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佐/佐卡]暖冬 (作者:沙罗)

      火影文库 2004-9-6 2:39
旗木卡卡西一直都很喜欢冬天,因为这是一个可以提供他情有可原的翘课一直延续到翘班的藉口的季节,老师会无奈又宠溺的笑,摸着他的头说下次不要了,所以卡卡西以后会成为累犯四代目也是要负上相当责任的。小孩有时候就是会故意犯错以引起大人注意,所以深有体会的他从很早以前就决定以后一定要拿出大人的架式,决不能对自己的学生“姑息养奸”,这样才不至于一下子失去的时候会不知所措,只有迟到的习惯顽固的保存下来。

说起他现在的学生,也就是他翘班的问题,一个半是对这理由相当的深有体会,所以点头附和之于只会感动难得有大人会和自己有共同语言,是决不会多加非难的,而另外的一个半,一个向来是惜字如金,习惯从鼻腔出气,完全可以忽略不计,还有半个顾及着那一个面前的淑女形象万万不会本色毕露。

所以冬天卡卡西可以幸福的睡大觉并省下原就用的不多的思考借口的脑细胞。

第二个喜欢冬天的理由则是比较晚才出现的,那个惜字如金的学生从大蛇丸那里回来后就被指派跟着他住,小孩还是一贯的沉默,有时会对着他的左眼那个位置发呆,虽然佐助以前就很会发呆,但现在由于对象的改变让卡卡西常常在还没碰到他之前就已经被闪开,这使以前经常偷袭得手的旗木老师非常的郁闷,并有反省是不是自己的身手变慢了,他不愿也不想去承认这是佐助在大蛇丸处发生的改变。
但住在一起总还是会增进了解的,这无关当事人的意志,所以一脸拒人于千里之外的佐助冬天手脚会冰冷的事很自然的被向来不多管闲事的卡卡西知道了,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木叶的人常常会看到卡卡西很努力的想把佐助的手往自己口袋里塞,可那一位一般不怎么配合,加上两人日渐接近的身高实在很有些喜剧效果(好吧,我承认我是在拔苗助长……)。再往后这情景就不多见了,人们有时会看到两人一起出去买东西,佐助的手被卡卡西抓着放在口袋里。但是天气一转暖这种情况就会消失,所以卡卡西常想冬天长一点,让他可以多碰触那个少年一下,当然这些他是不会说出口的,他怕有些东西太过接近的话就会消失,而他决不想失去这个至少会在冬天让他牵着手的少年……

有时候卡卡西也会想自己是不是太宠着佐助而走了老师的旧路,但不知不觉间又会伸手去抓佐助的手,于是只好安慰自己那小孩经历的风雨多了,应该不会再惊惶失措,但他心里对于这个认识又确实是不太高兴的。

第三个理由是在佐助再一次离开村子之后发现的,因为它提供给他一个可以解释自己心寒的借口。虽然一直辩解着是为他好,但从那以后心中就只剩下几丝苦涩的片断,幻想着还能在哪里见面,是比起已往的回忆来更真切也更缥缈的温暖。佐助在回来之后,纲手并没有多说什么,也有传话下去让大家不要再多提这件事,宇智波家的风风雨雨大家都知道,一味指责佐助并不公平,更何况处在木叶的非常时期,宇智波末裔的价值无法估计。让佐助和他住是堵住众人之口的办法,但何尝又没有监视的意思,自己当时也想不出更好的解决方法,于是挂着如常的笑容将少年带回了家。佐助应该是明白的,他向来都是敏感的孩子,村人是不会在正面说些什么,但斜视的眼光有时更能说明问题,而少年对此的回应则是更直的挺起脊梁,继续保持着沉默。卡卡西有些头痛的发现历史好像在重演,而他并没有信心可以象伊鲁卡一样用温暖的爱心来感化,基本上他还是想贯彻当初的理想,虽然让他展现一个理想中大人兼老师的机会并不多。

其实卡卡西如果对自己诚实的话也会知道自己一直对佐助偏心,而不是纯粹因为那句“佐助和我是一个类型的”那么简单,但大人的定义之一包括口不对心,别人做不到的事要求旗木同志一定要做到也确实不近人情,所以这件事就耽了下来,日子久了,看到佐助并没有异常,也就渐渐放了心,欣慰感动的想着果然还是坚强的好孩子!!
他并不愿去想别的可能。

