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的羽翼

      笑,忘,书 2006-3-21 8:37

 

    晚上下班回家,在公交车上看着街市的火树银花,心里竟无端的忧伤。那么多的窗口亮着灯火,却没有一个属于自己。

    近来不知为何,时常这样莫名地触动。早已过了伤春悲秋无病呻吟的年纪,只在去年十一二月时因为那件事情,常常在夜里哭醒。

    事情总算过去了,想来还是很佩服自己,以为承受不了,结果担下来,以为天塌下来,结果挺下来。你看,很多事情就是这样,交给时间,交给自然,或者成为过去式,或者不了了之。

 

    我常常想起未来。这个词本是多么美好且浪漫的,可如今终于明白,当一个人,尤其是女孩子,开始思考“未来”的时候,说明她已经过了做梦的年龄,说明她终于现实。可是,大概,也许,应该,醒得太晚,太迟。

 

    总是怕给父母打电话,虽然非常想念他们。这样的生活是自己义无返顾选择,只能义无返顾地走。不能给他们照顾,就尽量减少担忧。我又是极不会撒谎的人。妈妈打电话说梦里梦见我回了家,爸爸说家里想我埋怨不常打电话回去,我知道是他想我。眼泪流了一脸,只好骗他们手机没电,草草收了线。

    高中毕业时在志愿表上填满了东北的大学。家乡的或者离家乡近的大学一个都不在考虑范围内。以为自己是家里最多余的一个,以为没有人爱。我是如此地渴望远走他乡。可是现在我终于明白是我自己不懂得爱。

 

    中学时代的日记里自己是一只骄傲飞翔的鸟。没有牵拌,没有恐惧,要一直往前飞。想象很远的地方有辽阔的天宇,我独自走天涯,裙裾飞扬,自由如风。

    梦想中的远方依然清晰,可时光匆匆再匆匆,像流水一样会听到哗啦啦过去的声音。

    我的少女时代远矣。

 

    羽翼消失。流血了。结痂了。再流血。再结痂。

    虽然每次都会痛,每次的痛都不一样,但急于迎接新痛也会快快忘了旧痛。

    就是这样贱。也就是这样长大。

    于是想到未来。

 

    已经不想回头去看。

    挥着翅膀的女孩在时光的镜中忽明忽灭。我愿她如春花,似落雪,来过,将去,在生命的田地中化作泥土。而我再次不牵拌,不恐惧。

    往前走。

    我惟有取名纪念。如一场花事,盛开了,繁华了,凋落了,了无牵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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