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说要一个星期的文中间断了写,写了断,终于完结了。这文我承认写得别扭了,包括不三不四的H,和现实搭边的背景又没有太详细的情节,还有隐约的父母祖母,哈,都没什么正式出现,但绝对都在给情节起推动作用。
尤其是后两段,其实考虑欠周,还有点学茶花女的样子,很不伦不类啊,请小逸和诸位见谅吧。
算是喜剧结尾吧。。。泪。。。
大家新年快乐了,虽然有点晚了。OT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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迪达拉每次拨那个号码的时候总要先擦擦手心里的汗。
虽然那个号码的主人曾经是他的上铺,四年的同窗,应该是熟得不得了的人。
他打电话的时候略微有些偷偷摸摸,总选在夜晚独处的时候,听着滴滴的声音,忐忑不安地等着那头那个声音的响起。
“喂。”清脆的女声响起。他楞了下,把电话捏在手里,任由那边的女人喂个不停。
这大约是他出国前最后一次和那人的电话吧。
那人,蝎,曾经睡在他上面的蝎。
毕业后他依然清晰记得第一次见到蝎的模样,少年的白净脆弱又不羁的脸庞,疏懒的神情,鲜艳的红发沾着水珠柔软地贴在毛巾下面。
“哟,我叫蝎,毒蝎的蝎,先占了位置洗了头罗。”
他恩了下,念了下名字:“蝎。。。”。
那人嘴角微微地上扬:“恩,怎么??”
迪达拉微微的红了脸:“哦,没什么。”他刚转头想放下行李,却感到脸蛋前一湿,蝎的头不知道什么时候贴了上来:“哈,好没礼貌,你不报上你的姓名么?”
这是他们第一次接触。
从那时起,蝎就似乎宣告天下似的告诉,他是个来而不往非君子的人,所以害了他的要小心。
迪达拉开头颇不高兴,因为这似乎本来应该是他的台词。他自问在高中里也是一员猛将,行得球场,上得讲台,偏偏来这里后处处都被这可恼的上铺压在下面。
他因此卯了劲读书比赛,但是还是眼睁睁地看着蝎把风头都抢了去,身边围了一群女生。
更要命的是,他却不见蝎有什么努力的迹象,似乎吸引人的地方全然都是因为蝎自身带的那股气质。
“哟,哟。你怎么努力也不过是玩泥巴的小子啊。”蝎有时就这么开着玩笑。
“切,游手好闲把妹妹的人有什么资格说这话,白白在给社会制造负担啊。”他咬着牙回道。
“哟活,你果然是大起来了,会回嘴了啊。”不知道为什么,虽然两人明明是同窗,蝎总是拿对小孩子的口气和他说话。
迪达拉发狠道:“哈,你一个人把那么多,独占资源不义气啊,不符合当今社会潮流,现在可是男多女少的时代。”
“你缺MM的话,我把名下的送你一个。”蝎一头说着一头扒了上衣,拐进浴室。
迪达拉哼了一声,他最讨厌的就是蝎这种腔调,永远盛气凌人,高高在上的施舍的口气。
蝎已经打开龙头开始洗了起来。迪达拉自己看了会书觉得心烦,便想把书卷起去图书馆,那边床上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切。”他收拾着东西,知道那是蝎的,不想去理他,听那铃声不停,想想也许有什么重要事情,还是去接了。
电话里的声音非常急切,一个浑浊的老声咕哝着类似方言的话语,迪达拉无法辨认的情况下告诉那人让蝎待会打过去。那人听了显然非常高兴,唧唧汩汩地大约是说了一堆谢谢。
迪达拉为了等蝎出来只好先不出去,百无聊赖地用上次买的橡皮泥捏人脸,等到蝎一出来,他就把那电话的事情随口说了。
“啪”的一声,他的眼睛被什么击中了一阵生疼,原来是蝎把毛巾砸到他眼前。
他一时睁不开眼睛,只隐约听到蝎气急败坏地说:“谁让你接了,啊?谁给你权利接了??还让我打回去,鬼才打回去。”他揉了眼睛,也气呼呼地驳回去:“没见过你这样的人,人家帮你,还这么个态度。”
蝎只穿了裤子,愤愤地把他手上的泥巴脸夺过:“你这叫帮我,我也帮你,帮你把这个混帐东西扔了。”一头说,一头就真的把那泥巴扔在地上,死命地用光脚丫踩。
迪达拉一阵心痛,嗷嗷叫着就要夺回来,蝎已经沾了满脚的泥巴踏踏走进浴室要去冲洗。
迪达拉跌跌撞撞跟进去,一头撞在他滑溜的背上,几乎不能站稳当,被蝎用手肘狠狠地砸了下。
这时电话又响了起来,两个人都顿了下。蝎突然就跑出浴室,拿起手机又回来,把那不停鸣叫的玩意直接扔进了抽水马桶。
迪达拉看得目瞪口呆,一时只说了一句话:“这样要堵住的。”
后来的事情他都不怎么记得了,反正因此与蝎闹了许久的别扭。他其实也不愿意为那点泥巴和一个同学弄那么久,但是每回看到蝎那种嘲讽一切的神情就想起当时蝎歇斯底里的摸样就懒得开口。
关于蝎的奇怪行为也有同学传开,大约说他因为是富家少爷,被宠坏了的缘故,所以脾气才这么坏。
迪达拉听到这里不置可否,总觉得没有这么简单,但又说不出什么。
果然蝎与班里的其他男生都不太合群,寝室里也老不来住了,但女朋友仍然是一批一批地来去。
迪达拉寒假回来的时候给同学带了些自己家的的土产,想起应该也给蝎一份,但很难找到他。
某天他有些发热因此就请了假先回寝室躺着。可巧,却见蝎正在呢。
迪达拉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说,身上头脑有晕晕的就把东西先翻出来放他桌子上。
蝎斜了下:“什么污七八糟的东西?”
