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紧紧得握着手机。那是我和她唯一的联系工具。就连睡觉的时候，我都固执的把它绑在手心里。因为我总是固执地相信，离开的她会给我一些消息，让我知道她现在的情况。在车厢里的我正在慢慢的靠近她的方向。

　　一个高中生模样的男孩从拥挤的车厢里挤向我附近较宽敞的地方。手里端着一本《高考指南》。忽然很想笑。我看到了几年前自己的样子。
　　不论高中的生活是否让你觉得美好，它都将是你生命中最充实的日子。那时我认识了棍子。

　　开学典礼的日子很糗。看看时间，典礼差不多已经开始了。我慌张的冲下巴士。这个时候基本所有的新生都进入会场了。我急忙跑向礼堂。
　　在拐角的地方撞到了一个跟我一样迟到的男生。
　　“·￥％＃！”
　　“＃＊·＃！”
　　我们一边爬起来，一边揉着被撞疼的地方。　　
　　“朋友都叫我棍子，你好。”他先开口了。
　　“你好。叫我叶吧，哪个‘夜、叶’都好。”
　　仔细打量了他一下。他比我高一些，壮一点，皮肤是很健康的黑（看起来而已），没带眼镜。看起来呆呆的，之后事实证明我的看法没有错。
　　会场中，校长已经开始向学生们致辞了。新生一个个排好了队站在各自班主任老师的后面，整齐而安静的听着讲话。
　　我和棍子弯下身子，在挂着红色帷幕的会场入口，偷偷地向里面张望。
　　“没有办法进去了吗？”我有些不死心。
　　“放弃吧。”棍子很有经验似的说道。
　　棍子带着我溜到后厅。
　　“才刚开学，你就这副德行。”我嘟囔着。
　　“校长的讲话无聊的要命……就和这所学校一样。”棍子有些怏怏的说道。“我在这个学校都三年了，有些受够它了。”
　　学生们鱼贯地从会场走出来。典礼似乎结束了。我们两个尴尬地顺着入学指示的方向，朝分班表走去。
　　“啊，我找到了，先走了啊！拜拜。”棍子说完就转身跑了。
　　因为没有在门口贴着的表单上找到自己的名字，结果我是最后一个找对班级的学生。我很不好意思的打断老师的讲话，记得那时那个老太太就用不太友善的目光看着我。大概从那时开始她对我就开始有所成见了吧。
　　坐在我前面的家伙是个和我一样瘦的男孩。没什么太深刻的印象，只是记得他的头发乱蓬蓬的支棱在头顶，使我的视线受到阻碍。结果那家伙回过头来，竟然是棍子！真是造化弄人，接着没多久他成了我的同桌。
　　
　　他是那种上课大摇大摆睡觉，用口水把书淹的不成样子的家伙。但是化学却强的离谱。所以总是在化学课上听到他和老师同时在吹牛。我也只好不胜其烦的卧倒在桌子上了。
　　说实话我们真的很像。从言谈到生活习惯，到喜欢的明星和电影。就连一张专集中要我们挑出喜欢的歌曲，结果都是一样的。曾经有本书上说过：“在世界的某个角落，会有一个和你一模一样的人。很多人都不相信，只是因为很难相遇罢了。”结果让我们遇到了。但这能算是一件幸运的事情吗……
　　我和棍子都喜欢打篮球，而且是同一个位置——后卫。唯一的不同是他总是把头削尖了朝人堆里面闯，而我则用比较文明的远投来结束一次进攻。所以我们的组合在当时学校是首屈一指的（大概吹牛的工夫也差不多）。
　　棍子是个习惯用左手的人。记得有一次和其他班级的比赛，他左手带球，在面对防守队员时身体向左边一晃，当防守者的重心移动的瞬间，棍子马上用极低的一个体前变向运球突破了他，迅速向前推进。“哇，那个人是谁？”“好厉害哦！”旁边有好多的女生一边观战，一边交头接耳。这是棍子最喜欢的。在下一个防守队员冲上来包夹的同时，他用一个背后传球传给了站在三分线外的我。棍子的传球总是那么舒服。我用一个投篮的假动作晃过了防守我的人，向侧面运了一下球，紧接着出手，三分，球应声入网！这是我和棍子的经典配合。
