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A.MⅠ From the Empire 「SWORD DANCER」Ⅲ

      圣魔之血 2007-1-21 13:46

壮丽的大厅,看起来和歌剧院相当类似。

从墙面上往外伸出的空间是贵宾席。宽广的桌上摆放著豪华的餐点,不到十名的男女身著晚宴服低声笑语,担任侍者的黑衣男子正在忙碌地工作。虽然今晚没有人坐,不过一般宾客所用的观赏席同样连成了梯状,和歌剧院的座位相仿。

只是位於钵状大厅底部的并不是舞台。

足以用来踢足球的宽阔空间有水泥铺成的地板,周围围上高耸的铁丝网。中央的黑色凹洞则是入场用的升降机。

「你就是那个活下来的修女?」

在相片上见到的彪形大汉,独自占据了一张特别大的桌。大汉一边搅动小炉子里的乳酪酱,一边用不悦的神情仰望著阿格丝的脸。细小的眼睛迸射出残暴的光芒,特徵明显的鹰钩鼻下,感觉颇为贪婪的厚唇正紧抿著。是看起来没什麼脑筯,不过一但发怒,就不晓得会做出什麼事来的那种类型。

「我是卡雷尔.范.岱尔.维尔夫--『四伯爵』之一,也是统领阿姆斯特丹的人。为什麼会把你叫来,你应该知道吧?」

「神...神父...修格神父人在哪里?」

阿格丝努力忍住牙齿打颤的声音,朝著吸血鬼的脸上直瞪。

「放心,就算你不说,等会也会让你见他。不过...」

卡雷尔神情愉悦地笑了笑,然後把一根细长的棍子摆在桌上。几乎有阿格丝身高那麼长的粗糙铁棍,确实是神父的东西。

「不过,你要先把之前的事件说给我听,修女。我听神父说,你有看到犯人的脸。犯人长什麼样子?是男是女,是年轻的还是老的?穿什麼衣服?」

「...」

阿格丝眨动著眼睛。

她已经跟修格详述过犯人特徵。这吸血鬼难道没问?既然修格把阿格丝见过犯人的事告诉他。为什麼却没有描述犯人的样子...

想到这里,她才猛然发现--这是修格为了保护她所留下的後路。

「为什麼不讲话?你快说啊。我可是急性子。你说了,我让你们两个都平安回家。」

她一边想著,一边往不停催促的卡雷尔脸上一瞄,发现那古铜色的眼中,有一抹淡淡的焦虑正在晃动。阿格丝找回少许的冷静,开口问道。

「在告诉你之前...先让我知道神父在哪里?没见到神父,我什麼也不会说。」

「嘿...短生种居然想跟我谈条件?修女?」

被这个他所瞧不起的小丫头威胁,似乎把他给惹毛了。吸血鬼的声音转为凌厉。

「趁我还有耐心听的时候,你要是不想死就快说...给我说!杀了那些神父的到底是什麼人!?」

凶猛的咆哮加上露出的利牙,让人忍不住想要晕倒。不过阿格丝还是拿出仅有的勇气,勉强站稳了脚步。

「让我见神父!不然我不说!」

「...真是,嘴硬的臭小鬼。」

吸血鬼咂著舌,用打心底感到压恶的神情挥手。

「既然这样,要见就让她见吧!」

模糊且低沉的轰隆声,就在这个时候传来。阿格丝的眼睛飘向竞技场,然後瞪得大大的。

「神、神父!?」

在竞技场中央升起的是大型升降机。站在里面的毫无疑问,就是那个年轻人。

不过,他到底怎麼样了?修格全身都是鲜血。还可以站得住真是不可思议。而且两脚脚踝上还有铁鍊击著。这样恐怕连走路都有困难。

「来吧,好戏上场了!」

卡雷尔粗肥的手指弹出了响声。地震般的声音随之响起,竞技场的一边墙壁慢慢被推了上去。对面出现的是黑暗的洞穴--不,似乎是什麼通路。

「...?」

阿格丝吞了一口口水,突然出现侧耳倾听的表情。在通路底层隐隐传来某种细碎的金属声。不过从它固定的节奏来判断,不可能是脚步声以外的任何东西。

阿格丝的预测是正确的。出现在眼前的是宛如人类漫画所描绘出的巨大身影。动甲胄举起握在右手的圆盾,朝著贵宾席勮上了不成形的敬礼。接著把有小孩身高大小的槌矛指向位在竞技场中的神父。

