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吃人?”
周南脸色一沉,似乎触动了记忆深处的某件事。白芬没有察觉到,兴奋的继续自己的推断。
“三号病人……噢,就是张可生,清洗意识寄生时第一个死的那个,他说过‘从今天起,人将以人为食,以达到自然的平衡。’而在冯晓生的手稿中也有类似的意思,也许古巴比伦人的解药就是人类自身……”
“不可能!”
周南粗暴的打断白芬的话,连同越上、何下的表情都有些异常。
“如果是这样,那为什么古巴比伦的史册中没有记载?不过,应该试试血清,抑制循环衰竭的药就是从血清中提炼出的。你们继续,如果有新进展再通知我。”
周南说着转身走开了,越上、何下跟随。
白芬有些茫然不知所措,还想说些什么,龙盛从后面走上来拍拍她的肩膀,摇摇头示意不要,然后带着白芬上了一节载有精密仪器的列车,姜天已在那里进行什么试验分析。
“周叔叔年轻时吃过人,所以他最恨再发生这样的事。你那个同事穆辛,如果不是因为看过冯晓生的手稿,早让周叔叔毙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啊?”
白芬感到十分好奇,姜天听到龙盛的话,放下手头的工作,也过来听。
“那时他带队去某国地下基地执行任务,结果中了埋伏,只有他和三个队员幸存,为了能活,他们不得不吃死去队友的尸体,喝地下水,就这样坚持了四十多天,直到‘蓬莱’原来的一号亲自带队去把他们救了回来。周叔叔对这事耿耿于怀,虽然大家都知道,但没人敢提。我劝你也别提。”
“那三个队员就是李中他们吧?”
白芬问,龙盛的目光有些惊异,白芬却显得有些不以为然。
“事关人类命运,他还在意个人的一点过去……”
白芬的话被龙盛不悦的眼神打断,她转过身去和姜天说话,让姜天采取她的血样,进行分析。
这个时候,第一批三百人的队伍在站台集结等待撤离,周南从队伍这头走到到那头,注视着这些年轻的士兵,灯光明亮,从上向下直射每一张面孔,额头、眼睛、下巴处形成的阴影使装备整齐的士兵们显得阳刚威武。
“也许你们都已听说,上面正在发生战争,国与国之间,民族与民族之间,甚至两个最亲密的朋友之间,而在四十八小时前还是一片和平景象,这一切都是因为一种可怕的病毒引起的。是的,这些都是真的,但并不准确,我要告诉你们的是在上面正在发生一场屠杀,那不是战争,而是灭绝人性的屠杀。你们也许会想那为什么还要上去?在这里缩头苟且偷生不是很好吗?如果你们中有谁这样想了那我要说他不配穿这身军装,在上面还有许多无辜的人民,我们决不能坐在这里等,每多等一分钟都是对国家的犯罪。我们是军人,军人应以战死沙场为荣!方舟不是为军人准备的,军人命运在上面,在战场,在于拯救中国未来的希望!也许你们并不能起到什么决定性的作用,但什么都不做将是军人的耻辱!现在就要出发了,我只想对你们说,你们每一个人都是军队中精英的精英,万里挑一,都有钢铁一般的意志,不论在什么样的环境什么样的时刻下,我都要你们记住,守住‘蓬莱’就是守住中国最后的希望,你们将是共和国的骄傲!出发!”
“共和国万岁!”
士兵们齐声大喊,声音像雷般通过隧道传递向远方。
士气高昂的士兵开始排队上车,周南严肃的行注目礼,越上、何下在他身后依旧面无表情,看不出喜怒。
现在是四月二日十六点零二分,某节车箱内龙盛和姜天正在分析血样,白芬的血样,但并没什么惊人的发现。白芬躺在床上,从周南开始训话前她的意识就再次发生模糊,她陷入奇异的超感官现象中,意识不断膨胀,穿透墙壁甚至生命体,将整个地下试验基地的立体画面呈现在脑海中,一些闪光的奇异生命体在方形房间内来回走动,还有一些同样闪光的常人在通道中穿梭,白芬不明白他们要到哪里,不明白为什么要将那些奇异的生命体关起来。这一刻白芬心中没有物种的概念,宛若赤子。
但是突然,一道自上而来白光引发了整体的骚动,建筑物及承载它的大地有刹那波动,像人从恶梦中惊醒前的光。白芬的意识急速缩回大脑中某个点,从各种色彩各种声音还有气味和怪异的磁场中强行扯出,整个身体都仿佛在随之缩小,剧烈的痛从内脏、肌肉、骨骼、皮肤甚至毛发中传递到脊柱和头部,让白芬发出一声喘不上气来的惨叫,身体极度躬起,像是达到了某个极点。
“醒醒,醒醒,梦到什么啦?”
白芬醒来时第一眼看到的是龙盛焦虚的眼,她坐起来,发现自己除了出了一身的汗外并无任何不适。 列车正在地下隧道中行进,暗淡的灯光不停的从车窗掠过,使车箱内的光影时明时灭,像在播放单调的幻灯片。列车的隔音效果很好,除了轻微令人难以察觉的晃动外,车仿佛是停止的。
白芬眨了眨眼睛,想不起这是在哪里。
“我在哪?”
“噢,回地面的路上。”
龙盛放心了,他看出白芬只是睡迷糊了。
“回地面上……”
白芬努力回忆,突然记起一切,她略显浮肿的脸和面满血丝的眼睛充满恐怖,孩子般无助。这一刻的她是最真实的。
“既然上面是人间地狱,那我们为什么还要上去?”
