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秋的博客

往事如风之十四：好学生，坏学生

    中学时期，在老师眼里我是个有争议的学生。有的老师说我是好学生，有的老师却说我是坏学生；有的时候说我是好学生，有的时候又说我是坏学生。当时自己也认为自己不是什么好学生，起码不是老师普遍认同的那种好学生。

说我是坏学生，理由有四。

    其一：上课不认真听讲，有时会拉拢其他同学讲话，曾经就有两次被两个不同科目的老师赶出教室。和我一起讲话的同学很乖，很听老师的话，一叫他出去，他就很自觉的到教室外面去了。我不乖，我不听话，老师叫我到教室外面去，我不仅没去，还顶嘴说：我出了学杂费就是来学校买个座位的，凭什么要出去。结果有个年轻女老师被我的话顶得当堂哭了起来。事后，她象她姐姐哭述，说我不听话，不服管，不是个好学生。原来她姐姐是我的表嫂，表嫂为这事狠狠的骂了我一顿。我挨了骂，心里很是委屈，对表嫂说：谁知道她是你妹妹啊，要是你早告诉我，我就不在她的课上讲话了。大家看看，我自己犯了错误，还蛮有道理似的，我还真不是个好学生。

    其二：我有时候夜不归宿。那时候是寄校生，学校有规定，未经校方批准，晚上学生一律不准外出。这是为了学生安全着想，可我们当时不这样想，晚上睡不着，总想找些什么事来干。离我们校本部不远的地方，大约也就三、四公里吧，有个分部，分部有很多的果树，都是我们这些学生历年栽种的。在一个春季的夜晚，我和另外两个同学一起，偷偷的翻越学校围墙，来到校分部，摘了许多半生不熟的梨子，然后高高兴兴的回到学校。到了校门口，我们就在门口的小溪沟里洗梨子，准备回寝室大吃一通，就在这时，巡夜的老师发现了我们，还好没被他看到我们偷摘的梨子，只是批评我们不该这么晚还不睡觉，记下了我们的名字，要我们第二天听侯处理。当时可把我们几个吓坏了，要是被老师知道我们到分校偷梨子，那可不的了啊。第二天，学校大喇叭里传来了校长严厉的批评声，校长说：我们有个别不听话的学生，半夜三更不睡觉，跑到外面瞎游逛，谁知道你在干什么啊！再说了，要是万一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叫我们怎么象你们的父母交代啊。言之凿凿，言之有理，我和另外两个“坏学生”听了也是惭愧不已。

    其三：背后骂老师。当时我们学校有个M老师，因为在文化大革命时期讲了江青的坏话被打伤成现行反革命，判了他十五年的徒刑。文化大革命结束后M老师平反了，又回到学校任教。他对学生管理十分严格，我们都很反感，有一次我就在背后讲：M老师真是讨厌啊，长的象个小日本似的（当时M老师上嘴唇留了八字胡，个头又不高），坐了这么久的牢，还这么神气，怎么不让他多坐几年，最好是不要回来算了。这话不知怎么传到其他老师耳朵里，把我好一顿臭骂，好在M老师很理解我们这些学生的无知，不仅不计较，还帮我说话，他教导说：你还年轻，不懂世事的艰险，老师我坐牢就是吃了这个亏，以后千万要多注意啊。我至今很感激M老师对我的教导，我在这里对M老师说一声：谢谢，谢谢老师的教导。

    其四：胆大妄为，敢和班主任及校长叫劲。记得当年我们学校门口有一大片田没有利用起来，学校就分给每个老师家里种菜，用来改善生活。有些调皮的学生晚上就会到老师的菜园里偷摘些黄瓜、辣椒什么的，我自然是有份参与。但从来不偷自己班主任家里的菜，不是不敢偷他家的，而是因为当时的班主任老师的老婆正好就是我初中刚转学到乡中时的班主任汪老师（老枪转学一事见拙作往事如风之七：转学及同桌的她）。老话讲：不看僧面看佛面。看在汪老师对我确实不错的份上，再浑，也不能偷她家的菜啊。有一次，班主任家的菜又被偷了，他不知从那里听来的，硬说是我偷的，我当然不服，他要我在班会上做检讨，我是“宁死不屈”，甚至当时在激动之下还捶了桌子，搞的班主任很没面子。于是，这件事上报到学校处理。校长找我谈话，我还是不服，不认错。就在临高考只有最后一个月不到的时间里，校长还要我每天早上到他办公室写检讨，可怜啊，其他同学都在利用这最后的时间拼命复习，我却必须每天早上到校长办公室报到。一连半个月，硬是没写一个字给校长，双方就这样僵持着。最后，另一个副校长提议，说是干脆开除算了。他的这个提议，不能不说是狠毒的，对一个就算是犯了一点小错误的学生，他就这么忍心啊！好在其他老师有不同的看法，特别是那个被我背后骂了的M老师，更是为老枪讲情，这事才不了了之（再次感谢M老师！）。

     基于以上四个方面的理由，我确实不是个好学生。

     可是我也并非一无是处啊。也有很多的优点，或者叫闪光点吧。所以又有老师说我是个好学生。同样，有以下四个理由佐证。

    其一：好学。有一次，夜很深了，我还在教室看书（其实是在看小说），被班主任老师起床方便时发现，他没有惊动我，也没有进来看看我在看什么书，第二天他在班上表扬我是个好学上进的好学生，要全班同学向我学习，我至今汗颜。还有每次学校搞学课竞赛，我总能拿个前三名。曾经有一位数学老师，他在竞赛中出了一道他自认是很难的题，按他的说话是不可能有人能解出来，结果却不幸被我解出来了，害得这位老师放下架子，专门找到我，就为了给我说一句话：看不出来，你还真行（其实不过是瞎猫碰到死老鼠而已，他出的这道题我曾经在其他的参考资料里面有做过）！

    其二：乐于助人，有爱心。一个冬季的晚上，学校组织我们到分部看电影，回来的路上，我发现班上一同学因为穿得太单薄，冷的浑身打哆索，我见了，把自己身上唯一的毛衣出下来给那位同学穿，自己却一路冻回去。还有，只要班上同学有什么困难，我都会尽己之力，倾嚷相助。这些举动，老师是十分赞赏的。都说我是个好学生。

    其三：爱劳动。我当时在班上算得上是牛高马大，所以老师让我担任班上的劳动委员，我也二话不说，做什么事都是抢在其他同学前面，脏活、累活、重活一样也没拉下过。每每劳动结束。老师都会说我是个热爱劳动的好学生。

    其四：不记仇，只记恩。中学毕业后，我是全班同学中第一个到老师家里拜访的。对我的到访，老师很激动，他说：没想到，没想到啊。第一个来我家的会是你。老师的言下之意，我是很清楚的，但我不记仇，我只知道自己是在老师的精心教导下才会有今天的。我也知道，老师是不会和学生计较的，至今还记得老师为我亲手泡的人生第一杯茶（拙作“品茶”中写到此事），也许，老师不知为多少学生泡过这样的茶，也许老师早就忘记了给我泡的这杯茶，但我不能忘，不敢忘，也永远不会忘，“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这句话，我是紧记在心的。

    说我是坏学生，有四个理由，说我是好学生，同样有四个理由，刚好打个平手。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学生，自己不好说，还是留给各位看官去评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