那次出完任务踏进村就觉得事情不对,别人看他的眼光有些古怪,下一秒阿斯玛出现在面前拉着他去见五代火影。
纲手的表情是有点为难的,还有些难以启齿,此时鸣人冲进来大喊着:“听说佐助被人用石头砸了?!真的假的!!”
卡卡西转头看纲手,火影点点头,“是XX家的小孩,你也知道他父亲是被音忍杀害的……”
“……可是佐助又不是!”鸣人沉默了一下又大声说着。
“他现在在哪?”
纲手看了看一旁的暗部,“在慰灵碑那里。”
卡卡西不再说话转头走了出去。


远远就看见了那熟悉的蓝色,他好像是又瘦了,卡卡西不着边际的想着,是不是又没有好好吃饭?光长高而已。(再拔……)
来到他背后,刚想把手放上和自己已差不多高的肩膀(终于拔到了,抹汗……),佐助已经回头,“卡卡西。”
卡卡西看见他额角上一块还沾着泥土的伤口,血已经凝固了,不过伤口不小,不愧是忍者村的小孩啊。想着想着自然的伸手去检查伤口,这次佐助没闪,只是静静的看着他动作。
“受了伤要尽快处理这是常识吧,佐助你当你还小吗?光等着老师来给你处理……”卡卡西此时突然想起自己以前好像也做过这种事,只是记忆已经模糊了,时间果然是可怕的东西,他一边心里感叹着一边加快手上动作。
“我记得你曾经要我忘记过去的事,放弃报仇……”
“是啊,可你从来没答应过。”老师没好气的回答。
“不,我说的是你不忘,我不忘……”
卡卡西抬头看了看佐助,他的眼睛是纯黑的,不见一丝血光,深沉而宁静。
“可是现在我想法变了,”佐助继续说,“我已经累了,或许应该听你的话,把这些都忘了,我已经,不想再等你忘了……”
“那是件好事,好了。”他的手一抖,但很快镇定的补上一张伤布,处理完毕。
“所以我打算离开村子。”佐助风轻云淡的吐出让整个木叶再次震动的话,可这话在卡卡西眼中激起的一点波澜也被阴影遮去。

纲手他们都劝佐助不要走,反反复复强调不会发生同样的事,并劝卡卡西一起来劝佐助,而他总是不发一语,然后佐助和鸣人又打了一架,无果。然而看着佐助记录上三位数的S级任务也没人开口要佐助留下些什么东西(有人说这个木叶还不够黑道-_-||||),于是最后他还是走了。

接下来的日子卡卡西花了比以前更多的时间在发呆上,基本上好的习惯很难相互感染而坏的却相反,但这并没有减少他睡觉和看《亲密天堂VII(上)》的时间,所以纲手大人的暴跳如雷也就很可以理解了。
而且这也证明了她治疗的范围存在相当的局限性,其范围就不包括懒病和心病。于是某天实在忍无可忍的五代目招出了她的黏液爬行动物说要把卡卡西脑子里的懒筋一次解决,出于昔日的师生情谊,鸣人和小樱抢先一步通知了卡卡西这一不幸的消息,当火影一路破坏绿化和民房的冲到旗木家时早已人去楼空。


背着简单行李走在路上的卡卡西又开始神游天外,他想起自己一直想要遵循的为师之道,以及那个让他一直做不到这一点的那个学生。

说到底卡卡西天生不是个非常认真又非常有责任感的人,他的精忠负责仅限于分内事,一直认为的“每个人的路只有他自己能决定,旁人能提供建议,但绝不要去作出决定”也是这种想法的一种表现,当初把佐助捆在树上的说教已是他的极限,“那个孩子有自己想走的路,那个孩子有自己的想法”当时他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直到现在卡卡西还是觉得自己这件事没有做错,但后来的事则不然。
在佐助说出“你不忘,我不忘”之前卡卡西就已经隐隐察觉到他的想法,那双不使用写轮眼时纯黑的眼睛是向来不会对他说谎的。无法说出答案的自己于是开始为别人作出自以为合适的决定,但其实从违背原则的那一刻起,答案就已经跃然纸上……

