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是男生 - 7

      因为我是男生 2004-11-8 14:43
韩伟跟常文涛听到我不耐烦的叫声才依依不舍的往我这边走来,但是此时却发生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
本来缩在那里的高强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把水果刀,大叫着朝我冲来。因为事出突然,在他面前的那几个警校学员竟然都没有发应过来。
我条件反射的将苗应兰推倒在地上,反手打在高强握刀的手腕上。
那明晃晃的刀子一下飞了出来,我微一侧脸,但是左脸颊还是被锋利的刀锋划出一道口子。鲜血顺着我的脸滴到手背上,我呆呆的看着那抹艳红,眼前居然是一片血红的光。
“不要,叔叔!我会做个好孩子,不要打我了!” 本来应该忘却的记忆此刻随着血光又返了上来,疯狂的吞噬我的理智。
“韩非!快放手,你想杀死他么!”韩伟的声音将我仅有的理智唤了回来,我才发现自己的右手竟然紧紧的捏住了高强的脖子。此刻他惊恐的眼睛竟不自禁的流出泪来,唾液顺着他伸出来的舌头流淌下来。
我慌忙的松开了手,又来了,他又来了。另一个我、见到鲜血后的另一个我、本来已经该被我遗忘的那个我又回来了。
苗应兰此时才反应过来,发出一声尖叫。 范子鹏将高强交给其他人守着后,走到我跟前道:“你没事吧?”
我勉强扯出一个笑容道:“没事。” 韩伟担心的看着我道:“你真的没事?”
我瞪眼道:“我都说了没事,难道你想听我说我有事?” 韩伟傻笑两声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常文涛见我没事,开玩笑道:“本校第一校草居然破相了,不知道有多少同胞会感到欣慰啊?”
懒得理他,我用手擦了擦脸颊,只感到一阵火辣辣的痛楚。 范子鹏从兜里掏出一块手帕递到我跟前道:“你用这个擦擦吧。”
我摇头道:“会弄脏的。” “没关系。”
看他那么坚决,我也不好意思在拒绝他的好意,伸出手接过他的手帕。手指不小心碰到他的手,感到他微微缩了一下,不过我倒是没放在心上。
看了一下手表,我朝韩伟他们道:“时间也差不多了,再不走就真的要挨批了。” 两人这时到听话,乖乖的走到我跟前。
然后我转向范子鹏道:“那这几个人就交给你了。”
“放心吧。”范子鹏咧嘴笑了笑,然后朝想跟着我来的苗应兰等人道:“你们还要跟我去一趟警局,做一下记录。”
伴着苗应兰那欲言又止、可怜兮兮的神情,我逃也似的离开这个让我有些气闷的地方。
回到学校,我脸上那道伤口惹来许多人的注目,不过我都以不小心刮到为由搪塞了过去。所以知道这伤的由来的人只有韩伟、常文涛、付国亮以及没去的赵阳跟吕唯知道,反正我不告诉他们常文涛也会说的,好在他跟我保证绝对不会让除了我们六个人以外的第七个人知道。
又过了两天,脸上的伤口开始结疤了。早晨起来,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我突然起了个荒谬的想法。不管我上辈子欠了苗应兰什么,现在都随着这一刀烟消云散了。然后我开始大笑起来,竟然会生出这种想法,我还真够迷信的了。
接下来的课我都不知道在讲什么,然后就听校内广播突然响了起来:“八队1998级计算机二班的韩非,八队1998级计算机二班的韩非听到后立刻到教导处来一趟。”
我呆楞了一下,没听错吧,好像叫的是我。不过我应该没惹什么事吧,难道那天的事情被学校知道了?站起身来,我快步朝教导处赶去。
“报告。”我站在门外,硬着头皮准备应付接下来的场面。 “进来。”
我推开门,几位领导居然都在,甚至连秦鹏飞也在。心里咯噔一下,不会是常文涛将那天的事真的都说出来了吧。
果不其然,就听区队长问道:“韩非,你放假那天做什么去了?” 我硬着头皮装蒜道:“没做什么。”
“还装。”我没看错吧,区队长居然在笑。难道我就这么惹他讨厌,现在有了个机会就想整死我不成。然后就看他将桌子上的一张报纸递给我道:“自己看。”
“本市发生两起车祸……” “下面的。”
“未来的希望,本市某军校学员与警校学员联手制服歹徒救下被绑女孩?!”等等,这是怎么回事?
区队长笑道:“好小子,做了好事也不留名。要是没接到警局跟报社来的电话,我们还真被你蒙在谷里了。”
等一下,现在是我身在谷里啊,谁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然后我就莫名其妙的接受了通报表扬,连同韩伟、常文涛跟付国亮在内也一并嘉奖了一番。什么为本校争光等等的荣誉,一时间也不管我喜不喜欢就都朝我压了过来。可是到底是谁说的呢?这个答案直到两天后才揭晓。
那天晚上刚刚结束一天的课程,我在寝室里还没坐足十分钟就听外面叫道:“韩非,电话!”
