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卡]今夜烟火今夜雪 (作者:过路幽魂)

      火影文库 2005-2-1 10:12
题目:今夜烟火今夜雪
作者:过路幽魂
配对:兄卡



“Iceland。”
“Auckland。”
“我不需要别人来命令我该干什么。”
“我也不喜欢照别人的安排来生活呢。”
“……”
“……”

“我说……”自来也喝完第五杯酒,第50次瞟了瞟从自己进屋前就互相横眉竖眼的两人,第50+5次叹了口气,还是决定冒死开口:“都2小时了,你们两个还是歇歇吧!”

于是本来互瞪的两人很有默契地转过头来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一个眼神里写着“你少多管闲事”,另一个则是“亲爱的师公你是不是喝饱了撑的”。自来也放下杯子,眼神依次在继续冷战的两人和一旁被斗笠遮住了大半的脸、不知睡着了没有的顶头上司三代目身上一一扫过,挫败地为自己倒了第六杯酒。

“卡卡西,你最好不要试图惹怒我。”宇智波伊太刀的声音十分低沉,低到对面的身为警察的卡卡西要听清都很难。但卡卡西也不需要听清,他能猜到伊太刀会说什么。
“我只是维护自己的权利。”卡卡西的声音也不高,虽然他明白伊太刀压低了声音即代表着他真正地生气了,可他依然扬起下巴,盯着那双黑色的眼眸。
两人就这样一动不动地对峙着,各自额前垂下的发丝交织在一起,乌黑与银白,在12月暖烘烘的阳光下纠结。

先沉不住气的是伊太刀。虽然他一直是行动派,但他懂得把握机会,就如同捕猎的狼,静静地潜伏着、凝视猎物的一举一动,等待在最合适的时机一举出手。可眼前这个一向眯起眼笑着、喜怒不形于色的人却总能在不知不觉的言行间影响自己的情绪。他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但这的确让自己很气恼,有种挫败的无力感。在此种场合下,眼前冰色的眸子中那分沉定更助长了他心中的那丝恼怒,于是他一把揪起了身前人的衣领。白色的布料在他手中发出沉闷的惨呼。

早已紧张地在一旁察言观色了许久的猿飞阿斯玛、贺意凯、鬼蛟几人见状,立刻不顾一切地冲上去连拖带抱地拉开了两人。

被隔开了一段距离,伊太刀和卡卡西依然紧盯着对方,眼睛瞬也不眨,丝毫没有到此为止的意思。

纲手拂了拂垂在前额的金色发丝,慢慢踱到两人中间,瞅瞅这个、望望那个,最后发出的,还是一声叹息。

卡卡西是一向冷静自制的人,身为警察他也最恨用暴力解决问题;作为横跨欧亚大陆的黑道老大——晓的一员,伊太刀的心思之慎密也是常人难比,更何况他也不会真对卡卡西挥拳头,所以纲手倒不担心两人会打起来。

如果能打起来的话倒好了吧!无意识地抚摸着胸前的项链,纲手突然不负责任地这样想着,都是如此别扭的人,能把对彼此的感情诚实地流露出来就什么问题也没有了。回头看了看捧着第七杯清酒的自来也,后者一脸无奈的苦笑着,两人都有相同的想法:为了圣诞节时去哪里旅行都能打冷战,这两人果然厉害!

最后的结果:几乎同时地,一个登上飞往Iceland的飞机,一个跨入去New Zealand的飞机。两架客机在停机坪上比邻而停,倒不会让伊太刀和卡卡西的同事——晓的成员和国际刑警们为该去送谁的机而伤脑筋了。

几小时候后,这对为短途旅行的目的地而冷战的情侣分处于同一片天空下、地球的两端。


伊太刀篇

Iceland的天气如同它的名字一样冰冷,这里的风大,毫不留情地刮着所及的一切。冰冷的气体呼呼地灌入领口,伊太刀不自觉地拉了拉黑底镶红云的风衣,就这样呆呆地站在Iceland机场外面,抬头凝望灰蒙蒙的天空。

“碰!”巨大的冲撞让伊太刀一下子回过神来,一个一身深蓝色的Gianni Versace休闲装的女子狼狈地坐在地上,脸上还有剧烈奔跑过后的红晕,呼哧呼哧地喘着气(兄卡派同人女客串)。见伊太刀眼带疑惑地打量着自己,很快用手撑地站了起来。寻思他不像本地人,流利的英语出口,“抱歉,撞了你!没事吧?”

