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秋

      散文 2007-3-12 23:10

秋天是个只能听的季节。夏季已经将浓郁的绿蒸发得只留下一股枯涩,风不怀好意地裹住树叶的躯体狠命地拉扯,到处都是残酷。至真至爱的,你怎么忍心睁开你的眼睛?那就闭上你的眼吧,秋的声音从你闭目的那一刻开始动听。

还是风,掠过你的肌肤时,留下了几粒草籽,不知是有意丢下的,还是无意落下的。草籽还带着夏天的浓郁,也许还有些春的青涩。你无瑕去品味了,因为风打了个旋儿又回来了,撩起你还很单薄的衣衫,匆匆地还是那么不怀好意地。然后它绕到你的背后,像个不会顽皮的孩子笨拙地发出它的声音。或许这时它还会卷上一两片或完整或残缺的叶片,放在你凌乱的头发上,也许还会再次不怀好意地用叶子的尖角划过你的脸庞。当你的心里一动,想着来细细看看这片叶子是不是叶脉还那么蓬勃生动时,它已在你的肩头飘落了,所以你基本上听不到风的声音。

最动听的是水的声音。虽然它也不易被察觉,但只要你用心去听,你总能在白云消散,落叶飘落的尾声里听到它的吟唱。浅浅的,低低的,和着你的心跳一起轻缓地波动着,甚至你还可以感觉到它静默清凉的身体,缓缓地钻进你的衣领,在你的身体上漫开,然后生成一种略带伤感的凉意,也许这种凉意还会让你想到某个时节你和某个人在某个地方说起的某个美丽的故事。但愿你不会心事沉沉,因为这实在不是它所应该带来的,所以秋天时不要有太多的心事。

最后就是大地了。大地的声音沉沉的,因为它承载了太多的希望。夏天轰轰烈烈地留下了最后一瞥已经充满了金黄,何况还有那些笃实的农夫们殷勤无比的目光。将你的耳朵贴在地面上,你能听到坚实饱满的声音,别以为是你身边的苞米或豌豆爆裂的声音,也别以为是太阳最后留给大地的残喘,那是大地酣睡的鼻息,沉沉的,心满意足的鼻息声。冬天已经延着枯黄的藤蔓爬上了枝头,爬上了天空......
秋天我将我的心情交给我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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