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2005-7-31] sanic 发表在 阳光
| 八、 六月底的时候,“非典”已经不那么严重,尽管还有零星的病例出现,但随着气温的逐渐升高,似乎“非典”病毒不再猖獗了。 在一个百无聊赖的下午,陈思雨来找我了。 她说马上就要考试了,但有些麻烦的事。其实在我看来并不算什么事,因为我也干过,就是一个男生给她写了一封情书。现在的小孩子还真够厉害,一封信还外加一个手机。我对思雨说,“你阳哥哥大学毕业之后才有了手机啊”。 手机思雨当然不敢用,要是被他老爸知道了那还得了,所以她来找我,把手机放在我这里,另外就是问我如何解决这件事。 “这个简单,看你喜欢不喜欢他了。”我笑着说。 “哈,”思雨高兴地笑了一声,“还是阳哥哥好,我就知道你不会像她们的父母一样暴力镇压的。”她口中的“她们”自然是她的那些被家长知道早恋的同学。 “是啊,我可以不对你‘暴力镇压’,不过你可不能影响学习。要是这次期末考试你的成绩下降了,我可饶不了你,你知道后果的。” “知道,放心吧,我分得清哪个重要。” 思雨很聪明,成绩一直都很好,她也的确没有因为这件事而分心,所以在期末考试中依然保持在全年级的前五十名,只要她保持住,在她的那所市重点学校,应该可以上重点大学的。 尽管成绩没有下降,但她所不希望发生的事还是发生了,老师在家长会后单独和向哲谈话,把事情告诉了他。向哲听了暴跳如雷,回到家便向思雨兴师问罪。思雨根本不知道老师已经知道了她的事,而且还告诉了向哲。本以为考了好成绩,应该一切顺利的,没想到向哲一进门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斥责。结果,思雨哭着跑出了家门。 这下可急坏了向哲,他知道思雨平时常来找我,于是给我打电话,要我帮忙找。 放下电话,我直奔海河边的一个小公园,那是一个建在河边的小花园,有滑梯和秋千。我以前常带思雨来这里,每次来她都用裤子把滑梯擦个干净,还在秋千上荡个不停。她说很喜欢这里,在这里可以找到小时候的感觉,很温馨。我也很喜欢这里,这是我在上高中的时候,和女朋友常来的地方。 我没有告诉向哲,因为我想先和思雨谈谈。 思雨果然在那里,一个人,坐在秋千上,荡来荡去。 我走过去,坐在对面的石凳上。 “我就猜到你会找到这里来,你没叫我爸来吧?”思雨抬起头,看着我说,脸上还有泪痕。 “没有。”我把手中的水递给她。 思雨接过去,拧开盖子,一口气喝了大半瓶。 “我知道,你跑出来不是因为你和那个男生的事被老师和你爸知道了,而是因为你爸的态度。” 一听这话,思雨又涌出泪来。 “别哭了,我知道你爸怎么说你了,他都跟我说了,他知道语气重了。” “知道有什么用?”思雨抹了抹眼泪说。 “呵呵,”我笑了笑说:“又耍小孩子脾气了,难道还要你爸他来给你赔罪不成?他毕竟也是一家之主啊。” 我顿了顿继续说道:“你考的成绩好,他非但没有表扬你,还骂你,这哪行?我已经严厉地批评了他,责成他做深刻地检讨,保证下不为例。” “呵呵,”思雨终于破涕为笑:“你当我是小孩子哄啊?” “怎么会?你这么聪明,是个大姑娘了,阳哥哥尊重你的决定,但是你也不能不讲道理。” “我怎么不讲道理了?是他不对,从小到大,他从来没有这么骂过我。” “他这么骂你,是因为紧张你啊!你知道你爸爸他多么希望你将来能够有个好前途啊,他不希望你因为这些事而耽误了自己。你知道么,你阳哥哥上高中的时候也像你一样,所以我很明白你的感受,但你一定要知道哪个更重要,千万别耽误了自己!” 思雨点点头,说:“其实,我知道老爸的心思,我也不会因为这些事而辜负了老爸对我的期望。” “那就好啦,既然目标一致,父女俩就应该和好了啊。走吧,我送你回家。” “这么回去是不是很没面子?”思雨脸上又泛起了小女生的笑容。 “那我请你吃顿饭,当作替他向你赔罪了,回来我找他报销去。” “好,就这么决定了。”
