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五、一首令人难懂的诗
夜,已经很深了。寒风拍打着窗户的玻璃,发出砰砰的轻响。窗外,不知何时已经飘起了绵绵的雨丝,寒气夹杂着雨丝更加咄咄逼人。远处高高低低的楼群和闪闪烁烁的灯火投下了明明暗暗的影子。黑夜,显得诡秘而深邃。
海景庭园公寓五楼的一个房间里,依然亮着洁白的灯光,一抹耀眼的光线从半闭半开着的窗户透射出来,刺破了午夜的漆黑,把一缕光明传得很远很远。
张碧琪此时正在伏案沉思,从避风阁回来后她就一直这么坐着,脑海里不断的闪过一幕幕恐怖的画面。林秋的种种离奇而可怕的经历给了她巨大的震动,她隐隐的觉得在这些离奇、恐怖事件的背后一定埋藏着某种可怕的巨大阴谋。
她的脑海里正在酝酿着一个大胆的计划,她决定对这些恐怖事件进行秘密调查,亲自揭露这些事件背后所隐藏的巨大阴谋。而且,她的另一个计划也将同时进行,她心里十分清楚,这是一个再好不过的现实小说题材。
张碧琪是一个非常喜欢冒险和接受挑战的女孩,她不仅有过人的胆识,而且做过私人侦探,具备专业的侦探知识和经验,特别是她对恐怖、灵异和悬疑类的东西天生有一种谜般的好奇。因此,当这个大胆的计划在脑海里产生时,她便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兴奋和刺激,心里有一种跃跃欲试的冲动。
她把林秋今天所叙述的事情详详细细的记录了下来,一点细节都没有遗漏。等她回过头来重新看一遍的时候,越来越觉得事情的复杂和严重性,她甚至感到自己的脊背也起了一股凉意。
窗外,雨越飘越密,冷风不断的从窗户外灌进来,屋里弥漫着一股凉意。张碧琪走到窗前,凝神看着窗外,外面的世界早已陷入黑暗的沉寂中,远处只有零零散散的几盏街灯在闪闪烁烁,昏暗的街灯散发着一种迷离虚幻的光芒,在细雨缥缈的朦胧中显得凄凉而诡谲。
张碧琪突然觉得这个夜晚与以往不一样,似乎在黑暗中隐藏着太多不可预知的东西。一场恐怖的阴谋正在一片安祥表象的掩盖下,一步一步的逼近这座城市中的某些生灵。
正当张碧琪怔怔的望着窗外出神的时候,一阵冷风夹杂着雨丝猛的吹过来,她的脸上顿时感到凉凄凄的。她打了个寒噤,赶忙把窗户关上。然后,把屋里的灯熄灭,黑暗中,她躺在床上,脑海里又像放电影一样,不断的闪过一幕幕恐怖、惊悚的画面。过了不知多久,她才不知不觉的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早晨六点钟的时候,张碧琪被一阵清脆的闹钟吵醒了。她起床来到窗前,一把推开窗户,一阵清晨的凉风猛的刮了进来,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了。
张碧琪的睡眠质量非常好,虽然昨晚睡得很晚,但第二天醒来依然精神百倍,生龙活虎。她早晨有晨练的习惯,这个习惯已经坚持了大约十年了。
洗漱完毕后,张碧琪换上了运动服,穿上运动鞋,然后喝了杯开水。下楼后,便径直向离这里不远的一个开放性的滨海公园跑去,那里是晨练的最佳去处。自从她来到这个城市后,几乎每天都到那个公园去晨练,每天来这里晨练的人都很多,长跑的、打太极拳的、舞剑的、做双杠单杠的、散步的都有。
张碧琪沿着公园的环形跑道一路小跑,早晨的空气非常寒冷,她的嘴里不时的呼出团团的白气,这些白气一缕接一缕的慢慢的散发在清晨的空气中。
此时天空还没有完全明亮,四周还显得有些朦胧。张碧琪渐渐的加快速度,快速的向前跑去。
当她跑到一个拐弯的地方的时候,差点与迎面跑来的一个人撞了个满怀,她礼貌的说了声“不好意思”便又继续向前跑去。
“喂,请等一等。”
突然,她听到背后似乎有人在喊她,便停下脚步,回头一看,原来是刚才差点撞上的那个人,他正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
“你,在叫我吗?”