「...开始吧。」

就在卡雷尔的手指再度发出响声的同时,一名黑衣男子吹起了喇叭。在高亢的喇叭声响彻之前,动甲胄已经用外表看不出来的速度开始动作。

「神父!」

阿格丝的手本能地遮住脸。槌矛就在此时发出声响,深深刺入了地面。足足有拳头大小的碎片像散弹一样四处飞溅。

不过那里却没有神父的影子。看来是在千钧一发的时刻闪过了。他拖著被销链缚他的脚,移向动甲胄的死角。不过动作却比濒临死亡的老人还要缓慢。带著猫追猎物般的残忍,动甲胄将神父逼向圆圈的边缘。

「快躲开啊,神父!」

槌矛再度发出了声音。修格转身想躲,铁丝网却咬住了他的肩膀。在满布肌肉的健壮背部上,槌矛直直落下。

「!」

修格喷出了深红色液体,膝盖跪了下来。动甲胄并没有再出招。取而代之是是用粗厚的脚踢向蹲坐在地的神父腹部。

「住...住手...叫他住手!」

「这就要看你的表现了,修女。」

吸血鬼笑道。一边搅著乳酪,一边用尖锐的舌头舔舐著嘴唇。

「说吧。说出犯人的长相,我就放了那个神父。」

在更下面的地方传来微弱的声音。

「不行,不能说...说了连你也会被杀...」

「啧!罗嗦的家伙...维雷姆!」

动甲胄开始动作。还特地放慢脚步,朝著仰天而卧的神父头上踩下。要是稍微失去平衡,修格的头就会像鸡蛋一样被踩烂。

「怎麼样啊,修女?你再不快说,神父的头就会变得跟这个乳酪一样。」

「...」

阿格丝来回看著热气蒸腾的锅子与铁棍,挫败感让她说不出话来。

眼前这个人是真正的恶魔。要是她松了口,两个人都会被杀。

我不会再求神父了!--大言不惭的自己真是可耻。只会软弱无力地坐在这里。为了她,遭到痛骂的男子已经想尽最好的办法...

「...好吧。」

「不行,阿格丝!」

阿格丝对微微传来的虚弱声音不予理睬,然後有所觉悟地张开了口。

「我全都招了。」

「很好。」

卡雷尔探出身子,像苍蝇见到食物似的摩擦著双手。

「说吧?是什麼样的人?」

「我回到教会的时候,他在前面的路上和我擦身而过。一个栗色头发、紫藤色眼睛的人...感觉有点冷漠--」

「是曼林克那家伙!?」

卡雷尔连对方才讲到一半的事都忘了,只顾回过头来,对著身後的手下们大声叫嚷。

「听到了没有?果真是他干的!」

「...卡雷尔大人!」

短生种的黑衣男子呐喊著。感觉到背後的视线,卡雷尔反射性地回过头来,锅里所煮的东西却正好淋在他脸上。

「可恶...臭、臭丫头!」

只有一瞬间,卡雷尔掩脸发出惨叫。这发出在短生种身上会严重灼伤造成失明,不过对不死之身的长生种,并不会有这种情形。眼球灼伤只会造成眼睛在一两秒之间无法睁开--不过对阿格丝而言,这可是足以换取性命的几秒钟。

