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的歌声

题目：看见
作者：无心子
配对：玄月/四卡

看着前面隔了三个人的位置处银发暗部成员在排队报告任务的等候时间内连续打了第十二个喷嚏，月光疾风认命地叹了口气。
出于同为病人的立场也是要出面的啦。
他走过去从后方拍拍比自己厚实不到那儿去的肩膀。
“药在你床头柜第三层抽屉右手边方盒里，红色的。”
被提醒的人愣了好几秒钟才反应过来——作为忍者反应这么迟钝是不正常的，果然是病的厉害了么——这时候疾风早已归队，一边咳嗽咳嗽一边看着他左顾右盼找了半天，最后怅然若失似的，低下头去。
“你和他说了什么？”
玄间咬着草棍含含糊糊咬耳朵，装作漫不经心的语气。
“咳咳……天气问题。”
疾风存心不想就这个话题延续下去，这势必牵涉出你怎么会知道他家药放哪里之类解释起来费时费力还可能带来麻烦无穷的问题。
不知火玄间是自己目前需要好好相处——这是玄间说的——的搭档，年龄和工作经验都大自己一截，因此常常端出一副长辈样子跟着疾风到处跑——恩通常不是菜鸟跟在前辈屁股后头跑的么——总之玄间这个看起来也蛮顺眼蛮男子气概的人意外地喜欢说话喜欢打听别人的事情——很久以后姐姐才提醒了迟钝的疾风，他打听的对象和内容，不都是你么。于是恍然大悟地哦一声，再一脸困惑，为什么是我？
这是并不太值得纪念的，新加入暗部的十五岁菜鸟月光疾风和木叶大名鼎鼎的拷贝忍者旗木卡卡西第一次的正面接触。在此之前月光疾风仅仅在传说中听过这个名字而已，甚至在卡卡西打第九个喷嚏时他还只是忙着掏自己的止咳药。银色头发和银狐面具并没给他多大的提示，去打招呼自然也不是仰慕关心等等的理由……
“ありがと——”
淡淡的半透明依然美丽的金发。疾风轻轻抬手回了个礼，却是咳得连腰也弯了，男人温柔地微笑一下，跟在报告完毕的银发少年身后飘离了大厅。

“就算是您拜托的事情，这么去说也太突兀了啊……”
疾风蜷在椅子上哀叹。吃饭也能碰上，果然是体质的问题么。
“整个木叶难道只有我一个可以拜托的人了么……”
没办法，服从命令也是忍者守则之一，不喜欢主动破坏规矩的疾风好同学一边离开桌子一边思考如何开口比较自然。
他在另一张单人占据的桌子前停下。
“……药吃了吗？”
被问到的人吃了一惊，反射性地抬起头，青玉色的眸子略略眯起，配上微蹙的眉。
真是好看的眼睛，疾风想。
“……月光疾风？”
记性也不坏。应该只是新成员例行面会时介绍过一次名字的。
漂亮眼睛的主人恍然大悟了“上次也是你”的表情，一忽儿又换了疑惑，可是什么也没问。
只是点点头，美丽的银色流光泻彩地抖动。
“谢谢。我会注意。”
客气地拒绝深入交谈的辞令。疾风不在乎，他也点点头，离开。
先拒绝了人的人却又出声似乎要继续地问出了大概之前就想问的问题。
“那个，你是不是能看见什么？”
疾风装作没听见。
这样的事情不要再有下次。
当然他也清楚麻烦早已经开始。

友谊——大概算是友谊——就在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来往中逐渐建立。关于那天的那个问题，卡卡西再也没问，疾风自然乐得不提。
当然，看得见。
就像看得见阿斯马抽掉卡卡西手里的酒凯替卡卡西挡下背后的手里剑伊鲁卡端给卡卡西大份的什锦炒饭，他看见那个木叶最强的男人在卡卡西的身后，时时刻刻分分秒秒无微不至的关爱。
那是之前全木叶都忽略了的，火影这个头衔之下，真正私人的心情。
只是这样的关爱没了凭依，即使通过疾风可以叮嘱卡卡西按时吃药好好吃饭等等等等，即使夜里可以凭一阵清风盖好蹬开的被角。
始终无法再碰触到。
他看见无数次，那男人伸出双臂温柔的拥抱，淡淡透明空气一样环绕，卡卡西神色紧张藏身树梢或是默然抱膝在喧嚣人群中寂寥。浑然不觉。
浑然不觉自己一直就在那个人的臂弯里。
“那小子。”
玄间从鼻孔里哼了一声不满。疾风偏过头瞪着他。
“啊……只是觉得，那态度未免嚣张了啊！每次都是，连句谢谢都生冷梆硬，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看他这个态度就替你不值……”
“无所谓。”
反正只不过受人之托。
玄间卡了壳，气恼地乱抓自己一头干稻草般金灿灿的头发。
真是，一个两个都连头发也长得如此华丽。
疾风觉得赌气时的玄间分外可爱。
只要看着也好。
这种心情。
迟钝的家伙。
这种心情。
——所以说，别指望什么心有灵犀，否则你只能错过。

