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佐]Silent and Quiet #5 (作者:Aqualeaf)

      火影文库 2004-9-3 14:47
Silent and Quiet (05)
Aqualeaf

卡卡西可以举手发誓现在他印象中当时叫佐助搬到他家并非一时心血来潮,而按自己说法完全是怀着怜悯之心收留一只无家可归的小动物,反正捡了那么多野狗,再捡一个人也决不会良心上过意不去。

而一千个人心中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同样的事情被佐助解释为,没被烧尽的故居被列为木叶濒危古代建筑不准任何人靠近,自己公寓的房东则被次日名声颇不好的木叶某小报的头版头条标题“连环纵火嫌疑犯惊现宇智波村”所震惊而把自己列上了“不受欢迎房客100强”的黑名单,并且为了不影响自身的生意专程百忙中抽空,来到医院好言劝自己退房。而此时卡卡西又盛情邀请,在假如不答应就会露宿街头的可怕预感与不能违拗救命人的好意的道德修养下,才勉强答应了。

在出院后当天,佐助就提着收拾好的不大的包裹敲响了外面挂着旗木家小木牌的的门,住进了一间被身穿主妇打扫服的卡卡西一边擦汗一边微笑的解释成刚清理出来的狗屋的可疑房间。从此开始了长时期艰苦卓绝的与不甘心被外来不明人士侵占掉可爱的家的众多忍犬的自卫反击战。而上文中所被抱怨的机关陷阱其实并不是针对卡卡西或者邻居家的猫,而是性格与主人一样令人不是滋味的狗群。

很多人小时候都有过被恶狗吓唬的经历,它们会在任何一个想象不到的地方出现,比如楼梯拐弯处,垃圾桶旁对着肩背书包或提着沉甸甸的被家长要求倒掉的垃圾袋的小孩龇牙咧嘴汪汪乱吠,运气不好时还会作势要扑上来咬你一口,没有经验的小朋友往往作不到大人要求的沉住气与狗对峙,而一般丢下手中的东西与身上的重物,吸吸鼻子,咧开嘴,然后用很大的声音哭出来。趁大狗没有回过神之机,撒腿开始狂奔。然后路人就可以看见一个因为哭泣与大量体能活动而眼眶鼻尖红红的小孩身后跟着一只用与他保持同样步调的狗快速的从街的这头绕至街的那头,最后疲于奔命的小孩会一头撞上一个站在街那边离自己已经很远的另一个路人(谁在说撞在电线杆上?你们太残忍了……),按照世界上还是好人多,倒霉的又碰上一个丧心病狂的劫匪是绝对的小概率事件,那个大人一般会好心的扶住小孩,蹲下身,温和的问:“小朋友怎么啦?”而按剧情发展死里逃生的小孩会抬起那张被眼泪浸得皱巴巴的脸,用被一路飞奔而被狂风吹坏的比老巫婆还沙哑的嗓子怯生生的回答道:“叔叔,狗狗追我。”但是,狗的智商与阅历岂是黄口小儿所能媲美的,一个急刹车,四足前蹬,激起灰尘少许,再次出现在人们面前时已洗去凶像,似乎作出很为难的样子慢慢的踱着细小的步子,在不远的地方徘徊着,不时用更纯洁的眼光与该路人作心灵交流。最后,该路人下定决心,从包包里扯出皱巴巴的面纸,胡乱的给抽泣的小孩擦擦脸,粗糙的纸与被泪水浸润的脸接触想起来也是件不快的事情,再语重心长说:“小朋友不要欺负狗哦,它们是人类的好朋友。”然后致小孩紧紧抓住自己的衣襟的手于不顾,站起身,在被误认为把那么可爱的小宝宝都弄哭的坏人前,逃离案发现场。留下小孩愣愣的望着表情无辜的大狗,忽然觉得更加委屈,又嚎啕起来。