阿格丝朝著摆在桌上的铁棍飞奔。将轻得出乎意料的它抢了过来,然後比卡雷尔所伸过来爪子更快一步,将它掷向了位於下的竞技场。

或许是神的保佑--铁棍朝著神父仰躺伸出的手中,像吸附似地收了过去。少女见状跟著大喊。

「神父...快起来作战!」

从她喉咙中迸出的只有这句。在下个瞬间,锐利的钩爪已经刺入背脊将她撞倒在地。

「臭丫头!」

背脊被深深刺入的修女无声地倒了下去。吸血鬼一边残忍地加以践踏,一边发出了咆哮。接著手腕举起,准备朝头巾翻卷所露出的脖子硬掐下去。

「卡...卡雷尔大人,你看那个!」

钩爪正要挥下的瞬间,卡雷尔耳边传来了完全不同的悲鸣。

吸血鬼迅速转身,望著眼前难以置信的光景。

「...!?」

在竞技场正中央,此刻依然准备踏碎敌手的动甲胄,就像结冻似的停止了所有动作。不,不只是这样。在下个瞬间--

「维...维雷姆!?」

那场景简直像假的一样。巨大的动甲胄上半身,就从腰部咻地一声滑落下来。玻璃般的切口面朝上方,发出轰隆声掉向地面。如金刚力士般伫立在场的下半身就像喷泉似地开始喷出鲜血。

就在露出如玻璃般的切口、然後翻倒在地的残骸旁边,将铁棍夹在腋下的神父站起了身来。不晓得他是怎麼办到的,脚上的锁就和动甲胄一样早就已被切断。

「--下一个轮到你了,卡雷尔.范.岱.维尔夫。」

冷冷的翡翠色光芒射向了吸血鬼惊愕紧绷的脸庞。神父仰望著由於对长生种最是无缘的感受--恐惧而全身僵硬的卡雷尔,声音之中溢满著炼狱的灼热火焰。

「你等著...我现在就过去。」

「杀...杀了他!快开枪!」

黑衣男子们随著怒吼拔出了手枪。然後朝著竞技场一同扣下扳机。这些人全是从军队与警察出身的高手。立於竞技场中央的神父,照理说会在下个瞬间就像破布一样被射飞才对,但是--

一面灰色的墙壁出现在神父面前。

等到察觉那是高速旋转的铁棍,子弹已经一一发出清澈的声音被弹开来。不,不只是如此。用难以置信的速度进行回转的钢铁风车,正直直朝著贵宾席猛冲而来!

「好、好快...不行,停止射击!会打中自已人的--」

就在企图制止同僚的黑衣男子喷出血液、悲鸣与魂魄的同时,他的喉咙已经被挥出的铁棍击碎。

人影代替了倒下的死者跳跃而起,在下个瞬间就跃入贵宾席。男子们企图再次扣下扳机,头颅却被发出回音的凶器给敲断,然後像苍蝇似地挥落到地面。

「你这嚣张的短生种!」

之前始终优雅地坐著的蓝色晚礼服贵妇丢下了赏歌剧用的眼镜,站起身来。如雕刻般的纤细手指发出不祥的光芒,露出了锐利的钩爪。

「去死吧!」

修格将铁棍立在眼前,挡住了虎虎生风的右手。

不过淑女的嘴唇却裂了新月形。同样伸出钩爪的左手从另一边猛力挥来。就算是棒术高手也躲不过这一招。

不过修格的表情却丝毫没变。握住铁棍的右手微微移动,响起了金属与金属摩擦的细微声响。在同一时间,铁棍上头裂开了细缝。里面流洩出来的是令人不安的白光--

随著一声撕裂空气的诡异声响,鲜红色的血花绽放开来。这时淑女的滚上了桌面。她的身体彷佛还不晓得自己身上发出什麼事一般站在原地,不过脖子上却开始迸出喷迫般的血水,然後像被血水牵引似地滚下了台阶。