　　班主任是不允许我们在午休的时候打篮球的。所以我们总是在她到班级之前先在桌子上趴好，假装睡觉。后来老太太也找到了窍门，就是看谁出汗比较厉害。郁闷的是棍子打球是不出汗的，因为这个我说他神经末梢坏死。而我是打球时不出汗，在停下来一段时间才开始。结果每次被老太太抓到的都是我，我一直觉得她对我有偏见。而棍子这会总是趴在桌子上偷偷的看着我，脸憋的通红，乐得别提多开心了。
　　
　　认识棍子之前我是从来不接触电脑游戏的。当时的传奇十分盛行，而我却不知道拿个木棒去虐待小鸡和鹿有什么好玩。可是棍子和龙哥对传奇却钟爱有佳，每天中午回来都大侃特侃。
　　说起龙哥，应该介绍一下。他是我们的后桌。因为和旁边的兄弟吵嘴，被人叫做“玉面‘肥’龙”因此得名。他比我和棍子都大，所以名正言顺的成了我俩的大哥。龙哥身高并不是很高，但结实的很，远看像个秤砣，显得很稳重（别告诉他是我说的）。我和棍子总是借他的英语卷子来抄。罪过罪过。
　　龙哥喜欢电脑游戏，在当时风靡各大网吧的射击对战类游戏——反恐精英更是得心应手。一杆ＡＷＰ号称天下无敌，真有些独孤求败的意思。我由于坐在棍子和他的包夹之下没有顶住诱惑，最终被他俩拉进了网吧。之后没有多久便在班里成为最佳新人，可以独当一面。
　　现在想起来，都是棍子把我拖下水的。传奇也是。本来我是三个人中最后一个开始练的。可后来我的级别最高。而棍子总是忙着在游戏里陪着小姑娘聊天，而荒废了升级。每次都看到一个老道（本人）和一个大战士（龙哥）在挖矿，远远得看到一个小法师（棍子）挥舞着锄头向我们跑过来。朝着其中一个砍了两下，说是打招呼。我和龙哥深知“有来无往非礼也”的道理，于是也各向他挥了两刀。结果“啊”的一声惨叫，棍子应声倒地爆了一地药水。龙哥总是笑着摇摇头：“脆啊！”
　　一天棍子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大喊要我借他２０Ｗ。问他干吗，他说结婚去。我晕死。传奇里多半是人妖，运气好点的，是个女的。但差不多９０％有了男朋友，哀叹棍子又要上当。可他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万一让我碰到个轻舞飞扬，不就赚翻了！”看着他眼冒绿光，口水直流的样子我也只好作罢。向龙哥借了点钱凑够了２０Ｗ，给棍子当“嫁妆”。我本来想告诉他，像《第一次亲密接触》中的那样完美的爱情是不应该出现在现实生活中的。
　　
　　棍子很受女孩子（长相暂不做任何评价）欢迎，这应该归功于他的自信与健谈。和女孩子聊天的时候他总是有说不完的话。那些女孩们还不时发出谄媚的笑声。而我在一旁完全插不上话。偶尔棍子想起我，把我介绍给她们的时候，多半她们跟着就就地解散了。接着棍子多半都拍着我的肩膀说着自己多么乐善好施，而我也满领情的附和几声，满足一下他的虚荣心。
　　
　　我是个很灰色的那种人。这也许是我不招女孩子喜欢的原因。被厚厚的外壳保护着，禁锢的自己透不过气来。既然已无法呼吸，就索性不呼吸。在灰色的天空下，再强烈的阳光也无法投射出影子吧。我以为自己就这样在灰蒙蒙的监牢里，不需要空气的死去。我想这样也没什么不好。我习惯静如止水，但不并喜欢。不抗拒的原因只是因为害怕改变而已。
　　每天按部就班地摇来晃去，每天吃同样的没营养的食物，喝着同样有些苦涩的水，看同样苍白的面孔，读同样乏味的书。我自己的力量并不足以打破这个灰色的天井。也许我需要新的一个开始，但是不需要结果。

　　火车在一个小站停了下来。有部分人下了车，空间也宽敞了些。没有刚才那么透不过气了。
　　对面笑容甜蜜的女孩问男友：“你真的爱我吗？”
　　“是的。我爱你。”
　　
　　什么是“真爱”？
　　忽然想起一个朋友的话：“什么是‘真爱’？我能为你付出一切，你能吗？也许答案就是真爱。”

　　“你真的爱她吗？你究竟喜欢她哪里？”手机响了起来。
　　“是的。我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