女子的语气带着一丝慵懒,最后一句虽是问句,用的却是陈述句的语调。很显然,虽然是这名女子撞过来的,但倒下的也是她,伊太刀只是打了个趔趄,自然没事。

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表情,微微颔首,伊太刀从女子的眼中读出好奇。毕竟,一个论长相还是能令无数少女尖叫的年轻男子大冷天一动也不动地站在国际机场外的街边发呆,怎么看怎么怪异!

“刚才那么失魂落魄的表情,一定是在想恋人……”女子微红着脸偷偷瞟了一眼伊太刀,用Iceland语如此喃喃道。

“什么?”风过,树摇,以致伊太刀错过了身前人的喃语。

“没什么……啊!我要迟到了!有缘再会吧!”瞄了一眼手表,女子突然用英语发出一声惊叫,一把抄起刚才撞到伊太刀时一起跌在地上的单肩背包,连蹦带跳地朝街对面跑去。跑出几步,突然顿了顿,停下来笑着朝伊太刀喊道:“如果喜欢那个人,就大声告诉她吧!”

“……”一惊,女子已跑远。又是一阵大风舞过,伊太刀突然觉得很冷,从心底发出的寒冷。“可是‘她’是男的……”

一个人是寂寞,两个人是生活;两个人都寂寞,倒不如一起寂寞。

伊太刀觉得自己是真的寂寞了。此时,此地,此景,在异国形单影只。

沿着冷清的街道信步走着,冷眼看一辆辆汽车奔驰而过,消失在雾气弥漫的街道尽头。然后,在一家装潢别致的酒吧前驻足,眯起眼睛读着店名——Argent Recollection。推门进去,木质门上银质的风铃碰撞着,发出空洞的响声,转眼被门外呼啸的寒风卷走。

店内的布置简洁而富有特色。深桃木色的桌椅,浅灰的桌布、靠垫,白色的布艺沙发靠在晶莹的落地窗下,无机制的银质用具反射着天花板上螺旋状吊灯散发出的柔和银光。此时,店里一个客人也没有,冷冷清清的。气候使然,12月可不是来Iceland旅行的好时候。哪怕马上就要到圣诞节了,店里也只有壁炉上几点红绿相间的小饰物增添了几分喜庆。

只是粗略地浏览了一下房间,伊太刀随意地拣了吧台前的一把高脚凳坐下,窗外不知何时开始下雪。

“AK-47。”简洁地向走来的调酒师示意。

调酒师是个中年男子,脸上由始至终挂着温和的微笑,大概是这家小店的老板。他在调酒至于还一直喋喋不休地用带着浓浓Iceland语口音的英语向伊太刀介绍着Iceland的风土人情、鸡尾酒的零零总总,听众有一声没一声地应着,心不在焉地将视线在窗外的飘雪和老板手中的液体间游走。

伊太刀看着他在微弱的银光中取出Boston Shaker(波士顿式摇酒壶),熟练地用Measurer(量酒器)调了0.5盎司的伏特加和0.5盎司的君度,又滴了几滴白利,倒入Cocktail Glass(鸡尾酒杯),最后利落地用打火机点燃,插上吸管。