我叹了口气,只好又跑了出去。不是我说,我们这楼里的电话离的也太远了点吧。每次听到叫别人来接电话的时候我都会联想起古代皇宫大院,皇帝要是想召见个什么人,就一个人一个人的传下话来:“传,某某某。”什么时候学校能大发慈悲给每个屋子里都按一个电话啊。
我抄起电话筒道:“喂,我是韩非。” 一个好像在哪里听过的声音从话筒那端传来:“啊,韩非,是我啊。”
我生平最恨的就是讲话含糊不清了,我知道你是谁啊。不过心里虽然暗骂,嘴上却道:“那个,你是……” “范子鹏。”
“啊啊,有事么?” “报纸看到了没有?” “报纸?”
“就是表扬咱们的报纸啦,那天我将那群小混混送到警局后也不知道怎么就被报社知道了。加上那个姓苗的女孩在警局里将你说成了英雄一般,所以……哈哈,怎么样,受到表扬了吧?”
该死,又是苗应兰。 就听他续道:“对了,你这个周末有没有事?” “应该没有吧。”
“这个周末我过生日,你要不要来玩?” “就我一个?”
“我本来给常文涛打电话,不过这小子不知道跑哪里去了,所以只好找你了。怎样,你要是来的话就告诉常文涛一声。”
“我知道了,要是那天没什么事我就去。”
之后的日子我跟范子鹏越来越熟洛了,经常会在节假日见个面什么的。转眼间就到了十月中旬,天气逐渐冷了起来,秋天真的到了。
一如既往的,一休息我就又跑去找范子鹏。必须承认,他是一个很好的朋友。当然最重要的是我总觉得他身上有些我没有的东西,正是这些东西在吸引着我。
因为实在找不到什么可玩的了,他就提议去他家坐坐。说起来这是我第一次到他家,三居室的大房子装修的富丽堂皇。不过跟我家那跨装的小楼比起来,还是小巫见大巫了。但是我一直认为,所谓的家其实只需要一张床、一个卫生间、一个厨房就够了,不需要有多大,小的地方更会让我有安全感。
范子鹏问道:“要不要看碟?” 我问道:“什么碟?” “张国容跟梁朝伟演的,叫春光乍泄。” “好吧。”
影片开始播放,当我看到开头张国容跟梁朝伟,或者说黎耀辉跟何宝荣那场激情的片断时我有些被吓到了。这难道就是那个传说中的同性恋?但是心里却又有一个声音告诉我,继续看下去。
三分之一的黑白镜头后是突如其来的艳丽色彩。
从头看到尾,我的心被剧情完全打乱了。何宝容的那句“让我们重新开始吧。”,竟让我有种莫名的情绪。
随着那首有些哀凉的Cucurrucucu Paloma
Caetano,我长长的吁了口气,在短短的一个半小时我好像也经历了一场转变。对于镜头里的一些激情场面,我不但没有排斥,甚至还有一丝兴奋。
范子鹏问道:“怎么样,好看么?” 我有些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 然后范子鹏突然道:“你脸上的伤似乎好的差不多了。”
感受到一股很热的气息,我这才发现他的脸居然离我这么近。一时间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只是呆呆的看着他。接着,他突然吻了过来。脑袋好像被一道雷劈中,我只感到一片空白。伸出手来想推开他,但是却提不起一点劲。直到我感觉肺像着火般燥热后,力气才回来,一下将他推开。我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新鲜的空气涌入肺里,我的思想也回来了。他刚才做了什么,我被他亲了?
我呆呆的看着他,范子鹏嘴唇翕动,然后低低的说道:“对不起……”
这个时候我该怎么做?我迷惘起来,生气还是愤怒?但是很奇怪,我的心里反倒有丝快感在滋生。
范子鹏将头埋在手里,痛苦道:“你现在一定很讨厌我是不是,可是我真的不想这样。”
我深深吸了口气,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冷静:“没关系。” 他抬起头,看着我道:“你真的不怪我?”
我笑着摇了摇头,道:“如果我现在怪你早就打爆你的头了。好了,刚才就当作是你请我看了场电影的门票吧。时间不早了,我也差不多该走了。”
拒绝了范子鹏要送我去车站的请求,我一个人走在路上。说实话,我需要静一静。因为我感觉一个呼之欲出的答案就在脑子里闪烁,而这个答案可能会超出我现在的承受力。
脑袋里被各种杂念所缠绕,一会是黎耀辉、一会是何宝荣,然后又变成了范子鹏。
感觉到撞了什么东西似的,我忙说了声:“对不起。” “你在做什么呢?”又是秦鹏飞的声音。
他怎么会在外面?我茫然的抬头,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回到了学校。看着他的脸,我突然涌出一阵罪恶感。
“怎么不说话?”他伸出手,又想敲我的头。但是我却惊惶起来,转身朝楼里跑了进去。
夜里,我做了一个恶梦。我梦到自己赤着身子站在一条繁华的路中央,周围都是人。他们都在看我,眼神里带着一种藐视。
什么是勇气? 什么是真实的自己? 一件事,只有等你真正想通了、想透了,才会找到选择的勇气。
这是造物主所给予渺小的人类,唯一的生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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