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佐]原局 (作者:Salome)

      火影文库 2005-5-27 11:29
题目:原局
作者:Salome
配对:卡佐

会痛,是因为还有感觉。
麻木,才是真的痛到了深处,仆地不起了。

痛到深处,连呻吟都无力。

1.原哀

这种情感并不陌生,通常在惯例的那个恶梦后接踵而来,侵袭著满头大汗的自己。在他梦见和那个自己最心爱的 孩子面对面,把头搁在彼此的肩上,但手却穿透了对方的腹部,血流过指间的战栗感觉。

但剧痛,却不是来自于本身的创口,而是对方的。
从穿透对方腹部的手蔓延开来,彷佛神经着了火。
不可避免的一刻,带来足以杀死自己的幻象。

爱情的幻术,让人痛到深处。
责任与任务,和千鸟一同熄灭。
留下来的哀伤残局,得自己一个人面对。

那个自己尽力捂住伤口,艰难地爬行到那孩子身边的场景。

幸亏是梦,每天他都这样,在晨间冲澡时安慰自己。
不敢想像,不是梦。
每天早上,满头大汗。
没有泪。

或许,只在自己把脸埋在柔软的毛巾时有过。
当他想像到如同梦中,那是那孩子被温热血液所浸湿的胸膛,他们两人都热泪盈眶,但都哭不出声。只有呼唤 彼此名字的回声,脆弱地重复。

雨水冲刷一切,痛觉从伤口里褪去,却从心里漫开。
每天,他都这样醒来,每天复习这种椎心之痛,每天庆幸着那是梦。

自佐助离开后的每天。

2.原伤

当他和那孩子并肩走着,他觉得快乐。
那种快乐,淡淡的,但却萦绕心头,久而不散。
当那孩子望着自己,他认为自己将会迷途在那对深邃的黝暗之中。

但或许那不是迷途,因为没有道路可言。
因为爱情,是盲目的。
因为自己,甘愿栽进去。

那孩子跟他哥哥最大的差别,就是鼬清楚地知道,他缺乏什么,他要什么,以及要如何得到,因此,他是一个恐 怖的「完人」。

而佐助不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或者这样说,他以为自己想要些什么,其实不是。他不知道自己究竟要的是复仇 ,还是再度建立起属于他自己所珍惜的事物圈,他两头为难。

但那孩子总无法参透真相。
倘若他哥哥真想毁了他的一生,最好的方法便是要他复仇。
削剥所有珍惜之物,孤独的品尝伤悲。
因为还只是个孩子,所以单纯得无法参透个中计谋。

但其实你可以找回从前,只要你愿意…

那孩子走的太快,而卡卡西来不及说。

他爱着他们俩,他不知道自己是否伤了他们的心,但可以确定的是,他们俩都以各自的方式伤了他的心。

宇智波一族仅存的两个人,不分轩轾地让他痛到极点。
兄弟一称,当之无愧。

3.原罪

常常觉得,这是一场冤债。
面对不可自拔的情感,明知不该却又不可扼抑。
是的,真正的爱情是不可言说的,是不能作解,不知原由何来的。
超越范畴,超越理性的爱,轰轰烈烈的令人心碎。

爱恋那痛楚的星火,爱恋和你在一起无所用心,爱恋那些看你长大看你快乐看你生气看你的一切的记忆。

然后爱上这一切。
就只是如此。

──这就是原罪。

为了这爱,我甘愿背负那沉重的十字架,行过死亡的荫谷。
为什么我不恨?为什么我不遗忘?那容易多了。

因为我不想失去这些,与你相属而独一而二的日子。
如果你忘了,我也忘了,那些日子,又算什么了呢。

谁来提醒我们曾经爱过。

4.原恨

他知道他终于开始恨那孩子。
几年的韶光过去,他对那孩子的伤愁已趋成熟。
转变为恨。

那种恨,是不甘,是不解,是不愿,是不肯相信。
但那的确是恨,卡卡西确信自己没有弄错。
因为他已经恨自己好多年。

恨有时会是一句怒骂,有时会是一声叹息,有时会包含在一个凌厉的眼神,更有时,会是一种说不上来的无力。 如果说爱是疯狂中的理性,那么恨就是理性中的疯狂,一种清晰的痛苦,在妄想杀了对方的同时肢解了自己。

在杀你之前,我早已先将自己千刀万剐过。

恨也需要感情,而这种感情如许陌生。这种伤愁古老到无法忆起何时开始,以及萌长于何处之上。

可能真相是,自己根本恨不了他。
恨的其实是自己。
自己爱他爱到,恨也要拿自己来当替身。

哪一天再遇见你,这恨还会在吗?
还是,结局是一对相拥的双尸,因被滂沱雨水清洗过而无比洁净?
你宁愿,用一生去复仇,也不愿试着给我一次机会,与你好好地共度一生?

