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戈薇
“事情都要怪那户给孩子过十岁生日的人家。”在离开村子很远以后众人在山野中找到地方露营的时候,戈薇仍然愤愤地想道,“明明生日还差一天,先提前派送什么生辰团子。”
在这个战乱不断的战国时代,能收到人家喜庆的团子本应该是件兴奋的事情,可是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某些大胃袋的朋友就会为团子露出狰狞本色来。
犬夜叉脚踏七宝脑袋,手抓数个团子乱舞的的情景让戈薇开始思索自己为什么会为这样的家伙伤心生气呢。
紧箍咒样的“坐下”让犬夜叉颓然趴下,眼睁睁地看着七宝敏捷地翻身,短小的四肢抱住团子,然后整个身体如球一般滚走。
他不满地张口:“戈薇,每回你都帮着那小混蛋,我个子比他大,多吃些是应当的。”
“罗嗦,大让小才是应当的。”
犬夜叉终于站起来,鼻吸两下准备搜寻七宝的下落,又被第二轮“坐下”击倒。他哼哼起来:“你什么时候才可以不。。。”
“十年后吧。”
“那快了。”
“快了么?”
戈薇突然开始疑惑了,自己究竟从现代世界来到这500年前的世界多久了。
仔细想来,她国中的毕业考还没参加过。她开始紧张起来。有多久,有多久没有温书了呢?上次数学课上的公式就好象外星语言似的。如果再这样下去,她,日暮戈薇,曾经的尖子生,难道要彻底陷入补考的噩梦不成?
啊,,啊 ,啊,,,之后还有高中,,还有大学联考。这十年,怎么过来呢?两头串着,能把考场也搬到战国吗?索性将来学历史吧。
十年,十年后她25岁了。那时会怎么样呢?戴着眼镜夹着书出入历史研究所?不好,不好,应该是化着淡妆带着迷人的笑做OL。不过,25岁应该嫁人了吧?
嫁人!!??她心头被重重地击了下,朝四周一看,犬夜叉在她刚才胡思乱想的时候早已悄然失踪。“这家伙。”戈薇咬了咬牙,恨恨地大喊,“坐下!!!!!!!!!!!!!!!”
不远处,什么重物伴随着“诶唷”声砰的掉在了地上。
“蠢货!”她暗暗骂道,“这么喜欢和小孩子抢东西吃。要吃的话,下回我从家里多做些带来好了。”
想着想着,她的嘴角已不自觉地上扬,“十年,再怎么着,还没到吧,想那么久远的事情干什么?”
二、犬夜叉
犬夜叉蹲坐在地上鼓着眼睛看七宝踮着脚跳舞,嘴边都是吃剩的糯米粒。他突然跳起身扑上前揪住七宝脑袋死命掐:“小混球,一点也不给剩。”
七宝一边手脚乱动挣扎,一边含含糊糊喊:“大让小,大让小。”
“切,大让小,你年纪也不小了,怎么不知道妖怪世界只有强者为王。”
七宝头上青一块,紫一块,抽抽搭搭哭道:“我没吃过人类小孩的生日团子呀。好吃,好吃,就忘了嘛。”
犬夜叉哼了一声,放开了他。
七宝捂着头脸,从手缝里瞄犬夜叉:“犬夜叉,你怎么不说话了?你干么呢?”
“啊,没什么。”
犬夜叉找个地方大喇喇地躺下了,揉起了眼睛。
他眼前似乎出现了自己过十岁生日那天的情景。
三色的糯米团子,一层层的年糕。。。好吃呀,好吃呀!
他手拿着风车,呼呼的吹:“妈妈,你看,风车转回好运气来了。”眯着眼看妈妈的脸,永远都是那么温柔的笑脸,哪怕是看到前面的小孩戒备地跑开也只是稍微怔一怔。
妈妈轻轻揽过犬夜叉:“我们去别的地方玩。”
狗耳朵扑梭梭的抖两下,“恩,好呀!”
