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佐]早开的花,未开的花 (作者:茕蝶)

      火影文库 2004-9-3 2:47
这篇文是我大约半年前刚开始萌火影同人的时候就开始写了,但一直拖到现在,默。原稿已经被删改得面目全非。横竖都是莫明其妙的东西,看过就算了吧。

“粉红蜘蛛”是向X-Japan的吉它手松本秀人的致意。“早开的花”是「五星物语」中的一章。至于“写轮眼•天罗地网”……我承认,我有罪……

题目:早开的花,未开的花
作者:茕蝶
配对:卡佐 (真的是卡佐,汗,谁说是卡樱或者佐樱我鄙视谁)

(上)

父さんが残した 熱い想い
母さんがくれた あのまなざし
----君をのせて, 天空の城ラピュタ

*

在当事人都已经作古后,一本名叫「木叶十二代史」的娱乐性书籍对旗木卡卡西作为人师的简洁评价是:此人最初的三个学生中一个当上了第七代火影,另一个变成了震撼整个忍者世界并间接引起了第二次忍者大战的S级罪犯,还有一个成为了他自己的妻子。做老师做到这份上,也实在不算亏了。

当然,如果死人可以爬起来在公布会上发言,卡卡西本人大概会持不同意见。他会搔搔头笑着咕哝第七代火影的本事大多是自来也而不是他亲手教的,他不好意思也不应该沾光。倒是关于剩下的那两个人,他没有什么话要说。

并不是旁边的人责备他教出了像宇智波佐助这么一个到现在还被用来吓小孩子听话的所谓祸患----事实上木叶上下人众看着他的眼光近乎怜悯。虽然第五代火影为了避免他和他的前学生正面冲突而禁止他上前线战场,没有人怀疑整件事情对他而言是极大的打击。

“卡卡西还是放不下那孩子啊,不管他在哪儿。” 以女人特有的敏感,红曾经在喝醉后叹息着对阿斯玛说。“也难怪。什么三个学生,我看他从头到尾都只教了那一个。”

所以第二次忍者大战结束之后半个月,当他听到旗木卡卡西要和春野樱要在月底结婚的消息时,想起了亡妻话语的阿斯玛的第一个反应是操起了一瓶伏特加。

*

----他们真的要结婚了呀!

木叶已经三年没有举行过忍者之间的婚礼了。也许是战争让人们习惯了太多悲伤而令喜庆显得陌生,直到婚礼当天很多人都仍然抱着“也许这是个玩笑”的浑浑噩噩念头,像不知火玄间那样稍微随便一点的人士还特意向店家询问了他购买的新婚礼物是否可以退货。(回答:三天之内。)

然而在黑压压一堂的众人面前卡卡西仍是挂着他一贯的轻松笑容,亲手为新娘的鬓间插上了一朵雪白的兰花。

“真对不起啊,这个时候樱花已经谢了。”

即将成为他妻子的那位少女笑了,笑得泪光闪烁。清澈的液体在眼眶中转了很久但终究还是不听话地落了下来,差点损坏了她的妆束。

在两人恭敬对坐交饮清酒的那一刻,卡卡西的眼神闪烁了几分。 他以前并不是没有想像过眼前的女孩身着婚礼盛装的粉雕玉琢样子,只不过同一幅画面中的新郎却永远是某个身着黑色镶银礼服的英挺少年,袖子和衣摆上绣的都是那个骄傲得滴血的团扇家纹。如果闭上眼睛他甚至可以听到那少年的脚步声----轻盈得像只快要扑食的黑猫,也有着同样犀利的坚决。