八月,“非典”疫情已经解除了,人们开始到户外活动了,店里的生意总算有了一点起色。 楚月突然给我打电话,说约我吃饭,只有我们两个人。我没和雨晨他们说,免得麻烦。我觉得一定有事。 果然,楚月说她和周明分手了。 我们约在咖啡厅见面,我提早到了,随便叫了一杯蓝山咖啡,我根本不懂得什么是蓝山咖啡,只不过听说过而已。我不想叫Cappuccino,尽管这是我仅仅知道的两种咖啡之一,但我不想人家把我当作慕歌名而来的“粉丝”。 楚月一如从前地迟到了。 她一阵风似地赶来,脸上挂着盈盈地笑。刚一落座就连说“对不起”,我说“没关系”,后面的话我没说。其实,我早就习惯了。 她说他们是在“非典”的时候分手的,因为她被封在学校里,所以根本都没见面,在电话里就说清楚了。她也没有哭,因为长久以来,太多的事把他们之间的关系磨得面目全非,这一天的到来只是早晚而已。 我和楚月面对面地坐着,我静静地听着她说。刹那间,我竟然找不到了我的位置,我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即便是面对着楚月的男朋友,我也可以表现的从容,我也可以选择一个恰当的角度来看着楚月。但是,此刻的我,却显得手足无措。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找不到任何言语来安慰她,因为我不知道我会用什么身份来说话。 我似乎又回到了在学校的时候,和楚月在食堂,面对面地坐着。一样是楚月在说,我在听,听她说着她宿舍和班里的趣事,说着最近看过的一部电影,说着她钟爱的小说。这种感觉自始至终没有变过,看楚月的表情,她也一定感觉得到,诉说时肆意宣泄的感觉,她一定记得。
2002年的6月不是特别热,但很闷。自从世界杯开幕以来,我们宿舍就热闹非常,倒不是因为只有我们宿舍有电视,而是因为看球的时候人多会热闹些,所以我们很欢迎一些志同道合的球迷来一起看球。不过热闹的日子也坚持不了多久了,因为我们马上就要离校了。 终于走到这一天了,也不知道是什么感觉。心里隐隐有一丝不舍得,却被迫不及待离去的心情淹没。也许是住得太久了,也许是对新生活的渴望太强烈了,也许是麻木得没有感觉了,怀着一份逃离的心情,匆匆地离去。唯一记得的,是那顿散伙饭。 散伙饭之前,我们痛痛快快地踢了一场球,直到将球踢破为止。拿回那个泄了气的足球,我们转身就往宿舍的方向走,并没有驻足,尽管我们都知道这应该是我们最后一次在这里踢球了,但却真的没有停留,转身便走,头也不回地走,一如往常一样,没有丝毫地不同,即便在心情上也是一样,没有不同。 冲凉的时候,我们泼得特别的起劲,整个水房都是水的声音,我们知道,这是我们最后一次一起冲凉了,不泼就没机会了。 散伙饭很丰盛,我们把平时最爱吃的菜都叫了个遍,大有做个饱死鬼的感觉。 我们频频举杯,竟然没有人喝醉。 回到宿舍后,我们继续“卧聊”,最后一次“卧聊”。我们聊的不再是哪个女生好看,不再是老大和郡主,不再是学校里的小道消息。
第二天。 大家陆续离去。 剩下的是一间空空的宿舍。 剩下的是桌上刻着的爱情诗句,还有门后的卫生值班表——尽管它没有履行多久。 剩下的是八个空床位,在等待另外八个人,开始一段新的宿舍生活。 我不是最后一个离去的,我不想看到那冷清的场面。我一个人,提着包,慢慢地走下楼。本想迅速地离开学校的,但到了校园里,竟然放慢了脚步,用最慢的速度,走向学校门口。 在校门口,我终究没有不舍,和送我出来的老大、陆峰、韩成道别之后,钻进接我的车里,麻木地离去了。 学校的大门在后视镜里渐渐远去,一条我走了三年的路,竟变得异样。