母子两个背转身,手牵着手离开,听那风车呼啦啦的转。“呼啊,呼啊!”的声音盖过了背后的窃窃私语。
“妖怪呀。”“不,是半妖啊!”“比妖怪还不如。”三两颗石头在空中飞出几道弧线,骨碌碌地滚到他们的脚边停住。
妈妈拉着他快步走:“去风大的地方,听风声多响亮!”
青绿色山坡上和煦的风轻抚,妈妈的笑脸渐渐消失,声音却依然清晰:“犬夜叉,妈妈走后,你独个儿要好好生活呀。”
风把尾音重复着:“生活呀,生活呀!”
呼喝声抹去了妈妈轻柔的声音,“犬夜叉,你这个半妖,村子里的火是你放的对不对?”
树上的妖怪呱呱的笑:“半妖果然是半妖,就是半妖。”
他一爪子过去,连妖带人一块拉倒:“老子我要成为顶天立地的大妖怪!”
一回头,身后空荡荡的。
再回头,有清冷的女子淡淡地说:“犬夜叉,你也是独自一个吧。”
“是呀,桔梗。”
“我们,。。。”
再再回头,那女子已经化成一丝轻烟。
犬夜叉用手背擦了擦眼睛,女孩清脆的声音在旁响起,如此熟悉又新鲜:“给你,擦擦吧。”
他把头别过去:“戈薇,眼睛进沙子了,没什么呢。”
“哦,现在的风中有沙子,恐怕又是奈落捣鬼呢。”
犬夜叉突然站起,牙咬得紧紧的:“奈落,我一定要打倒你,不管再追上多少年,十年也好,二十年也好。”
三、奈落
最猛胜停在清瘦男子的指尖上,“哼,犬夜叉,十年之内你能吗?别说是十年了,百年,千年你也没这个能耐,你不过是个半妖。”
而我,也不过是无数妖怪和一个人的混合体。
欲望的混合体,妖的欲望,人的欲望,一样原始而强烈的欲望。
这欲望是什么开始生根发芽的呢?是从鬼蜘蛛第一次见到那个人淡如菊的巫女桔梗开始的么?谁知道呢?谁知道那巫女清丽的脸庞是一切的因,还只是不小心点燃这欲望之火的一颗小小的火种。
蓬勃的欲望,要活下去的欲望,要世人都踩在脚底下的欲望,要心爱的东西的欲望,要自由的欲望,一堆堆,一个个挤在一起,扭在一起,咕嘟咕嘟,杂糅在一起,不分彼此,没有你我,没有过去,没有将来。
让所有的愿望都实现吧!让想得到的总有一天都得到!咕唧咕唧!
泛着红光,泛着青光,贪婪的眼光,聚集成一道射向那巫女胸前的四魂之玉,得到它就能得到一切了。动手吧!阴谋吧!让那巫女和犬夜叉相互猜疑,相互残杀吧!妨碍者的鲜血滴下来时是多么的快意啊!不赞同我的,和我作对的,都去死啊!统统去死啊!
桔梗,那时,你,为什么要死?
四、桔梗
“桔梗,姐姐大人,您还在这儿吗?”枫从神社出来时望着天说道。
晚霞笼罩的天空,艳丽无比,些微的星光在天空的另一端悄悄地登上舞台,像极了夜间跟随在桔梗身边的死魂虫的魂火。
“姐姐呀,从前这时候你应该带着菜蔬,疲惫地回来了吧。你会把火盆烧旺,打水来洗脸,然后教我怎么打穗子,穿珠子了吧。
你会站在树下看我射箭,手放在我肩上,让我拿稳弓,拉满弦。
我总是赶不上你,我没有你这样的灵力,我总要你来保护。你却笑着说保护我是你的福气。
可是,姐姐,我知道,我知道你在击退妖怪后晕倒;我知道你偷偷在山后无人处擦洗伤口;我知道你在暗暗祈祷有一天,有一天,也可以做个普通的女孩子。
姐姐,放下那吸引妖物和贪婪的人的四魂之玉和犬夜叉走吧。人偶尔也可以不顾一切,放肆地做自己想做的事情的。
可是,可是,太晚了。一切也许都已无法改变了。
姐姐,你在50年前死了,50年后又被拉回来依附在陶俑上。
没有生命的你看着还有生命的我们,看着自己的转世戈薇和犬夜叉是什么样的心情呢?
