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卡/卡佐]久而皆无 (作者:茕蝶)

      火影文库 2004-9-16 17:46
昨天看到了大家好多的文(公开贴的和私下传的),今天写起来马上就顺手了,笑。居然有两千七百字----奇迹啊,虽然仍然是莫明其妙的清水文。“爱过我给过我想过我就是安慰”----写结尾的时候是听的这首歌,觉得很像卡卡西心中最终的带土。

清子是我给四代三人组里面的那个女孩硬安的名字。
最后一句话是李家碧华姐姐的。

题目:久而皆无
作者:茕蝶
配对:带卡/卡佐 (本来要死不承认这是卡佐的,但写到最后发现再怎么自我催眠也没用,大哭ing)
备注:九月十五卡卡西生日贺文

在他遇见宇智波佐助之前,旗木卡卡西非常讨厌宇智波这个姓氏。在他遇见宇智波佐助之后,依然如此。

偶尔在旁人的耳语缝隙中听见那恍惚的三个音节,总会冷不丁地想起带土和止水那两个家伙那欲言还休的神情:黑发让人觉得就快掉进同样黑的眼睛里,脸上有刻划得很径渭分明的五官。明明是不甘心地在乎着的,但因为觉得丢脸所以死命要装出事不关己的样。於是只好撇一撇光鲜的嘴角,眉梢飘起欲盖弥彰的落寞。

“我是一个宇智波哪。可是……”

然后带土会看似满不在乎地向他挤挤眼睛,止水本就沉静的脸上则再添一层近乎于阴霾的忧伤。原来所谓败家子和家族骄傲的命运都是殊途同归的啊,少年时代的卡卡西心里是隐约这么想的却当然说不出口。带土那双没有写轮眼的漆黑眼睛中刻着的是“失望”的苦涩,止水的肩膀上背负的却是一族人光宗耀祖的“希望”。那流淌在他们血管中的冠冕堂皇三个字便是沉默着的毒辣咒语,卸不下也化不开,哪怕是死。

也许是因为他自己是个孤儿所以无法理解血液对人的束缚力量,也许是因为他太为那两个不知道如何反抗的人不平,总而言之卡卡西非常单纯但也非常根深蒂固地讨厌着那个名字----更甚于他讨厌阿凯找他决斗讨厌天妇罗讨厌挨他老师骂的总合。这种几乎是孩子气的憎恶本来已经随着那个家族的崩塌而逐渐淡漠,但在他被告知宇智波唯一的后人“就托付给你了”的时候又完美无缺地复苏了。

“佐助君呀,我由衷地希望你是我认识的最后一个宇智波了。”初识那天佐助把他的“复习单子”揉成一团扬长而去之后,卡卡西微笑著对那个背影说。

*

生存训练考试的那个凌晨卡卡西以空前绝后的诚意去问了带土:你真的希望那小鬼就这么一头栽在我这里么?我可不会是一个称职的老师呢。我会天天迟到,在未成年人面前看色情书籍,漫无边际地罗嗦,还一辈子不教给他使用写轮眼的方法和雷切----不管他哭着求我多少次,我都会只当没听见。

你知道,我讨厌你们家呢,不管你有多割舍它不下。是啊是啊这只眼睛是你的,可是要用一只眼睛来买我的一生也未免太心狠了吧。你说呢,带土?

那么就说好了。如果今天上午我醒过来的时候在下雨,我就看在你哭的面上把那小鬼留下。如果出太阳,我就把他踢回去继续做我的梦。至於阴天下雪刮台风落冰雹嘛,我就干脆放他们一天鸽子明天再来处理得了。

就连他自己也得承认,这计划完美到精明如带土也不能抱怨什么。

但是五个小时后旗木上忍睁开眼睛的那一刻,窗外正像个拙劣的笑话一般下着太阳雨。

他瞪了床头照片中那个笑得很幸灾乐祸(至少在他看来是如此)的孩子一刻,然后从兜中摸出水墨笔来,慢条斯理地隔着相框的玻璃在带土脸上打了一个大叉。

浓厚的黑色背后,那人在玻璃下的笑容就显得越发诡异了。

*

关于他没有当掉宇智波佐助这一决策性失误,卡卡西检讨了很久。

本来以他的聪明才智,他再怎么也该明白他和那家族之间的纠缠实在已经太多也太公开,一脚踏上贼船就再也不可能下来。不用多久关于他和那小鬼的种种传闻便已沸沸扬扬得实在不像话,让他再一次无力地感受到“人言可畏”这一深刻真理。