迪达拉苦笑下:“不要算了,我家里带来的,给你一份。”
“我才不要。”
“果然是这个答案啊”迪达拉叹道因为头晕就衣服鞋袜都不脱直接随便找床靠了。
后来他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好好的睡在自己床上,鞋子也好好的摆在床下,枕头旁边摆了去热药。
也许从那时起,他才开始正式对蝎改观,不对,也许是那个时候起。
那年和其他系的篮球比赛,他也算是主力,结果被对方私底下给了许多招呼,平白小腿和脚掌上多了许多伤。
半场休息,他在队医的看护下包扎的时候,隐约看见蝎的红头发在看客中一闪。“哈,果然是想来看比赛又别扭地不想被大家发现的主啊。”
他歪歪斜斜上场的时候本以为这次比赛输定了,没想到对方几个在打了接下来一节后突然脸色发白,冷汗直冒。后来他们进了医务室,诊断是食物中毒。
“光喝点运动饮料也能集体中毒。”这成了当年最大的笑话之一。
迪达拉暗地怀疑些什么,但总是猜测。比赛庆祝会当晚他想起要回寝室打个电话和父母说就先回去了。
他走到学校附近墙角处,突然听到某个熟悉的声音懒洋洋地说:“吓,自己没用输了,与我有什么关系?”
迪达拉潜伏过去一看,才发现蝎被刚才比赛的对手那方的几名替补牢牢围着,依旧满不在乎地斜视着,头略略歪着。
他心想:“这样的神情,不被人揍才怪呢。”
果然那些人暴跳起来:“混小子。刚才偷偷来换我们饮料的不就是你么?有人瞧见了。”
“谁啊,你让他出来啊,哪只眼看到的啊,左眼还是右眼??”
“拽什么啊,一拳砸了你这小白脸,看你拿什么泡妞。”
“有本事你砸啊,砸啊,你砸了我,你也泡不到。”
那人果然按捺不住,一拳头抡下去,蝎连躲也不躲,生生地接了下来,脸上泛着笑,一缕红丝挂下,他伸出舌头舔了下。
那起人还要打下去,却忽然听到哪里有警笛鸣叫,呼啦啦闪了。
迪达拉快手快脚冲过去,蝎靠着墙歪着嘴笑:“哟,你用那种手机铃,要被取缔的。”
迪达拉干笑下,一边又先纳闷下自己刚换的铃声,这个经常不在学校和寝室的人倒也知道,想问他怎么样了,又觉得太婆妈,想找张纸给他擦擦吧,翻遍全身除了一块汗毛巾刚才比赛完了顺手扔在包里没有别的。他犹豫间,蝎自己把那毛巾扯过擦了起来:“喝,你的汗味,好大啊。”
迪达拉想拉他去医务室,但蝎却说要回家。
这是第一次,迪达拉到蝎的家,或者说是蝎自己的小窝,虽然说是家,但其实并没有什么家当,与他少爷身份十分不符,只有满屋子的资料书籍和许多瓶瓶罐罐,在资料下面大约是一张床。
他没想到蝎离开寝室,过的是这样一种生活,因此吃了好大一惊,嘴巴都没有合过。
蝎的眼角挑了挑:“你乡下人没见过也不用这样啊。”
迪达拉咯咯笑起来:“你这个人,为什么总是嘴巴那么坏。”
蝎把资料扒拉扒拉开,绻成了一团:“我是蝎啊,毒蝎的蝎,自然什么都坏。”
迪达拉突然心里一软,这个嘴硬的家伙啊,他不知道做什么,就问蝎吃过饭没,要不要弄些吃。
蝎示意他去阁楼翻,果然翻出了许多饼干和咖啡。
“哈,这种东西能当饭么?”他奇怪道。
蝎撇撇嘴:“切,你不懂行情,很好吃的,很好吃的。”一边说一边开了盒子掰了一块给他。
迪达拉原本是在庆祝会上吃过的,但这时难得看蝎那么好态度,就拿了吃了,一边嚼一边想着这个人果然不是外界说的那样啊。蝎看他吃了,狡黠地问:“好吃吧??”
