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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下美人【壹】 [2005-7-31]
diandian1105 发表在 奇想故事
| 院落里的紫藤花开了，郁郁葱葱，枝繁叶茂。
友雅放下手中淡萌黄色的信笺，又习惯性地把玩起那把泥金飞花的扇子来。
“染了风寒……么。”他淡淡地笑着，嘴角翘起一点，眼睛弯下去。这么简单的一个表情，里头却净是掩饰不住的倜傥和俊美。
“可惜今晚早已与芸姬有约，只能写封信回过去，祝愿早日康复了。”友雅继续自言自语到，起身回到屋内桌前，提笔想了一会，竟不知该如何下手。
他用扇子一点一点地敲了会额头，像是激烈地思考了一番，然后转身，对侍者说：“备车，我要去鹰通府上一趟。”
一个女房立刻过来为他整理仪容，友雅用手背轻轻推开女房的手：“不用了，”接着指指胸前敞开的前襟，“这样就好。”
女房红着脸微微点了点头，长长的睫毛低垂着，覆在盈亮的眼睛上。
“我的脸有那么可怕吗？都不敢抬头看我。”友雅玩笑似地笑了，对付女人，对他来说简单得如同探囊取物。
女房的脸更加燥红，急急退了出去。
世间的小姐，几乎都一个模样。友雅颇为无聊地想着，各种女人都有缺点，或多或少。以前自己也对鹰通说过，可爱的人大多任性；端庄的人，往往学识高但却死板；血统高贵的，比起一般人周遭环境较复杂；而心地善良的，却又是食之无味。鹰通也曾就此批评过自己说得辛辣。
想到这里，友雅下意识地摸了摸锁骨中央。如今这里已是空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剩下。
记得当初说这番话的时候，京城还处在水深火热当中，民不聊生，各处魑魅魍魉横行，灾祸不断。
现在想来，那些事情都有如一场梦境一般。自己唯一动过一次的真情，也是在那个时候发生的。
爱上了异世界来的女孩，却最终不得不接受她必须回到自己世界的事实。
龙神的神子。她回去那天晚上，穹隆上明月高悬，夺目异常。纷争过后的平安京虽一片残败，但赶走了鬼之大患的人们皆是满心的欢喜。
那是友雅第一次因为一个女人影响自己的心情。那夜鹰通陪他喝了很多酒，甘醇的酒流淌在落寞的心里，竟也愈发地酸涩起来。
这样算来……似乎也是欠了鹰通一个人情。友雅想着，撩拨了一下泻肩的墨绿色长发，旋即又展露出习惯性的从容微笑。
左近卫府的少将，这个如同名字般优雅的男人，几十年的官场磨练让他对于待人处事习得已是游刃有余。处变不惊，不愠不火。
然而，他的知名度并不仅仅是因为他强大的能力，更多的，是与女性之间频繁传出的一段段有始无终的恋情。
三十余岁的人了，恐怕这样放浪形骸的时间也不多了罢。友雅自嘲地挑了一下眉毛。
“友雅殿下，车已经备好了。”
“好的。”
回忆完毕。友雅理了理狩衣，上面是大朵大朵紫菀色的牡丹，这样的颜色配在友雅的身上，竟显得高贵异常，毫无艳极而俗之感。
到达鹰通府上的时候，已是申时将尽，天色渐渐由橘黄昏暗下去。
鹰通正专心地研析古书，看到友雅来了，急忙准备起身。
友雅一伸手便把他按了下去：“既然都病了，就别这样勉强。”脸上的笑容虽然温柔，语气却是不容得半点反抗的强硬。
鹰通笑笑，略带着些许疲惫。
“鹰通，你是要同我喝酒呢，还是要继续看那些晦涩的文案呢？”友雅坐下后，拿着带来的铫子晃了晃。
“友雅大人请再稍待一会。”鹰通说着，有些抱歉地点点头。
“嗯。”想着自己这样突然造访实在也不是礼貌之举，友雅便没有强求，就真的坐在一旁等起鹰通来。
鹰通由于卧床，平时精心梳理的头发披散了下来，长长的一片柔绿色，直顺整齐地披在背后。
友雅不由得笑着赞道：“鹰通的头发很好呢，不像我自小就天然卷曲，打理起来可要费一番功夫。”
鹰通潜心研书，竟全然没有听到友雅说话。
“我说你啊，”友雅伸手牵起鹰通一束头发，鹰通这才惊觉，转头看向友雅，“我以前不是也说过么，不要把自己搞得太累。年轻人就是不懂得珍惜自己的身体。”
