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的快乐与哀愁

      散文 2007-3-13 2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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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巴的功能,在浪漫主义者看来,固然妙用无穷。但依我看,最基本的功能还在于“吃”。人活着不是为了吃饭,但人不吃饭却肯定活不了。我们的老祖宗早就发现了吃的重要性,所以有“民以食为天”之说。要想天下太平,得先满足这张嘴。  
 

说到吃,我一向鄙视西方人的某些吃法。什么肯德鸡,汉堡包,三成熟的牛排,翻来覆去就那几样,生猛粗糙有余,形色香味不足,套用《天下无贼》中葛优大叔的话来说,真是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我们中国不同,上下五千年,都和吃有关,而且吃着吃着就吃出文化吃出品味来了。从地域上来看,有湘菜、川菜、粤菜等各大菜系;从时间上来看,春节吃汤圆,端午吃棕子,吃和节日联姻得可谓无比亲密。你若想了解中国历史,不妨先敞开胃口来,吃了再说。  

美食在口,营养在腹,“吃”首先当然应该是一件快乐的事。中国人在吃的方面一向视野开阔得很,到如今已经颇有些百无禁忌的感觉。几乎是没有什么是不敢吃的。天上飞的,地下跑的,海里游的,泥里钻的,都可以拿来下肚。更有“勇敢”者,珍稀如河豚,冒着违法和中毒的危险,也敢把身试。然而,也有真正吃出意外和恐惧来的。口无禁忌的结果往往是病从口入。细菌发作了,后果很严重。据说非典就是吃果子狸吃出来的,令举国上下,颇有一阵子闻野味便冒冷汗。非典之后,凡嘴馋者今后估摸着吃的时候,大约都会思量再三。  

吃得快乐其实是一种境界,但吃到死生不惧的境地那就不免让人刮目了。金庸小说里有个典型的无产者,大侠洪七,行侠不忘吃,吃不忘行侠,生死关头也先吃了再说,真正具有朴素的革命乐观主义精神。当然这只是小说家之言。事实上,在现实生活里也不乏有如此“豪杰”,我便曾在一次饭局上,听说某地方领导由于招商引资需要,征战无数宴席后,仍手提吊针,在酒桌上谈笑风声,灌酒不止。如此之置死生于度外,实在是和洪七大侠有的一拼,令吾钦佩之情如滔滔江水。据说,该领导事后也曾痛心疾首,这哪是在吃饭,是在玩命啊。  

领导虽做痛苦状,但恐怕多少有些痛并快乐着。普通小民,大约心向往之者还是居多。当然,普通百姓的吃,主要还是为了有趣地活下去,如果非要搭上自己的性命,恐怕就变得非常无趣了。百姓家居生活,吃得纵有讲究,总是属于家常系列。但只要吃得舒心吃得健康,也是其乐无穷。  

小百姓的嘴巴原不是那么尊贵,大抵总是以吃得快乐活得健康为目标,却不料小百姓的"嘴"如今也不幸成为了别人的目标。总有人变着法子将各种“琳琅满目”“美艳动人”其实却是劣质的食品,忙着往你嘴里送。这景像不禁让人顿生哀愁。谁会料到,这样吃也能吃出危险来了呢?看来,能活着可真不容易啊。看看新闻,今天是某某奶粉有问题的,明天是某某酱油有问题,后天又是什么苏丹红有问题。阴云密布之下,不免心生疑问,你还吃得快乐起来吗?  如此看来,快乐的日子真的是一去不复返了。从以前的什么都敢吃,到现在的什么都不敢吃,不知道是进步还是倒退。但毫无疑问,我们吃的自由已被某些人剥夺得所剩无已了。我们不想吃什么山珍海味,也不想吃什么满汉全席,更没有兴趣去吃那个惊世骇俗的“人体宴”,但是,我们仅仅是想吃点家常食品,何至于竟也危险到如此让人胆颤心惊的地步呢?吃与不吃,已经成为一个直面生死的问题。那么,聪明的,告诉我,明天我们还能吃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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