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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ay的日记系列 温文尔雅—法国男校的记忆

在法国和法国的教育里最重要的东西就是gentle,用法语发音出来就是“doux”。

我刚到法国的时候上的就是典型这种教育的男校。学校是寄宿制的，里面连老师带学生都是男性。除了传授这种“温文尔雅”的法国绅士风度的男人就是一些gentlefolk（出身名门）家里的子弟。按法国人对男性的审美，四肢细长，声音细柔（gentle-voiced），举止优雅才是最完美的。所以我也健身，但是只有细长的肌肉才是可以容忍的，腹肌要结实但是绝对不可以练出美国人喜欢的那种块状“肿块肌肉”，一切要以“纤细”为标准。文学和音乐和对待女人同样重要的“必修课”。说实话，我是到了意大利以后在知道这是法国男人的独特教育方式，这和意大利人对男孩子的阳光和男性竞争意识教育有太大的区别。

直到现在我都很难说这种教育是好或者不好，也没有评价的权利。借着“食物中毒”无所事事的这几天把它写成一个比较完整的故事，提到一些让我很难忘掉的片段而已。

和更加正规传统的英国不同的是，虽然是收费很贵的贵族学校，法国早已没有真正意义上的贵族，所谓的“贵族”是指那些家里很有钱的upper或者upper middle class。在这些出身都很好的男孩子也分出很多层次。

Léandre和Sylvain 应该是我看过的男孩子最配得上“温文尔雅”这个词的了。无论是颜色很浅的发色还是高挑的身材都可以说得上是“优美”。这两个孩子在学校里也是号召力很强的名人，所有的男孩子都把能与他们接触看作是一种荣誉和肯定。说实话，当时接触白人不多的我觉得他们长得很像，而且大概也是因为他们形影不离，我根本分不太清楚谁是 Léandre或者Sylvain ，只是觉得在这些美丽得几乎透明的男孩子面前自己只不过是一只羽毛还没有长全的黄色鸭子而已。

所谓的男校当然就全是男生，再加上是一个月才允许回家一次的寄宿制，一些暧昧的事情就必然会发生。因为在国内受到的教育，我是逐渐才意识到这些的。有印象的一次是试验课之前，别的班的一个很熟悉的男孩子拿着一架子试管到我们的教室里。
他很刻意的说：“这些试管是Narcisse洗的。”然后用眼睛看了看Léandre和Sylvain，又说了一次：“都是Narcisse洗的。”
很出人意料的，Léandre（或者是Sylvain）居然走上去逐个亲吻了那些带水的玻璃管，然后笑着对拿试管来的男孩子说：“告诉他！”
其他的男孩子爆发出一阵笑声，那个男孩子很高兴地走了。

后来我才知道，洗试管的Narcisse是一个很有魅力的黑发男孩子，而那时他是Léandre和Sylvain在追求着的人。更长时间以后我才知道，亲吻情人手触摸过的东西是一种很含蓄的表示爱慕的方式。

还是因为年龄的问题，我们那时做的很多事情都是很含蓄的，没有真正的性行为。男孩子之间经常互相传授接吻的技巧。我们并不认为自己的性向会有什么问题。因为只有男孩子，互相练习接吻也是迫不得已的，理由是为了以后出去和女孩子接吻可以老练一点。
那些技巧好，嘴唇温暖轻柔的会很受欢迎。那孩子见面以后用接吻嘴唇代替拥抱握手已经很普遍，老师看不见的时候，洗手间和公寓就是练习的好地方。传言说高一些的年纪已经有人开始尝试性生活，被学校发现开除出校的，也有说某人和邻近女校的女学生发生关系，让女生怀孕的。很多很多的各种不知道是真是假的传言。

被传言最多的人当然是Léandre和Sylvain。有人说Sylvain家在英国有2座古堡。也有人说Léandre和Sylvain的父亲都是吃有钱女人软饭的“小男人”，所以他们才那么漂亮。有人说Léandre和Sylvain都是Gay,也有人说他们其实不是，甚至有人还声称看到过他们暗恋的女人的照片在他们的公寓里。甚至还有人传说Léandre小时候有忧郁症，曾经一把一把的掉头发。除了这些以外，我听到更多的就是关于他们品行很恶劣的传闻。其中最出名的一件就是一个追求Léandre的女孩子经常匿名给他打电话聊天。终于有一次，Léandre问她“你爱我吗？”
“我想我爱你。”对方女孩子很害羞的回答。
“是吗？那你是个笨蛋！”传说中的Léandre是这么回答她的。据说，他并没有马上挂掉电话，因为他的一些朋友正在店划分线上听着这些对话并且忍不住发出坏笑。

我并不是很相信这件事情的真实，因为那太恶略了！

不过，Léandre和Sylvain对女孩子的残忍我是亲眼看见过一次的。Sylvain生日的时候我和其他很多男孩子一起被要请到他的家里举行Party.他的家很大，后面是一片漆黑的树林，有一种很可怕的感觉。据说他们家的保姆带着狗也会在那片林子里迷路。那晚Léandre和Sylvain都以主人的身份出线，连生日蛋糕都是一起切的。在那个很大很现代的房子里居然没有请任何一个女孩，都是我们学校里的男孩子。有人指着一扇卧室的门对我说“进去就知道是什么了。不过出不来谁都别怪。”我当时没有敢进那扇门，但是我看到Léandre和Sylvain从那里面出来，交换了彼此身上的衣服。

如果没有后来那个客人的出现，这基本是一个完美的聚会了。可是她的出现却让我看到了传说中恶略的Léandre。那只是一个长相普通的女孩子，出现到离开也只不过5分钟而已，以至于我根本就没有看清楚她的脸。她来的目的就是为了送一个礼物给Sylvain。生日的时候，没有人接到礼物会不高兴的，Sylvain接过礼物以后很高兴地在她的脸上亲了2下，然后神情愉快的和她说了一会儿话，女孩子才走。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喝醉了，Léandre居然从Sylvain的手里抢过礼物盒子爬到房子2楼看到女孩子走到2楼窗下的院子里以后把盒子扔了下去。除了Léandre的笑声以外我还听到了类似玻璃制品落地，碎裂的声音。

没过多久我就和家人离开了那里，搬家到了里昂。我进的是一家男女和上的学校，叫了女朋友。心里很希望对她很好很好，而且我也因为我的确对她很好。男子寄宿学校的日子离我越来越远。

直到快和女朋友分手的时候她半哭半笑的说：“你以后不要再交女朋友了！你根本不真喜欢女人。虽然你有女人喜欢的’温文尔雅‘。”

她用法语说了“doux”这个词。我再一次听到了玻璃制品碎裂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