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是男生 - 5

      因为我是男生 2004-11-8 14:44
所谓无心插柳柳成荫,只是一个下午的时间,我就让全校师生记住了我。
究其原因还是因为我顶撞教官的事,当我将检查给他的时候,他似乎还是余怒未尽。本着维护校风校纪的原则,我站在了讲台前为全校师生朗读我的检查。这招确实有够狠的,以至我走到哪里都会引来一窜注目的目光。
晚上回到寝室,付国亮不好意思的跟我道歉,说什么都是因为自己所以才害的我被罚。我则摆手表示这是我自己选择的,这么一说反而让他更不好意思了。
我转而向其他人打听道:“你们知不知道咱们副区队长叫什么名字?”
赵阳白了个眼道:“昨天你做什么去了,不是都有自我介绍过么。” 抓了抓头,我傻笑道:“我忘记了么。”
赵阳指了指常文涛道:“你告诉他。” “我?”常文涛吐了吐舌头道:“我也忘记了。”
摆了个受不了的表情,赵阳道:“我真服了你们了,他叫秦鹏飞。不过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撇了撇嘴道:“没什么。”
这时韩伟跟吕唯提着暖瓶走了进来,看我们聚在一起便问道:“你们在说什么呢?” 常文涛扭头笑道:“在说咱们副区队长。”
“你说他啊。”吕唯将手中暖瓶放在桌上,坐到床上道:“听说他可是咱们学校的三大风云人物之一啊。”
韩伟趴在床上好奇道:“哦?说来听听怎么个风云人物法。”
清咳一声,吕唯扮作一副说书先生的样子摇头晃脑道:“说到秦鹏飞,他可是以优异的成绩毕业后被留校的。你要知道咱们学校名额有限,当时学校要他做区队长的,不过他反倒自愿成为副区队长。他在当学生的时候,不但成绩优秀还立过什么什么功,经常做为本校代表跟那些来这里视察的领导会面呢。而且啊,据说还曾经有个文工团的小姑娘为他自杀过!”
常文涛夸张的问道:“真的假的啊?” 吕唯道:“当然是真的了。” 赵阳不解的问道:“你怎么知道这些事的?”
故作神秘的笑了两声,吕唯道:“我老哥就是这所学校毕业的,他跟秦鹏飞可是一届的。”
接下来的日子虽说不上轰轰烈烈倒也不算平淡,继检查事件后我再次曝光,不过这次曝光倒算的上是正面意义的。也多亏那个大声公常文涛到处替我宣传,闹得整个八队都知道我就是那个考了650分的人。于是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我都过在别人那“热切”的注目礼中。然后是我们那敬爱的教官,更是将我看成典型,对我做的每一个动作都挑剔的不得了。我就奇怪了,难道一个男人的心胸就如此狭窄么。
唯一能让我感到欣慰的是军训终于还有一天就结束了,不过学校不知哪根神经不对劲,竟在最后一天安排我们来了一次3公里拉练。
刚开始的时候,我们还能保持队型,但是接下来就有不少学员开始落后。虽然我并没有感觉有多累,不过看到韩伟他们我还是刻意降低了速度以防万一。果然还不到十分钟,付国亮就再也支持不下去了。没办法,我只好示意让韩伟他们继续跑,我则留下来帮付国亮。
我跑到他身边问道:“你没事吧?” 付国亮只是摇头,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我摇了摇头,将他的手搭在我肩上,说道:“保持呼吸的节奏,跟着我的步伐。”
付国亮感激的看了我一眼,犹自喘着粗气说不出话来。 我搀着他说道:“那么要开始了。”
其实我落在后面还有一个原因,我怕见到秦鹏飞。不知道怎么了,只要一看到他我就会全身不对劲。莫非我真的是病了?所以为了我自己的小命着想以后还是避免看到他比较好。
在夕阳的余晖下,军训终于在一群气喘吁吁的男生可怜的眼神里完美结束。从那之后我多了个外号,叫“校内救生员”。韩伟他们还开玩笑的说我不去红十字协会实在是可惜了,不过我也跟他们的关系更好了。尤其是付国亮,简直将我当作了他的救命恩人。常文涛则取笑他是“柔弱的公主”,动不动就要等人救。他则理直气壮的说道:“有人救总比没人救好。”
真正上课后我才发现其实技术系跟指挥系的管理真的也不尽相同,像我们,虽然不似普通大学那样轻松但也不像指挥系那边那样严格。本来么,怎么说我们都是动脑子比动手要多的多。要是在跟指挥系那样严格管理,我们岂不是都不要活了。
在过了两天平淡的生活后,我突然被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包围。心里烦躁却又说不上来是为了什么而烦躁,胸口像是被一块大石堵上了,闷的发慌。这种情绪在持续了三天后,终于到了顶点。那天晚上,外面下着暴雨,我接到了父亲打来的电话。
“你奶奶过世了。” “什么时候……” “两天前。” “我去请假。”
“……你不用回来了,你奶奶的遗体已经火化了……她临终前还说不要打扰你上学……” “我知道了……”
