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季的雨

      散文 2007-3-13 16:43

春天的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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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雨的来临总是那样的大张旗鼓,就像一个大牌明星的出场,必先大造一番声势。先扯上一块黑色的厚厚云幕,把阳光遮住,制造一种昏暗的神秘,接着用雷声作开场的序曲,制造一种浩大的气势。风在这时候是绝对要来捧场的,它是雨的忠实的“粉丝”,当然这时候也是它趁机展示自己威力的时候。你看,风所到之处,满地的树叶儿、纸片儿、塑料袋儿就踉踉跄跄地旋舞着,像是一个喝得酩酊大醉的人无法站稳,那喝空了的易拉罐、矿泉水瓶也跟着风一路疯跑,丢下一串叮铃咣啷的欢笑,那晒在阳台外的衣服,也被风一忽儿鼓吹得张牙舞爪、飘飘欲飞,一会儿又变成了一个吃饱了空气的大胖子。一时间,满城笼罩着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氛。这时候,雷电也跟着来劲,一声惊雷就会引得地面跟随着一片惊叫,一道闪电会把孩子吓得直往妈妈的怀里钻。还不待风和雷电把排场做够,雨似乎就有点急不可待了。这时候的它,就像一个非常莽撞的孩子,踩着叭嗒、叭嗒的脚步,直冲下来。在人家的窗外,如鼓点般急切地敲打着,好像一个理直气壮的不速之客。街上那些没有来得及躲避的行人,头发、衣服顷刻之间就会被雨水打得半湿,他们一边和雨进行着赛跑一边诅咒着这样的鬼天气。可是雨却不因人们的抱怨而有丝毫停歇的意思,不一会儿,雨更密集了,且已不再是先前那种黄豆似的疏而大的雨点,而变成了一注注似从天上挂落的连绵不断雨柱。这时候,街上已经无一人在行走,好像听到了空投警报一般齐刷刷地全躲在了房子里、屋檐下,只有汽车在雨中蠢蠢地爬行,全然没有了晴天下那种想快就飞的神采,露出一副欲速则不达的狼狈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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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久,春雨在尽情表演了一番后有了倦意,但她又不肯立即收手,那样显得颇有些没面子,就像人们常用来讥讽人的那句话“雷声大,雨点小”。于是,她改变了风格,把节奏放慢,似在为最后的结束做一个铺垫或找一个合理的借口。终于,她耗尽了全身的气力,只是和人不同的是,人在倾力表演的时候会大汗如雨,雨却以把太阳请出来做为她演出的谢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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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也有很多时候,春雨是温柔可人的,经常在人们的睡梦中悄悄光临。“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当人们一觉醒来时,才能感觉到春雨送来了一个个清丽明媚的清晨,空气湿润得能够连鸟儿的啁啾也透着一种干净与清纯。慵懒的心情也会不由得生动而明亮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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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春雨过后,世界就像洗过了一样,原本灰扑扑的城市看上去特别的新鲜明亮,远方的山山青如黛,那明晰的线条就像是专门用笔勾勒了一番,近处的草木,被雨水浸润得像是要滴出绿来。人的心情似乎也被雨后明净的空气过滤了一遍,为之神清气爽,他们在免费呼吸着含氧密度最高的空气的同时,往往会把对春雨的诸多抱怨转眼转化为对清新世界的赞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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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的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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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的雨就像一个奔放的大男孩,热情而率性。他想来的时候就来,想走的时候就走,来得也快,走得也急,一点也不婆婆妈妈。他的脾气和春雨相似,却少了春雨的温柔。他在到来之前也喜欢讲究个排场,这时候,风雷电就是他的最佳拍裆,并且从头至尾忠实地追随他。有时候他还爱恶作剧,经常给人们来个措手不及,当一些老太太们正向家里狂奔着要去关窗户收衣服的时候,他就噼噼啪啪地落下来,可等她们刚把窗户关好,把衣服收好,正准备坐下喘上一口先前狂奔时没有匀过来的气的时候,他又打个响雷忽喇一闪走了,气得老太太们牙齿也打颤,嘴不停地蠕动着不知在嘟囔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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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夏雨毕竟是个可爱的家伙,他不忘为自己闯下的祸做出一些补偿,以折抵人们对他的怨气。你看,经常在突然来临的暴雨中会出现“东边日出西边雨”的有趣现象,让人们能够欣赏到一番水与火同天的图画;还有经常在短暂的暴风雨过后,一道美丽的彩虹就会挂在天空,成为孩子们欢呼雀跃的一大景观。无怪乎,“不经历风雨,怎能见彩虹”已经成为了一句用得不能再滥却又不得不经常要用的励志格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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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雨来临的时候,气势也很威猛,玻璃珠般大小的雨点落在滚烫的地面上,瞬间砸出一个个小泥坑,一股泥土的腥气扑面而来,燠热的暑气也一鼓脑从地面窜起。可不一会儿,地面就汇成了一条条纵横的河流,载着落叶四处远航。一阵阵清凉之气也伴着风和雨丝破窗而入(这时候,很多人是不关窗的,即使先前关上了,一会儿也一定会打开,享受难得的大自然的空调),那清凉的雨丝和清凉的风细细地抚摸汗濡的脸颊,一种难言的惬意与舒爽会传遍全身。如果这雨是下在夜晚,那一定是个一夜无梦的酣甜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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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天的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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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雨像一个多愁善感的小女人,忧郁而缠绵。伴着凄冷的秋风和簌簌的落叶,秋雨踏着一种不急不缓的步履而来。季节的特征决定秋雨是忧郁的,虽然能够看到人们经常歌颂的丰收,可那金黄的的稻谷就要归入仓禀,那熟透了的果实就要离开枝头,就连那绿了一春茂盛了一夏的树叶,也要扑向大地的怀抱,空留一树枝桠与天空对视。还有,人总是把孤独、失意、离别的愁绪归于秋天,似乎秋天生来就是为这些情绪而存在的。比如“桂魄初生秋露微,轻罗已薄未更衣。银筝夜久殷勤弄,心怯空房不忍归!”(王维《秋夜曲》)秋月初生秋夜凉,害怕孤单不回房,表现出思念丈夫的少妇哀怨、凄凉的心境。)“风急天高猿啸哀,渚清沙白乌飞回。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来。万里悲秋常作客,百年多病独登台。艰难苦恨烦霜鬓,潦倒新停浊酒杯。”(杜甫《登高》。苍凉的秋景蕴涵着无限悲苦的愁绪。)“银烛秋光冷画屏,轻罗小扇扑流萤。天阶夜色凉如水,坐看牵牛织女星。”(杜牧《秋夕》。清冷、阴凉的秋天景物、环境,暗示出宫女孤寂、幽怨的心情).......这里就不一一列举了。所以秋天的雨,因了秋天特有的喻意,无论如何也是脱不了忧郁缠绵的气质的。比如唐代王维的《栾家濑》:飒飒秋雨中,浅浅石榴泻。跳波自相渐,白鹭惊复下。还有唐代冯延巳的《应天长》:当时心事偷相许,宴罢兰堂肠断处。挑银灯,扃珠户,绣被微寒值秋雨。枕前各泪语,惊觉玉笼鹦鹉。一夜万般情绪,朦胧天欲曙。还有宋代的柳永在《戚氏》中所写:晚秋天,一霎微雨洒庭轩。槛菊萧疏,井梧零乱惹残烟。凄然,望江关,飞云黯淡夕阳间。......(水平有限,已搜肠刮肚,只举此三例)等等,无不透出伤情感怀的落寞之情。
 

