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

脑子空白，忽，一个点，放大，放大，还是放大，清晰，清晰，越发清晰。忽，变得杂乱，这个点，成了十个，又成了百个，千个。天，抱头，努力摇晃，希望回到那片空白，虽然只有惨淡的白。可还是一片乱，于是便一个点一个点地看，剪辑，理顺。
第一个，无声。每天从他面前走过，重复着同一动作，没有任何言语。恨只恨自己没有两只长在后脑勺上的眼，不能观察那时的他是否有在注意我。恨只恨我没有敏锐的感官，感觉不到他在注意我时的气息。恨。
第二个，遗忘。最近遗忘的东西多了很多。更频繁地被人骂作废渣。数学成绩明明已经牢牢记住了，要转告给别人的，但只是老师办公室到教室的两米路程中，就这样瞬间遗忘，什么也不剩，什么也不剩，空荡荡。
第三个，晕眩。经常头晕。不知何时忽然头晕，还好，很快就可以清醒，害怕哪一天，就这样倒下。不敢让自己太累，确实这几天也很轻松，也有吃糖，可还是不经意间感到晕眩，吃饭时，走路时，奔跑时，站立时，只好放慢脚步，扶着墙，走，甩头，逐渐逐渐让自己恢复。还是有些怕。
第四个，第五个，第六个，第七个，第八个，第九个，第十个，第十一个，第十二个，第十三个，第十四个，第十五个，第十六个，第十七个，第十八个，第十九个，第二十个，第二十一个，第二十二个，第二十三个，第二十四个，第二十五个，第二十六个，第二十七个……无数个。
咔嚓咔嚓，剪，剪。做好一切准备，剪刀要合拢时，他们却这样逃脱，一个接一个逃脱，逃，追，逃，追。追不上了。
又开始重复那些画面。
同一过程的无限重复。
不久又变回白。空白，包容一切的白，排斥一切的白。忽，又一个点，放大，放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