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村子里有棵叫坛的树,所以,那个依山而立的小村子就叫山坛村,1951年8月11日,有个叫秀的女孩子出生了,由于老年得女,她父亲喜出望外,这个河南汉子当年跟着国民党的军队一路打到这里,解放后就埋名隐姓地在这个不起眼的村子里,没想到能死里逃生,现在居然能有自己的女儿,这是想都不敢想的好事呀。所以,因为有了太多关爱,即使秀体弱多病但仍然天天像个快乐精灵似的长到了十三岁。
那年,秀已经是初小一年级的学生了,她每个星期都带着米和够吃一周的咸菜,和琼他们一伙小男孩们步行5公里到学校,村里就她一个女孩子上到初小,秀很珍惜这样的机会。
五月里的清晨仍然有些寒意,学校里的梨树被风吹得哗啦哗啦地呜咽着,大伯的到来对秀来说有点意外,母亲到几十公里外的村庄里沿路去卖陶器去了,莫非淘气的弟弟出事啦?秀一路揣测着到了校门口,“秀,把东西收拾好跟大伯回家吧。”大伯红着眼圈,“你父亲过逝了。”前几天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可能呢?秀咬着下唇努力着不让眼泪流下来。原来,父亲到舅舅家做客时饿死了,依照老例,在外面死了的人是不能够进村的,母亲又不在,只有大伯、弟弟和秀三个人在村口的草草埋葬了父亲。这位可怜的河南汉子终于没能完成带着女儿回老家的愿望,就这样在异乡的荒草丛中继续漂泊。
为了增加收入家里买了一头水牛,就这样结束了学生生涯的秀成了放牛娃啦,清晨六点,秀就起来做早饭,送走上学的弟弟、喂完猪后,给自己带上一个小锅和米,和兰她们一起到10公里外的山上去放牛,中餐时间是快乐的,她们把自己带的米放在同一个锅里,用石头搭个小灶,再去捡些干枯了的树枝升火,在嘻笑间一顿饭就熟啦,吃完午后,她们还在一起唱起山歌呢,傍晚5点左右才回到家里,又要赶着煮饭喂猪。不过,这样的日子还是过得很快的,琼每个星期都带回来学校的新闻。
现在让我们来介绍一下琼吧,琼的父亲年青时是一位小商人,他会自己做一些倮米曲,等墟日时带到镇里去卖,人也还老实,后来和一个丧夫的女人结婚了,生了个儿子,不久又娶了二房,就是琼的母亲,也就生琼一个儿子,由于两个女人不和,他家是战火不断呀,每每这时,琼就不想呆在家里,他就去秀的家里,有时竟然可以几天不回家。琼和秀的哥哥年纪差不多,比秀大两岁,秀的弟弟小她两岁,所以,他们四个经常在一起玩儿。
春天,他们一起去山上摘桃花、梨花,一起在桃树下看着桃子一天天地长大;夏天里,带上一伙人在那绿油油的茶山上捉迷藏,还可以跳梯田比赛;在收获的秋天里,他们会带上干粮和秀去放牛,随便在摘些野果子回来,有野山羊啦、野柿子——快乐的笑声在悠悠的山谷里回荡着;冬日里,遇上下霜时,他们就玩找冰比赛,看谁找的冰块大一些。古人言:少年不识愁滋味,日子就在这样一天天地过去了。
转眼间,秀已经是个十六岁的女孩子了,她现在是村里马甲戏团里的一名小演员了呢,白天,她依旧和伙伴们去放牛,晚上,就和老师学戏,俗话说:台上十分钟,台下十年功,还真没错,每一出戏都要学脚步、手挚、表情、眼神,还有那长长的台词也得背下来,秀演的是花旦,虽然娇小了些,不过呢,演起来却有板有眼的,而且又勤学,她现在已经学了好几部戏啦,每年的二月十六村子里都要演上几天的戏,她们还会到隔壁村后林村去演出,这可是秀最最开心的啦,看着台下黑压压的观众,她总是把胸脯挺得高高的:嗯,虽然我不能读书,但我也是有用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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