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佐]昔我往矣 (作者:幻沙)

      火影文库 2005-3-22 23:47
题目:昔我往矣
作者:幻沙
配对:卡佐

鼬突然发现自己对一切都失去了兴趣。
并不是一瞬间的过程,厌倦是慢慢渗透的。发现的时候鼬也曾经试着去主动寻找些有趣的东西,他甚至曾半认真半玩笑地设想过背叛晓会怎么样。
象离开木叶的时候那样,鬼蛟、首领、伙伴或者叫同伙什么的全部杀掉。有点危险,可能会死掉,身体被苦无手里剑查克拉或者别的什么东西戳成千百个洞,很快就冷掉了,眼睛完好的话会被装到某个人的眼眶里去吧,勾玉样的东西滴溜溜地转,用久了会让他全身脱力。等到鼬发现就算这样想着也觉得无聊的时候,他才真正的明白这个世界已经找不到自己感兴趣的事了。
那个时候鬼蛟正巧在他旁边,问他想什么东西这么入神,鼬盯着那张很视觉的脸看了半天,很认真地回答了他一句感叹句:“人生真是寂寞如雪啊!”
然后鼬就看到了鬼蛟大脑当机的过程,两只耳朵六个鳃各冒出一条很清晰的白烟。他还是用很严肃的表情看他,仍然很认真地加了一句:“刚才那句是我在开玩笑。”

鼬开始思考这种情况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可是回顾了半天,想到的都是一成不变的日子,任务,战斗,杀人还有被杀,黑底红云的制服已经比暗部的穿得更久了,一天一天,也没什么不同。
鼬是一个很有计划的人,所有的事情都是事先决定好的,层层清晰的原因结果,一直安排到他的死亡去,不论是屠戮全族还是加入晓。鼬就是鼬,变的永远只有身边的事物,而不是他,世上一切是他的道具,他看着这些改变,总能心平气和。出现现在这样的情况让他很疑惑,到底是为什么,什么事,或者什么人。哪里脱离了他的控制,这个样子真是很奇怪。
鼬于是就这样疏离了计划可有可无地过他的日子,身体还在按着剧本进行下去,思维却已不受控制,偶尔想想这个问题来充当他的人生意义。如果没有那次偶遇的话鼬也许就能这样过完他寂寞如雪的一辈子了,可是他碰到了卡卡西。
真的是偶遇,看到对方时两个人都愣了一下,背景是熙熙攘攘的集市,一只很有个性的鸡从木叶的银发上忍和木叶的S级逃犯中间飞过。随后出现的是一位更有个性的大妈,当她以超越了最高级忍术的速度揪住某上忍的耳朵,坚定地要求就算是迷失在人生道路上的帅哥也要马上付清饭钱时,鼬就知道本来很自然该进行的你死我活的战斗很自然地不会发生了。况且他又为什么一定要打呢,他根本对什么都没兴趣不是吗。于是鼬最后只有叹口气,道:“卡卡西桑,我来付帐吧,晓的福利还是很不错的。”
对方面罩遮挡下的脸有没有红鼬不知道,不过想来是不会的,那个阳光灿烂的午后两个人似乎达成了某种默契,沉默的少年和懒散的青年窝在集市一角的摊位上吃喝,一如其他很多许久未见的老朋友一样,鼬很有风度地叫了秋刀鱼和茄子,想着在暗部的时候真是被欺压出习惯来了,对方看到菜后极满意地迷起眼睛,阳光下笑得象只得意的猫。那头招摇的银发在眼前晃啊晃,没心没肺的笑容让鼬皱了一下眉,想着这家伙真是杂草,不管怎样也能招风引蝶地活下去那。
在那头亮银晃得鼬有少许头痛时茶水上来了,装在木杯里的浅绿,小苦丁茶的香气若有若无,普通而廉价的茶水,颜色却很讨喜,沉沉浮浮地亮着,在阳光下尤为活泼。鼬低下头来想要喝口茶,然后端茶的手突兀地停在了半空。
就如他发现无聊的那个无聊发现时一样,他终于想起那件事来了。
宇智波佐助,那个愚蠢的弟弟,已经死掉的这件事。