其实这饼干十分粗糙,略微还有些奇特的口味,迪达拉不知道怎么回答,胡乱应了下:“好吃。”
“哈哈,哈哈。”蝎突然就倒在床上不起,“是吧,真好吃。你呀。。这口味。。。真老实呢,还会说好吃。”
迪达拉心里知道上当了,把没吃完的吐出来,再看那包装,不由得大怒:“哈,你干什么这么作弄人。”
蝎依旧在床上打滚:“只有你才会上当,你自己取下来的时候斗大狗饼干的字样没看见啊?还来怪我。”
迪达拉咬牙切齿地抽出一块饼干,狠狠地也往蝎嘴里塞去:“你个没按好心的,你也给我吃。”
蝎把嘴巴死死闭着,又要笑,因此脸涨得通红,扑哧一下终于开了口,两手乱舞就要把迪达拉的手推开。迪达拉又哪里肯饶过他,双手十分用劲,却不防被他脚下一拌,一踢,摔了个底朝天。
蝎趁势哈哈坐在他身上,得意洋洋地笑道:“小样,想斗过我,没门。”
迪达拉啊的一喊,仍旧能活动的手抓住蝎的肩膀一喊,没堤防间,蝎就软软地伏下来了。
两个人就保持着这奇怪的姿势卧在地上,身体贴着身体,互相感觉着对方的心跳,蝎略微红肿的脸擦在他脸旁,酥酥痒痒的。一瞬间,迪达拉想把手放到他的脑后,感觉他脖子上的肌肤。
蝎轻轻的喘着气,脸稍偏了偏,唇恰好印在迪达拉脸颊上。
迪达拉的心脏突突的跳了起来,喊了声:“这个。”
“这个什么啊。”蝎慢慢地起身,“你啊,还真是不经玩呢。”
迪达拉有些懊恼地推他:“去,去去,没见过你这么讨厌的,老是作弄人。”
蝎的眼睛眯了眯:“你脸红了呢。”
迪达拉夺门而出:“我走了啊。”
蝎坐回床上,也不说再见,把刚才那饼干拿了放到嘴边。
迪达拉后来回去也纳闷了许久为什么蝎要在房子阁楼里放狗饼干。偶尔听到传闻说这个家伙在接私活帮某些公司制作测试食品,这个年级就能自己折腾出些什么倒真是不容易,但也许就这样更让人厌了吧。又有传闻说他要换专业,也许是想转到更适合自己的地方去吧。
迪达拉听了后不知道为什么,倒有些惘然若失,一个经常不在寝室和教室出没的同窗,一个即将离开的同窗,也许在人的生命河流中占据交叉的小小的一个点,然后再分开,流向另一个方向,永不再见。
然而,有谁知道那个点在生命中的分量是多少呢?
日子依旧一天天的过去,迪达拉仍然过着三点一线的生活,蝎的转专业也没有什么音训,或者其实他转了迪达拉也不知道吧。
因此,当迪达拉再次在寝室里见到蝎的时候是的神情多少还是有些古怪的。蝎正在收拾东西,朝他讥讽地一笑:“哟,狗狗。”
迪达拉脸上红白起来:“切,胡说什么?”他原本应该发作的,但是对一个也许即将离开的同学是没有必要这样的,因此他也就安静地坐到自己位置上去,拿出书装模做样地看。
“嘿!”蝎拍了拍他的肩膀,递给他一个黑漆漆的东西。他仔细一看,模糊不清,纳闷起来:“什么?”
“哦。”蝎已经转身了,“上次把你的那个泥巴玩意弄烂了,赔你。”
迪达拉叹道:“什么泥巴玩意,你这个才叫糊涂,是什么。你果然没有艺术细胞。”
蝎恶狠狠地瞪回来:“给你就收下。多嘴口上要生疮!”