直到这时候,长生种们才终於察觉自己同胞的身上发生了什麼事。

那身影伫立著,守护如枯萎花朵般横躺在地的修女--黑衣神父的右手笼罩著一团锐利的光芒。光芒划出优美的曲线,原来是一柄刀刃薄到难以置信的长刀。

「那把剑是什麼来头!?」

「我...我不敢相信,居然凭一招就杀死长生种...」

在惊慌失措、吵嚷不已的同族之中,卡雷尔勉强守住族长威严地喝道。

「你居然杀得了我的同胞...神父!你不是一般的神父吧!?」

在超过十名的吸血鬼包围之下,年轻人脸上却找不到丝毫恐惧的表情。只有长刀的光芒跃上他的面庞。顺势将之前反手握他的长刀改个方向,修格抬起绿色的眼睛--

「我叫修格。国务院特务分室派遗执行官...」

刀子随著清澈的声音回转。

「代号『舞剑手』(Sword Dancer)!」

「派遗执行官...果真是梵蒂冈的杀手!」

就在卡雷尔从喉咙发出模糊声音的同时,偷偷来到神父背後的年轻长生种正被反手的动作贯穿了心脏。直接割断到颈部的长刀在空中回转、然後从正面将突击而来的吸血鬼斜劈成两段,血花如同骤雨般降下。

「『加速』!用『加速』杀了他!」

也许是自己居然会被短生种给打倒太叫人意外。卷起的剑风沿路将长生种一一屠杀。年长的长生种对著只会惊慌骚动的同胞们大吼。

「对方只是普通的短生种!快『加速』!」

「加速」能够让全身神经系统异常兴奋,得到快於平常数十倍的反应速度,是长生种最为厉害的招数。因为对身体负担过大,不能长时间使用,不过对付这样的小角色并不需要花二秒钟以上。进入「加速」状态的老长生种,跃向了才刚割下年轻同族头颅、目前毫无防备的背脊。就像袭击草食动物的狼一样,露出的牙齿刺向白色的脖子--

「什麼!?」

一举咬空的上下牙床发出了刺耳的声音。前一秒钟还在那里的神父突然间失去了踪影。到底跑哪儿去了--



「你们有太多无谓的动作。」

脸孔随著耳边的细语声跟著紧绷,背後刺入的长刀静静贯穿了老吸血鬼的心脏。

「还有就是,太小看我了。」

「短、短生种居然...!」

虽然刀刃正朝体内回转著刺穿心脏,老吸血鬼还是展现了最後的志气。

他用两手紧紧抓住透往正面的刀刃。

「卡...卡雷尔大人,给他最後一击!」

在叫声扬起的同时,他也永远失去了他的生命。瞬间收缩的心脏肌肉正如已然死亡的吸血鬼的执念一般,紧紧咬住了刀尖不放。

「去死吧,短生种!」

卡雷尔发出怒吼,朝著被死者夺去利器的神父逼近。手上握著之前挂在墙上的战斧。或许是剑客的本性,修格在瞬间扬起空刀鞘,不过里面并没有剑。回转的巨大质量朝著失去利器的剑客头顶冲撞过来!

