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球场风云

      指尖飞舞 2004-12-17 17:26
下午的最后一节《C语言》课上,黄老师怒火千丈。
   黄老师生气的原因是班上纪律太差。一个班本来只有三十六名同学,就有三个请假,两个旷课,还有十一个人爬在桌子上睡觉,而且有部分同学还在干自己的事情。黄老师提出了一个问题,连问了几声都无人回答。


   “看看你们,一个个都成何体统!睡觉的睡觉,说话的说话,这哪里还像个班集体,简直就是自由市场嘛!我教了大辈子书,还没遇见过你们这样放肆的学生!”
   “叮铃铃”下课铃响了。
   同学们高悬的心一下子落的踏实。老师要走人,我们可以不挨骂了。
   “哦!下课万岁!”
   “嘿嘿嘿”老师首先发笑。
   “嘻嘻嘻”有人在下边偷笑。
   “行了,老师脾气不好,容易上火,希望大家多多谅解。以后要注意纪律,认真听课,这样,老师不但爱教,同学们也容易听懂,师生之间应该相互配合共同达成黙契,使教学计划能够胜利进行。好了,这节课我们就讲到这。下课!”
   “老师再见!”同学们齐刷刷站了起来,用响亮的声音满含坚定地回答。
   “同学们再见。”
    老师刚走,班上就乱成一片,有人高喊:
  “看球喽!”
   何欣有些发急,连忙制止。
   “大家静一静,大家静一静,今天下午交英语作业,没完成的同学抓紧时间做。”
  “交什么作业,看球赛嘛!”
  “不行,今天午必须交!”
  学习好的同学陆续将作业本交到何欣的桌面上。有几个没完成的人变成了热锅上的蚂蚁,四处慌窜着去找答案。
  庄愚一直犯愁没有机会将那诗信交到何欣的手中。本来他想托别人捎给她,又唯恐女生知道后会为难何欣,令她生气。他也曾经想过,自己拿点勇气,当面交给她,说这是我写给你的情书。笑话,这简直把男人的风度丢尽了。如若她不言语,悄悄接收了最好,要是因为女孩的矜持,当面骂自己一顿,十足的二百五或者是自做多情。那种局面,该如何是好,又如何去解决呢?所以,他迟迟不敢决定。
  今天机会来了。庄愚迅速地取出英语作业本。将那封信展开夹在本子里,稍稍迟疑,便从教室后边转到她的座位旁。何欣正埋头看近期的《中国青年》,他弯腰趴在她的书桌旁,先是一愣,继而笑着说:
  “何欣呵!《中国青年》好看吗?”
  “挺有意思的。”何欣抬起头望他,心里隐隐约约间有了几份扑嗵难定。
  “你看完了能借我看看吗?”
  “当然可以呀!这本来就是班上的嘛!。”
  "噢!"
  “何欣,你帮我个小忙可以吗?”
  “什么忙?”
  “这次的英语作业难度比较大,我只潦潦草草地做了一遍,你能替我审查一遍吗?”
  “可以呀!不过我的英语水平有限,可能会把你做对的改错噢!”
  “你改错了我觉得对!”
  “行,你先放这,我呆会替你看!”