“恩。”迪达拉没有反口,“你要走了,哈,在别的系不要忘了回来看看,虽然你本来也在这里没怎么待。”
蝎停住了:“恩。你舍不得我走么?”
迪达拉切了一个:“礼貌话,礼貌话,你懂不懂?”
蝎呵呵笑起来:“恩,我最讨厌礼貌话了。从小就讨厌。”
他要搬大东西,用脚拨拨迪达拉的脚背:“你,过来跟我搬下。”
迪达拉嘴巴歪起来:“哈,你这个人,这个。”但居然还是乖乖地起来和他一起搬起那个箱子。
两人手在箱子底下轻轻地碰触着,指尖上微微的麻,迪达拉想收回来又怕这箱子翻了,就这么鬼鬼祟祟地缩着手,听得那边蝎咕的一声笑。
好不容易搬下了箱子,蝎不急不忙地翻着东西,里面也不过是杂物,毫无章法,从书立到牛皮筋都有,一边翻一边嘲笑迪达拉搬这么点东西就要喘气。
迪达拉气愤地说:“帮你还这样,好心当驴肝肺。”
蝎阴阳怪气地学说:“好心当驴肝肺,我不是在帮你锻炼身体吗?瞧你那小腰,细得一捏就断,太不结实了。”
迪达拉火起嚷嚷:“胡说,谁细了。”
蝎弯起眼睛:“不信,量量。”他还真从箱子里找出一把皮尺,“哈,当初从老太婆那里顺手牵来的刻度还在呢?”
迪达拉把腰一直:“切,你让我量我就量,不是。。。”
他还没说完蝎已经把皮尺套在他腰上,低头看着刻度,纤细的头发顽皮地冲着他的下巴,惹得他心里一阵骚乱。
“哈,还不小,我错了。”蝎的手沿着皮尺在他腰上轻轻地按了一圈,抬头微笑,恰好眼睛正对着他的眼睛。
迪达拉呼吸忽然有些急促,这不是他第一次和蝎这么接近地说话,但确是两人头一次正视着对方的眼睛。
头顶的节能灯泛着银白的光,衬得蝎茶色的眼睛也幽幽的。迪达拉终于把眼睛避开了。
蝎“呼”的吐了口气,离开摸了摸自己的头。
当天晚上,他在寝室睡。
迪达拉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失眠,难道是因为蝎今天在寝室所以他不习惯了。
蝎也在上面翻着身。
迪达拉把手按住耳朵:“快睡着,快睡着,明天还要。。还要。。。”
辗转间,他听得蝎慢慢地下了床,大约是立在他床前了吧。
迪达拉原本是想装睡着的,但还是拉开床帘轻轻问道;“恩,你,也睡不着么?”
蝎没头没脑地问了句:“我走了,你还会记得么?”
迪达拉也许应该很快地应的,但他居然一时没回答。
蝎突然坐在他床上,把嘴凑到他耳朵边:“会记得么?”
迪达拉有些茫然:“我。。。”猛然脖子上一阵痒,蝎把头埋在了他脖根上,轻轻地舔着。
他慌起来了,有些想喊,想让他走开,但寝室里这时还有其他两人在,又怎么能如此声张。
蝎的声音有些沙哑:“别,别,别拒绝,我。”
他喉头一紧,想说什么却总说不出来。
删去若干字
第二天迪达拉醒来的时候罪恶感十分强烈。在他这个年纪的男生中偶尔自己在浴室洗那长时间的不可和人说的澡也是很常见的,但是在另一个的手上爆发出来还是头一回,更别提是个男人了。他这天出门的时候似乎觉得一路上的人都以异样的目光看他,因此不得不在放课后多打了许多时间的篮球来排遣心情。
日落西山,华灯初上的时候他才结束。等到众人都走了他才去运动馆内的浴室冲洗。
空无一人的集体浴室里,昏黄的灯光下,迪达拉紧闭着眼睛感受着温热的水哗哗地略过自己的身体,突然小肚子上一阵撞击,什么硬物扑来。他尖叫一声,反射性地往旁边一躲,脚下一滑,几乎就要倒地。他腰部用力,双手平衡下才勉强站住,但手在匆忙间找东西扶的时候又碰上了热水管子,“熬”的一下惨叫出来。
有人格格笑起来,慵懒的声音在空旷的瓷砖房顶间回荡:“你运动神经这么不发达,怎么打的篮球啊?”
迪达拉认出那声音,脸上顿时一阵热,急急忙忙把眼前的水抹了睁开眼睛就想拿毛巾。
果然蝎穿得整整齐齐地笑盈盈地从头到脚打量他。
全身赤裸的迪达拉越发觉得自己在这个人面前颜面扫地,因此生硬地说:“你来做什么,我要走了。”
“来洗澡啊。”
“你去死,衣服一件都不少的跑进集体浴室来,难道是打算连衣服一块洗麽?”