毕业以后,黄彬彬回了广东,那边的工作要比较好找,南方的学生毕业之后几乎没有留下的。陆峰和胡源伟也回了农村的家,他们那边也有开发区,两个人都已经找到了工作,回去就能上班了。韩成没有回山东,他在这里找到了工作。他算是幸运的,一共才投出去五份简历,只有一家让他去面试,竟然当场就签了合同,快得我们都怕他是上当了。但韩成不以为然,他说不愿意想太多,挑来挑去的,到最后说不定一个都找不到,眼前遇到一个差不多的就先干着,以后有了机会再跳槽。其实他说得很对,在他的影响下,老大在投了将近二十份简历之后,终于在众多单位之中挑选了一家国企。这家单位最诱惑老大的地方就是,负责办户口和有职工宿舍。梁华找一份合资企业的工作,基本上算是蓝领,我们都说,有领子的就不错。起松随月莲一起回了江苏,倒不是倒插门什么的,是因为我们这个专业在江苏很好找工作,于是起松便撇下我们这些兄弟们,义无返顾地随月莲去了。 其实我原本不打算找工作的,但呆在家里也不是长久之计,又碰巧我陪老大去招聘会时随便投的几份简历里面竟然有一家要我去面试。于是我便极力地说服自己,有个工作,总比在家吃闲饭的好。毕业了就要去上班,这似乎是天经地义的事。 然而我终究是承受不了那死板的生活方式,我甚至于根本就没打算尝试去适应。于是,我在试用期还不足一个月的时候就辞了职。
2003年也许注定就是多事之秋,在一年的风风雨雨之后,在12月30日,梅艳芳去世了。 这个消息也来的极为突然,尽管前一段时间梅艳芳已经承认患了癌症,但实在没有想到这最后的日子竟然来得这么快。 这一次我们的店子没有像张国荣去世时那么红火,也许是人们渐渐地适应了明星的离去,不再如从前般地叹息了。 于是,在一片混乱中,在不甚热闹的店子里,我们度过了2003年。
不知道是不是2003年的后遗症,2004年一开始,店里的生意就不好,即便是过年也还是一样冷清,像中了魔法一样,能想到的办法都用上了也不见起色,我们几个人也束手无策。也许我们真的不是做生意的料。 春节前的一天,我一个人在店里收拾东西。走进一个人,短短地头发,厚厚的羽绒服,显得臃肿。我觉得这个人很面熟。显然,他也这么认为。他进门后一楞,随即向前走了两步,看样子是在想对面的这个人在哪里见过。 还是我先想了起来,他是常华诚。 常华诚是学校乐队的主唱,也弹得一手好吉他。他那时候留着长发,总是穿着破了口子的牛仔裤,在台上炫耀着琴技,还把电吉他在凳子上磨,这是摇滚乐队常干的事。看着乐队的表演我不像身边的人一样疯狂,也几乎不鼓掌,只是对常华诚例外。 其实他并不疯狂,唱起情歌来很迷人,不知道迷倒了多少女生。我当然不会为他煽情的样子所痴迷,我只是很佩服他的琴技。我也有一把吉他,是高中毕业后买的,学了一个多月,但没能够坚持,琴上落满了尘土,看见了就让我难受,为荒废而难受。 我那时候是学通社的编辑,我和雨晨打算做一期关于学校乐队的节目,于是便请来常华诚做嘉宾。从那以后,我每次见到他都会打个招呼,也算是认识的。 想了很久才想起来,而我实在难以把眼前的这个人和我记忆中的那个常华诚联系起来。于是我试探着问:“你是常华诚?” “啊,”他显然也想了起来,“你是学通社的那个……” “对,我叫岳阳。”我说。 尽管我们并不熟,但在毕业了之后又偶然遇到,也让我们聊了很久。 常华诚说他毕业后家里给找了家事业单位,头发自然也就剪得干净利索,这倒不算什么,但他却受不了那种死板的生活,于是不顾家人的反对而辞职。然后自己出去找工作,去了一家外资企业,可那生活更令他难受,尽管工作很充实,但却被压力压得喘不过气来。以前在事业单位还可以在晚上到歌厅去驻唱,虽然不是经常能有机会,但还是可以抱着吉他唱个痛快。可是到了这外资企业之后,几乎每天都要加班,根本没有业余时间,于是便又辞职了。