  “一定要查一遍哟,让老师瞧见就麻烦了。”
  “没问题。”
  “谢谢。”庄愚说完,就向自己的座位走去,眼睛却不停地瞧着何欣。
  何欣很随意地将作业本撩在那一摞交过的本子上。正准备看书,却发现庄愚在不停地注视自己。四目相投,她才有所会意,赶忙取过庄愚的作业本。
  打开来,先是一惊。继而两朵红云上颊。怕其他人看见,便合住本子,撩进自己桌仓。
  庄愚见她已经察觉,心里既紧张又兴奋,便收拾了课本,大步流星般走出教室。
  贼小子还挺滑,给我来这一套,情书也敢夹在本子里。若被老师发现,不但你惨了,就连我也要被牵连进去。哼!等着瞧吧!我会让你更提心吊胆的。
  不过,他的一片真心还是可以理解。
  庄愚遛出教室,来看球赛。
  篮球场面积相当大,而且还有主席台和报分牌。四周是围成一个个圆形的梯形石阶。比赛还没有开始,石阶上已坐满了观赛的同学。穿红运动衣的是关中财校,穿黄运动衣的便是我们关中商校,庄愚一眼就看见了五号运动员李健,正准备坐下来看他投篮,却听见李凌云的声音:
  “庄愚,来这边坐。”
  “谢谢。”
  观赛的不仅有李健同宿舍的哥们,而且还有七八个本班的女生。他们依次在两层石阶上坐成一个“Z”字形。男生坐上排,女生坐下排。在靠近女生这边的人,就是庄愚。庄愚脚下踩的石阶左方,紧紧挨着的是谢小芳。
  谢小芳见庄愚的脚踩在了她屁股下面垫的报纸上,很没好气地给了他一个白眼。随后将屁股向他挪远了一点。
  “你挪什么?太挤了。”许临朱问。
  “我嫌这人讨厌。”谢小芳说话毫不含糊。
  庄愚嘿嘿两笑,没有言语。
  柳艳今天特地换上了新装。上穿粉红色花格女衬衫,衬衫外又加一个黑底边的开衫。下穿一条紧身牛仔裤,衬衫下边扎在裤子里。这样不仅有一种清新,洒脱,而且俨然一副都市妙龄少女的形象。在人群中像一朵娇艳的牡丹花,显得特别扎眼。
  李健参赛,她能不到场?
  女生在男生的心目中,往往是他们勇往直前的方向点。
  “嘟”的一声哨响,比赛开始了。
  运动员在场上活跃的跑动着。
  球迷们正聚精会神地观战。
  裁判员紧追不舍,拭目以待。
  “嘟”的一声哨响,五号犯规。
  又是一声哨响,还是五号犯规。
  刚开场十分钟,李健已经两次犯规。同学们不由地为他捏了一把冷汗。
  李健犯规的原因是,对方投篮未进,球下落时候,许多人跳起来去抓。李健,抢先抓住了篮球。不料,落下时自己没站稳,左脚外趔,正好踩上白线。
  轮到对方发球时,恰好又在篮下一个人眨眼功夫将球迅速发给李健身边的四号,四号是个高个子,跳起来几乎能抓上篮球环。他刚抓住球,一个侧身,想从李健的身边上篮。李健恍惚中撑开双臂,企图拦住他。不料高个子稍稍后倾,跳起来投篮时胳膊故意从李健的手腕下经过,由于李健手腕下滑,对方胳膊上倾,形成互擦,所以不但进了一个球,而且李健犯规,再罚球一次。谁知高个子又进了。
  场上的气氛明显地激烈了起来。
  这时候,我方要了暂停。
  李健刚下来,柳艳就迎了过去,而且全然不顾众人的眼光与思想。
  她站在他身边,递过一条毛巾,说:
  “先擦把脸,调整一下心情。”
  “今天没发挥好。”
    张黎站起来插话。
  “李健,怎么搞的,刚开始就犯规。”
  “我也不知道。”
  柳艳气愤地瞅了张黎一眼,然后接过毛巾,安慰李健说:
  “别急,慢慢来,比赛才刚刚开始,打球的时候要注意点,别给自己心理上增加压力。”
  “嗯。”
  “李健过来。”教练叫他。
  “你过去吧,当心点噢!”