蝎啧啧赞叹起来:“想不到你这么有头脑,居然有这么好的主意啊。”他瞧着迪达拉哼了一下手忙脚乱地拿毛巾遮住下体,嘴角诡异地动下:“哟,怕我性骚扰你吗?”
迪达拉恶狠狠地回道:“你住嘴,什么也不要讲。”他拿着自己东西想急速逃离,却不妨脚下又被什么东西格了下,原来是一瓶沐浴液。他自己并没有带这样的东西进来,因此拿起来细看。蝎在他身后说道:“是藏红花,活血的。”
迪达拉寻思刚才自己也许是被这个东西撞了,因此劈手把瓶子扔到身后。被蝎稳稳地接在手里:“你不用麽?洗澡不用沐浴液的家伙。”
迪达拉哭笑不得:“你管得真松啊。沐浴液伤皮肤。”
“难道不是为了增加你的男人味麽?”
迪达拉回头正色道:“听着,我是个很男人的人,不需要用别的东西来刻意证明。”
蝎呼的笑出来:“你说这个什么意思?”
迪达拉大声喊出来:“我是要告诉你,我不是同性恋!!!!!!”
蝎懒懒地:“外面也许有人在听哦。”
迪达拉吓了一跳,紫涨了脸皮靠到墙根想听听外面有没动静,没有听到什么声音才放下心来,刚想站直身体,感觉到自己脸旁一阵温暖,蝎已经贴到了他身边,手指托住他的下巴:“你知道为什么我会喜欢你麽?”
多年后迪达拉也许还是能记得当时那种感觉。不是电光火石,不是烈焰红唇,更不是童话里的完美一吻,但是却让他无法挣脱,在几乎要窒息的情况下饥渴地呼吸着蝎的气息,似乎嗅到了八月阳光下微咸的海水味,又似乎是夜幕下湿润清冷的露水。他看不见蝎的神情,看不见周围的事物,许久以后回过神来才隐隐感觉到自己背上皮肤在墙面上摩擦后的疼痛。
他一片混乱地回到自己的寝室,想回忆起当时蝎究竟说了些什么,自己又回答了些什么,却怎么也回想不起。也许他们当时后来什么也没有说,也许说过后在那空旷的白瓷砖反射橘黄灯光下的环境里通通忘掉了,也许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切只不过是他做的一个梦,蝎早已经走了,当时只是他在热水龙头下头昏眼花的幻想,幻想而已。
他一片幻觉中沉沉和衣睡去,早上打开自己的储物柜的时候看到,一瓶沐浴液诡异地站立在当中,血红的外包装像极了某人永远扎眼的头发。
迪达拉在那之后迅速找寻了女朋友又迅速地和她分手。他无法解释,只是觉得自己已经无法像过去那样和一般的男生一起讨论哪个女孩子比较入眼,哪个女孩子比较放荡,哪个女明星是自己的梦中情人了。他也尝试在学校幽静地树林里亲吻过那个女生,但幽暗的环境反而增加了他心中的恐惧,因为他总觉得暗处似乎有一抹亮色在咕咕地嘲笑他,连那个女生稀薄的双唇上变色的唇膏中都带着某些他熟悉但又极其想忘却的味道。
蝎很久没有出现了。迪达拉有时路过他在外面租的地方,也硬生生地忍着不往那边看。就这样互相没有音讯对他们两人都比较好吧。
如果不是那件事情,也许他们就这样彻底地成了两条平行线,茫茫人海中两个渺小的水滴,偶尔碰到也许可以互相打个招呼和身边的人说:“咳,这是我以前大学里的同学。”
但那件事情来了。
其实那件事情和迪达拉本来毫无关系。他只知道某一天有一群人满校园的乱窜找人。
然后这群人中有一个黑衣中年男人找到他们寝室里来询问他们知不知道蝎的下落。
其他人自然是说不知道的,蝎已经搬出去了,新来的人早已经占据了他的床位,谁还管这个已经转出本系的学生呢。
迪达拉想说些什么,但还是忍住了,现在蝎自然与他也没有什么关系了。
那男人带着最后的希望央求他们如果再见着蝎一定和他说:“他的奶奶快过世了,极其想见他最后一面。”
迪达拉脑中出现了某次他误接蝎的电话里那个苍老的声音。“那个蝎子,”他想,“知道这件事情麽?会去见她麽?”他摇了摇头。
然后,他出现在蝎的小屋外面。
他敲了许久的门都没有反应,不由得笑自己傻,这个人恐怕早就不在这里了,而自己为什么要来为一个应该已经没有关系的人奔走。
他转身要走,却听到门里微弱的声响,熟悉的声音细弱但依旧充满挖苦味道:“笨蛋,不会自己推进来,门没锁。”
迪达拉的手触摸到木质的门板的时候都能感觉到手心里的汗。他暗暗唾弃了下自己,觉得应该表现得男人一点,特别是在蝎面前不能那么优柔,就咣的破门而入。结果迎面洒下许多白生生的细碎物品,他下意识的护住头脸,气急败坏地大骂起来:“好你个毒蝎子,还设陷阱,老子原本应该拿枪进来。”
迪达拉发现掉身上的东西原来十分柔软还带着些香味,因此抬头挺胸把东西弹掉,却是一些白色的细小花瓣。他再仔细一看,这房间混乱依旧,满地的书籍物品上也铺了一层类似与他身上的花瓣。他奇道:“这是。。。”
蝎没有回答,顽皮地捏起两片要往他额头上贴。
迪达拉尴尬地躲开:“别。我不是来和你玩的。”
“哦,那老子过来是来做什么的?吃饼干??”
