了岩石上的痕迹开始;至四代的脸被雕成了石象,英雄的名字却逐渐被人淡忘开始,他就已经倦了。仿佛永远睁不开的眼睛,懒洋洋没精神的语气,那背后藏着多少深深的一辈子都无法抹去的伤口。谁了解。 鼬不是卡卡西,他想,自己不了解他,正如同他不能了解自己一样。每一个人都是单独的个体,每一个人都是孤单的个体,谁都不例外,谁都不能逃脱这个恒古不变的真理。
鼬想。于是点点头,坚定的离开。那是5月,微凉。鼬的黑发在夜风中翻飞,舞动,似展翅的蝶。
那一夜,他不知道,卡卡西站定在原地,直到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射进他水色的眼睛里,直到那只鲜红的写伦眼被泪水沁湿。

看不到云,感觉不到风的气息。鼬走的有些累,靠在樱树上休息。这一条小路是通往哪里。鼬不知道。就象离开木叶之后站在终结谷不知该去往哪里。漫无目的,常常比目标明确来的辛苦。
的确,很辛苦。大多数年少的爱情,都是漫无目的。那么多感触,那么长的倾诉,那么暗生的牵挂,却都只能藏在琐碎的细节中。一边害怕对方发现,一边却又希望对方能发现。漫无目的的独自走着那条长长的晦暗的路途,混乱一片,无所适从。
可是也只有漫无目的的爱,才能最真的最直接的表示出不含杂质的情感。因为你,一向方向感明确的自己,才会在突然之间失去了方向。那是原始的,不经修饰的爱恋。鼬的心,卡卡西不知道,或者说是他不敢尝试着去了解。 鼬是不属于木叶的,而自己却只能靠着回忆生活。木叶有自己最难割舍的回忆,纵然的倦了,卡卡西也不曾动过离开的念头,他没有办法离开。

你说过我最爱的人只有自己。可是到后来我才发现,其实每个人都是自私的,最爱的人,永远都只有自己。
就连风清云淡的卡卡西,就连单纯的迪达拉,就连能够无限容忍迪达拉的蝎,也不例外。
怎么忘的掉迪达拉那失魂落魄的样子,反复重复的只有那一句话“现在,将来,还有将来的将来,都永远在一起```神经质的,机械的,反反复复。
不是自私,蝎为什么会留下迪达拉一个人独自面对未来的恐惧;不是自私,迪达拉又怎么会希望永远和蝎在一起;不是自私,卡卡西为什么不选择和自己一起离开;不是自私,自己又怎么会动了想要和卡卡西一起离开的念头。而两个太过爱自己的人,是没有办法永远在一起的。如同蝎和迪达拉,如同自己和卡卡西。
此刻的天空已经零星的开始飘起了雨,依旧明亮,却奇怪的下起了雨。毫无征兆来临的雾气染湿了鼬长长的睫毛。 那些还没有来得及开放的樱花,被雨水浇落,没来得及绽放的美丽,在微微泥泞的路面上点缀着,染上了黑色,立刻就与泥土混杂着,找不出痕迹了。 胸口依旧象有什么东西堵住一样,鼬有点喘不过气。走了好长的路,前方却依旧没有尽头。 也许,该是折身返回了。
是该回去了,鼬思忖着。
爱了你这么久,从7岁,到17岁。如果,我用这十年的时间来做一个旅行。那一定也是个很长很长的旅途吧。 那么久那么令人心力交瘁的旅途,自己却从未想过要在途中改变行程。 又如果,我真的可以做的到无畏和无悔,现在的我,现在的卡卡西,应该是一个什么样子。鼬闭上眼睛,雨水顺着斗笠滴落下来。 而如今,我已经完全看不到路的尽头,我也会害怕遥不可及的未来。原谅我的自私。我没有勇气再继续走下去。陪伴我的,只剩下时间,也只需要时间陪伴我,就已足够。最浓烈的感情都会被它风干,撕碎,磨成粉末,消失无痕。

两个太过爱自己的人,是没有办法永远在一起的。因此注定,被牺牲掉的,只能是他们的爱情。如烟花一般美丽,却转瞬即逝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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