像佐助虽然说是自小就以成为一名像哥哥般优秀的忍者而努力,当然是绝对不能在狗面前吓得两腿发抖,但是毕竟还是一个普通的小孩,也曾经被一只狗堵在死胡同中,看着没有写轮眼血统眼睛也照样是血红色的狗,佐助也做出了正常人的反应——丢下了绘着团扇的小书包…………然后还是路人听见了从深巷中传出的惨叫与哭声,跑过去一看原来是佐助的小飞镖插在狗的脑袋上,血汩汩的从已经晕过去的狗头上流下来,而从没有伤害过动物的小家伙自然也被吓得哭了起来。虽然事后爸爸评价道:“作为一个忍者要有颗不论何种状况都不可表露感情,以任务为第一,不管什么时候都不会流泪的心…………像你这样伤了一只狗就哭哭啼啼,哪里比得上你的哥哥呢。”但是在村里其他人家是这样教育小孩的:“你看宇智波家的幼子,这么小就不怕狗了,那你们还说什么?”在这两种矛盾的说法的影响下,佐助却令人惊讶的倒向了父亲那一方,斗志满满的想总有一天要超越哥哥,并感谢父亲的严格要求。

总体而言,他是很不喜欢狗了,自己也弄不清楚是不是因为童年的原因。至少他弄不明白为什么有人被扑在地上被狗伸出热乎乎的的大舌头舔了脸还笑得出来。他更忍受不了那些家伙趁他不在家就明目张胆的在他的床上打滚睡觉,而等他开灯推门进去时那些家伙只是翻个身给他留出了刚好够躺下一个人的位置。难道卡卡西是像收留野狗一样把他也顺道收留了?佐助每次看到那嚣张的狗群像一堆痞子一般躺得满地都是就会如此强烈怀疑。

他对他所设下的每一个陷阱而忏悔,他会耐心的给那些笨狗包扎,但是他在下一次安放陷阱时也决不手软,其中原因多多。

他讨厌喧闹,他忍受不了那群狗只对卡卡西示好然后对自己如同对待同类般翻翻眼睛了事,他忍受不了那群狗会因为洗发香波的味道与饲主争吵,他忍受不了那些狗会悄悄的对他的服装发行评头论足,他忍受不了的东西太多,但是什么也没说,因为他是个外来者,侵入者,假如有错的话那一定都是他的,从头到尾错的都是他。

他是如此的相信,生活中一切不快的起源都是他,假如没有他又会怎么样?那么家族的命运会不会好一些?就算仅凭一己之力无法挽回这么多,但是能够做到自己不在了,就看不到那些令人伤心的事,也不用想,也不用承担的话,那也很轻松很幸福了。佐助习惯性的伸出手,然后顺着看过去,他想总有一天他不在了,那么一切就会变得很透明,他可以透过自己的皮肤、肌肉、骨骼、血液看到另外一个世界,就算另外一个世界是个梦想,那看穿自己也将不再是件麻烦的事了。不像现在,阳光只是顺着指尖的缝隙倾泻下来,温暖而又残酷的昭示着他还如此清晰的活在这个世上,连目标都不曾被允许迷茫。

他斜坐在窗台上,心中暗暗诅咒自从一年前回到木叶,天气就一直那么好,为什么他走的时候就是个阴天呢?还是连这个见鬼的天气都在讽刺他,讽刺他跌跌撞撞的回来了,告诉自己真的什么都算不了,没有人会在意,这正是他最自卑最敏感的地方,也不曾提及的隐秘。

阳光暖烘烘的晒得人身上发痒,像是从不见五指的阴冷地窖里被挖出来的漆器,他感到有一层东西正在被光与热所吸引从身上剥离下来,发出腐烂的木头互相摩擦的声音与啦啦啦欢乐的歌唱般的剥落声。佐助此时的心情郁闷远远大于无聊,他垂下头看街道上车水马龙人声鼎沸川流不息,生命与时间随着摩肩接踵的人散漫的脚步与无声淌下的汗水就蒸发的干干净净犹如它们本来就不曾存在。从10楼望下去,风刮得呼呼作响,地面上的热气透过水泥粗大的气孔源源不断的蒸腾到半空,这样一来下面的景象就被彻底被扭曲掉了。

