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老米死了”这件事

      我是一张保鲜膜 2006-3-30 15:32
3月11日,64岁的老米洛舍维奇同志死在了海牙监狱里。

在公共汽车上的电视上听到了这个消息。心里莫名地伤感了一下。
无独有偶,电视新闻宣布阿拉法特同志死讯的时候,我也是在公共汽车上,记得电视拨出这个消息的时候,车从公主坟开到了万寿路。
心头也涌起莫名思绪万千。

当时想起了那个对我而言,有着复杂感情的名字――――"南斯拉夫"。
尤其是,从某一天起,这个名字在使用的时候,前面又加上了一个"前"字以后。
比如,11日新闻里报道时,就是说"前南斯拉夫总统米洛舍维奇……"

对于上一个年代里,中国跟南斯拉夫的关系以及渊源我倒没什么了解,连最起码的几部南斯拉夫电影也没有看过,像"大棚车","桥",但在我的记忆里,南斯拉夫这个字眼于我的童年,我的少年,我最原始的青春期联系在了一起。因为它跟苏联,跟社会主义,跟80's年代,跟那些画着五角星、重叠菱形纹饰的大房子一起,构成了我的"阳光灿烂的日子"不可磨灭的背景。

于是,love me, love my dog, 爱屋及乌,对这些80's年代符号性的字眼总心存一丝虚无美好的感情。

尤其是在98年的科索沃战争中,5月8号的时候,听到"美国导弹从上到下射穿了中国驻南斯拉夫大使馆,连同里面那几名记者的身体一起"的时候,顿时感到一种民族的悲愤,顿时想起了从小学到高中,不绝于耳的"美帝国主义的罪恶与凶残",顿时觉得与苦难的南斯拉夫人民有了一种荣辱与共的同病相怜,仿佛一下成了一个战壕的兄弟……而且,那时新闻里,有好事的南斯拉夫人也在这一时刻也抱住了中国人民的腿,说,"我们南斯拉夫人民是从不惧怕美国佬的,尤其是想到了还有1000,000,000中国人民跟我们站在一起的时候"。唉,也是,md中国什么都缺过,就不缺人,什么时候拿这个数字出来也能砸出点信心。

待到大学的时候,看了那部我的观影史上唯一让我感动不已得民族政治题材的前南斯拉夫电影"地下城市"以后,那种歌舞场面混杂黑色幽默的荒诞情节之下,埋藏着的导演对于哪个时代刻骨的怀念,对于国家分崩离析,社会主义乌托邦灰飞烟灭,的痛心疾首。而且,电影里这种丧国之痛埋藏的如此之深,直到主人公iq不足的动物园饲养员弟弟,在他养的猩猩的带领下,在贯通欧洲的地下通道里,从里边联合国维和士兵不屑一顾的话里,听到了"南斯拉夫早已不存在了"的消息的时候,爆发出斯心裂肺的尖利呼号……我才顿悟般被一下击倒。
还有什么消息,能比"他用毕生的时间一直在地下隐忍生活,一心妄图保卫的祖国,早已不复存在了"对他们更有杀伤力呢?我当时就在内心里被这种幻灭的切肤之痛不费吹灰之力地打上了一道烙印。

当然,我们唱着"我们的祖国橡花园,花园的花朵真鲜艳"长大的一代,我们是自己拿自己当花骨朵,当八九点钟的太阳,喝着奶粉麦乳精高了高长大的一代,也是内心柔软,没有经历过这种幻灭洗礼和伟大考验的一代。所以,对于这种幻灭的意向,尤其承受不起。

80's年代的光环就成了我们的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
话题扯的有点远了……

回到老米跟南斯拉夫这件事上来,对南斯拉夫的感情,似乎总带着乌托邦的悲剧性的美感之外,而需要提及的,还有老米家另一个中国人民熟悉的名字,那个给中国人民展现了"玩概念"的高明境界的,一脑袋方便面头发的"米卢"同志。米卢同志在带来了例如"快乐足球","心态决定一切"等够我们受用终生的概念之后,留下了一个很潇洒并且富有激流勇退的中国式智慧的背影而去。
似乎2001年10月7号晚上,中国杀入世界杯决赛圈那一刻起,可怜的中国球迷就拿米卢这个老油条当神了,它的祖国――前南斯拉夫,以及曾经跟世界上最nb的美国政府叫过板的南斯拉夫人民也就顺理成章的一起成了中国人民的朋友,可以考虑坐在一起喝一杯了。
斯拉夫民族似乎总是带着一种狡黠、叛逆又乐观的性格,这一点,足以迎合古老中国新时代的新一代的审美趋向。

当我与容易冲动的青春渐行渐远的时候,一个及其有个性,及其有争议的,极富传奇性的前南斯拉夫总统死了,似乎也是一种征兆,预示着作为乌托邦的青春的消融,也给我一段南斯拉夫情节画上了一个仍有悬念的句号。

安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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