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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了一格楼梯 [2006-2-25] 桔子 发表在 午夜惊魂{短篇}
少了一格楼梯

记得民国六十七年时,我刚考上高中,有件在班上发生的怪事,足令我至今都没有办法忘怀…………
我就读于桃园的某教会高中,因为学校为便于管理学生,就规定全校的学生都必须住校。学校的管理很严格,尤其是舍监,很凶也很严,不准这不准那的,但是我们班上的一群死档: 小张、立胖、死呆和我,还是常常在晚上偷溜到宿舍外面去抽烟。
一个又黑又冷的晚上,因为学校附近本来就没有路灯,在加上那天月亮娘娘竟然也没有露脸,使得整个环境都黑漆漆的。所以在爬墙出宿舍的时候,一群人跌跌撞撞、吵吵闹闹的。
好不容易,终于找到一个适合的地方,大家便大口大口的吸起烟来,那真实一中愉快的感觉。
这时,立胖不屑的说道:"抽根烟有什么关系嘛!还得偷偷摸摸的,真是……"
"这还不打紧,没人告密而被捉到,也就算了,偏偏土豆就爱做这档事,害得咱们快无立身之地了。"小张狠狠的抽了一口烟说。
"他这小子敢再出卖本大爷,铁定让他吃不完兜着走。"立胖对着空气挥了一大拳。
"好了,好了回去吧!出来也够久了,要是那老头查房,发现我们这几个不在,可又有得瞧了。"
一行人便又趁着这些萤火虫亮光的照耀下,浩浩荡荡的爬墙回宿舍了。
"喂!你小心一点好不好,不要挤嘛!"立胖叫着。
"你再叫大声一点,把老头吵醒就完了。"小张边说边把烟塞在袜子里。
但是很不幸的,老头就站在宿舍外面等我们。
"去他的,又是那小子出卖我们。"立胖暗暗骂了一句。
"林立文、张景明、梁光荣、范青常过来。"
被舍监抓到准没好事,我们心虚的彼此望了望,又往身上闻了闻,头底底的走到老头前面。
"这么晚了还溜出去,说,这次溜出去又做了些什么?"老头鹰眼般的眼神逼得我们不敢直视他。
"上次跑到子弹房去打子弹,这次呢?"说着边往我们身上凑近。
"抽烟?"
"烟呢?拿出来。"老头对着立胖大吼。
"老……哦,教官,我没有……我没有抽烟啦!"小张紧张的差点说不出话来,我斜眼一瞄,看到小张正用他的右脚紧紧地夹住左脚,心想真可惜,好不容易得来的香烟,不但弄的都是异味,还会变得皱巴巴的。
"范青常,你在看什么?"
天啊!竟然注意到我了,想开口说话,却发现发不出声音来,真是的,这样就被吓到了!我信箱,如果在不说些话,只是一直这样张着嘴巴瞪着眼,传出去,我以后也别想混了!
"范青常,怎么啦!哑巴啊!"老头问着。
"不是,报告教官,我不是哑巴,也没看什么,只是想动一下。"哇!我自己都吓了一跳,我终于说出话来了,但是,我也绝不想就这样吊儿郎当的回答,可是,不知怎么的,话就这样溜住了口。
"哦,想动啊!好,我就让你们都去动一下,兔跳操场三圈,再回宿舍去。"老头接着又说:"跳完以后,范青常你如果还想动,就到办公室来找我,我让你动个够。另外,明天朝会后,四个人都到我的办公室报到。"