伊太刀老道地接过,一饮而尽。火辣辣的感觉,烧炽过喉咙,一路顺势流下,将心在瞬间化为灰烬。

没有那种释放过后的激情啊……皱皱眉,望着一滴残余的液体顺着杯壁滑下,伊太刀默默地评价。程序无可挑剔,内行的一看就知已经干调酒师了很久了。

伊太刀原本并非内行人,只是卡卡西会调酒,并且调地很好。不是眼前中年老板的迅速,而是优雅地、带着漫不经心的神情,缓慢而又熟练地调酒。晶莹的液体就在他的手中舞出一片流光异彩。

中年男子带着宽容的眼神望着伊太刀,修长的手指掏出一支烟,就着刚刚点酒的打火机点燃,深吸几口,不一会儿,吧台前已烟雾缭绕。

伊太刀移回玻璃杯上的视线望了他一眼,复又望向窗外。一时间,小店回复沉默,时间在狭窄寂寞的空间里沉淀、凝固。只有空洞的女声回荡在冷清的空气中:

if i should stay
i would only be in your way
so i'll go, but i know
i'll think of you every step of the way

and i will always love you
i will always love you
you, my darling you, you
…………
……

然后伊太刀理所当然地想起卡卡西,他的沉默、他的冷静、他的浅笑,萦绕在脑海里,挥之不去。伊太刀记得自己以前也抽烟的,在黑道混的烟和枪是必需品。多久戒的呢?他记不清了,如此遥远的记忆早已随逝去的岁月一并磨灭。依稀在某天清晨,他坐在客厅的沙发中看报,手指间的半支烟徐徐地燃着。然后卡卡西着装整齐地从卧室里出来,晨曦洒在他身上,模模糊糊的影子,但伊太刀仍然看到、或者说感觉到他皱了皱眉。只在那么一瞬间,又恢复眯起眼的微笑,挎上背包出门。伊太刀知道他是去墓地、看望他在一次围剿毒枭的行动中光荣殉职的老师,他一直保持读报的姿势斜眼目送他出去,听见门外压抑着的咳嗽声,然后掐灭烟头,想起很久以前似乎有听阿斯玛说过卡卡西对烟味很敏感。

不久后的一个下午,伊太刀没有任务,卡卡西则是“反正已经迟到5个小时了今天干脆不去了!”。窝在他们俩在合租的公寓里,卡卡西习惯性地走到吧台前打发时间。

“调杯B-52轰炸机吧!”伊太刀难得主动开口点酒。

“嗯?”卡卡西一愣,伊太刀已把随身的打火机扔了过来。

“那不是号称‘男子汉的口味’吗!”

“……嗯。”卡卡西笑了笑,轻声嘟哝了一句:“真是可爱的孩子……”但没有去拿装有咖啡甜的瓶子,“还是AK-47吧!你不是不喜欢甜的东西吗?”(注:B5轰炸机同为调好后点燃引用的鸡尾酒,但里面含有咖啡甜,某作者并不知道咖啡甜是虾米玩意儿,但直觉是甜的成分!在某魂心目中伊太刀是不会碰甜品的,所以体贴的卡卡西帮他换掉了!^_^)

“麻烦了。”伊太刀依然是无起伏的声调,依然是那副扑克表情。

然后是单调的杯瓶碰撞声与水流声,接着卡卡西手中小小的杯子燃起了绚丽的花火,映在黑色与冰色的瞳孔中。然后伊太刀就爱上了这种疯狂的饮品,不需要任何理由,爱就是爱了。
…………

“伊太刀!”酒吧门口的风铃声响起,紧接着是一声短促的惊呼。伊太刀闻声望去——自家弟弟佐助!