  “哎。”
  教练讲了几句,比赛又开始了。
  这次的李健却与先前判若两人,接连将五个球在对方的围攻下投进,观众席上响起了阵阵喝彩。
  柳艳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场上的五号。
  运动员们很活跃地跳着,跑着,运球,传球,上篮,都显得尤为熟稔。
  看来对方实力的确不小,片刻功夫就将比分拉平。
  李健熟练的动作,轻巧的步伐,很快成为观众席上的焦点。就连裁判员也投来了赞许的目光。
  轮到我方发球,球接到六号手中时,被对方的四号拍开,眼看着球马上就要出场。这时候李健一个反手,迅速地捞住,灵巧地一个侧身,躲开了对方的防线。来一个三步上篮。手腕轻轻地托起,球很自然地进了。
  观众席子上又一阵喝彩。
  李健闻而不虑,下意识地攉开湿淋淋的额发,将头往后一甩,继续向前跑着。
  上半场结束时,对方比我方只低了四分。
  “天啦!太悬啦!”有人感慨。
  “希望下半场能将他们甩开。”
  同学们都为这次的比赛紧扣心弦,不少人将希望寄托于李健身上。
  教练老师将运动员们招集起来,重新布置了阵局,又提出了几点要求。
  “嘟”下半场开始了。
  运动员们继续在赛场上奔跑起来。但体力已经明显不如从前。
  大约到了最后十分钟,对方竟比我方高出二分。
  这二分啊!压的人心痛。
  观众席上的人都高度集中精神,一刻不停地盯着场上的赛况。
  眨眼已到了最后五分钟,比分仍未拉平,许多观众已经有了一种绝望感。
  “如果对方再进球,那就惨了。”
  忽然,情况有了好转机。李健接住一个传球,反身就往自己篮下跑去,其余人都己落后,只有对方四号紧追不舍。快到篮下时,没料四号与李健只差一尺之遥,这时候投篮显然已经有些过迟,李健迅即给对方翘出一个屁股,对方四号丝毫没有设防,李健会突然止步,由于惯性冲上去后,却撞在了李健的屁股上,一个趔趄甩开。这时候李健迅速上篮,球在篮板上擦了一下钻了进去。
  观众席上喝彩连天。
  “这小子,果真挺机灵的。”教练笑着肯定。
  “李健,好样的。”张黎喊道。
  “稳住,千万要稳住,李健,最后就看你的了!”柳艳在心里为他加油。
  时间已经剩下三分钟,对方开始了全场监护。但李健一点也没紧张,只紧紧地盯着篮球跑动。
  糟糕,球到了对方手里。
  这下,观众席上所有同学惊怵。
  我方运动员进行了全场死监,令对方无法靠近篮下。就在最后的两分钟里,球突然从李健头顶掠过,李健一个猛跳,抓住了篮球,这时对方五人均向李健袭来。李健迅速将球传给身边的三号,对方又将目标瞄准三号后,李健首先向本校篮下跑去,三号见李健己躲开人群,又闪电般传给另一个运动员,这个运动员竟不犹豫地将球抛向李健。李健刚抓稳球,还没顾及转身,对方已经从后边监护了他。就在这关键时刻,李健猛地跳将起来,一个转身上篮,球在篮环上碰了两下,很温顺地进了。
  “嘟”又一声清脆地哨响,比赛结束了。
  “我们胜利喽!”
  “胜利万岁!”
  观众席上欢呼雀跃,掌声连天。一张张欢快愉悦地笑脸活像夕阳余辉下泛出的火红的山丹丹花。
  “走,上馆子去,大伙掇一顿。”
  “就是,为李健好好庆贺一下。”
  同宿舍的围着李健,你一言我一语,仿佛看见真正的英雄凯旋而归,个个显的意气奋发,豪情万丈。
  此刻,连李健也没了主意,得胜的兴奋仍在他的大脑里幽魂般回旋,见哥们兴味正浓,都怂恿自己,又因为柳艳在场,他便慷慨地说:
  “走,我请客。”
  柳艳本来也是满心欢喜。听见李健要给那么多人请客,就知道他在故意充大款,心中顿时一震,想道:他李健能给那么多人花钱,咋不知道邀请我?或者给我破费一回?亏我还一直关心他,原来他一点也没在意。
  “没个正经”柳艳白了他一眼,显出一脸愠色,一甩头便和其他女生向宿舍走去。
  这下,李健傻愣。他为大家请客,目的就是想邀请柳艳,让柳艳也和他们一起分享那分喜悦。谁料,他还没来得及开口,柳艳就抛下这句话厌恶的话走开了李健的心中一下子从脚底凉到了顶门。使冰棍所不能及也。
  “走呀!还磨蹭个啥,我肚子早饿扁了。”张黎显出不耐烦的样子说。
  李健知道是柳艳误解了自己。但在这种场合,他怎么好意思向她解释呢?被哥们怂恿急了,便悻悻地与他们向学校餐馆走去。
  “我不去了,你们去吧!”李凌云思虑着说。
  “为啥?”