比如说,在他随口说了一句“佐助很像我”之后,不少好事者开始推测他幼时是否也是像今年的首席毕业生一样拽得不可一世。其实卡卡西当时的意思只是,你看这小家伙多聪明啊。如果有人真敢在他面前提起这问题,他会笑容可掬但非常坚决地否认自己小时候会是这么不可爱----好歹当年他和带土还是扬名全木叶的无敌骗食二人组。

不过后来他也就慢慢习惯了。毕竟过去十几年中姓宇智波的人他见一次头痛一次,少一个不少多一个也只是更多。不管是那个面部肌肉僵硬症万年患者的伊太刀还是这个乍看之下冰雪伶俐但(如卡卡西在往后几年中由一连串事件悲哀地意识到)头脑终归嫩得太不灵光的佐助,对他而言都只是同一棵老树上长的新叶子:虽然纹路细看的确是没有一枚相同的,可毕竟总体的光泽形状颜色也大抵就是那么回事情。而他看在带土和止水分上逼出来的、对那家族的最后一点耐心也早就在暗部几年中用尽,没有再多的。后来舍生忘死得傻乎乎地护着佐助那小子(天知道那笨蛋甚至多半不值他的一片苦心),也是因为“尽管”他是宇智波佐助。

尽管他是那个说要重振宇智波名号的人。

佐助大概永远不会知道,初遇那天他以十二岁小孩所能摆出的最肃杀的面容来表明的野心在卡卡西耳中听来有多讽刺。在他还是卡卡西学生的时候,卡卡西出於爱护儿童的角度当然不会告诉他这一事实,而等到他们之间不再是师徒关系的时候----啊,到了那个时候他们已经很少说话了。原来当年本来就很有限的交流基本上就只限於说教和拌嘴,当卡卡西发现自己实在已经没有立场说教而佐助也长大到懒得拌嘴后,两人中间几乎就只剩下沉默。

有时卡卡西免不了就会想起带土和他在一起时永远都有很多话可说的样子,从忍术到女人再到老师的审美观以及清子的男朋友。

再然后他就会想起“那个时候”(他用了一生努力让自己不对这个词过敏,却仍是枉然)他和带土都很年轻。想起带土是怎么死的,自己怎么在染血的火海中亲手割下带土的头颅偷带回木叶,一路上拼命不哭但剩下的同伴们都不敢看他的脸。

他已经不去慰灵碑了。

*

……可是那只眼睛呢?卡卡西,当年你为什么要不顾我族的反对,不顾你明知会受到的惩罚,把那只眼睛从亡者身上偷走呢?这预料中的问题,直到很多年后高贵的血族末裔才向卡卡西提起,迟来得后者在终於听到时都已忘记了他当初煞费苦心准备好了的答案。

思考片刻,他能吐出的唯一一句话是:“因为这本来就是我的东西。”

带霜的冬夜有些萧瑟,所以他缩回被窝里又开始假寐。凭直觉他能感到佐助的眼光在他背后有些不忿地凝聚,但那男人----是什么时候从小鬼变成少年再一晃成为男人的?----终究是什么也没说。他知道佐助一定不懂,可是他不想解释也觉得没有必要。在两人惯性的沉默中有一层更深的无言,彼此都想从对方生命中封印掉的东西。并不是惧怕答案,而是有的事情装着不知道会更好。

*

宇智波带土自九岁成为下忍后,每天早上起来第一件事情就是往床头的镜子里看自己能否唤出那西洋魔术一样的红色花纹。每一个生日,每一个新年,他许下的也是的同样的愿望----“今天晚上合眼前能得到写轮眼”(宇智波家的人是断断不屑于等到第二天一大早的)。他真诚地相信只有能得到那幸运的印记后,他才能被他的族人接受为合格的忍者。

哪怕是死,也让他在临死前一刻得到写轮眼吧----只要一秒就够了,为了不辜负宇智波的血。

然而到了最后,他的写轮眼却不是为了他的家族而生的。

但这些都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陈年老账到连唯一活下来的当事人都怀疑自己的记忆是否完全正确。彼时打完架可以肩并肩地去骗团子吃的两个少年如今已经相隔了无限的时间和空间,连凭吊的一切物证都早已灰飞烟灭。正像某个异国女子所说的那样----数十年过去了,只如夜间一声一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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