又顺着头发摸到鹰通的脸颊：“脸色苍白成这样。”
鹰通低沉了干净的眉眼：“友雅大人这么一说，这夜风吹得还真是有点冷了，我想喝点酒暖下身子。”
难得鹰通不像往常那般固执，友雅有些高兴。他侧身为鹰通倒了酒，又为自己倒了盏。
几盏酒下肚，心窝里渐渐暖和起来。鹰通抬眼想看看月色，突然想起格子早就被女房放下了。颇为遗憾地笑笑，这等小事也不好意思麻烦友雅大人。
“今晚的月色很美，鹰通不看可惜了啊。”一旁的友雅一壁这么说着，一壁起身推开了格子。
“月色是美，但对于友雅大人来说，只可惜没有伊人相伴。”鹰通浅浅地开着玩笑。
“哦呀，鹰通这是在讽刺我么？我可是放了芸姬的鸽子来探望鹰通的呀。”友雅也顺势开了浅浅的玩笑。
“芸姬？左大史之女么？”鹰通并没有承袭友雅的玩笑，反而很认真地问着。
“嗯。是个淡雅的女人。但花朵太过于清丽，也就没有了其他花儿一般的芬芳，”友雅捏着扇子的右手指了指鹰通院落里同样开得甚好的紫藤，“有时想来，艳丽明媚的女人也许不错呢。”
“艳丽的女人，我倒是遇过一回。”鹰通看着藤花，若有所思。
“鹰通说的是以前那个鬼族白拍子罢。她是朵野玫瑰，浓郁是好，可惜带刺。”友雅看着扇子上的花纹，与鹰通想着同样一个女人。
“友雅的话语还是如同当年那般辛辣啊。”鹰通笑起来，全然没有第一次说时那种无奈和些许的责备。
“鹰通也不差呀，批评起我来，一点情面都不留。”友雅拿着扇子，一开，一合。
两个男人，相视无言，沉默一阵后，一齐笑了起来。
“回忆起彼时，还真的是如梦似幻哪。此刻想起，也时常觉得不是真实。”鹰通说着，与友雅先前一样，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脖颈处。颈子上，当年那枚素白的宝珠也已消失无踪。
“神子还真是很干脆，这样一走，什么也不留下。”
“嗯……”鹰通看着手中的酒盏，酒水在月光下泛出清亮的光芒。
自从神子与天真、诗纹回去以后，其余的人又恢复了从前的关系，各尽其职。只是在照面时多了个可以打招呼的朋友。不过友雅与鹰通倒是愈发地熟络起来，从算是素不相识到现在的至交好友。鹰通在与友雅的交往中，逐渐变得有了生气。
“想当年鹰通双十未满，朝气十足呢。”友雅突然笑着说道。
“友雅大人是在说我现在死气沉沉么。”鹰通也笑起来。
“鹰通也从从六位下升到了从六位上，年轻真好啊，有用不完的精力。像我这样年龄的人，就一直在五位止步不前了。”
“如果友雅大人把精力用在学习上而不是女人，只怕官职比现在已是高出了许多了。”
“啊哈哈哈哈哈……”友雅仰头吞了盏酒，“只可惜我没有福气投胎到鹰通家族里，若是藤原氏，也不用如此大费周章了罢。”
“友雅大人总是这样，轻轻松松就摆我一道。”鹰通为友雅添上酒，笑起来，眼睛里挤出晶晶点点的亮光。
“鹰通的眸子很漂亮呢，就像那抹月色一般明亮，里面有年轻的色彩。”友雅温柔地压低了声线。
“友雅大人，夜色深沉了。”鹰通对于友雅的称赞，似乎并没有表现出特别强烈的感情，只是适时地提醒了时间。
“鹰通，你这样可是很难被女孩子喜欢上的哦。”友雅一壁起身准备离开，一壁也还在与鹰通开着玩笑。
“酒就放在这里，你好好休息罢。我最近可能不能过来了，公主殿下的怒气可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平复的。”
“既然这样，那又何必专门挑了约会的时间来探望呢。”鹰通叹口气。
友雅似乎并没有听到，他朝鹰通摆摆手，赠与一个绝伦的笑容，然后转身离去，融入大片大片的夜色之中。
什么乱七八糟的……写不出了……以前的人都太含蓄了……我想他们开玩笑都要想得好压抑呀……特别是鹰通这个书呆子……他们俩渐渐不受我控制了……趴倒…… ToT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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