铿锵--尖锐的残响,和金属与金属交会的刺耳摩擦声交叠。

在修格左手中是刚才一挥挡住战斧的剑。等到在脑海某处察觉那是由空刀鞘另一边伸出的短刀,卡雷尔的上半身已经用力一滑。是神父异於短生种的力道在武器上面重重一弹的缘故。

「喝...喝啊!」

即使是那样的姿势,依然能够接续下一个砍击的动作,不愧是长生种。战斧挥往头顶,朝居於较低位置的神父头颅用力砍落。不过在这个时候,修格的长刀也从老吸血鬼体内拔出来。

「太迟了!」

卡雷尔大吼一声劈砍而下,剑客则摆出了将长刀挥往右腋的姿势。

沉静的碧眼中映照著自己曾经带来,以及今後即将带来的所有死亡。甚至还包括了自己迟早总要到来的死亡--不过并不是现在。

随著一记裂帛般的声响,修格的身子像弹簧般地飞了出去。全身布满剑光,迎向垂直砍落的战斧。

「『因剑而生者,必为剑而死。』--阿门!」

刀刃在击碎了战斧之後继续往前,刺入了发出呐喊的吸血鬼颈部。

少女背上的伤口深可见骨。现在似乎还撑得住,不过要是不及早就医,恐怕会有生命危险。到时即使捡回了一条命,说不定也会成残废。

「我马上带你到医院...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

「...那个人死掉了吗?」

伤口应该非常疼痛,阿格丝却坚强地微微睁开眼睛,朝著抱起她的神父问道。

「你...杀了他吗?修格神父?」

「不,还没有。」

长刀贯穿卡雷尔部、直接刺进背後的墙壁,与颈椎要害之间仅仅剩下几十釐米的距离。不过照他们不死之身的生命力来看,生命绝对会有问题。只是他如果稍微再动一下,就会造成颈椎碎裂,然後迅速跟著没命。

