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

我逃，逃得越远越好。把自己埋得越深越好。
我说，我可以停下来不逃了吗。
我说，不可以。
我说，为什么。
我说，我已经习惯了逃避。
只有我说，只有我说我要逃。但已经足够。我说就够了，不愿去管别人说的。我知道自己不会听。
有人在拉我，叫我不要这样，叫我不能这样。那又能怎么样。
有人在推我，叫我快走，不要犹犹豫豫，爱怎么样就怎么样。
有人只是在原地看着，静静地看着我，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
我说，我走了。
我说，你会把我留下来吗。
我说，你留我，我就真的不走了吗。
我说，不可能。
我继续走，继续逃。
终究还是逃不出。
有链子。
我一直都明白。
我说，请放我走。
我说，请放我走。
我说，请放我走。
我说，请放我走。
没人理我。
推的人不知道有链子。
拉的人在自顾自欣喜。
看着的人，仍是在看着。
我说，我放弃了。
我说，你这样满意了吧。
我说，哈哈哈哈。
我说，哈哈哈哈。
我看见了一双悲哀的眼睛，眼睛中充满了爱怜。
看着我，我也看着它。
从那双眼睛里我看到了自己正在哭泣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