唉佐助你这小子,到头来我连这都代你做了。

尤自这么想着的时候,他已自第三盅清酒中啜了第三口。礼成。

这一年棋木卡卡西三十四岁,春野樱二十岁。

第二年初春,棋木遥诞生。

*

在木叶的下忍之间,棋木家的孩子又名“粉红蜘蛛”(ピンクスパイダ~)。蜘蛛,是因为继承了母亲幻术天赋的他有一项得意的原创幻术名为写轮眼•天罗地网。而粉红,则是因为他那一头对于男孩子而言过于刺眼的粉红头发。在和母亲一起上街的时候,没有人不会一眼看出他就是她的儿子。棋木遥曾经要求过像他母亲那般留长发,但这愿望就像他要去沙之国“我爱罗叔叔”那里度假的请求一样被干脆地否绝了。

“你要明白,蓄发不是身为忍者应该做的事。”说这话的人是他的母亲。春野樱十二岁时跌跌撞撞地成为忍者,二十岁与元上司结婚后自木叶情报部引退。在这八年中她第一次剪发是为了守护她的初恋,最后一次则是在同一名少年被自己的国家以背叛之名处死的那个清晨。至於发生于两桩事情之间的八年历史,你如果问她,她会微笑着说“那么久的事情了还有谁记得呢?”,绿色眼睛中的光芒让你不由得想起即将完全熄灭沉寂的灰烬。

战争结束十年后的今天,她的一头秀发已经过膝。那发梢一点一点地生长,正如她为人妻母的日子一天一天地----几乎是过分清晰地----自她指间流去。唯一的不同是头发的延伸越来越慢,以至到现在已经几乎完全停下;而所谓旗木樱的存在却是一开始就是完全静止的。自从穿上新娘的白无垢的那一刻,她整个人就被一层沉静的面纱笼罩着,此后时间的流逝对她的心境和习惯似乎没有丝毫改变。所有从小认识她的人,特别是“下嫁”给鹿丸后成天劳心劳力的井野,都诧异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安详镇定得令人不安的气息。

然而所有人又会马上想到,如果不是这样一个心如明镜如止水的女子,又怎么可能绑住卡卡西那种随便你叫他什么都可以的男人。虽然从旗木遥的生日来看有很多人怀疑他们根本就是奉子成婚,但十年来左邻右舍从未听过旗木夫妇吵过架----事实上除了小男孩精力充沛的哭笑声,旗木一宅是一贯地静寂。所谓“相敬如宾”的古语,在这对夫妇的身上体现到了极致。

“那个卡卡西真的变得正经多了,而且居然也不迟到了。”目睹重执教鞭的卡卡西将他的下忍小队带到中忍考试会场后,特别上忍山城青叶似有所悟地评价道。“难道这就是爱情的力量么?或者还是那孩子的关系?”

“……真可怕。”不知火玄间皱了皱眉,模棱两可的语气让人不明白他指的究竟是什么。

(下)

近付く程に痛む恋の重さのせいで
離れすぎてた胸を自由と呼んでいた
----優しい夜明け,hack//SIGN

*

“老师你告诉过我,你将这孩子取名为遥(はるか)的真正原因。はる-か,春天(はる)的花朵(か),不是吗?这孩子是老师和我这些年来一直努力为木叶栽培的希望,而现在看来当年的种子就快要开花结果了。就让它代替我和那个人为木叶绽开吧。”

这是旗木樱在中忍考试第三战前夕对她丈夫说的话。

*

根据「木叶十二代史」的不完全统计,拷贝忍者旗木卡卡西一生中使用过S级忍术雷切一百三十七次,其中命中目标一百二十九次。可这并无法改变卡卡西本人每次听见那一千只鸟的凄厉鸣声时耳膜仍会不自主地微微颤抖的事实。比如现在。或者说,尤其是现在。

“这一招叫雷切!我是那个斩断过雷电的男人的儿子!”站在轰然倒下的对手身旁,孩子用全场看客都可以听得一清二楚的声音宣布著,一对圆睁的血红写轮眼中是不容置疑的骄傲。第三战至此结束。

第五代火影笑了,棋木樱哭了,疯狂阿凯转过头以一副“你也太乱来了吧”的样子望着他身旁的卡卡西,而卡卡西突然间只觉得自己已经很疲倦也比以前任何时候都要更加苍老了,毕竟太多东西似曾相识。无心理会看客们的惊叹,他抬头望望无云的苍穹发现天气仍然很好----正如十多年前,某个同样倔强的小鬼在同样的地方使出千鸟和写轮眼的那一天。

后来呢……?