哎!人总有倒霉的饿时候嘛!我们四个人就开始绕着操场跳起来。
"嘿!范大,没想到平日你看起来最没用,今天居然敢和老头顶嘴啊!"小张边跳边嘲讽我。
"是喔!还害得哥们一起做兔跳!"立胖很不以为然的接着说。
"你们别这样说啦!要不是范大说动一下,说不定老头就要搜香烟了,到那时,就不是兔跳三圈就可以解决的了。"死呆说着。
我侧眼向死呆看去,感激的向他点点头。这票哥儿们里,就数死呆和我最投缘,感情也最好。
在老头的监视下,好不容易把三圈跳完了,我们四个人也累惨了。拖着脚步慢慢的往宿舍走去。
"哎如果房间在一楼就好了,累死了,还要爬到三楼。"小张扶着扶手,一步一步的拖着身子上楼,边走边说。
"一、二、三…………八阶。"死呆总是喜欢边爬楼梯。边数楼梯级数。
"奇怪,怎么少了一格?"死呆自言自语的说道。
我马上接着说:"一定是算错了,少一格,又有什么关系呢?"
"少就少嘛!都快累死了,还有力气在那儿数楼梯。"小张有气无力的说。
"不对,真的少了一格,我每天都在算的,每层都是九级,怎么会少了呢?"死呆很固执的说"不会错的,我从没有算错过。"
立胖实在受不了了,边拉着我的手往楼上爬去,说:"要算,你自己一个人留下来慢慢算,我们都快累死了,没力气陪你玩这种数数的游戏。"
死呆好像想再说什么,但是他只瞪了立胖一眼,便冲下楼去。
我跟立胖只得再往三楼爬去,只听到死呆微弱的声音:"我就不相信会算错,我要从一楼重新算起。"
和立胖一起进寝室,就看到小张在质问土豆:"又是你去告的密,害我兔跳三圈,看我扁不扁你。"
说罢,小张和立胖开始动手扁土豆,我看土豆被打惨了,便说:"好了,算了,待会老头又上来骂人了。"
"不行,他老是向老头告密,不给点颜色看看,他永远都学不乖,"立胖喊到。
"只要他发誓不在告密,我们今晚就放了他吧!"我看土豆实在可怜,便为他求情。
立胖回答说:"好吧!下次再让我知道是你告密,我就让你吃不完兜着走。"土豆立刻跪地求饶。
"恩!今天大家也都类得差不多了,就姑且放你一马,以后你再试试看。"小张说道。
"死呆怎么到现在还不上来"
"那个神经病,爱数楼梯就让他数个够,少一格又会怎么样嘛!真是的。"
那天因为被教官整惨了,所以就一躺在床上,还没等死呆回来,我就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起床就没看到死呆,看他的床铺,好像也没有睡过的样子,心理还纳闷着,这是小张从门外跑了近来,后面还跟这老头。
"怎么样,有没有看到梁光荣?"老头问。
"没有啊,我们从昨天晚上就一直没有看到梁光荣。"我惊疑的说:"发生了什么事吗?"
小张说:"死呆不见了。"
学生住校失踪,对学校而言,是件大事,因此,我们三个人加上土豆,前前后后被教官、导师等学校有关人员,甚至死呆的父母,盘问了无数次当天的情形。结果都是死呆下去算楼梯后,就一去不回了。说起楼梯,学校二楼的第一格台阶,不知为什么,觉得特别干净、特别新。

很奇怪的,自从死呆失踪后,我每天晚上做梦都会梦到他,包括他天他转身下楼的身影,还有一句句"别压我"等奇怪的话。
这件是发生得怪异,学校方面一直找不到死呆,他的父母似乎也放弃了,这见事便渐渐被搁置下来。一直到我高三那年,死呆被发现了。
高三时,学生为扩建学生宿舍,所以拆了旧宿舍以便重建,但在我们住那栋宿舍的二楼楼梯的最底层,发现了一堆骨骸。虽然尸体已经腐烂了,但是骨上的制服却是我们学校的高一制服,而且,制服上绣着"高一忠班梁光荣"……
这见事真的很玄奇,如果真要找到一个合理的解释,着能说死呆因为发现楼梯少了一格,在回头算时,发生了一点"事"……
后来考上某大学后,有听说晚上去数文学院的楼梯,也会无缘无故少一格,这时我大多会劝人家,如果你算的时候,真的少了一格,也千万别下去重数,因为,小心你得用你自己的生命去补上"那一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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