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18岁那年,才体会到心被忽略的感觉,一如当年他的感受。
应该怎么形容,就好像,是心裂开了伤口,血在慢慢往外流。我不能肯定,当年他的感觉是否和我一样,但我所体会到的,应该是同他一样的破灭及无奈。
我18岁3月最后一个星期四的晚上。就是这个日子里,我第一次体会到那样的心痛。
这种心痛触情于很久之前买的杂志中的一篇文章。那套杂志叫《爱你》,那个故事叫《我的爱,游弋在唇齿间》。原本只随意浏览,无意翻到这篇文章读.。于是,我看到这样的话: ... ...一个不戴戒指的女人有爱情吗?我不知道。但是,我却知道,男人一旦爱上这个女人,他第一个想到的礼物应该是戒指吧。我不是男人,但我知道男人应该这么想。 ... ...
我惊愕,然后听到心脏细微的破裂声,血管痉挛的声音。甚至10秒钟里,我的大脑一片空白,所有注意力,都只集中在那句话上。很多画面从我眼前掠过,但它们都一片水汽,看不清。杂志里的每篇文章我都读过,很多句子也作过标记,为什么独独忘记看过这句话 … …
原来一直不相信宿命的自己,在那一刻也义无返顾地认定,是老天在冥冥之中安排了我的一切。我是被老天命定为一个平凡的人,不愠不火地过自己的日子,像众多平凡的人一样,成长、改变、顿悟。细细想来,每一次烙印和改变后的生活,脉络都一目了然。
一定是这样的,所有的事早已计划好,只等着我自己去验证结果。
无论是不是宿命,无论有没有安排,我都体会到结果了。那句话,像是针尖的锋芒,明明刺的那么痛,却因伤口过小而忽略上药,只任其愈合,一日一日逐渐少了的疼。
他当时也是这样痛着的吧。明明那么受伤却假装无所谓,明明那么难受,却什么都不说。宁可压着痛,忍着疼,让时间告诉我自己大错特错,让时间来证明他可以认为是不值得。
我迫不及待想请他原谅。我想跑到他面前,仰起脸可爱地笑,然后撒娇地让他知道,我错了你一定不要再生气。如果他还是不高兴,那我就抱着他不放,直到他说如果你再不松手,今晚你就走不掉为止。他的任何一句俏皮话,都能说明其实他已可以理解我了,对吧?
我对自己当年那种自以为是的礼貌后悔,为“是他经常戴的东西,怎么可以要”的幼稚想法觉得羞愧。那时的自己,真的愚蠢!
煞有见地的有礼貌,却是最不礼貌的礼貌。自以为做的正确,却害得他难过,或者… … 难堪。不懂如何应对的他,没有过多解释“这是我想送给你的戒指”,没有多说什么。可自己又何其愚钝,痴傻不解他的用意。
他应该以为我不喜欢他了吧,他可能觉得我是假情的女人了吧。我不知道。也许他真的从那种创伤中改变想法,也许那是我对他最重的伤害,也许那样的伤,一句对不起一辈子的忏悔,都不能缝合、治愈。
可我能怎么做?即使自己再想弥补,又怎么再是当年的他,又怎么再是当年的我。对别人的伤害,就像钉在木板上的钉子,即便是认识到错拔出来了,留下的钉孔却永远都不会消失。
我想自己是受到惩罚了的,所有觉得悲伤和难过,都一道一道醒目地存在于情感上。是惩罚吧,应该是吧。我不敢联系他,那么久的事,让我怎么开口提。
有6天的时间,我一直不敢碰任何可以和他联系的东西,我心虚甚至惧怕联系他,之前所有的事都可以联系起来了,我没有资格抱怨自己曾经悲伤。那6天很累,学习的忙碌,生活的矛盾。当我残喘着闲静下来时,发觉那短短几日像是几个世纪那么长。
如果当年我接受那个戒指,一切是不是会不一样些?
那些曾经的真相浮现,我却没有能力当面对他Say Sorry,也没有能力争取到那一天。没办法,只好让那样的陈年往事,随过去的那一年永远定格,我的对不起因错过了说对不起的日子,只能和他难愈合的痛一起斗转星移,一点一点消亡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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