一连着换了好几份工作,什么锐气都没了,万般无奈下只好找了家国企,虽说薪水不高,但至少不会加班,压力也不大。 聊了一会儿后,常华诚就要走了,他说他是出来买年货的,看见了唱片店,忍不住进来看看。 看着常华诚离去的背影,我觉得他透出了苍老,犹如一只垂暮的猛虎,卧在草丛中打瞌睡。想到这里,一丝伤感油然而生,为常华诚,也为我自己。我只对自己说,千万别到这一步。其实,我知道,如果换我是他,我也会坦然承受的。岁月就是这样,让任何一个人都没有了脾气,任你再不羁也没用,当一切都有了结果的时候,你避无可避,可以选择的就只有低头接受。
过完年之后,我经常到老陈的店子去帮忙了,因为思雨要准备高考了,没有时间去店里,于是我这个义工义不容辞地担任起了老陈的助手。雨晨指着我的鼻子,说我放着自己的店子都快关门了不管却给别人去帮忙。我笑着拨开他的手,对他说:“这里还有你们啊,老陈那里需要帮忙,我不能看着不管啊,我请你们吃饭当做赔罪的吧!”这个提议得到大家的积极相应,不用动员,大家一个不落地坐到了饭桌前。 我们已经很久没有坐在一起好好吃顿饭了。原来以为大家在一起,做一件自己很有兴趣的事情,应该是一件很幸福的事,大家也一定会有很多时间在一起聊天吃饭。但事实却与希望相差甚远。我们开店这一年多以来,大部分时间都是忙忙碌碌地,四个人轮换着看店,碰到一起都不太容易,更不用说踏踏实实地坐在一起吃饭了。即便是四个人一起,也多是在店里凑合一顿,最好也就是在晚上关门后到路边摊去吃一点夜宵。所以,像今天这样能够坐在一起,叫上几个菜,痛痛快快地大吃一顿的机会实在难得。 “别不好意思了,随便叫吧,我请客。”我狠了狠心,说出一句豪言壮语。 “我们不是不好意思……”雨晨一边翻着菜谱一边说。 “是要看看哪个最贵!”丁云杰抢着说道。 “我可就剩这两张了啊!”我把身上仅存的两百块钱放在桌上,“高抬贵手啊!” “没关系,必要的时候我可以借给你。”肖楠带着满脸的狞笑说。 我用充满着120分怀疑的目光看着他。 “别担心,只有50%的利息。”他终于把下半句话说了出来。 “就知道你没那么好心,我还是控制一下价格吧。”我把写菜单拿到手里,由我来写菜单。 其实我们一起吃饭并不奢侈,绝花不了多少钱,我们这样开玩笑已经成了习惯。 时下已经是5月了,天气渐渐地热了起来。我们四个坐在临窗的位置上,我挑的,我喜欢窗边的明亮。 看着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我们也许都在想同一个问题——怎么样才能把这些人都弄进我们的店里来,每个人买一张盘走? 店子的生意冷淡,让大家觉得很累。我们倒并不打算要发财,但至少也要有盈余才行,可是眼下的情形,至多也就够个温饱。长此以往,结果可想而知。 在这样的情形下,大家就不得不想自己的出路了,我去老陈那里也就是为了多学些东西,以防万一…… 雨晨考下了英语六级,这对于我这英语盲来说,简直可以流着哈喇子来看了。他的目标是出国,他想去英国。那也是我向往的地方,但离我却很远。在空余时间,雨晨在看TOEFL,他在为自己的目标努力着。 至于肖楠和云杰的目标我不太清楚,但我相信他们都有打算,只是没有到最后的时刻,谁都不愿意说出来。毕竟,相见时难别亦难。 那天我们吃得很尽兴,尽管没有醉倒,但已经无法走直线了,雨晨还吐了一地。我算比较好的,只是头疼,像被榔头锤过一样地疼。我们互相搀扶着回到店子里,倒在桌子椅子上睡了,醉得最严重的雨晨睡在店里唯一的床上。
