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卡]故人 (作者:雪舞樱冢)

      火影文库 2005-1-2 10:36
题目:故人
作者:雪舞樱冢
配对:卡卡西相关,兄+卡

大年三十的晚上,我终于又见到了他们。
而这时,距离我们第一次相见,已有七年。
也许不能说相见吧,因为从头到尾,记得的,就只有我一个人呢。

七年前我十七岁,还是个女孩,长相当然说不上多么出众,只是不算难看而已。像所有平凡的女孩一样,我有个平凡的未婚夫,一年前定下的亲事,而明天就要举行婚礼。初一是个好日子,他这么对我父亲说。父亲点点头。于是,就这样定了下来。
也不是不高兴的,只是总觉得提不起精神,像是别人的事一般上不了心。大概是因为我和他实在太熟了,熟悉到没有羞涩紧张的必要。我坐在火边无聊地温着酒,眼前浮现出他平淡的脸孔。乱世中谈幸福是种奢侈,梦想什么的更是个笑话。所以即使我如此梦想着遇见一位天神样的男子,但我心甘情愿答应的人却是他。只是如此而已。
帘子掀开,一阵冷风卷着雪花溜进温暖的室内。埋头温酒的我不禁打了个寒战,仍然职业性地微笑着抬头转身,"二位好,要来点什么吗?"天色已晚又是年关,这时候还有旅人真是奇怪啊。
就是在那时遇见的,他和他。

银发的和黑发的男子,额上束着木叶的护额。
第一眼时我承认我的注意力全在那个年少的人身上。那张俊美冷硬的脸孔上有着与年龄不相称的成熟,隐隐觉得沧桑。他安静地看我一眼没有说话,我却忍不住心里一凉。真是,应该把火再生旺一点的。
这时候银发的那个人说话了,温暖的带着笑意,"麻烦你给我们温一壶清酒,再随便来点小菜……鼬你喜欢什么?"
这个少年叫"鼬"吗?好有趣的名字。我偷偷看他,他还是没有表情。"随便。"他慢慢解下自己的斗蓬时我看见他忍服上的血迹。是执行任务吧,我想。难怪年三十还要在外面渡过。
“啊小姐,就给我们随便拿些吧。"银发的人弯起眼睛笑,我忽然觉得脸红。他的脸几乎都被面罩遮住,露在外面的也只有一只眼睛。可是不知为何,一看见那只弯成月牙的眼睛,就让人不自觉地安心呢。我应了一声,慌忙进了厨房。
菜上齐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我在一边坐下,小心地把火拨旺,然后慢慢地加进木柴。突然一阵烟起,我的眼睛里一下被薰出了泪水。该死,肯定是哪块柴湿了……别开脸大声咳嗽的同时,我感到有人拿过了我手中的火钳,然后就是那个人懒洋洋的声音,"我来吧,这么漂亮的小姐应该在一边休息。"明明是轻薄话,但是他说起来却只让人觉得舒服。我觉得脸更加烫了,微微侧过头去。
他在熟练地吹着火,几下烟就少了很多。他的头发是银色的,可是看脸……啊不不不,他的脸只看到那么一点。但是我可以确定他很年轻,虽然他手上遍布伤痕和影茧。为什么他带着面罩?为什么他蒙着一只眼睛?意识到他可能有严重伤痕时我的心不禁一紧。难道这个轻松地哼着歌的人也是这样吗?我见过很多受伤的忍者,但是这是我第一次这样希望一个人可以完好无缺。
“好了,小姐。"他把火钳递给我,在那个少年对面坐下。"我开动了"几乎是喜气洋洋地,他揭下了面罩。我不由松了口气。他的脸上一点伤痕也没有。等等,那是张端正的脸,非常的……
即使在时隔七年后的今再见到这张脸,我也没有任何恰当的形容词。虽然之后也偶尔想起来,但是只记得是张好看的脸。但是如果一定要我说大概也只有皮肤很白嘴唇很薄这类不痛不痒的形容。我只记得我当时是楞在那里,然后那个少年的嘴角滑过一丝笑意。意识到他对我的轻微嘲笑,我的脸一下子通红。
“鼬,怎么可以这样说你英俊的同伴呢。"被称为卡卡西的男子依然漫不经心,筷子上一块冬菇已经递到了少年的嘴边。少年怔住片刻。"张嘴",男子笑着说。我忍不住笑了起来。少年那窘迫的表情实在太可爱了。这时候我终于相信了他还是个孩子,是个比我还小的孩子。不过话说回来,一直这么板着脸不累吗?
他们并没有太多话的,可是我看得出他们的默契。可能是经常执行任务的同伴吧。我听着卡卡西取笑着那个叫鼬的少年,看着鼬隐忍的终于有点孩子气的面孔,不由微笑。也许,幸福,就是如此简单的事情。而我想到了我那冒傻气的未婚夫,笑容不禁扩张。是啊,今天见到的两个人都很符合我曾经的梦想,可是,如果要在家里等着他们回来过年,我还是宁愿嫁一个傻家伙呢。真是的,怎么还不回来。父亲也是,有了女婿就不要女儿了。
告辞的时候卡卡西对我微笑,鼬依然板着脸。我笑着说"再见,欢迎下次再来"。卡卡西对我挥挥手,转过身去。于是雪地里就留下了四排脚印,慢慢地向远方而去。
希望他们今晚能赶到家……关上门的时候我叹口气。我不清楚忍者的世界,不过我听说是可以一下子到另一个地方的。那他们为什么还要走呢?真是奇怪啊。不管那么多,他怎么还不回来?