勾起迪达拉恨事,他气哼哼地说:“你能不能正经点,别老像小孩子。”
蝎呵呵笑起来:“小孩子才好呢,不像你一下子老子了,无趣多了。”
迪达拉被他老子来老子去抢白了多次,十分烦躁,索性一下子把话挑明:“你奶奶快去世了,要你去见最后一面。”
一瞬间,迪达拉觉得空气似乎凝结了。但很快,蝎继续懒洋洋地说:“我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呢,我早知道了。”
迪达拉皱眉道:“知道你为什么还不去,老人家最后的希望。”
蝎转身把背对着他:“我们家的事情,你管什么?你是我的谁?”
迪达拉肚里苦笑下,确实他不是谁,是没什么好管的。因此他生硬地说:“那是,我把信号传到,同学的义务可尽到了,去不去是你自己的事情。”
他僵着脖子头也不回的出了门,连门都忘了带上。
迪达拉出了整幢建筑物才发现肩膀上还有些花瓣,他噼噼啪啪想把它们甩下去,但这花瓣就和蝎那刻薄的神情一样挥之不去。在日光下,迪达拉才看清楚这究竟是什么花。
这细弱的花色像鬼魅般又把迪达拉吸引回了蝎的门前。门没有关,那黑暗的屋子里有什么声音断断续续地在回想。迪达拉听不真切,隐隐听得是一首歌曲,似乎里面那个人在细细哼着“快快睡着,好宝宝”之类。迪达拉开始感觉有些好笑,但怎么也笑不出来。
他暗暗叹了气,气息还是被蝎发现了,那歌曲就此戛然而止。迪达拉迟疑地说道:“咳,其实,你不必这么。。。”
蝎没有像往常那样快速反击挖苦。
迪达拉因此大了胆子继续:“不必这么掩饰自己对她的思念啊,自己一个人在房间里洒了菊花悼念,不如就直接去病房里。。。”
蝎突然大声喝道:“把门关上!!!!!!!!!!!”
迪达拉被他吓着了,险些关门的时候把手都夹进去。
门关上后,蝎冲到他面前一叠声地伸出一个手指来回说:“我没思念,谁思念那老东西。我爸妈就是被她逼死的。我为什么要随她的愿。”
迪达拉第一次听到,骇得连嘴都合不拢。
蝎踱着脚道:“那老东西,嫌我妈出身低,一个劲的要我爸离婚,所以他们才会去外地躲避,要不是这样,要不是这样,他们又怎么会在路上出车祸,留我一个人孤零零的。”
迪达拉心里有些发酸,不知道怎么安慰,想伸出手去拍拍他肩膀,啪的一声手给他抓住了。
蝎揪着他手恨恨地说:“所以她才要死命地宠着我,我是她唯一的后人了。我才不要她这样。我上了学后到处跑就是不要让她再找着我。”
迪达拉恍然大悟:“所以你要转系。”
蝎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拽着他手用力一捏。迪达拉哇的喊了出来:“你。。你。。”
蝎就此把他手甩开,冷冷地说:“明白了吧,好滚蛋了,我是不会去的。”
迪达拉有些生气又有些同情,摸着自己的手尽量平淡地说:“哦,可是她是不是你现在唯一的亲人?”
