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和你走過之前 一、孤僻

      在和你走过之前.... 2004-10-9 16:19
我不喜歡接近人群,人們總是不愛說真話,尤其是大人,那些叔叔伯伯總是嘴上說喜歡我,其實是喜歡我爸爸的權勢或者我們的家產。
  生在官家真的很無奈,別以為含著金湯匙出生就是件好事,或者是上輩子積德,全是鬼話!諸多的限制、繁文縟節的規矩、虛假不實的奉承、外界關切的壓力,這些如毒蛇猛獸般的無形壓力足以讓人窒息。
  什麼?你問我多大年紀?我12歲啊!我太小了?錯了,我的心態或許比你還要老成。

  「少爺,你要出去啊?」
  我沒回話,只管點點頭,多半的時間我不太愛說話,尤其是跟家中的下人。

  其實我以前不是這樣子的,是在國小四年級之後吧!家逢劇變,一夜之間嚐盡人情冷暖,每個人都好虛假喔!我因此而早熟、世故。而且我本來就不太喜歡接觸沒有必要的人群,所謂沒有必要的意思,是指他們跟我沒有深厚牽連的人。

  「少爺,記得要在五點以前回來,不然我會被將老爺罵的。」煮飯的歐巴桑叮嚀著我。
  「知道。」我簡單的回答。

  嚴格說起來我有點自閉,喜歡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沒有人能閱讀我的心,因為連我自己也聽不見我心中的聲音,我甚至不知道我想要什麼或者為什麼活在世界上。

  暑假該是享樂的時光,而我大部分的時間都在學習,西餐禮儀、坐姿風範、發表演說、作文等等…。我父母因為我之前生了場怪病,不敢再讓我跑跑跳跳,成天要我學些文皺皺的東西。他們說這是為了將來擠身上流社會要用的。
  我不喜歡這浮誇的東西,不是我貪玩,而是我真的覺得上不上流對我而言根本不重要啊!

  難得今天有空閒,我當然要出去透透氣,走到一戶人家門前,我發現有施工用的砂土,這時還是很單純的時代,我還是有點童心未泯,於是就在沙堆中沏起一個城堡,一個屬於王子和王子的城堡。
  從小我便知道自己喜歡同性,我喜歡就是喜歡,以前,我會故意找我父親傳令兵的麻煩,因為看他長的英俊我便常常刁難他。小孩子總是如此,一般小學生也喜歡找自己喜歡的小女生的麻煩,拉拉頭髮啦、故意越過桌子上那條楚河漢界,好讓對方生氣而留下印象。

  正當我玩的忘我的時候,住戶開了門,出來了一位大哥哥,他站在門口端倪著我我也看著他。
  我的眼神是帶著觀察性質的,我在盤算著,如果他要罵我…,我就抓起沙子送他一把然後逃逸。

  他大概也看出我的敵意,眼神從端視變成疑惑,接著苦笑一下道︰「你在玩沙子啊?」他掛上了微笑。
  我點點頭,視線依然緊鎖住他,誰知道他是不是偽善?我對於人性很沒安全感,這全都怪環境所致。
  「最近我常常看見你在這玩,你住附近嗎?」他親切的問著。
  果然,是想來趕我走的吧!不過他還沒兇我,我還是維持點頭的狀態,也不鬆懈。
  「那你要不要進來洗個手?」他笑著問。
  我該去嗎?事實上我不該相信他的,可我卻莫名其妙的點了點頭,於是便隨他進入了。

  看得出他家境不錯,我洗完手後還環顧了一下四周,無論是裝潢或用品都有一般水準之上,雖然不如我家那般顯貴卻也算是小康之上。
  走出客廳我想我該告辭了,可是我卻看見讓我眼睛發亮的東西,〝電視遊樂器〞,當時的紅白機叫做〝任天堂〞,是日本發明生產的,這名子取的好,一開電源便任你遊戲天堂,那是多少小孩子的夢想啊!我不禁看得入神。

  「你洗完啦?」他笑著說,看我一下又注意著電視螢幕。
  「嗯…。」我終於發出了聲音,眼睛也是盯著螢幕,雖然我該走了但我還是捨不得,看了很久,我終於忍不住的心癢,我開口道︰「你好棒喔!有任天堂可以玩…。」
  「你要不要也玩玩看?」他邀我一起玩。
  這當然稱了我的心意,我很快的走過去接過遙控器,上下左右的移動A鈕B鈕都按了卻沒有發射子彈之類的,螢幕上只是有幾個小人移動,我問到︰「怎麼不會射子彈也不會跳啊?」
  「這個不是動作遊戲,是文字遊戲,就是RPG啦!」他笑著解釋。
  「什麼是文字遊戲?」我只知道〝瑪莉兄弟〞或者〝泡泡龍〞之類的。
  「來,我教你玩,這個比那些動作遊戲更好玩。」

  他開始教我如何下指令,然後跟城鎮裡頭的人交談得到情報,準備裝備然後出城鎮去打怪物,我們扮演的是拯救世界的勇者,不過都是日文,我全都靠他翻譯,他還全都看的懂。
  接著他還拿點心出來請我吃。我跟他相處時很奇怪,完全沒有防備,直覺告訴我他不會害我,我也順著直覺相信了,總之,這樣真的很輕鬆愉快。

  「哥哥,你好利害喔!都看的懂日文。」我一面吃著點心一面稱讚著,而且還掛上了孩子的笑容,這表情遺失好久了。
  「因為我爸爸是日本人啊!我以前住日本。」他大口塞著蛋糕,整個臉都鼓起來了。
  「哈哈!你吃東西的樣子好好笑喔!」我畢竟還是小孩子,總是會笑一些不怎麼好笑的事情。
  「我可不可以問你一件事情啊?」他搔著頭。
  「問啊!」我嘻嘻笑著。
  「你是男生還是女生?」他一副怕挨罵的表情。
  「我是男生啦!」我嘟著嘴,因為我很少曬太陽皮膚很嫩白,長得又太過清秀,時常被認成女孩子。
  「喔,對不起啦!」他不好意思的賠罪。
  「哎呀!我超過回家的時間了!」我忽然驚覺時間不對天色已暗。
  「是啊!都六點了,你家住哪?我騎腳踏車送你回去好了。」
  「不用啦!我住這附近。」我不希望他知道的家世,因為很多人知道之後就變成虛假。
  「沒關係,我也剛好要騎車去運動。」他不等我拒絕就開門去牽車子了。

  他騎車的技巧很好,有時還耍些小花式,讓我刺激又好玩。他還說我可以再去找他玩。我沒有讓他送我到家門口,我只隨便找一家眷村中的人家下車,跟他到別後再自己回家。

  「祖權,今天要不要一起到我家玩泡泡龍?」朋友在返校放學時約我。
  「不要,我要玩〝勇者鬥惡龍〞。」我今天還想去找那個大哥哥玩。
  「那是什麼啊?」朋友一頭霧水。
  「你不懂啦!那是文字遊戲,是RPG。」我自傲的說著,小學生就是這樣,懂得別人不懂的就覺得很了不起,裝大人。
  「有那種東西嗎?少騙人了!」朋友不甘心的說。
  「當然有,你不懂就別亂說。」說完我就走了,頓時之間覺得自己高人一等。

  我回到家放下書包就往外跑,我很想早點玩到那個遊戲,大哥哥說的對,那真的是一個會讓人欲罷不能的好遊戲。而大哥哥也非常歡迎的讓我進去,就這樣我們又是玩了一整個下午他才騎車載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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