不知不觉已经走出一大段路,前方是一座不大但看上去很坚固的桥,有点失笑,想起以前好像一直有人在桥上发着呆等他,其实不止是桥,佐助好像一直在等他这个老是迟到的老师。
虽然说累了,但还是在哪里等着吧,他一直是如此死心眼的小孩,不,现在已经是大人了呢……
现在的问题就是去哪里找了,让别人一直等也很不礼貌啊,卡卡西老师挠挠头,“不管在不在都会招麻烦的小子……”
可是应该还是找得到的吧,那两年里味道不只是围绕在身边,充斥着空气,还进到身体里,骨髓里,没那么容易消失啊…… (帕克同志任重而道远……)


“呦~~”
眼前人露出的被惊到而一时呆滞的表情明显让卡卡西老师心情大好。
多久没看到的经典表情啊!老师心里很感慨的想着,不过还是鲜活的仿佛昨天才看到过。可是现在再想偷袭好像已经不太可能,那小子已经比自己都高。
看来真的浪费了很多时间啊……

“你————”佐助真的有点被吓到,不是卡卡西的突然出现,而是熟悉,习惯他迟到后出现在面前,看不出有多少诚意的打着招呼。
“果然坏习惯会比较顽固……”
卡卡西老师最喜欢的学生在另一种情况下发出和纲手一样的感叹。


“你出任务?”佐助沉默一段时间后发问,脸上调整回一贯的面无表情。
“不是,我被火影大人扫地出门了呢。”老师也是一样的笑,眼眯起。
“……睡懒觉又翘班?”抬头看了看天,几乎是肯定的问句。
“是啊,没有佐助老师还真是起不来啊,结果火影大人就发作了……”毫不惭愧的望向面前黑发黑眼的没有一丝杂色的青年,“所以……”
“所以?”
“打算找个轻松又能胜任的工作做到老算了。”
“会有那样的工作吗?”
看出佐助眼中明显的怀疑,卡卡西依然微笑着,与往常不同的是笑纹清晰的隔着面罩依然明显可见,然后,伸出手抓住了青年的手,“帮你暖手老师还是可以做的吧。”
感到对方手一僵,继而挣开,卡卡西这次真有些惊讶的挑眉,空下来的手在冬天的冷风中显得有些凄凉,想要抓却抓不住的无力。
但手马上又被人紧紧握住了,另一双有着同样伤痕的手。抬眼看去,青年的视线错开,脸上似乎还有不是被风吹出的可疑红晕。
“这个冬天不是很冷,不用你这样抓着我的手…………”佐助几乎是咬着牙在说,声音极低,可手并没有放开的打算,“………………这样就可以了…………”
“啊,是,我都没注意……”

原来竟是个久违的暖冬呢,卡卡西看了看前方牵着自己手的佐助,露出习惯性的微笑,难得留了一条缝的眼中是温柔的青蓝。

“对了,佐助,关于你的那个问题老师很认真的考虑过了。”
“结论?”
“要忘掉果然还是很有难度啊,所以也就不能苛求你忘……”卡卡西感到抓住自己的手紧了一紧,前方青年的背影却依然沉稳,“所以想来想去就只有一刻不放的抓住你一个办法。”
“………………哼,”佐助轻轻从鼻腔里吐出一口气,“果然还是狡猾的大人……”回头,没有写轮的眼深黯,仿佛也有把人吸入的魔力,“可是保证了就一定要做到,否则就不要轻易许下承诺”那双眼如是说着。
“当然。”那只属于旗木卡卡西自己的眼睛直视着青年。
“……这样就相信你的我连自己都觉得太好骗了……”转回身的佐助轻声的嘀咕,唇角却不自知的微微上扬。
“啊?佐助你说什么?”
“没什么!”不用回头就知道身后人一脸的贼笑,上忍的听力你想骗谁!
不过他确实是你在失去整个世界后第一次发现的温暖,所以贼笑也好,迟到也罢,只要在身边就也都无所谓了……

“接下来想去哪里?”
“想去的地方可是有很多啊,比如想看砂的海市蜃楼,爬到云的顶峰往下看…………”
所以,只要两个人这样一直走下去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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