张碧琪抹了一把汗,然后用手指了指自己,有些疑惑的问道。
“是的。”那个人在她面前停了下来,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问道,“请问你是不是叫张碧琪?你不认得我啦?”
“你是?”张碧琪往那个人的脸上仔细一看,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原来是你这个王八蛋啊,我还以为撞上鬼了呢,哈哈。你怎么也在这里呀?”
“是啊,想不到吧?老同学居然在这里相遇,真巧啊。”
原来,那个人正是H市警察局刑侦队长陈锋的助手杨剑,张碧琪和他是中学时的同学,他们都有着共同的爱好,都对恐怖、灵异及悬疑类的东西有着浓厚的兴趣,高中毕业后,他们都考上了不同的大学,杨剑考上了政法大学,主攻刑侦学。而张碧琪则考上了另一所综合性的大学,主攻专业是心理学,尤其她对犯罪心理学颇有研究。
自从高中毕业后,他们只是在大二的时候同学聚会上见过一面,从此以后,只是有时候电话联系,没有再见过面。自从张碧琪去了新加坡后,电话也联系不上了,谁料到今天却在这里碰巧遇上了。
“你不是去了新加坡了吗?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他们一边肩并肩的慢跑,一边兴奋的交谈着。
“我两个月前刚回国,现在在报社做记者。你呢,现在在哪高就?”
“我一直都做警察呀,现在在H市警察局供职,刚调来没多长时间。”
“哦,原来是杨警官,久违了。”张碧琪又表现出了她特有的俏皮,打趣着说,“现在是队长了吧?”
“没呢,资历还不够。”杨剑淡淡的说道,“对了,你在哪家报社工作?”
“都市快报。”
“哦,那你认不认识一个叫林秋的记者?”
“认识呀,我跟他关系还挺好的。怎么啦?”
“没什么,有些事情以后再跟你说。”
说到这里,杨剑突然加快速度向前跑去,张碧琪想了想,也紧跟着追了上去。
八点三十分的时候,张碧琪准时来到了报社,办公室里一片嘈杂,一群女同事吱吱喳喳的围在一起不知说些什么,张碧琪凑过去一看,原来是一个女同事今天生日,一大早就收到了男朋友送来的玫瑰花,她的幸福感染了周围的女同事,一群人正围在一起共同分享玫瑰花的芳香呢。
林秋早已来到办公室了,正坐在办公桌前翻看今天的报纸。张碧琪走过去跟他打了声招呼,发现他今天的脸色好了许多,不再像昨天那么难看,心里稍微感到宽慰。打过招呼后,她便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前,随手翻阅桌上的资料。
此时,收发室的一名工作人员给林秋送来了一封信,他接过信一看,信封上注明是林秋收,信封背面则写着“作者来稿、地址内详”几个字。
林秋是做时事版的,这样的版面和文艺副刊版不同,作者来稿非常少,而且一般的来稿都用不上。
林秋漫不经心把信封的封口撕开,把里面的信件抽了出来,突然他发现这信纸有些古怪,这是一张黄色的信纸,乍一看像一张冥钱。他拿信的手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他心里明白,这不是一般的读者来稿。过了一会,他慢慢的把那张信纸展开,发现上面写着一首诗:
一群贪婪的妖
披着红色的袖章
戴着可怕的面具
打着革命的旗号
用锋利的匕首
划开了他们的胸膛
鲜血喷涌而出
妖在狰狞的笑
这是一首令人难懂的诗,当林秋读到最后两句的时候,两幅可怕的画面同时在他的脑海里涌现,一幅是自己父母墓碑上那令人触目惊心的、四处流淌的暗红色的狗血,另一幅是那个恐怖网站上的那个面目狰狞的蓝骷髅。
两幅可怕的画面交互闪现,令林秋感到一阵的晕眩,他赶忙把那首诗折了起来,塞进抽屉里,然后深深的呼吸了一口空气,过了好一会,心情才慢慢的平息了下来。
这首诡秘的、令人难懂的诗显然不是一般的作者来稿,它究竟意味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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