现在我看着卡卡西的时候,已经笑得跟当年不同了。
七年里发生过多少事情,但是平静的水下到底多少起伏,永远只有当事人知晓。
我在第二天跟他结婚,一年后生下了孩子,以为可以过上平静的生活。
可是在乱世中,那是多么奢侈的愿望。
丈夫死于一场毫无意义的纷争,由于他是独子,我只好带着孩子回来,继续我酒店帮手的生活。不同的是,继我早逝的母亲之后,父亲也离开我了。
现在,除了儿子,已经只有我一个人。
然而这几年里我经常想起卡卡西和鼬。每当我想起卡卡西微笑的脸,就会轻轻的弯起我的眼睛。
那个人在浸染鲜血的世界里应该翻滚多年,可是他笑得若无其事。
像这样从一个陌生人身上寻找安慰也许很奇怪,可是我偏偏无法控制。
因为我从未见过那样温暖的微笑,即使我后来知道他是旗木卡卡西。
其他的忍者都是一幅麻木的表情,一幅被任务压得无法呼吸的紧张。
可是他对我微笑,这么可爱的小姐。
我结婚前一夜见过的,最不可思议的忍者。
最没有锋芒的家伙。
现在他坐在我面前,安静地饮着清酒。
我知道这几年木叶发生很多事。宇智波家的灭族,三代目的死,五代目的归,还有不大不小的宇智波佐助出走事件。
这些事对他,应该不是没有意义的吧。
可是他现在依然坐在我面前慢条斯理地喝酒,微笑。
我真想告诉他,就在不久以前,那个鼬就坐在他坐的这张椅子上。
不过我也知道,这没有意义。
他们两个人,都是坚强的人吧。
很奇怪,我并不害怕鼬。
他灭族的事,我一直就觉得奇怪。
但是也许是我见过他在卡卡西面前的孩子样,我始终无法相信他会下杀手呢。
虽然外表是最不可以相信的东西。

不过现在,卡卡西对着我微笑。小姐,新年快乐。
那一瞬间,我也微笑了。
是的,不管怎样,新年到了。
我们还活着,我们可以做的,就是代替死去的离开的人,活得更好。
而不管我或他,相信都可以做到。
虽然他从来也记不得我。
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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