鼬想起来后很诧异自己竟然将这件事忘记了那么久,仔细想想后便也释然了,那应该是两年前的事,还是三年?自从鼬对什么都失去兴趣后便开始很快地遗忘过去,两三年毕竟也是很久了。
奇怪的是现在一想起来记忆反而越发清晰,事情很简单,在争夺木叶音忍间重要的据点时,眼前这个人和大蛇丸佐助遇上了,理所当然地打了起来,本来是毫无悬念的战斗,自家那个蠢弟弟用咒印也好千鸟也好,一切都会在眼前这人横尸当场后结束,然后佐助拿到万花筒写轮眼,大蛇丸被他干掉或者被自己干掉,他可以选择就这么监督自己的剧本进行下去,或者出来适当教育一下新入门的好弟弟,安稳地等着哪天自己被杀掉。
可是大蛇丸又做了一件蠢事——他打得兴起,竟然想自己去杀卡卡西。
这个“又”字鼬用得极其顺手,对大蛇丸这个人鼬一向是无视的,并不是因为他没实力却妄想要自己的身体什么的,而是因为只能无视——自家的弟弟笨得让鼬每次都不由骂一声愚蠢,他则是连骂也懒得出口的那种。这个叫大蛇丸的男人似乎总是追寻着明确的目标,其实在他达到目的前就会筋疲力尽地倒在地上了。况且大蛇丸真正想要的是什么鼬并不了解,但他清清楚楚地知道那些东西已经被这个笨蛋很干脆地丢掉了——只不过在身上披了些许黑暗,他拿这些黑暗去迷惑他的追随者,其实他谁都掌握不了。
于是变故就在大蛇丸得意忘形的那一瞬间发生了,鼬的回忆里现在还能清楚地浮现那个带着点神经质的纤细身形,前一秒钟还在凌厉地进攻,后一秒却赶在大蛇丸的攻击之前挡在了银发上忍的身前。
鼬在那一瞬间愤怒得忘记了隐藏自己的气息,什么也不想挽救只想冰冷地笑,那句“愚蠢的弟弟”直觉得就要出口,但是他意识到人马上也要死了,于是很干脆地闭上了嘴巴。
他看着佐助倒在卡卡西面前,尚未长成的柔韧的身体,渐渐流尽了血,明明感觉到了他的存在,可却甚至没有看他一眼,回光返照的笑颜,轻轻地坚定地叫:
卡卡西,卡卡西,卡卡西,卡卡西,卡卡西,卡卡西,卡卡西,卡卡西……
掺血的呼吸,骤然停止。

想到这里的时候鼬不由自主地去仔细打量眼前的人,阳光下的木叶上忍依然如以往的日子一样轻松温和平静深沉。
血里融着骨子里烙着的只有一句话:没有什么是不能失去的!
一而再,再而三,所有失去的都最重要,所有守护都没有意义。这个男人已经习惯了把自己当成消耗品,一点点地用,这些给它这些给她这些给他,剩下的空壳仍能笑得没心没肺云淡风清,等着哪一天无声无息地耗尽,也就这样了。强大得令人切齿,脆弱得让人叹息。不管是哪个时期什么表象,内里都是一样的隐忍和包容,对着这样一个男人鼬总是不由自主地亲切和疏离,经常会想和他说很多话,开口却只一声礼貌的“卡卡西桑”。
鼬第一次见到卡卡西时他并不是这个样子的,虽然银色的发严实的面罩一如既往,但是木叶每个稍有年岁的人都知道那时候的卡卡西不是这个样子的。那时的他还是埋在时光中的一柄断刃,犀利和哀伤。这个男人已经经历了他人生里三次深刻的离别,每次都是以死亡的方式。那样的离别可以改变内心的一些东西,但却也孕育不出笑容来。
卡卡西的改变是突然的,那个早晨几乎木叶的所有人都在猜测原因,可是一切重大的理由都因为年代久远而不可引用。鼬模糊地记得在那天前他正好很随意地对他说过“卡卡西桑,你这张脸看着会吓坏小孩子的。”正想着自己怎么会有兴趣说这么没有立场的话,第二天就看到那个人笑得很欠扁地出现在自己面前。
因为实在是反差太大的关系鼬把自己这句稀有的八卦一直记到了今天。他当然也很清楚卡卡西是绝对不会为任何人的任何话语改变的男人,或者只是一个触动,这个男人也许生来就是为守护而存在的的,然后在那一天他突然觉得换个样更好些,可以迟到可以懒散可以光明正大地看可疑书籍,可以迷失可以坚定可以寻找值得珍惜的东西,于是他就这样做了。鼬相信这个男人的所有改变都是诚实的,可以温和的冷淡,也会真心地笑。
可是谁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呢,什么都不能确定,卡卡西本身就是沧桑得深邃的谜,而鼬一直觉得任何猜测和假定都没有意义。