挂上电话,我的脑子还是一片空白。茫然的走在校舍里,我也不知道怎么会在电话里表现的那么冷静。奶奶是我最亲近的人,比父母还要亲近。说起来真是讽刺,小的时候我一个礼拜只能看到父母两回面,其余时候都是跟奶奶在一起的。现在我最爱的人去世了,而我还如此冷静。无声的笑了起来,我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来到了放置乐器的教室。
静谧的黑暗包围着我,那种浮躁的感觉再次涌了上来。
我打开钢琴盖,手指动了起来。那是我奶奶生前最爱弹的一首曲子,我也是因为这首曲子才开始学习钢琴的。
冰冷的旋律在空气中流动,浮躁越来越强烈,我的指法跟着心一样乱了。 “当!”的一声,我狠狠敲在琴键上,在也无法继续下去。
教室的灯无声的亮了起来,秦鹏飞走了进来,问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呆呆的看着他,没有说话。
大概是发现我的异样,他走到我身前关切的问道:“你怎么了?” 再也压抑不住感情,我紧紧的搂住他放声大哭起来。
他先是楞了楞,然后无声的拍了拍我的肩。 随着我的哭声,心口的浮躁就好像找到了宣泄的出口,决堤般涌了出去。
我不知哭了多久,才终于控制住情绪,不好意思的放开秦鹏飞。 他见我情绪稳定了,才关切的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我轻声道:“我奶奶走了。” 秦鹏飞先是吃了一惊,然后问道:“请假了么?”
我摇了摇头:“已经不用了,她……她已经火化了……” 他没有说话,我们两个人就这么沉默着。
不可思议的,在他身边我居然感觉到一种平静,平静的就好像在深海一般。
打破沉默,我不好意思的笑道:“把你衣服弄脏了。”不知怎么的,他在我眼里就是没有那种威严感,所以有时候说话我都会将不自禁的忘记他的身份,好在他也没有表示什么。
指着胸口那一片泪迹,秦鹏飞开玩笑的说道:“你记得帮我洗了。”
脸刷的一下红了起来,算起来,这是我第三次在他面前出丑,应该算是有缘么?
“对了。”我突然想到一件事,开口问道:“你怎么会到这里来的?”说实话,这个教室晚上应该是没人来的,所以我潜意识下才会想躲到这里。
秦鹏飞不答反问道:“刚才是你在弹钢琴么?” 我低声叫道:“你听见了?”
淡淡的笑了一下,他像是有什么心事似的说道:“我刚才在外面听见的,是土耳其进行曲吧。” 我点了点头。
他坐在我身边,说道:“弹的不错,但是冷了,这首曲子可以很欢快的。”接着就见他抬起右手,先是“叮叮咚咚”的几声,然后我刚才弹的那首曲子被他全新演绎起来。想不到他也会弹钢琴,而且还弹的这么好。
挑战的看了我一眼,他笑道:“试过跟别人联弹这首曲子么?”
我道:“没试过。”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是左手已经不服气的放在了琴键上。一时间,空气中就回荡着这首土耳其进行曲。
不是冰冷的,而是欢快的,有色彩的。
总是在说我,这次不妨说说他。怎么说好,他很像是高中的那个我,戴着面具示人。看着他,我就好像在看自己,这种感觉很奇妙。但是又有点不同,因为他有时也会将情绪表现出来。
由于他也是天蝎座的,所以在某些方面我们惊人的相似。不过他做事却是完美的,完美的一塌糊涂。好像没有任何事可以难得倒他,我会的他都会,我不会的他也会。有时候我会想,他真的是人么。
不过是人就有缺点,他的缺点就是太在意别人的看法了,他的完美其实都是为了掩饰自己的不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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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我还是很坚强的,起码我在别人眼前没有流露出一丝悲伤的情绪。我习惯性的用微笑来掩饰内心的脆弱,就好像那句著名的台词:“虽然我现在在笑,其实我是想哭的。”因此我奶奶去世的消息只有秦鹏飞一个人知道,他也遵守了承诺,没有告诉其他人。
另外自从昨天晚上发生过那件事以后,我觉得跟秦鹏飞的关系渐渐走近了。但这并不代表我可以真的将他当成像朋友那般对待,毕竟他的身份在那里。加上我是那种不喜欢跟领导走的太近的人,所以这种走近的感觉只能是说默契上的,然后平常怎么样现在还怎么样。
不过昨晚的他好像有什么心事,尤其是在弹琴的时候我强烈的感觉到这一点。但是他不说我也不好意思问,反正我也不是那种喜欢探听别人秘密的人。
“韩非,你是怎么想的?”赵阳的声音将我的思绪唤回。 我茫然的问道:“什么怎么想的?”
翻了个白眼,赵阳呻吟道:“难道我刚才说的话你一句都没有听进去?” 我不解道:“你刚才有说什么了么?”