很难想象亲兄弟会在这种场合下来个亲人重逢,虽然其中一个加入黑帮“晓”后就和家里反目被弟弟憎恨。两人就这么静静地对视了良久,最后伊太刀将视线移回窗外,佐助看了下外面的冰天雪地权衡再三奇迹地没有破门而出,在他旁边坐下。

老板有些好奇地打量尴尬的两人,他们都想开口,但却无话可说。没有感人的拥抱没有热情的问候,沉默依旧。

“你……和卡卡西……怎么样了?”终于,佐助受不了这种压抑地人透不过气来的气氛,而且在见到伊太刀时他发现自己其实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恨他,于是试图挑起话题。

“……”伊太刀一惊,纳闷已经很久没有和家里联系了,佐助如何得知自己和卡卡西的恋情。继而想到刚刚那个女子的笑语……该死!怎么好像全天下人都知道这事儿!然后恍惚忆起,命运的齿轮,已转动了许多年。

那时他们互不相识,一个刚踏入“晓”凭借狠辣的手段建立起了自己的地位,一个才从警校毕业在连续几起大案中拼得“天才”头衔。除了偶尔在双方的情报中瞥见过对方那嚣张的发色\眼神。

然后某天上午,其它人依然勤奋工作黑帮的人照常自由活动。伊太刀一个人百无聊赖地在东京的街道上游荡,想着刚刚得到的国际刑警总部的人正在东京进行“扫黄行动”的情报。刚跨入地铁,站在门口看着自动门徐徐合拢……“请等等!”一个不明物体倏地撞了进来,刚好跌到伊太刀身上。

“对……对不起……”来人忙不迭地道歉,声音有些沙哑。然后依然低着头跌跌撞撞地朝车厢内走去。

国际刑警总部的卡卡西?虽然没有看见脸,但从那人随意敞开的制服和一头显眼的银发伊太刀不难猜出他是谁。

有意思,以作风严谨出名的国际刑警居然会翘班!伊太刀感兴趣地挑了挑眉,当然当时“晓”收集到的关于卡卡西的极度贫瘠的资料中不可能会提到他从无一次准时上班的光辉记录。不过这次卡卡西真的是身不由己……伊太刀转身看着卡卡西离去的背影,然后就看到他没走几步就一个踉跄朝地上摔去,眼疾手快地一把捞住,接着就感觉触手一片冰凉,扳过他的脸,双颊浮现着不正常的红晕,人已经晕了过去。伊太刀伸手探了探卡卡西的额头,觉得这人还活着并且能从暂住地移动到这里来真是个奇迹!

然后就是伊太刀同学独自进行内心的天人交战……面没见过一次话没谈过一句的天敌——警察他凭什么费时费力地去照顾病人呢!何况就算把他丢在这里也不一定会死人吧!直到伊太刀坐在东京综合医院急症室外的长椅上时,他也一直在思考自己为何会突然这么好心?! 总而言之,再怎么冷酷狂傲如伊太刀毕竟也只是个不到二十岁的大孩子,与眼前这名对女孩子来说长得极端养眼的男子无怨无仇,过于残忍的事情他与其他人一样都是做不出来的!当然,他自己打死也不会承认这点!所以一边用“反正也是闲着”这种理由进行自我催眠,他一边以最快速度把卡卡西送到了医院,在得到护士姐姐“病人恐怕得昏迷一段时间”的答复后又用“权当刺探国际刑警的情报”来安慰自己,去通知卡卡西的同事们。[作者继续插嘴:如果有读者认为重感冒不至于这么严重躺医院昏迷,请自动代入其他较厉害的病,作者对此了解不多!]

踏进国际刑警的临时指挥部,伊太刀就如同一支即时催化剂,沿路走来所有雌性生物都化为熟透了的富士苹果。也拜此所赐,伊太刀几乎没有遭到任何盘问地走到警员休息室门口,几个人的谈话和了了烟雾一起从半掩的门中飘出……

“喂!阿斯玛!卡卡西他真的没事儿吧?怎么到现在还没来啊?”

“我不清楚,他说他只是水土不服有些头晕,让我们不用担心,先来工作……”阿斯玛心不在焉地应允,无意识地看向门口。于是他看到了……“宇智波伊太刀!”