鼬僵硬了少时的手被他不着痕迹地放下了,握住的是有些粗糙的木杯,看着应该有些年头了,很有质感的纹理自得其乐地延伸着,与杯中的鲜亮相辅相成。对方早已不客气地喝起来,却只是啜了一口,也不知有没有吞下去,迷糊的视线投在帐外的阳光里,或者透过阳光看着一些已经逝去的东西。他的警觉只有在守护他人的时候才起作用,能活到现在,只是因为背负的东西太多了。
鼬举杯,入口是轻微的苦,过了不久却有丝丝的甜,他想这个男人在他的剧本里扮演的是怎样的角色,弟弟的师长或是情人,其实不是的,在他的设定里,他只是弟弟开眼的工具。
关于自家的小孩最概括的形容词已经被他用过很多次了,每次都用得深有其感。
总是在来不及思考的时候,才知道自己真正的愿望。
其实他本来可以不这样活的,小的时候佐助就是身体反应优先于思考的人,每每看着他的身体带他做正确的选择,鼬就觉得很有趣。控制这样的小孩很容易,让他思考就可以了。他思考,然后他就变笨了。
鼬想要让理智压住情感的确是件挺困难的事,看来。
那天他看着和自己血管中相似的东西流了一地,苍白的少年兀自带着平静的笑,前所未有的坚定眼神,只看着卡卡西。看着即将离去的弟弟那样笑,整个人干净得没法用任何东西沾染。鼬除了愤怒也是有挫败感的,他失望得心灰意懒,以至于什么都没做,就这样忿忿地离开了。

鼬缓缓地放下茶杯,身体随着这个动作形成轻微的弧度,木器与木器相撞时发出空洞的响声,鼬突然感觉那时的愤怒又沸腾起来了,在这个平静的喧闹的集市上鼬的声音亲切地一如既往,他说旗木卡卡西,那时我真、的、很生气。
鼬在愤怒袭来时甚至都不知道他愤怒的对象,那个口口声声要报仇却把他甩到一边的愚蠢的弟弟——他应该安安分分地把他杀掉而不是平静地死去;或者是破坏了他完美的人生计划的大蛇丸——这个东西已经不能用什么语言来形容了;或者就是眼前他帮忙付帐顺便又请了次客的木叶上忍——如果没有他,如果没有他……
鼬看着自家的小孩子利落地断气,只觉得这三个人都可恨地让他想全部毁掉。对那个同姓宇智波的小孩鼬想他是并没投入太大的感情的,他毫无疑问是特别的,但鼬也不知道这层特别要从何种意义上来体认。他的愤怒更多的来自于他的人生就在这个时候失去了控制,生平第一次世事脱离了他的计算,所有一切都乱成一团空白,突然之间鼬就不知道要做什么了。