后来卡卡西开始学会笑，笑的时候唯一露在外面的眼睛夸张地弯成细细一钩月亮，明明那么强的忍者却给人时刻需要照顾的印象，那样对自己的漫不经心，疾风觉得，就像是在对看得见看不见的人们撒娇一样。
任性一次，再一次，也许就像以前一样，那个人会突然地出现，用熟悉的语气说着这样可不行哦。
所以尽可能不再沉默，用尽了力气撒娇，带着明知道无望的期待。
卡卡西沉默的时候总会显得分外遥远，就像现在，大家跑来居酒屋狂欢庆祝S任务在全员生还的情况下达成，酒过三巡气氛正好，银发的青年却坐在一边微笑。
眼神是冰冰凉凉的。
和玄间完全相反的样子。
玄间总是叼着草棍扬着眉毛抱着胳膊一副不屑与人接近的外表，接近了才知道他其实待人热心亲切又周到。比方说，每次搭档出任务发觉忘了带、每次用光了没来得及买，每次自己弯下腰掏掏掏的时候，都会有个人用着和凶狠眼神完全不符的温柔塞进自己手里一瓶药。
时间拿捏之准让疾风多次仔细观察是否这个人也有双看得到奇怪事情的眼？
答案是否定的。
反正关键时刻会有后备力量。疾风开始变本加厉地粗心大意，玄间递上药的时候照例横眉立目。疾风想，自己是不是也和卡卡西一样在撒娇。

为什么不告诉他那个人其实一直都在？
即使知道了，又有什么意义。
何况，反正总有一天是可以看到的。
那一天越晚到来越好。
在那一天之前就一直让病人照顾病人么——何况这个病人的不自觉性一点不比另一个差。
玄间一边抓着疾风的右手往手心里倒药一边咕哝疾风你都记得卡卡西家什么东西放在哪儿为什么就不记得自己把药放在什么地方。疾风低了头只是咳嗽，手在玄间手里抓得很稳，药一颗也没有掉下来。

疾风坐在屋檐上望天。月亮挺圆。
中忍考试真是个残酷的东西啊。想当年自己晋级正逢战乱，考试把关都不严，唯一标准就是杀人的胆量和被杀的觉悟。
不过，也说不上哪个更残酷。严格淘汰或者，轻易把小孩子送上战场。
砂忍的小鬼一脸阴沉，背后男子一脸哀伤悔恨的温柔。日向分家的天才身边长发的族长弟弟沉痛请求自己制止家族内本该手足相惜的兄妹互相伤害，自己只能耸耸肩，抱歉，我是裁判，不能带头破坏比赛。还有宇智波家的小鬼，背后一大票鬼魂难怪走到哪里都阴气森森。
视觉疲劳啊。
疾风揉眼睛。
看到那么多不该看的不想看的一般人看不见的，只有关于自己，什么也看不见。
到头来还是和大家一样，刀口剑尖上求生，不知道哪一个秒钟是自己的死期。
自己的葬礼上卡卡西大概还是会迟到——如果有葬礼的话。
反正也不过是说了几百次话的交情。
玄间会是什么表情呢？要在草棍上绑个表示哀悼的黑布条么？
疾风一本正经地考虑着。
白天的时候又看见卡卡西，这个人的凌厉早就逐渐被慵懒取代，虽然被玄间指责为嚣张的个性和头发一样没有更改。金发的身影一如既往随后紧跟。
并不羡慕，虽然那样地被人爱着。
总要碰不到了才后悔以前不把时间都用来说我爱你。
疾风可不想后悔。
明天，就明天。
见到玄间的时候，告诉他其实我只是受人之托才去关心卡卡西。
告诉他其实我一直在看着你。
就这么办。

从高高的屋檐上轻跃而下，疾风听到什么人在窃窃私语。

[END]

这个……这个就是灵感力疾风和四卡的四格原型，写到一半拐进了玄月，接着彻底混乱……我的逻辑思维数值为负的水平在这篇东西中彻底暴露无遗……无语望天中。
不过，发觉终于还是彻底清水了的时候，突然为自己的CJ感到莫大安慰……
至于伊XX这个名字，出现在这里没有任何配对的意思，本文（文？）是标准四卡了的，如果仍然不幸地雷了，请大人们以十倍火药剂量丢回在我头上（视死如归状），恩，真的有人会看这东西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