众人霍地站起,摸向腰间配枪。

伊太刀慢慢地推门走进休息室,无视众人眼中毫不掩饰的警惕戒备。

“请问……你有什么事吗?”制止了队员的蠢蠢欲动,纲手上前强笑着询问。天知道若不是苦于没有证据,她已经一枪把眼前这个年轻男子爆头了,以为她死于黑帮之手的弟弟和恋人报仇。

“旗木卡卡西现在住院昏迷,重感冒。”僵持了几秒,伊太刀抬眼扫过几个怒目相视的警员,冷冷地丢下这句后转身离开,突兀到室内没有一个人反应过来。

已经走出很远,伊太刀才恍然想起,刚刚盛怒之下忘了告诉他们卡卡西住在哪家医院了!怎么办?再回去?伊太刀自然不屑于这么做。但他下意识地又不想就这么把卡卡西丢在医院不管。最后结果,被国际刑警列为重点监视对象的宇智波伊太刀,有生以来第一次发挥自己的爱心,跑到日本东京综合医院照顾了两天两夜的病人。

卡卡西醒来时已是第三天下午,伊太刀坐在他床前,东京暖洋洋的阳光洒在两人身上,照得人也懒洋洋地只想睡觉。所以伊太刀费了些功夫让他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谢谢。”最后卡卡西只有这么淡淡的一句,然后转头静静地望向窗外。似乎完全忘记了自己是一名国际刑警而对方是随时可能被通缉的人物。

很奇怪伊太刀并没有任何想发火的感觉,他丝毫不怀疑那两个字的真挚程度,也不觉得卡卡西扭头看窗外的举动是对自己的不屑。于是他也静静地坐在那里,望着卡卡西。被阳光镀成淡金色的银发下,那张英俊的脸庞透着三分英气、三分稳重、三分睿智,还有一分寂寞。

同是外表要强内心孤独的人,两人之间的距离,比他们想象的近得多。

后来无意中得知,一周前,卡卡西的老师四代目因公殉职。

于是伊太刀破天荒地又在医院陪着卡卡西到他出院。只有很短的一段时间,而且几乎都是在两人的沉默中度过。当然他们并不会知道这期间国际刑警们快把“晓”的门槛踩碎了,阿斯玛带头指责伊太刀既杀人犯后又成了人贩子,拐跑了他们家(?)卡卡西,后来双方差点火并。

然后卡卡西出院归队,刚踏进国际刑警的大门,立刻被同事们围得水泄不通,问长问短。好不容易回到自己的房间,好友阿斯玛就叼着半支烟闯了进来,开始耳提面命让他提防伊太刀。

“那家伙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可他救了我唉……”眯起眼睛笑道,他未曾觉得伊太刀除了狂傲外有其他的过错。踏入黑道,只因年少轻狂。

“……”那是你自己太死心眼,病成那个样子还强撑着想跑来出任务!阿斯玛很想不顾形象地吼卡卡西一顿,不过忍了下来——除了工作,他们还能有什么交集?

而事实证明,命运果然是奇妙的。当伊太刀和卡卡西以为他们以后只是两条无言的平行线时,就发现两人上下班的路线有一大段重合,只不过卡卡西迟到的次数过于壮观所以两人一直没有注意到。

然后两人几乎走哪儿都能碰到,本着“同为单身贵族,多一人作伴总是好的”的无所谓心情,于是两人几乎一起游遍了整个东京和其周遭地区。

而后就理所当然地经常切磋,从枪法到剑法,从中国功夫到日本柔道,从雍正的篡位说到肯尼迪的被刺……

于是两人顺理成章地走在了一起,跌破了所有人的眼镜。甚至由始至终,他们没有说过一个爱字。

“晓”从不对手下的私人生活有任何意见,只有佐助曾找上门来就此对伊太刀进行了几次挑衅然后两人照例单挑最后佐助被哥哥好好教育后扔回宇智波家继续闭关修炼。

不过苦了卡卡西,国际刑警上至三代目下至厨师医生轮番上阵,纷纷苦口婆心劝说他“看事物不能光看表面”“日久见人心”“不要误入歧途”“年轻人,你还有大好光阴,将来会大有作为,不要因为已是的迷茫放弃自己而自甘堕落”………………(似乎越扯越远了~-_-|||)

可惜说者有心听者无意。外表看似温和的人骨子里往往都倔强异常。最后,连对此最为抵制的纲手埃斯马几人也放弃了,任其自然——反正,你们的爱,能有多长?