“千鸟是因为你有了自己最珍惜的东西,所以我才赐予你的力量。”

直到被生命的黑暗漩涡吞没的最后一刻,那从不叫他“老师”的孤傲少年都还是遵守了那句话。对此卡卡西并不觉得诧异,只有隐隐讽刺----那孩子,为什么总是傻得这么让人生气呢?连背叛都无法彻底,让人想恨也没法真的狠下心去。

“真的很像他的父亲呢……就连出击时选择的方位都很像。”阿凯的声音是难得地低而柔和,却仍像生了锈的笨重刀刃一般划破了他的记忆。语调中混杂着的萧瑟多于怀念,毕竟“那个时候”他们身旁两个最得意的学生如今都已经归还于尘土。留下的,只有心灵和肉体都在日益衰老去的白发人。不论是华丽的千鸟还是壮绝的里莲华,都永远不会再度绽放在木叶翠绿却已渗透太多鲜血的土地上。

“你错了,凯。”眼睛重新认真盯住赛场中的遥,卡卡西非常清晰而肯定地小声说道。“那孩子和宇智波佐助没有一点相似。”仿佛是为了强调似的,他重复说了一次:“没有任何一点。”

*

旗木家的玄关处摆著一个方方正正的黑色棉垫子,据女主人的解释是设置给小孩罚跪用的。初次听到这答案时,阿凯不由有了荒诞的滑稽感----既然是惩罚,为什么还要像请菩萨一样用垫子供着呢?如果心疼孩子到这种程度的是天天,他大概就会很没形像地露出招牌漂白牙齿大笑出来了;然而对方是“旗木夫人”,一个年龄可以算他女儿但辈份又和他是平辈的矛盾混合。所以微妙的笑意只是在他眼中晃了几转,并没有延伸到嘴角的肌肉那里。

可惜如果说在嫁人的时候旗木樱放弃了忍者的幻术,她不曾放弃的却是在情报部的五年间磨练出来的识颜察色本领;于是旗木夫人年轻的白皙脸庞就开始很匀称地一点一点淡淡晕红了起来。查觉到空气中尴尬沉默的来源,向来都将说谎技巧作为一门S级忍术勤奋研究的旗木先生只好英雄救美一般弯着眼睛地补上:“因为怕下雨下雪的时候跪在地上弄脏了裤子。”

这句话之所以能够做到滴水不漏是因为众所周知,旗木一宅中容不下哪怕一粒灰尘。空荡荡的米黄色镶木地板和墙壁总是被固执地拖得干净到可以用来照镜子,不管屋子的男主人浑身是血地从窗子外面撞回来多少次。身为万年钻石王老五,阿凯再度成为卡卡西的暗部搭档后就开始不时往卡卡西家里蹭饭吃。连带地,他也就领教了日常生活中整栋房子上上下下的一尘不染与一丝不苟。在他看来那种刻意雕塑的,不允许任何地方出现任何规划之外东西的生活方式既不像他从小李口中听来的春野樱更不适合他自己用了一生去琢磨的旗木卡卡西。但这种无法出口的疑惑,在他发现旗木遥拥有某种名叫写轮眼的东西后就烟消云散了。

那个孩子,究竟是幸运的还是不幸的呢?自己没有孩子的阿凯偶尔会想。

*

樱坐在餐桌的一头,有些为难地看着她面前洋洋洒洒的大小碗盘。“小遥他是和日向家的孩子出去玩了吗?再不回来,菜重新热过就不好吃了。这可是他自己的庆功宴啊。”

在房间的另一头,取下了面具的卡卡西慵懒地躺在沙发上翻阅着最近一个星期积累下来的的暗部作战报告。没有答复本身并不奇怪,但能够辨别出空气中沉默的重量与味道的樱还是忐忑了起来----虽然她很确定那男人是不会向任何弱点投降的,哪怕只是出於相当原始的生存本能。更何况他有足够细密的防御和足够厚的茧。那只右眼眼底沉淀了太多的时间和经历,以致终究是化为了波澜不惊的非透明纯黑色。对於明知如此还是担心着他的自己,她有了自嘲的觉悟。

“老师……你还好吗?”