再这样看下去,可能会掉下去的。佐助扶着有点胀有点晕的头,略略往里移了一点。而同屋的卡卡西似乎对这一切熟视无睹,一直逗弄着一只才捡回来的野狗,他轻轻的捏着小狗的前爪,微微的晃着往上慢慢抬,最后小狗一边发出舒服的哼哼声一边用后腿站了起来。卡卡西就忍不住发出了好小的笑声,声音非常好听。

佐助的眼光从卡卡西身上游移至小狗,再到17寸的小电视、巨大的沙发、抽象的野兽派画作、垂到地上的窗帘,一切都是如同楼下一般,摇摇摆摆,混浊不清,缺乏色彩,似乎离自己都太远了。他很不耐烦的大声出了口气,夸张的以很大的动作把头转向窗外,呆呆的盯着远处葱绿的山林。卡卡西这才回过神,把小狗放下来,“佐助你到底是怎么了呢?”卡卡西的声音透过面罩总是显得有些柔腻,让人很难把握住他真实的想法。

“没有。”佐助犹豫了一下,音调就被拖得很长,半天才被划上了休止符。“什么都没有。”

“哦,是吗。”卡卡西似乎是在确认一个事实,所以就没有用疑问句了。

“卡卡西为什么那么喜欢狗呢?你不嫌吵吗?”这是典型的少年的跳跃式思维,原因不明。

“啊,这个问题啊,我也不知道,你希望我怎么回答你呢?”卡卡西摸摸了头发,打着哈哈。

“这样的话就算了吧,我也只是一时好奇,你不用在意。”佐助依然看着远方,并没有回头。

“哦,这样啊。”卡卡西回答的似乎更加失落。

这样的对话很明显的心不对口,佐助想问的问题并没有问出口,他心中的阴影并没有自上次的事件而减小,面对村中更多的流言与不信任的目光,让他更加慌乱不知所措。他曾很努力很努力的作一个好孩子,听爸爸妈妈哥哥的话,学习长大,然后就得到了一个一辈子也忘不掉的评语“愚蠢”;再大一点,又带着憧憬懵懂与惶恐的心情跌跌撞撞的跟随着一个看起来很不可靠的迟到上忍拼命,再后来的事情他便不要想了。

“佐助你想得到什么呢?”没有人认真的问过他这个问题。

所以他也从来没有认真的想过认真的回答过。敷衍的时候他会说“我想要力量。”

“我想更强大。”

“我想振兴家族。”

“我想杀了那个男人。”…………

“佐助是吗?”心底有个小小的声音如此抗议,无力而绝望。

“这就是佐助真的想要的吗?”

是吗?是吗?是吗?就算不是我又有什么回旋的余地呢?假如不是的话那我的生活还有什么意义了呢?

——“假如有人真的关心我想要什么的话,那我就什么都不要了。”这些是小孩子幼稚的想法吧,宇智波曾经一边抠着木门不齐整的边一边跺着脚,差点把指甲折断。



卡卡西盯着少年的出神的脸,从发呆变得阴沉,从阴沉变得悲痛。就不由叹了口气。很多该问的问题他并没有问出口。

“佐助你这六年是怎样过的?”

“吃了很多苦吗?”

“有没有变强?”

“会不会想家?”

“你还会感到孤独吗?”

就算答案显而易见,卡卡西都希望能问一下,听他亲口的描述。但是他开不了口,他也知道佐助也并不愿意说。或者说他更希望佐助能够自己主动讲出来。

虽然明白可能性微乎甚微,可就是这样希望的,这样等待的。就像等待着佐助威那天的火灾向自己道歉,希望是如此的渺茫,但身为忍者假如放弃了这种希望,那等待他们的就是死亡。卡卡西是个很执著的人,不然早就回不来了。

“身为一个忍者,最重要的就是学会希望与遗忘。”一个著名的老前辈是这样教导他们的。虽然希望的道理谁都明白,但是学会轻轻松松的把一切放下,连他至今在感性方面都不能接受。

有时他很后悔让佐助通过了下忍的考试,阴沉沉的心事有那么重的小鬼,哪一点符合老前辈的要求嘛。他不停的在内心抱怨。

佐助啊,假如那天你能体会到老师的一片苦心的话,就好啦。

卡卡西抱起了狗,小家伙亲热的往他的脖子上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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