可是如果你死了。
可是如果你死了。

谁来告诉自己,那碗奈何桥上的孟婆汤,该喝还是不该喝。
谁来告诉我,为什么我爱你恨自己…

可是如果你死了。
你死了,我该怎么办。

5.原局

天地间一片寂然,惟烟霏云敛,使得四周溢满了山雨欲来的氛围。
三道电光亮起。
一道雷,两只千鸟。

与梦中一样。

自己和那孩子,注定要走到这一步。
彷佛带着蓝色荆棘的两道彗星一般朝对方疾驰而去,没有一点犹豫是忍者的职责与本能,真正的本性犹然沉睡 在血中。

如果你能杀死自己的老师,那么你会变的更强吗?
要是你决心这样做,我会诅咒你。

我诅咒我的死,烙印在你身上。
我要制衡那个可恶的咒印。
我的血还不够让那股邪恶的力量消褪,因为你是如此地不相信我。
不过,如果加上我的死亡,恐怕就行。

我诅咒你从此一蹶不振…

短兵相接的那刹那,两方千鸟的力道略微受阻,但接着就都毫无阻碍地穿透了过去,卡卡西只觉得心内一敞, 所有的东西都倾泄了出去。

爱恨嗔痴,千言万语,全都随着喷溅的血液向后飞去。

在卡卡西下颚猛力撞上那孩子的肩膀时,也有个东西碰到了他的肩,男孩的头发拂过他的耳侧,甩出了一种痛彻 心扉的美,那气味他从未忘记。

多少个下午,一同靠在树下。
那么几夜,身边躺着的。
不知凡几,在身边奔跑着的。

此刻紧紧攒在手里的,除却了痛什么也没有。

两副躯体相撞时,殷红的血滴溅上了两人的脸。
两人都沉重地叹息。

蓝光乍灭,一种叫做眼泪的东西酸楚地冒出来。
现在,没有恨也没有悲哀了。
只想痛哭一场。

倒下了。碰地一声,染满温热血夜的手抽拔了出来。
泪未流淌,天已先哭了。

血在雨水里晕开。他看到那孩子半睁着眼,看着天空。
朝着伤口死命用力揪住,卡卡西试图站起身,但是办不到。他狼狈地,几乎是挣扎的爬到那孩子身边。

是泪还是雨?什么时候开始哭泣的?没有人清楚。
他看着那经历了若干年的成长,却几乎没变的容颜,在他伸出手去碰触那因大量失血而逐渐变的苍白的脸之前, 佐助的手比他快了一步。

「…我以为…你会停下来…」那孩子说,每一个字,都伴随着鲜血自嘴角流淌而下。他看着那孩子,水滴不断地 滴在他的脸上,混杂着从自己嘴角滴下的殷红。

回答的只有眼泪。

当卡卡西终于因为伤势过重而无法撑住身子颓倒在雨水里时,他也看着天空,看着穹苍为他们两人唱一首挽歌。

「…我一直…都做这样一个梦…」卡卡西低语着。
「…我也是…」那孩子回答。

他觉得困了。

这是不是梦?他无法确定,手中握着的这只手,如此真实。
如果这是梦,应该就到此为止了。
如果不是梦,那不如就睡去吧。

无论结局,是我又独自一人醒来,还是牵着你的手一起步过赛河原,都是可能的明日。我与你的写轮眼,都同样 无法参透。

虽然卡卡西一直冀盼,不用弄到这种悲惨的局面作终。
但如果佐助也认为,这就是真正的原局的话,就让我们动身吧。
到一个不再有纷扰与血腥的世界去。

那个世界有花终年不谢,有风成日吹拂。
让我们那相弑的梦结束吧。

我们早已原谅了对方。
其实本就不恨。
他跟那孩子对看着,不知过了多久。
在情人的眼中,时空将会停滞不动。

远方传来了忍者们的声音,叫唤着医疗班跟其他人。

「…我们…会得救吗…?」那孩子问。
「…我会陪着你。」卡卡西回答。

〔完〕
2005.5.25,下午3:10


◎后记:

在此先说明一下,”原”在这里,代表”本来,最真”的意思…

其实对于卡佐,我有种悲剧性的感觉。这两人,实在是纠葛的一对。彼此究竟是爱还是恨,或许连他们自己都搞不 清楚,在爱情中,似乎没有人能真的看见真实。但是,恨的基础,必建立在爱上,要是根本就不在乎,更别遑论去 恨了。我实在不擅长写甜文…不过,我总是会在文的最后,给点希望。

也希望大家能多多给我鼓励跟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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