他耳边突然噼啪响起,顿时脸颊一阵火烫,蝎居然二话不说扇了他一个耳光。迪达拉惊愕地道:“你这个人有毛病。”他一阵恼火,气呼呼地反手扇了回去,蝎没有提防,果然吃了一记,脸上也红了一块。
迪达拉还要再打,想起他的身世,还是停了手,摇了摇头:“不和你一般见识,你自己一个人好自为之。”
他刚想夺门而出,却听到什么重物颓然倒地的声音,回头一看,蝎平平地躺在地上。
迪达拉怕他有什么意外,赶紧蹲下到他脸前,瞧他气色。结果在他脸上摸了一手的水,吃了一惊,手忙脚乱地在身上找纸巾,自然是没有的,因此想站起来去蝎的房间里找毛巾,但怎么也站不起来,原来是蝎紧紧抓着他的衣角,细声细气地在说些什么。
迪达拉再低下头凑到他嘴边,听到蝎微微地说:“为什么,为什么,要提醒我这个事实。这世上,再没有一个人和我有关系了。”
一阵酸楚掠过迪达拉的心间,他悄声安慰道:“还有人的啊,还有的。”
“没了,没了。”
“比如像我啊。”
蝎突然把手向上,拽住他头发,眼睛睁得骇人的大:“你和我是什么关系???”
迪达拉一时语塞,他和蝎除了正大光明的同学关系,还有什么关系呢?他正踌躇着,不防蝎狠狠地噙住他的嘴唇,拼命地吮吸起来。
迪达拉头脑混乱之极,手无助地乱伸,却捧住蝎的脸,任由那光润脸上的水珠沾湿他的手。一瞬间,那天浴室里的一幕清晰地回到他的脑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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迪达拉回忆起那些,脸上越发烧得厉害,下意识的把蝎推开,结果看到他软软地躺回地上,心里一软,蹲在他身边说:“我会是你的好朋友,不会离开,你乖乖地回床上去休息,别做那件事。”
蝎什么动作也没有,但迪达拉看见他眨了眨眼睛,长睫毛扑簌了下。
迪达拉轻轻拉他,他也就起来了。迪达拉把他安顿到床上后,想找个凳子坐下,却被他狠命一拉,斜靠在床上。迪达拉无奈地笑下,胡乱躺在一边。
黑暗中,似乎又响起了歌声,迪达拉迷迷糊糊地,逐渐进入了梦乡。
下一个学期,蝎又成了迪达拉的同系的同学。周围人都有些莫明其妙,因为蝎的这招进进出出实在是太玄妙,太没有实际意义了。
只有迪达拉就像做了亏心事般,虽然知道是什么原因,却要和其他人一样做出什么也不知道的表情。蝎因此屡屡嘲笑他这类装糊涂的行为。
当然那时候迪达拉在蝎面前已经练出了铜墙铁壁的厚脸功夫,经常是任你风言风语,我自巍然不动。结果也让蝎有些头痛,比如,他要拉迪达拉同床就不那么容易了。
他们正式的第一次是在蝎的祖母五七后,蝎带迪达拉回他小时候居住的房子里。蝎在给他看父母的照片的时候顺势吻上来。迪达拉想也许他应该反手推倒再骑上去的。可是,在这个充满白色的屋子里,他所做的最后还是拥住蝎的脖子,把自己的气息和蝎的融合在一起。他们在沙发上,在地窖里,在祖母的遗像下,四处拉扯下家具上的白色罩布。迪达拉眼睛半开半合在蝎身下喘着气,眼角微微终于瞄到那老妇人的脸,被蝎一阵狠狠冲撞几乎要晕眩过去,那人的脸就此在他们有节奏的运动中摇晃模糊消失了。
蝎后来倒并没有撤下祖母的照片。他们有时还是会在那照片下做爱,似乎并没有禁忌,看起来他真是把那段事情放脑后了。
他们一直保持着同窗或者更确切点说是同床的关系,也不知道其他同学老师有没发现。
快毕业的时候,蝎早已在家族的企业里做了很久事情,邀迪达拉也一起来,当然是被迪达拉一口拒绝了。
他们也许为此吵了一架,也许只是争论,迪达拉现在都回想不起来,他只记得自己当时是狠狠对蝎说:“我可不是你的小蜜。我父母绝对不希望我这样。”
蝎沉默了会说:“好吧。”
后来迪达拉就在枕头底下发现蝎的字条:我们分手吧。
他很气愤,觉得以前都是蝎过来求他,要分手怎么也应该他先提出啊。也许蝎只是开个玩笑,也许蝎只是赌气逼他屈服。因此迪达拉也一赌气真的没有再过问,专心忙着找工作去了。
他们这一分别就是两年。
迪达拉后来找到了一个离自己老家和读大学的城市中间的地方工作,他觉得这样可以保持一直平衡,既没有忘却读书的精华时光,又可以随时回去看父母。
