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人说梦之陨

      写不多 2005-3-7 18:49
陨,坠也。――《尔雅》
陨,落也,堕也。――《玉篇》



我从没见过这样美得夺目而又集凝重于一身的石片,一面是石质的纯黑,另一面仿佛镶嵌着千万颗钻石,折射着耀眼的光芒.除了知道它是一块陨石之外,我对它一无所知,然而我却深信它的神奇,我把它带到她身边,日夜坐在那里的她又带着我来到这一片繁星密布的夜空下.夜,微凉,天空是一袭深蓝色的宁静,小小的星星在暮色的包围中亮晶晶地看着我们.她向着天空举起陨石,顿时整个陨石熠熠生光,晶莹闪烁,突然一颗流星瞬间划过,真美,好象很久没有看到过流星了呢,我心里这样暗暗地想着,突然,又一颗流星一闪而过,接着,又是一颗,然后,又有一颗,好象星星们再也不能驻守在原来的空间,一颗又一颗地从天空坠落.我的心里开始隐隐地害怕了,回头看那光芒四射的陨石,再抬头看夜幕中流星悲哀地消逝,冥冥中,这到底是怎样的一种暗示,这小小的一块石头到底有怎样的一种力量?

夜里传来一声声呼唤,我揣起陨石匆匆赶去,他们拉着我走近那灯火通明的大殿,从窗口望去,里面的人们忙忙碌碌的,似乎在准备着什么,极为宽敞的大殿里竖起一座高台,每一个角落都极为明亮,没有一丝阴影.一个陌生但又仿佛并不陌生的人来到我们面前,温柔而安静地看着我,他似乎决意要做什么事,脸上有着义无反顾的决然,而看着我的眼睛里却充满了慈爱,悲悯,他的眼睛,他的脸,他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亲切,一种圣洁,一种令人不由得仰视.我知道他有什么话要讲,但最终他什么也没说,只是看着我,看着我,离去前,他递给我一小小的丸药,让我在最关键的时候吃下它.默默地看他飘然而去,我突然有一种莫名的痛苦,我终于知道他决意要做的事,他要从那高台上跳下,他要殉了他的信仰!!不,不,虽然我不知道他是谁,但是我有话要对他讲,不,我一定要追上他,一定要,我不顾一切地向唯一通向那高台的楼梯奔去,快,要快,要最快,等一下,等我一下,等着我,等我~

然而,一切都来不及了,我看着他的身体从那高台上坠落,象一片树叶,悠悠而下,也或者,象一颗转瞬即逝的流星.我看着他消失在高台下密集的人群,他,殉了他要殉的,他,从那高台上,从这世界上,从我面前,坠落了,不,也许,他从来就不曾属于过这个世界,只是,他没有等得及我,没有,永远也不会有了,永远~

我低头仔细看他给我的丸药,那竟是一颗逆行丸,原来他早料到我会追不到他,原来他给我逆行丸好让我吞下它,好让时间倒转,好让我赶得及见他最后一面,好让我能对他说我想说的话.可是...可是...我究竟想对他说什么?我不知道,也许只是为了再见一面,也许并不需要说什么,然而,一切都已经晚了.

大殿里人们群情激昂地喊着:圣人荷西,圣人荷西!我终于知道了他的名字,圣人荷西,怪不得,怪不得他要这样做,我也疯狂地跟着人们一起喊着,圣人荷西,圣人荷西.

暗夜里,只有这大殿是灯火辉煌的,只有这大殿里的人们是人声鼎沸的,只有这人群里的我,是失声痛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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