这一段时间,我经常能够看见楚月,因为她实习的地方就在我们的店子附近,一有时间她就会过来找我们。 她实习的地方是个国企,她也就算个文员,负责打打字什么的,与她的专业毫无关系,这让她很郁闷。于是她就来找我发牢骚,而我便会放上一张纯音乐的CD,给她倒一杯水以作润喉之用,然后坐在她对面认真地听,不时地还会提出一些建设性的建议,活像个心理医生一样。这就如同在学校的时候,我听她发牢骚一样。为什么这种感觉总是在我面对着楚月的时候出现呢,难道已经根深蒂固,条件反射了吗?也许吧。 有一天,楚月拿着一个风筝走了进来。 “风筝?”我和肖楠正在对账。 “那边的草地上有好多人在放风筝呢,我也买了一个,你们谁会放啊?”楚月今天看来心情不错。 “我可不会,岳阳会。”肖楠把我推到前面。 “你现在有事么?”看来楚月很想去放风筝。 “没有。”肖楠抢先回答,然后冲着我使了个眼色。 我知道肖楠的意思,苦笑了一下,随着楚月走出门去。 天气果然很好,风不是很大,但足以把风筝托上天。在一片青绿色的草地上,很多人都在放着风筝,各式各样的风筝飘在天上,犹如集会一样。放风筝的人也是各有姿态,有怡然的老者从容地转着手里的线轴;有甜蜜的情侣并肩坐在草地上,轻轻地拉着手中的风筝线;还有不经世的孩子一前一后地,举着风筝跑着。一旁还有几个买风筝的小贩,想来楚月手中的风筝也是在这里买的吧。 其实我并不会放风筝,若不是肖楠把我推出来,我一定会告诉楚月的。 尽管我不会放,但总还是看过旁人放的。我不会选择举着风筝跑的办法,我怕撞到人。若是孩子撞了人也就罢了,但若是我撞了则一定免不了被人扁了。 我学着那些放风筝的老手的样子,顺着风,把风筝扬在空中,慢慢地放开风筝线。看似容易,做起来却难。无论怎么摆弄,那风筝就是不向天上飞,左右摇摆地,最终落在地上。 想来楚月也看得出我并不会放风筝,但却没有现出失望的神情,只是叫我小心,不要摔到路上被车撞到。 不听话的风筝怎么也飞不上天,急得我满头大汗。 幸亏有了救兵。 旁边一个中年男人,似乎看了我半天,笑着说:“别把线放得这么长,一点儿一点儿地放。” 我像得到了武林秘籍一样,谢了那人,赶紧如法而做。果然,风筝渐渐地向上飞了。 直到今天我依然清楚地记得,那是我第一次放风筝,千真万确是第一次。那风筝竟然飞到了最高的天上,手中的风筝线放了干净。我把线轴交给楚月,她显得很兴奋,很高兴,拿着线轴晃来晃去。我看着楚月,心里甜甜的。 忽然,那风筝竟独自飞走了。是绑在线轴上的线松了。 楚月立时变得无比地失望,而我却更失望。 后来我才知道,有经验的人放风筝的时候不会把线放尽,都会留一段在线轴上。而我这外行当然不会知道,我也深感后悔,若是不放尽线,风筝就不会飞走了,我只是想让它飞得更高些,我以为那样楚月会更高兴些。 “我再买个去吧!”我见楚月失望的样子,心里很难受。 “不用了,随它吧。”楚月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 “或许,有些事,错过了就是永远!”楚月用很低的声音自言自语,却还是被我听到了。 我不太清楚她说这句话的时候究竟想的是什么,也许是周明,又会不会是我呢?
楚月的实习期很快就过去了,在回到学校做完毕业设计之后,楚月也毕业了。和我们一样,毕业之后就要找工作,她实习的那个单位并不打算接收新生,于是她只好到处投简历。但她的要求并不低,差一点的地方都看不上,所以工作找得并不顺利。 没有工作这段时间,楚月经常到我们店里来帮忙。以她的性格,给我们的店子增添了很多生气,一片活跃的气氛,一时间店子似乎又有了希望。 尽管如此,店子并没有因为楚月的到来而增加很多收入,而没有工作的楚月也终究不能尽情地开怀。随着日子地推移,楚月渐渐地来得少了,来了也不那么活跃了,脸上的愁容渐渐地多了。 看着楚月这个样子,在加上店子的情形,我的心情也越来越差。 于是,我琢磨着和大家去旅行。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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