他有时和从前的同学会联系相聚,但是那个毒毒的蝎子却再也没有见到。迪达拉每次想打他手机总是拿起又放下。是该到放下的时候了吧,他有时这么想。有时候他就找出各种理由来不去和蝎主动联系,比如有可能手机换号码啦,现在这个时段不方便啦,但是他自己却一直保留着原来的手机号码。
他后来的生活也很繁忙,一边工作一边还是要继续读书,因此经常回去和父母抱怨说忙得连找女朋友的时间都没有啊,幸好父母没有很配合地给他找相亲人选,否则迪达拉还要硬着头皮去对付一个女生。他觉得自己越来越虚伪了,明明知道已经彻底转换成另一种性向了,却一直没有勇气和至亲的父母说,也许就是害怕见到父母痛苦的表情吧。
迪达拉在离开母校后两年终于又重新申请了学校读书,但是要离开本国。他浑浑噩噩地一边收拾东西一边终于找到合适的理由拨通了那个熟悉的号码。
他想了半天不知道该怎么和蝎开口,也许就故作轻松地说:“咳,我要走了,和你说一声。”
可是电话里的那个女声彻底把他搞迷糊了。
他扔了电话,胡思乱想起来,那个女人是谁?这么晚了可以接蝎的电话,他们是什么关系呢?他又想起大学里蝎身边一团一团的女生,心里有点发苦, 暗暗念道:“果然你是没有良心的。”
迪达拉第二天收拾好所有的行装,把不要的东西都打了包,委托从老家过来的母亲丢掉。他迟疑着又把包装好的纸箱重开,胡乱翻着,手指点点触摸着箱子里的某些事物。母亲在一旁静静地等他做决定。迪达拉两指夹着一个黑色的蝎子,嘴角无奈地动下,那是蝎原本说赔他的橡皮泥的。他轻轻舒了一口气,想把这蝎子放口袋里,回头看到母亲又尴尬笑笑把它放回箱子里。
母亲咳嗽了下:“这个,是。。。”
他随口解释到:“一个同学给的,没用了。”
母亲迟疑着:“其实,我见过你那个同学。”
迪达拉出国前动了一次粗。他在打听好自己以前同学蝎的办公室后,急急忙忙地闯了进去,招呼也不打,砸了那个依旧红发白肤展眼睐笑的人一拳。
“哟。”蝎喝着躺倒在办公椅上示意周围人走开,“你的力气见长啊,果然是要去国外打拳击了麽?”
迪达拉不知道该愤怒还是该苦笑:“你这个混帐,什么也不说就说要分手了,胆子那么小,还经常笑我。”
蝎抬头看了下天花板:“你妈和你说了呀。”他叹了口气:“你妈那时来得真是时候,我什么都没穿就拿着个小黑蝎子赖你床上。想想是你妈看到的话,也不算损失太大了。”
迪达拉握拳杵着钢制的办公桌:“你这个傻瓜,我也是傻瓜。”
蝎应声道:“傻瓜有傻瓜的哲学。我没有父母了,你还有,别让他们难过吧。”他揉揉自己被砸痛的地方,冷不妨又被迪达拉在头上拍了下。他惊呼起来:“你要命了,要反攻麽?”
迪达拉冷笑道:“我回不到原来的位置了。全是你的错。我父母也全知道了,等我改变等了两年也心冷了,你倒好,还假仁假义说什么别让他们难过。真不像你。”
蝎哼哼着:“把我的招数都学去了,气势不错啊。”
迪达拉恶狠狠道:“我原本就有这气势,是你没发现而已。和接你电话的那位女士问好啊。”说完扭头就要走。
蝎倒莫明其妙起来:“什么女士??”
迪达拉头扭了半天,脚下一步都没挪:“就是昨天晚上我打你手机,接电话的那位。”
蝎一阵狂笑:“还是以前那号码麽?我好久不用,停机换主了。”
迪达拉越发红了眼:“你真有脸,手机停机换号码不告诉我,就是普通同学也不至于如此。”
他这会真的往门外走了,却听得里面蝎在轻轻地唤他。
迪达拉想也许需要再搭一下架子的,因此没有回头。
蝎的声音如魔音般飘过来:“你要去的那个学校是在XX对麽?我也就去申请下,也许明年我们又可以做同窗。”他停了下,又恶意地把那个字调上了音调说了一遍:“同床哦。。”
迪达拉冷冷道:“随你,与我有什么关系。”然后他回头,对上蝎笑盈盈的脸:“不是一个学校应该也可以算同窗的吧。”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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