男人懒洋洋地转头望向她,云淡风清的右眼习惯性地眯成了一轮新月。

“我一点都不好,小樱。我已经有十多年没好过了。”

樱在认真地盯着他看了很久后突然间舒眉浅笑开,一张平日中端庄有余悠闲不足的脸庞顿时亮了起来。起身离开餐桌来到沙发旁,她在卡卡西身旁悄然跪下。一只手托住腮落在沙发的扶手上,另一只手则温存地拨弄著男人从来没有理顺过的银发。纤长灵巧的手指轻柔地吻过布满深浅伤痕的头皮,引来了一声低寂的叹息。只是一声而已,却仍让她想起了下午的草原上打着呵欠快要睡着了的狮子。

“老师,我又找到一根白头发了哦。”

“那是因为老师已经老了。”他闭上眼睛将作战报告盖在自己的脸上,口气理所当然得可耻。

“不要这么说。”樱却是以最标准的“妻子向丈夫撒娇”口吻答道。“对了老师----帮我剪一下头发好么。”

“你的头发已经够长了,修过后再长就会拖到地上的。”卡卡西有点遗憾地发现顶着一整叠纸讲话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但纯粹的惰性和那只手的温暖让他并不想改变现在的姿势,哪怕只是动一根指头。

“我是想把它剪到以前那么短。现在的它已经太重了。”

*

发带解开后,粉红色的瀑布一下子义无反顾地泻落了满地。卡卡西托住那片沉甸甸的光泽,在一瞬间悚然感觉到有种过去他一直以为很坚固的东西在他胸口深处破裂开来。一个女人用尽了生命中最美好的十一年去酿造的绵绵思念在他手中无声地躺着,完整得无懈可击。也许只是因为头发实在太多,他迟疑着无法下手。

“你真的想好了?不会后悔?”他突然意识到十一年前那个狂乱的夜晚,在某间牢房门前他也向眼前人问过一模一样的话。在记忆的定格里,昏暗灯光下少女惨白的脸颊与她紧紧咬住渗出血来的嘴唇形成了鲜明对比。如今的她安详可爱地笑着,然而不再稚嫩的眉眼中飘荡的却是与当时同样的决心----令他无法不感到微微恐怖的,一个女人的决心。

在未来式和过去完成式之间,她很明智地选择了答非所问:“我从来就不曾后悔。”

“真是有钱人的奢侈哪,亲爱的。”将脸最后一次埋进那片每个月用掉八瓶洗发液的若有若无清香中,卡卡西听见了自己的叹息。


[完]


后记:风牙说她想看到卡某和小樱在日常相处中产生爱情,可是这里写的不能算爱情吧----倒像一种心甘情愿的妥协。同时也是“守活寡”版(水叶语)和“背叛”版(沙罗语)结局之间的妥协。

这篇文能够在拖了半年之后出炉,得感谢三位同好。首先是Hermitage的Odisaさん,因为如果没有她的《审判》就不会有关于这篇文的固执怨念来源。然后是玉米,不仅因为是她让我真正栽进了卡佐这个配对以及火影同人圈,更因为如果没有她的鼓励这篇文的第一稿是不可能基本完成的。最后是我亲爱的Aqualeaf夫人,who gave me valuable opinions and whose stylistic influence I hope can be seen in the final draft。(呃英翻中的那根神经又不灵了……算了……你们知不知道这文里面好多地方都是英翻中过来的啊!我命太苦了……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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