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自《参考消息》2007年4月1日第3版 俄罗斯《独立报》3月19日文章 作者 俄罗斯科学院美国和加拿大研究所所长 谢尔盖·罗戈夫
在50年的冷战结束后到来的缓和并未发展成全面的伙伴关系。俄罗斯与美国之间的分歧近来再次增加,军备控制制度处在了破产的边缘。这令人严肃地发问:是否可能出现新的冷战?俄罗斯和美国是否注定要长期对抗?
苏联和华沙条约组织的解体以及世界社会主义体系的消失,导致上个世纪90年代初冷战结束和国际关系两极结构的消亡。在这种情况下,俄美关系的模式也彻底改变了。意识形态的不妥协性消失了,与全球市场一体化的问题取代了两种制度的斗争。
停止作为共产主义超级大国之后,俄罗斯不再有需要卷入各种冲突的地缘政治利益。俄罗斯的国家利益主要集中在前苏联地区以及俄罗斯周边地区。莫斯科不再是华盛顿全面的竞争者,也不再是各种国际危机时华盛顿的的对头。不仅如此,俄美都非常关系解决一系列地区性冲突。
在军事领域可以确认不存在爆发俄美核战争的任何合理原因,但是存在危险的遗产——曾经为相互间的战争建立的庞大核武库。
两国客观上都关心减少核危险。与此同时,俄美都对防止多边核军备竞赛感兴趣。还有,它们都遇到了国际恐怖主义这个共同的。这一切让人有理由认为,过去的对手有可能成为战略伙伴。1991年之后,三任美国总统(老布什、克林顿和布什)同俄总统叶利钦和普京都宣布了战略伙伴关系,这不是偶然的,不过,这种希望每次都落空了。
第一,每次发表宣言之后都没有采取实际措施加以落实;第二,未建立战略伙伴关系的国际法基础;第三,莫斯科和华盛顿的战略伙伴关系没有经济基础,俄罗斯在美国的对外贸易和酱输出中所占的比重不到1%;第四,战略伙伴关系没有内政基础;最后一点,新的伙伴关系模式是在俄美的潜力和利益更加不对称的情况下形成的。华盛顿明确地把冷战的结束说成是自己的胜利。在这种情况下,美国领导人的战略是加强国际关系的单极体系,让美国扮演世界上唯一超级大国的角色。
俄美在本世纪初再次宣布发展战略伙伴关系,宣布国际恐怖主义是共同的敌人。然而,宣言又没有得到落实。华盛顿指望借助于其经济的巨大潜力来加强军事实力,确保对各种可能的敌人拥有压倒性的军事优势。俄美甚至在看上去双方利益一致的领域,例如在打击国际恐怖主义和制止扩散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方面,也产生了立场分歧。
现在,当俄罗斯开始在国际上奉行更积极的政策时,又展开了地缘政治角逐,但已经不是在前苏联地区了。莫斯科对一些独联体国家的颜色革命作出了十分激烈的反应,在反导弹防御和北约继续扩大问题上采取了更加强硬的立场。
俄美合作目前实际上是有限的,华盛顿与莫斯科在大多数国际问题上的紧张关系日益严重。
从理论上讲,俄美两国在2008年换了总统之后,对抗有可能加强。何况两国都存在能挑起对抗的有影响的势力。
在俄美关系的政治、经济和军事领域开始占上风是的竞争的趋势,而不是合作的趋势。在意识形态领域也出现了分歧。目前美国和其他西方国家都说,俄罗斯不符合民主和人权的标准。关于西方和俄罗斯的意识形态价值不相容的观点在俄也有市场。
冷战时期遗留下来的“互相核恐吓”模式,以及和在军事战略领域展开的竞争,仍然是俄美关系内在的不稳定因素。波兰和捷克同意在本国领土上部署美国的拦截导弹和雷达站可能会进一步加剧这种对立。
俄美双方甚至在冷战时期都进行了限制军备竞赛的谈判,而现在这种谈判却中断了。与此同时,“无规则的”军备竞赛恢复了,并且具有了多边性质。
应当强调指出,第二冷战不可能是第一次冷战的重演。苏联当年是超级大国,并且领导着包括许多“进步”政权和运动的社会主义阵营,而俄联邦现在仅达到了1990年的国内生产总值,美国的国内生产总值在这期间增长了一倍以上。苏联和美国之间从未有过如此大的差距。
从这个角度出发,谈论恢复冷战不是很得体。对抗性的合作模式是有可能的,就像美国和伊朗最近几十年来的情况那样。但这不会是苏美对抗时期的那种国际关系体系的轴心,而只是混乱的多极世界中大量不稳定的地区之一。
俄美关系也有可能有另一种发展方案。如果美国因在伊拉克失败而从采取单方面行动转向在世界上搞力量平衡,这种方案就可能实现。到那时,华盛顿为了政治解决伊拉克问题、伊朗问题和朝鲜问题将会愿意支持莫斯科。不仅如此,遏制中国谋求新超级大国角色的野心和防止伊斯兰激进主义新浪潮的必要性,可能会促使美俄进行更密切的合作。
俄美在多极国际关系体系中从未成为敌人,这意味着在新的多中心条件下保持伙伴关系仍然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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