鼬没头没尾的话并没让银发的忍者产生疑惑的表情,从秋刀鱼中抬起头来的男人仔细地盯着鼬看了很久,表情慢慢严肃又慢慢地放松下来,很多复杂而尖锐的感情在那只露在外面的眼睛里一闪即没,快得仿佛那些是被隐藏着的极珍贵的东西。
他只是这样看着他,可鼬突然觉得这真是让人难以忍受,在这样的目光中他的冷静陡然变得没有任何掩饰的作用,他激动得想尖叫,憎恨得想毁坏,他觉得他要失去控制了,或者用月读把那些个久远的仇恨好好报复,理由原因都不理会,他会轻松地杀掉他,送去给他那个蠢弟弟做伴,就象大蛇丸一样。鼬就在那个时候明白了自己寻找许久的答案是什么,这是个简单到没有开始的故事,仅仅属于那两个人,而他只是个关系密切的旁观者,什么也掌控不了什么也安排不了。他是所有人生命里的过客,包括他自己的。他突然觉得这一切一切一切真是无聊透顶。
然后鼬就突然平静下来了,他整理好自己的斗篷,站起来离开自己的座位,他想就是这样坐着又有什么意义呢?临走的时候他还记得把饭钱放在桌上,很体贴的多留了一些。他迷惑于这整个下午的行为,一直到走出了几步才想起要和卡卡西告别。
鼬打算转身说再见的时候听到了那个男人三年后对他说的第一句话,还是青檀一样深沉清醒的声音,带着平和的笑和一点点没有姿态的怜悯,他说:“さよなら。”
鼬想他说的是永别。
鼬笑了。
他没有回头,就那么走了出去。

后记:

1.我竟然写文了!
2.我竟然写完了!!
3.我竟然真的真的贴了!!!
看着上面三个感叹句在下仍处在完全完全地不能相信的状态,看着这三句话,只觉得“自作自受”四个字都扬着翅膀,在我头顶挥舞小旗= =/// 八十八夜的确是恐怖的存在,相比来说火影同人日记更是不能轻易涉足的地方,想写这篇文的起因只是在日记上看到的一句话:“看过地狱也能真心微笑,一路行走一路遗忘,即使某些地方坏掉了也能走到最后的男人。”,由看到这句话开始我的思想就开始不受控制地泛滥,从那之后的两天都处在神思恍惚的状态,然后竟然在原创主的自己家也看到了“火影同人”四个字……当情况发展到当天晚上兴奋到失眠时我投降了,我想我写总行了吧,我就在近两年(还是三年?)的米虫水王状态后开始写文行了吧,泪,没想到一下子就写了几千字,“冗长拖沓”四个字是无论如何脱不掉了,从别的方面看似乎也找不到可取的地方。以在下的才能写文真是对文字的糟蹋,泪。
这篇里的鼬是思考少年,卡卡是响当当的一颗铜豌豆,佐助是善良的小媳妇,鬼蛟是视觉系的好青年……写完之后才发现,似乎有一些情节是似曾相识的,(比如被哥哥压迫的鬼蛟总让我想起《梦在记忆深处》,集市上的邂逅更是眼熟啊眼熟,要不咱们换个地方,森林?………………还是算了= =),泪,在下的才能果然只有这么点,杨说,这世上有做得到的事,也有做不到的事……可其实真的没有刻意安排过情节,写文的初期定下的只有一些花痴型的评论段落,情节是写到哪里算哪里的,这,这篇东西果然是很“八十八夜”的存在那>_<
写之前没想太多,写的时候也是迷糊的状态,一直到初稿写完我都没定下来卡卡和鼬两个人心里到底在想什么,这之间还犯上了玩文字不顾情节的坏习惯(虽然看着完成版也还是没改多少= =)然后被亲爱的荷花教育一定要有大纲,“一个美人先得骨架匀称,才能讲肌肤白皙”,我……我其实只想做白肉料理……,然后踌躇了半天,终于决定牺牲掉哥哥,你看着最攻嘛,乖乖,一边去……
谢谢寒月芙蕖姐姐的耳提面命和建议和鼓励和耐心,这篇东西能写完真是个奇迹,这篇东西我能有勇气贴出来更是奇迹中的奇迹……
然后是八十八夜上的各位大人,对配对完全没执念的在下看的文中卡受是其他配对十倍完全是各位的功力啊功力,我的文档同人区已经可以做“日记”的备用文库了= =
最后以后记庞大的篇幅,作为我对水墨泱泱大人的致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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