谁想,这一爱,7年的时间转瞬即逝。再回首,当时惘然。

他们经历了阴晴圆缺,淌过了山涧泓渊,依然在对方眼中映出彼此的微笑。

“喂……”佐助有些火大地低吼道,让伊太刀回神。

“佐助有事吗?”伊太刀礼貌得问道,仿佛看见以前年幼的弟弟天天跑到“晓”来找他日日吵架夜夜单挑的日子。感觉触手可及,但那其实已遥远。

如今,佐助也放弃了年幼时自以为被哥哥背叛的仇恨。

雪不知何时停了,余下满地华彩。记得卡卡西说他很久没看过雪了,自从那一年一连串预料之中的意外发生,卡卡西离开生养他的Hamburg跟伊太刀一起搬到Dublin定居后。

突然心情大好,笑了笑,没有搭理佐助的狠瞪,反倒让他一时愣在那里不知所措。

“Rainbow。”向一旁的老板示意,又回头瞟了一眼发愣的弟弟,“随便给他来杯什么就行了!”(注:Rainbow彩虹,鸡尾酒名。)

老板递上来的是7层的Rainbow,颜色不同的7种液体层次分明,在透明精致的杯中晃荡,各有滋味,如爱情。

另一只手掏出银色的手机,一串数字流利地按下。

[喂?]低沉的嗓音,那人仿佛就在身边,眯起眼睛笑着。

“……”他突然开始微笑,淡淡的,笑意直达眼底。

七年之痒,流年似水。

原来已走了如此久。
原来已陷得如此深。


卡卡西篇

走出飞机,清风阵阵,鼻端嗅到海洋的气息。从这个飞机场的顶楼远眺,就可以俯视到那一望无际的蓝色。深深浅浅,层层叠叠。

即使Auckland属于典型的海洋气候,12月底的风依然刺骨。望着海面偶尔泛起雪白的条纹,卡卡西开始想念Hamburg此时纷飞的瑞雪。可惜他不能也不会回头。

快步走出机场,钻入一辆的士,“随便哪家旅馆。”
淡淡道,随即闭上眼睛,他此刻最需要的是一个热水澡。

记得当时的无悔。
他毅然把岁月一分为二,十九年的光阴给了旗木家族,至今的7年年华只属于他自己,与那人在一起。

然后卡卡西又忆起了那个冬天,和伊太刀交往后的第一个冬天,伊太刀最终决定陪他去面见家长。

一踏上Hamburg的土地,卡卡西就不可抑止的微微颤抖着,毕竟他出身在一个古老而严肃的大家族,毕竟他们俩都是男的,毕竟……他已见过太多人死在自己身旁,触手可及的地方。其实他未曾害怕,只是紧张,从骨髓深处渗透出的,因为预见了结局的紧张。

走进旗木家族的城堡这种感觉越发强烈,卡卡西的脸在走廊两旁橘红烛火的摇曳下苍白起来,随即感到温暖起来——伊太刀握住了他的手,掌心传来一阵炽热,那个冷酷的人奇怪地拥有高于常人的体温。他就这样抓住他的手,两人毫不避讳地出现在所有人的视野中。

