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离破碎



留各庄记——篇外篇

   2004-12-23 20:58
这样再开一篇,实在有些拖沓了,但上午已经听到了即将回去的消息,下午的时光,又在淡淡而庸滥的日光下,被尽量地延展开去,漫漫长长。

关于回去,倒是可以扯上一个昨晚从那本《101个年轻人要懂得的哲理》上看来的故事,那个故事在书里有两个结局,这里,只摘录比较俗套的那一个,因为我觉得那个结局,经典而有乐趣:

一个年轻的小号手被征召上战场。在战场上,他日夜思念着美丽的未婚妻。战争结束后,他回到家里,却发现未婚妻已经跟别人结婚了,因为有人误传他早已战死沙场,小号手痛苦至极,离开家乡四处漂泊。
孤独的旅途中,陪伴他的只有那把小号。他便吹响了小号,号声忧伤而凄婉。有一天,小号手来到一个国家,国王听到他的号声,便召他入宫询问说:“你的号声为什么这么忧伤?”小号手便把自己的故事讲给国王听……
那个俗不可耐老掉牙的结尾就是:
国王很喜欢小号手,看他才智非凡,便将公主嫁给了他。从此,他们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了……

很好笑是吧?我也将回去了,虽然时间不长,但世事总会变化,我没有未婚妻,也不会因为失落而去往异国,况且在当今的格局下,那也是不太可能的事情,我甚至连小号都没有,我,只有一只小小的旧口琴。

几天前的一个中午,在“民德利”超市的门口,我曾想过这样一个问题:关于“世事变迁,我还是原来的我。”这句话的。在较为深入的交谈中,我们会经常听到这样的话,我们自己,恐怕也会不时说起。但实际上,那时不可能的,放在四维的空间里,加上时间的坐标,任何的人或者物,都无法保持不变,就算你可以一动不动,就算不去考虑内在或者微观上的变化,那你的时间属性,首先就在不断变迁。

我已经挺知足了,也不是迫切着希望,想要回去。中午出去找车,回来的时候,看到白茫茫的一马平川里,在变电站青灰格局的围墙外,有人在对着地面说话。起初我是不解的,但到了近处,才发现,那地面以下竟住着人!

他们是在变电站外施工的一群农民工,具体是干什么,我是不知道的,正如隔着一面围墙相处了一周的时间,每天很早就被喧然的吆喝声吵醒,却一直不知道,他们就住在墙外的地下。

那东西,在北方叫地窖(南方应该也有,但我不晓得叫什么,在那里),在更北的地方,叫做地窨(yin4)子,是一种会让现代的城市人,感到不可思议的用来居住的建筑。“窨”这个字是否该这样写,我不知道,但在我的输入法里,却也选不出看起来更合适的字了。

刘哥已快憋闷坏了,整天想着说着要回北京。我倒是无所谓的,虽然我们厂的出差待遇和其他部门不可同日而语,每天十六块的出差补助大概也只够吃饭,但这些天,我感觉过得不错,起码要比在廊坊的日子过得好些——可乐、罐头、方便面,去没有面包的超市采购垃圾食品,手头有活的时候可以通宵达旦,没活的时候可以自由支配,没有扰人的聒噪,没有盯着你的眼神,没有那种让人屏息的人情世故,学到的东西也比这小半年来所学的总和还要多,简直快要接近自然的快乐了!

可眼下没活了,待在这里无异于浪费生命,况且我不属于这里,也不能在这待一辈子。

如果真要我在这里长久地待下去,再多些时日,再多些寂寞,我的神经和评价,恐怕就不会同现在这样,感觉良好了。

吃饭的时候,依然去了那家感觉还好,挂着许多镜框的饭店。饭毕出门的时候,刚好看到门外的小学校放学,那些孩子,简直就是快乐的天使。下了一场雪,他们竟会那样地快乐——团团雪球,打打雪仗,或者干脆就曳着汽车的尾巴,进行充满冒险精神地滑雪……而我们,只会为了这雪发愁——厂里说下雪了,车出不来,我们如果想回去,可以自己找车……

难道我们就不是人了?他们的安全重要,我们出来的人,就是不死金身?

好在这种不负责的态度马上被意识到并纠正了,经过请示领导,厂里那辆金杯已然向留各庄这里进发,看来道理首先是要建立在职权的基础上的,谁的权大、能拍板,谁就有道理。

他们说要带来现场所缺的配件,但即便带来了,也没用处——站上的人几乎走光光了,局里正在分房,所有有资格的人都杀回去拼搏抢夺,至于事先被渲染得很着急的工程,还有谁急?恐怕只有嘴上急罢了。刘哥打电话的时候,表示目前没有配合,工程无法向下进行,厂里则一再向他询问“Z难道不能配合?”(Z指我),这完全是个理解的偏差——不是我没能力配合,是我们的职责,不在于此。

本来已经走街串巷,依次询问了电脑配件店、网吧之后,灵光一线地进入一家书店,买到了准备用做拷回文档(包括自写的施工规程和这篇生活文字)的软盘。这个地方竟还能买到软盘,过程虽然曲折了点,但也真算得是不错中的不错了。

看看远动的机器还被装在大木箱里,扔在变电站的院子中,那上面,已经覆了一层厚厚的雪,遥望四方,也看不到一点进线杆塔的影子,看来这个站,只能归入今年的业绩,然后来年慢慢料理了。

如果我对企业抱有希望,就不该来这个地方,求人不如求己,看看明天,只能靠自己!

在此附一则小故事,也是从那本“哲理”的书上看到的:

有一个佛教徒走进庙里,跪在观音像前叩拜,他发现自己身边有一个人也跪在那里,那个人长得和观音一模一样。
他忍不住问:“你怎么这么像观音啊?”
“我就是观音。”那个人回答道。
他很奇怪:“既然你是观音,那你为何还要拜呢?”
“因为我也遇到了一件非常困难的事,”观音笑道,“然而我知道,求人不如求己。”
傍晚,W(厂里派来“接头”的人)风尘仆仆地打着一辆出租赶来——那些司机终究不愿在这样的天气里远行。

接着,便是变电站那扇遭瘟的电铁门,终于在积渍的冰雪上面脱了轨而无法驱动了,弄得我们又推又拽,最后还是不得不再次翻墙进出。去镇上吃饭,走到一半的时候,便发现已经半黑的天色下,并不见路旁的哪家店铺掌灯——又停电了……

饭后归反,等待来电,完成最后的一点工作,走到变电站大门的时候,三个人在映着皎白月光的雪地里站了一会儿,看远近四周的景物——镇子的方向上,纵横地排列着一块昏黄的烛光矩阵,那是那座拥有三层或者四层楼房的中学,正上着晚自习。

已经过了昨天来电的那个钟点,打开的日光灯还是没有亮起。我决定等到10:30,过了10:30,如果电还不来,我就上床去睡,一切明天从长计议。

十点三十分整,看来我是不得不去睡觉了。我无奈地摇摇头,和刘哥打了招呼,就开始脱衣服了……就在我刚刚准备拉起上衣的时候,头顶上“刷”地洒下一片亮光……

之后的工作不算顺利,PCI的MOXA卡始终认不出来,不知是卡本身、主板还是QNX系统设置的问题,看了W带来的技术协议和远动科撰写的设计要求,也和我们事先得到的标准有所差异,但总之现在还不能完全解决,看来是不得不留待明年再作打算了。

电来得如此凑巧,那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呢?

篇外篇,至此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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