「要怎麼处理?只要你说一声,我就了结他。你要替家人报仇吗?」

「...」

阿格丝用力移转刺痛的头部,望向了修格被血染班的双手。还有那寂翏的、与语言的温度相适反的翠绿双瞳。

「...饶了他吧。」

少女在脸颊挤出笑容,然後接著说道。

「我决定饶了他。」

「...谢谢你。」

修格从心底的最深处发出了声音。

「我马上带你到医院,先稍微睡一下。」

修格让阿格丝的身体平躺在地面,然後卷起衣襬站了起来。在将她扛到医院之前,还有一件事先得完成。

「回答我,卡雷尔.范.岱尔.维尔夫。」

神父站在遭到串刺的吸血鬼面前,声音冷漠到叫人难人相信,那就是之前对少女低语的那个声音。

「为什麼你要找阿格丝修女询问那件案子?犯人不就是你的同夥?」

「...不、不是我干的。」

濒临死亡的吸血鬼无比虚弱的撑开了眼皮。头部以下的位置连一根手指都无法动弹。

「被陷害...我是被陷害的...是曼林克那家伙...」

「被人陷害?曼林克指的是安特卫普的汉斯.曼林克?那家伙就是犯人?」

「应该没有错...救救我。我可没有袭击教会。」

就算没有袭击教会,教廷的神父还是不可能放过吸血鬼。明知如此,卡雷尔还是泪流满面的恳求著。

「真的...我什麼也不知道...」

「好,那你再回答我一个问题--十年前瓦特家遭到袭击的事件。只要你回答了,我就帮你。要是你不回答...」

他的手指伸往长刀的方向。

「快说。那时袭击瓦特定的人是谁?杀了城主夫妻、砍下儿子双臂、然後带走女儿的吸血鬼是谁!?」

修格气势惊人的发出咆哮。

「在那时候杀死大家、掳走妹妹--雅妮丝的人是谁!?」

「袭、袭击布鲁日是因为有个叫杨.梵.梅林的短生种。是他负责带路...」

「杨.梵.梅林不?他不是梵.梅林家的主人吗?不要胡说!他不是瓦特家的姻亲?」

「我没有胡说。他觊觎瓦特家的警务监总职务已经很久了...嘿!短生种把我们说成怪物,其实你们才真的是--」

「动手的人是谁!?」

握住剑柄的手心满满是汗,修格提出了最後的问题。

「回答我,卡雷尔。这是最後一个问题。袭击瓦特家的吸血鬼叫什麼名字?」

「袭击的人是...是...」

在那个瞬间,修格会闪开身子完全是因为直觉。如果不是这样,就算听到从正後方飞来的粗箭声音,待要回避也已经来不及。

「...糟了!」

不过就算神乎其技地闪避成功,修格的口中还是发出悔恨的呐喊。飞来的银制粗箭笔直射入了身子无法动弹的卡雷尔前额,造成他瞬间死亡。

「...」

修格立刻回身,有一个灰色外套的身影正在俯视著他。

那张脸有一半是在宽边帽子与银色面具的遮掩下无法看见。不过在和修格视线交会的时候,紫色的眸子确实带著嘲笑意味望向著他。

「别走!」

在下个瞬间,灰色外套的身影就转过了身,消失在通道的黑暗中。修格虽然瞬间跃起身子,不过还是猛地停下了脚步。

回望著横躺在地、因失血过度而晕厥的少女,修格脸上露出了近似悲痛的灰暗表情。
「...」

出血依然不止,要是放著不管,她一定会死。

或许还不到心脏鼓动一拍的时间。停住脚步的修格,从口中发出了深深的叹息。在下个瞬间,他便动作迅速地脱下修士服,抱起那小小的身躯。

「等著瞧吧...」

再无一刻的犹豫了。神父抱著少女快速离开竞技场,最後朝著空无人影的通道送上唯一的一瞥。

「我绝对不会放弃。」

(关於在阿尔比恩近海所发生的连续船只袭击事件...)

凯特修女把调查部送来的分析结果念了出来。

(事情果然有点微妙,似乎已经演变成有阿尔比恩贵族牵涉在内的丑闻。一般人员的调查差不多也到了极限。)

「还是必须投入特务人员...又要派遣人手了。」

卡特琳娜倚在窗边,发出了叹息。

月份转换之後,天气突然间变暖了起来。大圣堂前广场泻下的阳光带著明显的春意,在广场上穿梭的巡礼者服装看起来也轻便得多。

「没办法。阿尔比恩在一般诸侯之中算是数一数二的强国。而且之前的劫机事件也还欠他们人情...还是多用点力,投入两名派遣执行官吧。我记得『吸血鬼猎人』和『舞剑手』手上应该没事?」

「可、可是...」

「怎麼了?」

部下很难得地欲言又止,卡特琳娜诧异地朝著她的脸上一瞥。自己的记忆难道有错?

(卡特琳娜大人...其实『舞剑手』尚未返回罗马。)

「...这是怎麼回事?阿姆斯特丹的吸血鬼世族歼灭报告,在两周之前就已经收到了。我以为他正在休假,难道不是吗?」

(是、是的。确实是这样没错...)

眼角下垂的眼睛似乎垂得更低,修女的立体影像也显得有点语塞,好不容易总算挤出小小的声音。

(修格神父提出报告,说阿姆斯特丹事件当中所歼灭的吸血鬼,并不包含真正的犯人在内。为了进行搜查,他必须出差到安特卫普。)

「我看过报告书了。所以调查部目前正针对那个事件在进行调查。要等到结果出来,才会再度投入特务人员。那又怎样?」

(他似乎对这个决定感到不服,已经迳行前往安特卫普...非、非常抱歉!)

凯特面色发白的道歉。枢机主教的手用力拍打办公桌面。

「自作主张!」

厉声骂完之後,卡特琳娜的表情已经恢复为一贯的平静。细框眼镜深处的眼眸依旧保持著清冷无比的光芒。凯特一边小心留意地避开她的视线一边问道。

(请...请问,接下来要怎麼办?卡特琳娜大人?)

「告诉『吸血鬼猎人』,把『狮牙』(Dandelion)放出笼子。阿尔比恩那边的事就这样处理。」

(不,我想问的是『舞剑手』该如何处置...)

「...」

美女一边抚弄著胸口的十字架,一边露出了思索的表情。

明知他有危险性,却还是将他派往低地区域,这点是卡特琳娜自己本身的判断失误。除此之外也可以确定,阿姆斯特丹事件并没有得到真正的解决。

「先对『舞剑手』再度发出遣返命令。要是他乖乖听命,这回违反任职规定的行为也就不予计较。」

(是的,我知道了。我会确实转达。)

「那就麻烦你了...对了,凯特修女。」

修女那边似乎松了一口气,不过听到卡特琳娜再度提出质问,脸上迅速出现僵硬的表情。

「米兰那边的进展状况如何了?『神枪手』到底还要多久才能重返岗位,请你去问问『教授』。」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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