生前无法得到的,死后能得到么?
注定了呀,注定了。
你依然保留着50年前青春少女的摸样,而我已行将就木。也许要不了10年我就先去黄泉。
而姐姐大人你那时也许还在世上吧?继续冷冷地看着这不属于你的世界么?10年,20 年的看下去吧!”
霞光散去,夜幕降临,枫喃喃着走到桔梗的墓前放下一束花。远方天空中突然一声炸响,她猛的抬头:“是什么在空中迸发,妖怪么?”
五、杀生丸
夜空中绽开烟花的时候杀生丸没有注意。妖怪漫长的生命中见过的东西太多,美好的、丑恶的都不过是一瞬即逝的,上一秒看见了也许下一秒就没有了,看什么呢?
他立在树下不语的时候,不远处两个小小的身影伴着那匹奇形怪状的坐骑正在随着空中的花朵变换方向。女孩唧唧喳喳的童音,小妖怪倚老卖老的腔调和着天空中“崩啪”的声音显得多么热闹。
“哎呀,哎呀,邪见大人,你看天上开花呀。。”
“铃,吵死了。”
“可是,真好看呀!是天上神仙的花么?”
“少见多怪,那是烟花,是人做出来的。”
“这东西,是人做的?”
“是吧,人也是奇怪的东西,花老长的时间就做出这么个东西,一点用也没有,啪啪两下就没有了。哦,我忘了,你也是人来着。”
“那又什么关系,好看呀!”
“你懂什么呀!”
杀生丸用眼角余光的瞥着他们。铃今年几岁了,八岁?九岁?十岁?他不知道,恐怕铃自己也不知道。对于妖怪动辄百年,千年的生命来说,人类的寿命实在短小的可怜,就像这空中的烟花一样,很快连痕迹都没有留下就消失了。
现下的世界,战乱,饥荒,妖怪,天灾,每一样都能张开口子吸走大批大批的人。荒芜的田地里面黄肌瘦的农夫,战场上下来缺胳膊少腿的士兵,森林里看到他惊慌逃窜的灾民,都是这浮生世界里的小小虫蚁。他从没留意过他们,这些人都和他没有关系,没有关系。
就算他现在偶尔把眼光瞥向他们,那也只是因为觉得人有些地方比较奇怪罢了。
和父亲生下犬夜叉的十六夜很奇怪,封了犬夜叉但又不杀他的巫女很奇怪,那些制作烟花这种无用东西的人很奇怪。铃也很奇怪!
明明自己弱小的不象话,却会想着来照顾不能动的妖怪,明明自己也没有东西吃,却会宁可挨打也要找东西给一个陌生的可怕妖怪,人真是奇怪的生物,太奇怪了呀!
这种家伙如果再独自一个穿行在这个世界的话,一定早就被生吞活剥,骨头都没有剩下了。
女孩子尖叫起来,杀生丸优雅但迅速地站起。铃转头眯起眼睛大叫:“杀生丸大人,快看哪,天上。。。”
墨色的天空,金色的莲花怒放,灿烂的颜色瞬时连星辰都因此失色,那花开到及处,砰的一声响,如雨一般漫天落下,这短暂但明亮的光芒略过铃圆满兴奋的脸庞,洋溢着杀生丸从未在妖怪身上见过的色彩。
有什么声音在杀生丸的心中响起:“人,你以后会知道人的力量的。”
他对自己说道:“力量??”铃不解地抬头看他。
他没有说话,把脸转向远方。
邪见颠着脚过来:“铃,很有趣哦,原来这烟花是某户人家给儿子过十岁生辰放的。小小孩子才这么点大,就要庆祝。你多大了?”
铃咧着小嘴笑:“我不知道呀。十岁有多久呢?”
“真是个笨小孩,十岁就是十年,十年就是。。。就是十年那么长,那,一年的话。。。”
铃笑眯眯地听邪见说话,一边望向边上白衣的公子:
“不管多久,都要跟随你呢。十年,,二十年。。。”
=============The End==============
谨以此文献给十岁的《犬夜叉》,还有一起追随着的朋友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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