“啊,我不行了。”拍了一下头,赵阳夸张的叫道:“你们谁再把我刚才说的重新跟他说一遍。”
常文涛清咳一声,朝我问道:“你是想听简单版的还是复杂版的?” 我不假思索的应道:“简单的,越简单越好。”
然后就见常文涛站起身,走到门边将屋里的灯关掉,然后又打开。 韩伟受不了的叫道:“常文涛你有病啊。”
我转向付国亮问道:“他在做什么?”
没等付国亮答话,常文涛就一脸坏笑的接道:“电视里不是常演的么,灯关上后在打开,你就将整个来龙去脉都明白了。那么,你现在懂了没。”
“*。”我禁不住骂出了一句粗话,接着朝付国亮问道:“到底是什么事?”
付国亮一边强忍着笑一边答道:“刚才是在说咱们连续的检查几天都得黑旗,哥几个在想办法如何能由黑变红。”
听他这么一说我恍然大悟,因为每天早晨的卫生检查我们这里的被子叠的最不标准,所以已经连续几天都被评为差劲。班长发了狠,跟我们说如果明天还拿到差劲的话,本周假日就别想好过了。
我理所当然道:“那就将被子好好叠呗。”然后朝正在跟被子努力奋斗中的韩伟跟吕唯看了一眼。
赵阳敲了我一下头,故作生气状叫道:“废话,要是能叠好我们还至于天天拿黑旗么。校内救生员,想想办法吧!”
“好疼!”我捂着头抱怨道:“打傻了怎么办。” 赵阳威胁性的扬起拳头道:“总之你快给我想办法!”
“好吧,好吧。”我站起身来道:“我倒是早就想好了一个办法,只是一直没有机会实践。既然你们问起,我就好心告诉你们吧,只是后悔了可别来找我。想听的就把耳朵竖过来吧。”听到我这么说,连韩伟跟吕唯都停下手头的活凑到我跟前。
我续道:“首先我需要三个东西,直尺、又薄又韧的纸以及发胶。”
“发胶?”韩伟指了指自己的头说:“咱们的头发一个比一个短,你觉得有谁会用到发胶么?”
我神秘一笑道:“既然我能想到就自然会有了。”接着变戏法似的从柜子里拿出一瓶发胶。 吕唯惊讶的看着我道:“你从哪弄来的?”
我嘿嘿笑道:“佛曰,不可说,不可说。”
“你是跟文工团的那个小姑娘借的吧。”赵阳冷笑道:“我就说那天你怎么会跟那个小姑娘有说有笑,原来是用了美男计。”
“去去去。”我摆手道:“你不想听了是不是。”
“别听他的。”常文涛一脸献媚道:“你就告诉兄弟们吧,别拿咱们的幸福呕气啊。”
我满意道:“这话我爱听,朕就告诉众爱卿吧。”演足了戏,我道:“去找直尺跟纸啊。”
“哦”了一声,赵阳他们开始七手八脚的找那两样东西,不消片刻就送到了我的手上。
走到韩伟的床铺,我将他那摊被子重又叠了一遍,然后将东西放在床边,开始动手。
韩伟苦着脸道:“可不可以不要拿我的做实验啊?” 我白了他一眼道:“不拿你的难道拿我的不成。”
第一次实践还是多少出了一点状况,不过大体上跟我想的没有什么不同。用发胶最后收尾,我满意的看着眼前的作品:四四方方的,标准到不能再标准了。只要不将被子打开应该是不会被拆穿的——除了那股发胶的味道,看来使用的量还是需要再斟酌一下。
韩伟表情复杂的看着那东西道:“我只希望刚才你洒出来的发胶不会妨碍我睡觉。”
我拍了拍他的肩道:“一个大男人干吗这么小气,大不了洗洗么。”
第二天早晨的检查我们终于拿到了梦寐以求的红旗,班长几乎不敢相信我们会将被子叠的如此完美。
我们相视一笑,齐声道:“只要努力就一定会将目标实现!”
唯一的后遗症就是韩伟抱怨自己似乎被我洒出来的那些发胶给弄过敏了,身上起了些红点。不过因为马上就要迎来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休假日,显然没有人会去理他。
早晨天还没亮我就被韩伟摇醒了,因为昨天被他软磨硬泡的受不了,答应了今天跟他去市区逛逛。同行的还有常文涛跟付国亮,赵阳跟吕唯则很不幸的被炊事班叫去帮忙。看着我们幸灾乐祸的表情,两人走的时候被我们气的牙根痒痒,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的道:“就不信没有轮到你们的一天,早知道还不如拿黑旗让你们一个都走不了。”
曾经有人问我是否真正动怒过,理由是他从来没有见过我发怒。然后就马上有人告诉他,你可以惹任何人,但是绝对不要惹他,因为你没有见过他动怒时的可怕。
我不是一个喜欢惹是生非的人,但是这并不代表我好欺负。在上大学以前我只跟人打过两次架,初中一次高中一次。结局都是一样的,从此没有人敢再来招惹我。而且这两次所谓的打架,其实我都没有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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