伊太刀不用环视四周就很明显地感觉到那刺骨的敌意,桀骜地扬起头,他挑衅似地将卡卡西的手拽得更紧了。

卡卡西只是默默地迎上父亲压抑着怒气的目光。

一旁一个挽着一头华发的女人则望着他,纯黑色的眼眸中是浓浓的毫不掩饰的担心。

那就是卡卡西的母亲?!感受到女人的友善,伊太刀在心里猜度。

一时间,屋里的气氛压得所有人无法呼吸,但没人能也没人敢打破这个僵局。

“你已经决定了?”最终还是一家之主开了口,他要给这个优秀的儿子最后一次机会,他相信他能足够冷静评定局势,也相信他会做出最明智也是最正确的决定。

“是的。”卡卡西不假思索地回答道,速度之快连他自己都感到惊异。看着父亲一瞬间愣在那里,他好心地补充道,“我要和伊太刀在一起。”

话一出口,他就如割断了很重要也很压抑的重担般,放松了下来。

然后花白头发的高大老人脸色阴晴不定地坐在那里,嘴角抽搐着,最后……

“啪!”清脆地巴掌声,在空荡荡的大厅里反射、回荡。

“孽子!”老人咆哮着,手依然高高扬着。

卡卡西没有说话,也没有动,就这样偏着头,站在那里。

“卡卡西!”母亲首先惊叫起来,奔向儿子,却被伊太刀挡住。

伊太刀没有看任何人,只是强硬但不失温柔地将卡卡西的脸扳过来,那上面浮现着清晰的红印。他什么也没有说,牵起卡卡西的手,向大门走去。

“卡卡西……作云!”女人声嘶力竭的恳求在老人的咆哮声中如同大海孤舟。

“你们都给我滚!卡卡西,你今天要是跨出了这个门,就永远不要再回来!”老人在身后歇斯底里地咆哮着每一个儿子离家出走的父亲最常见的台词,卡卡西也如同所有倔强的孩子一样始终没有回头。

女人一直目送他们消失在地平线,夕阳下两人手牵着手的背影被晚霞勾勒出一副剪影,她突然感到欣慰——这世界上,已没有任何能将两人分开。

伊太刀突然转过头,“你后悔吗?”

卡卡西扭过头,又眯起眼恢复了让人捉摸不定的笑容,“你现在问……不觉得已经晚了吗?”

于是伊太刀一直牵着卡卡西的手,没有许他海誓山盟,只是淡淡道:“我会陪着你。”

他会陪着他。

只是没有说爱他。

只是仅此而已。

然后他们移居到了Dublin,那个位于Ireland的温暖而美丽的城市。

只是在午夜梦醒时,卡卡西仍会怀恋Hamburg的皑皑白雪。

“先生,到了。”的士缓缓靠边停下,卡卡西步出车门,面前是饭店门口一棵装点得五彩斑斓的高大圣诞树。

他抬头,目光穿过树顶的金星,阳光下它闪烁着耀眼的光华。

“Merry Christmas!”蓦然间,一个一身红衣的女孩如同一只火红的蝴蝶翩然而至,虽然衣服上印着酒店的标志,却一点也不让她脸上灿烂的笑容显得有一丝公式化。

“Merry Christmas!”她又说了一次,同时往眼前这个帅气的男孩怀中塞了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盒,又如一只火红的蝴蝶飘然而去,洒下一串银铃般的笑声。“Have a fun time!”

卡卡西轻轻地摇晃着手中的礼盒,分量不重,体积也不大。拆开,是冬季商店中随处可觅的迷你暖手袋,艳丽的颜色,夸张的花纹,却不得不赞叹酒店设想周全。

他突然觉得自己没有想象中的疲倦,于是改变原先的方向,朝酒店最高层的水吧走去。

有时一瞬间的思维可以改变一生,人们叫它——“缘分”。

推开玻璃门,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显眼的金发与黑发。

“哟!玄间、疾风,好久不见了!”

两人回头,“卡卡西!”

在卡卡西因和伊太刀走到一起而被同事轮番轰炸时,另一件事再次轰动了国际刑警总部——同为国际刑警的不知火玄间和月光疾风成为了情侣。

三代目暗自伤神:“这还真是唯恐天下不乱啊!国际刑警都成同性恋了吗?!”