  “我随便买点面吃就行了。你们去吧!”他知道结果下来,每人至少要掏五块钱的。虽然李健已经说过他要请客。但刚才的情景显然已经成了一句空话。再说,以他的性格,也很不适合那种氛围。所以,李凌云走到半路却开口谢绝。
  “走吧,下午吃饭时间已经早过,你去了说不定也没饭吃,大伙好好地在一起热闹热闹,为李健庆贺一下嘛!”苏金涛坚持要李凌云去。
  “那……”
  “走吧!别扫了大家的兴。”金涛拉住他的胳膊满怀诚恳地说。
  无奈,他只有跟他们一起走。
  来到餐厅,大部分同学都已吃毕,现在只有几个人还在慢慢的坐吃。餐厅里的桌椅很多,又因为才刚刚将面积扩建,所以就显的特别空旷。
  诸人捡了一张较为干净的圆桌坐静,先是要了几盘凉菜。因为人多,又要了几份面皮,庄愚还给每人提了一瓶啤酒,大家正兴高采烈的举杯祝贺,门边却进来两个穿红衣服的女生,苏金涛一眼就认出了其中的一个便是葛新艳。
  其实葛新艳每次吃下午饭都较迟,因为下午的活动时间与吃饭时间相吻合。葛新艳又是一个文静的女孩子,下午喜欢呆在宿舍里看书,等看完书再想起吃饭,时间早飞得连魂都扫掉。所以她今天同样来迟。
   两个女生先到南灶瞧瞧,再到北灶看看。最后终于每人买了一碗面,坐在离他们不去吃。
  金涛一直偷窥她的背影,由衷地感慨:“原来葛新艳也是一个节衣俭食,少言寡语的执著女子呵!”
  “今天李健表现特棒,大伙敬你一杯。”
  “来,大家干杯。”
  “干杯!”
  只要有女生在场,每个男生都会鬼使神差,显得兴喜若狂,慷慨大方,而且说话总是提高嗓音,生怕女生听不见。
  此时的苏金涛才算真正的身在曹营心在汗,虽然低着头只管吃饭。眼睛的余光却一刻也没有离开她。葛新艳是侧着身的,所以,有多半边脸对着他们。在金涛看来,她是时时刻刻地注意着他,虽然行动上没有表示,但心里也大概和他的想法类同吧!因此,金涛吃饭的动作也文雅了许多。
  “李健啊!来,让兄弟们再敬你一杯。”金涛站起来,给每个人的杯子里倒满酒。
  “来,我祝大伙学习上进,心情愉快。”李健道。
  “让咱们兄弟同命运,共患难。”张黎说着却提出个人的观点“迎接新的挑战。”
  “好,迎接新的挑战。”
  “来,大家干杯。”
  诸人高举酒杯,一饮而尽。
  如果葛新艳坐在我的身边,和兄弟们一起分享这份喜悦,那该多好!金涛早己浮想连翩。假如她真的坐在我的旁边,我一定要鼓起勇气给她倒酒挟菜。而且当着众兄弟的面敢在她的脸上亲一口。那个时候,她一定会低下头,满脸绯红,不知所措。哈哈哈,爱情万岁!
  “你想啥啦!这么开心。”旁边的庄愚有所察觉,随追问。
  “没……没想什么。”
  “哄人,别以为我看不出来。”
  “你知道啥,少说点吧!”
  “哼!好心当成驴肝肺。”
  “嘿---”金涛奸笑。
  其实,葛新艳的确偷偷的望过苏金涛。
  葛新艳望他的时候,金涛恰好站起来为大伙倒酒。不望则罢,朦朦胧胧的感觉也挺良好,似在云雾里翱翔;又在田野里偷吃酸萄萄,令人回味悠长。一望才知道,原来苏金涛是一个放任无羁,衣冠不整的邋遢学子。因为金涛站起来的时候一只脚下意识地踩在了凳子上,而且看完球赛后没有拍裤子,沾着满屁股的尘土。所以,葛新艳认为他是一个不爱干净的邋遢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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