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熟睡中接到一通电话,是我的那位搞刑侦工作的死党打电来的。
这么晚了还打电话来,是不是在梦游?我没好气的埋怨他。这小子常三更半夜打电话过来。
“你TM下班了就不管别人?”忙了一整的我天实在乏困交加。
“我拿你当亲人了呗。”
“少来,挂了。”
“别啊,说老实话,枪,我睡不着……”
“怎么了?”他的声音有些萎靡,我随即感觉到话筒那边的异样。
“我刚回来,办了个案子,是杀人碎尸案。”
“恩。”
“朋友堆里就你胆最大,你不介意吧?”
“大半夜你也不忘给我带高帽。”我擎着听筒,昏昏欲睡。
朋友堆里的确有一票够胆量的,这小子应该还算可以,不然也干不了刑警。
“那个混蛋太TM损了!真TM没见过这么变态的家伙!要是哪天被我逮到,非好好K他一顿不可!”
“杀人犯哪有几个心理正常的?”
“你说他先奸后杀也就算了,还把尸体肢解了藏匿在屋子的各个角落里,硕大的别墅我们几个翻箱倒柜的找,然后像拼积木似的再把那一堆人肉恢复原形。”
“是够变态的。”
“再说案发到现在怎么也得有十来天了吧,那个味啊,到处都闻得着,别提多呛人了。”
“你成心恶心我?”我这人一向联想力发达,刺鼻的腐臭味迅速抵达鼻腔。
“不是,我心里堵得慌,又自己一个人在家。”
“我不也一个人么?”
“你就将就着听吧,总找我要写作素材,这回主动送上门的你还拿架子了。”
“行了,继续。”我那位死党向来心里搁不住事儿,假使不由着他闲扯,恐怕一宿都不能消停。
“说到哪了?啊对,先是一个哥们在冰箱冷藏室里找到了一只胳膊和一条腿。开始还真以为是猪肉半子呢,用黑色的塑料布裹得严严实实,估计这是凶手最初藏匿时做的伪装。后来另一个哥们又在卧室的床底下找到了被抛掷的躯干、在衣柜里找到了另一只胳膊和另一条腿。可最后拼上了才发现,敢情那混蛋不止杀了一个女的!”
“恩?”我被话筒那边的高分贝音量震醒。
“两只胳膊和两条腿根本就不是一个人的啊。”
“可恶!”
“从部分尸体的特征来看,应该至少是两个人。后来一打听才知道,这户人家还雇了一个小保姆。”
“从庭院到洋楼,里里外外我们一直找到午夜,总算把两个被大卸八块的女人给拼接上了,可偏偏就差一点。”
“哪?”
“女主人的头。”
“哦。”
“枪,你猜她的那颗头被藏在了哪?”
“哪?”
“高压锅里!”
“哦?”
“是我发现的,那个该死的凶手,竟然将女主人的头割下来放在了高压锅里!我们翻遍了整座房子,可哪里会猜想得到会在那口不起眼的锅里?”
“那后来你是应该想到的?”
“说也邪门,眼看都熬不住了,大家都张罗着收工的时候,我却鬼使神差的走向厨房,记得当时耳边隐约有召唤声,后来就直奔那口高压锅,打开一看,妈的,是女主人的头!她被仰面泡在了水里,吐着舌头,那双突兀的眼正死死的瞪着我呢!”
“难怪你睡不着。对了,你方才说召唤,什么召唤?”
“现在想起来,真挺怪的,感觉好像是她我叫到厨房掀开高压锅的,连那几个哥们都说我反常,其实我巴不得赶紧抬腿走人,怎么会没事跑去揭锅呢?你说是不是找不到自己的头她心里不甘?”
“别胡思乱想了,睡吧。”我极力的安慰着电话那头惶恐不安的他,然后挂了线。
而电话这头的我,独自倚坐在床头,望着昏暗的夜灯下自己折射在冷墙上的斜影,却久不能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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