“宇智波呢?”在见面后,两人的第一句话就是疑问。

卡卡西挑了个远离舞池的靠墙座位,从巨大的落地窗望出去,可以望见夜晚呈深蓝色的海洋。

“他在Iceland。”要了一杯黑咖啡。深色近黑的液体倒映着他一头银发和冰色双瞳。

“吵架了?”疾风轻声问道,然后一阵咳嗽。旁边的玄间体贴地拍着他的背。

“我们不如你们俩这么恩爱啊~好甜啊,这家的咖啡这么跟蜂蜜一个味儿!”卡卡西漫不经心地笑着,有一下没一下地搅着杯中的咖啡。如果真的可以吵架,他们也不会弄成现在这样了吧?至少那证明着他们还在乎对方。

对面的两人沉默。伊太刀和卡卡西的恋爱方式真的很累人,他们永远不会当面向对方表明自己的爱,他们一面表现着满不在乎却忍不住一边小心翼翼地试探自己在对方心目中的价值,一如手中的一根风筝线,一不留心,就有可能断掉、飞逝。

他们都想要安全感。

这次冷战不过是两人心中所有不确定的担心的激化。其实也表明了,他们很在乎对方,一辈子不可能舍弃的重量。

望着感受到两人一脸隐忍的担心,疾风望着他,旁边玄间面向他俩,但很明显大半注意力都在恋人身上。

卡卡西突然前亲身子只是疾风,“那你们俩呢?又一次蜜月旅行?”

玄间耸了耸肩,朝恋人撇撇嘴,“你知道今年四月我们搬到了美国东部的卡里布,但入冬后他说受不了那里的严寒,所以我们只好来这儿过新年了!”语句虽表达着不耐,语气中却溢满了恐怕连他自己都没注意到的浓浓的温柔。

“你知道东京从不下雪的。”疾风瞟了他一眼,反驳道。在卡里布,一入冬,本来身体就不好的他不得不把自己包得如因纽特人一般。

莫明地,卡卡西又想起了萦绕在记忆中的冰天雪地,此刻Iceland一定是漫天飞雪了吧?

Ireland女歌手Enya的歌流淌在微凉的空气中:
who can say where the road goes,
where the day flows
only time...
and who can say if your love grows,
as your heart chose
only time...

“其实伊太刀真的很爱你,谁都感觉的出来。”思考再三,单纯的疾风还是真挚地说到。“只是他不善于说出来。”

“我知道。”出乎两人意料,卡卡西淡淡地答道。他的手心握着一个打火机,银质的外壳沾染上了他的温度。其实他一直都明白,他什么都懂。

“那,你……”没人看得透卡卡西的心思,几个花体字“Itachi”如同这几个字母所代表的那个人一样嚣张地刻在打火机上。

“我只是在等。”卡卡西把玩着打火机,淡漠的脸庞显出几分漫不经心。

然后他的手机就欢快地叫了起来。

玄间一口引尽杯中的朗姆酒,拉着疾风起身,“看来你已经等到了。那我们也该告辞了,不然得做电灯泡了,而且是度数不低的那种。”恶作剧地一笑,两人一起快速离开。

卡卡西双颊微红,开始觉得头痛——这真的是一个国际刑警吗?这么孩子气。(作者飘入:谁叫你有调戏疾风的嫌疑?)

打开手机,一串再熟悉不过的数字张牙舞爪地在屏幕上舞动。

“喂?”

[卡卡西san。是我。]伊太刀的声音没有一丝起伏,听得出他在一个很安静的环境中。

“嗯。”卡卡西等着下文。

水吧中刚刚还喧闹狂欢的人群突然静了下来。

“来Iceland看雪吧。”

午夜的钟声响起,水吧又恢复了嘈杂,每个人都在互相祝福着。落地窗外烟花绽放,卡卡西扭头望去,冰色的眼中映出流光异彩。

“好啊。”

How far can we go?
Long and long, never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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