秋雨多细密如织,步履轻轻,很有一种古典女子的温婉;不疾不徐,有一种知性女子的从容。她的到来,缓解了秋日的干燥,让空气指数变得良好。我想,这秋雨可能会受到多数爱美女性的欢迎,因为湿润的空气有助于皮肤的保养。虽然现在的化妆品功能齐全、包罗万象,可是在我眼里,最天然的美容就来源于大自然。据我所知雨水充沛、空气湿润的地方,多半也是出产美女的地方。所以秋雨不啻是上苍送给女人的一份最好的润肤水。这时候应当把“春雨贵如油”改成“秋雨贵如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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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有时候,秋雨也会使使小女人的性子,一下就下个没完没了。本来,秋天的节气已经让人感觉到有些寒意,再加上她的缠绵,更有一种寒雨萧瑟清风冷的感觉。人都是喜欢安逸的,何况在这寒秋时节,原来可以插在口袋中的双手非得腾出一只来撑着一把伞,再加上满地的泥泞,行走的时候还得时时提防着脚下的水洼和泥坑,不得不由人滋生出几分懊恼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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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雨是多情而浪漫的。所以情侣们总喜欢在下着雨的秋夜坐在属于自己的小屋里听一支叫不出名字的曲子,喝一杯散发着香气的咖啡,说一些甜蜜烫人的情话。这时候窗外的雨,更为这样的一个温馨的夜晚增添了几分暧昧的情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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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的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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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雨像一个脾气古怪的、冷面阴郁的老头,不苟言笑。他不常光临人的世界,即使来了,也总是带着一股冷峻之气,漠然地俯视尘世生灵。人们似乎也不喜欢冬雨的冷漠,因此对他的到来总是表现出众口一词的讨厌。他的出现,十有八九会伴随着更猛烈的寒风呼啸而来,甚至裹挟着雪花席卷而来,这时候,人们不得不用雨伞来抵御他。如果是纯粹的下雪倒并不一定需要撑伞,一顶帽子足可以遮拦风雪。可气的是雨中夹雪,若不打伞,非得淋个透心凉,更可气的是,这时候雨伞也未必能派上用场,经常是被风吹翻了伞面,吹得人也随着雨伞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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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雨有时候还会以冻雨的形式出现。冻雨的形成是因为雨滴和地面或地物、飞机等相碰撞而即刻冻结的雨。这种雨从天空落下时是低于0摄氏度的过冷水滴,在碰到树枝、电线、枯草或其他地上物,就会在这些物体上冻结成外表光滑、晶莹透明的一层冰壳,有时边淌边冻,形成一条条上粗下细的冰柱,人们俗称为冰挂。冰挂千姿百态、耀眼夺目,在冬天的庐山和黄山上经常可以看到这样一道美丽的奇观。冻雨的风光虽然值得观赏,但还是一种灾害性的天气,破坏庄稼、树木,压断电线,制造交通障碍和交通事故。总之,对人类的生活和生产危害极大。在冬天,尤其是北方的冬天,有时候即使有太阳,所散发的温暖也不足以抵挡寒冷的侵袭,此时若再来一场不识趣的冬雨,那无疑就是雪上加霜,所以在冬天,雨不受人们的欢迎是可想而知的。可是讨厌归讨厌,冬雨却不会因为你的我的大家的讨厌而永远化为一朵飘浮在天空中的云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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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季的雨,以全然不同的风格出现在人们的生活里。就像世界不能没有太阳一样,有了四季的雨,才有了大地上的生命,才有了盛开的花朵和葱茏的草木,才有了雨中的各种情趣,也才有了人们对雨的不同的喜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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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季的雨,淅淅沥沥,从古落到今,从春落到冬,不知还要落多少个世纪多少个四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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