“因为那是我们的宿舍。”
龙盛坐在窗前,随手拉上窗帘,哗啦一声,令人不安的急速后退的影像便消失了。龙盛注视着白芬困惑的眼睛,又补充一句。
“也是人类的宿舍。”
<二>
列车仍在向地面行进,车箱里再没有人说话。
白芬和龙盛都陷入沉默,思考各自的问题,姜天则不知何时躺在医疗床上睡着了。
桌上放着喝了一半的瓶纯净水,白芬茫然的望着。灯光下瓶内的水震动着不停的产生涟漪,荡向瓶壁又反射向中央,而中央的波也源源不停的向外扩散,应该是非常杂乱的水纹,但看上去却是一个整体,轻微的荡漾。白芬突然有一个奇怪的想法:‘心’这种病毒是一个整体,而非单独存在,在神打开潘多拉之盒时,‘心’就把整个地球包裹住,通过人类的脑电波将超思维不停的传播,无人能逃脱自己的审判,除非他心中毫无恶念。
“你感觉到了吗?”
龙盛突然问,他的眼神紧张甚至有一点恐惧。
“什么?”
白芬认真的闭上眼睛感觉了一下,但什么也没感觉到。
“有东西来了。”
“什么东西?”
“虫人!”
龙盛说着站起从门口退后一步,举起手枪。
直到这时候白芬才隐隐听到一个沉重的脚步声,还有金属变形时剌耳的声响,似乎那个东西每走一脚都在金属地板上踩出一个脚步。这让白芬也感到紧张,她退到姜天身边,不停的摇晃她,但姜天就像死了般,不管白芬怎么摇都没有醒过来的意思。
“你到九号车箱去叫人来,我在这阻挡,快!”
但白芬刚到门前便听到门外也有那恐怖的声音,然后九号车箱里传来密集的枪声,但只有片刻功夫,枪声便低下去了,取而代之的是人惊恐的惨叫和重物落地的沉闷声响,再一会,枪声和人声都消失了,只剩下逼近的脚步声。现在十号车箱两面受敌,谁也逃不掉了。
“这边也有,怎么办?”
“废话,我听见了,枪在下面柜子里,自己解决!”
“你不是有特异功能吗?”
“特异功能对虫族不起作用!,他们也会!”
就在这时,龙盛面前的门突然受到攻击,一只有黑色外壳的手插进来,像撕开纸盒般将门撕裂,一张让白芬永生难忘的脸露了出来,他是那样的丑陋,虽然长着人形的脸,但却是在坚硬的黑色外壳包裹下,没有一寸人类的肌肤,蚁类的眼睛,前额有两根一节节的触须,没有鼻子,口的地方是像蟥虫一样能开合的瓣,看去十分狰狞。
“嗒!嗒!嗒!”
龙盛开枪了。
三颗子弹击出呈三角形排列的洞,在那虫人的额头上。有血流出,是红的。
白芬一下子愣住了,她以为虫人的血该是其他颜色,而非人类一样的红色。但白芬没时间多想,因为那头部中弹的虫人不但没有倒下,反而发起狂,喉咙里发出骇人吼声,一纵身便冲了进来。龙盛侧身闪开同时开枪,而那虫人也灵敏的一顿,子弹擦着他的腰部射过。
白芬终于看到一个全整的虫人了,那刹那的视觉冲击让她毛发直竖。
虫人的身高近两米,长有四只手臂,全身都是坚硬的壳,需要活动的地方是蚁类关节的模样,没穿衣服,赤裸裸的立在车箱内,四只胳膊是扁而宽的,两条细长的腿也是,黑亮的外壳在灯光下泛着寒光,仿佛极锋利的刃在强光照耀下。
“闪开!”
龙盛大喊,同时飞身扑倒在白芬前,射出最后四颗子弹,全部击中,从下向上,分别透过关节较软部分射入他的腹部,其中一只挥向白芬的手臂的腋窝。虫人从半空中重重的摔下,抽动两下,忽的又站起来,这时龙盛已换了支手枪,对准虫人的头部颈部及四肢连续射击,虫人发出嘶嘶的悲鸣,终于倒下了。车箱内的地面顿时染满鲜血。
“还愣着干什么?不想死就快拿枪啊你!”
白芬被龙盛的吼声惊醒,她匆忙拉开下面的柜子,拿出步枪,但这枪和常见的枪并不相同,更像是件试验用的未完成产品,因为它的枪管上还包有很厚的壳,像是忘了拆掉包装。但白芬来不急多想了,与九号车箱相连的门被撕裂开,又一个吼叫着的虫人出现了。白芬没有犹豫,立即举枪射击,但没有想像中的枪声和后座力,却似乎有一道光闪过,已挤进大半身体的虫人忽的爆炸了,他被炸的头颈脱离胸部向上飞去撞到顶蓬,发出嘭的一声,反弹向车窗,撞凹了防弹玻璃嵌在上面,他的两只巨大的眼睛给撞平了,流出暗红的血,嘴部蟥虫似的瓣不时开合,仿佛想要说些什么。车箱内到处都是虫人外壳的碎片和血肉,虫人的腰腹部垂在门的窟窿上,血不停的流尚,一些类似人类内脏组织的器官挂在腰的截面。场面惨不忍睹。
“这……这是什么?”
“虫人。”
龙盛回答,换枪后转身才发现白芬问的是她端着的步枪。
“那是KT01,声波枪。”
就在两人说话的功夫,又有虫人出现,分别从两面攻进来,速度快如闪电,不停的跳跃躲避开龙盛的子弹和白芬的声波枪。尽管如此,但他们还是被击中了,车箱内的空间毕竟有限,无法让他们进行更多的躲闪。
“这怎么可能?虫人不该出现在这里!”
龙盛一边换枪一边大喊大叫,他完全兴奋起来了,身上的每一块肌肉都跃跃欲试,想要对目标采取攻击。可白芬却感觉到他眼神中的不安,那是对亲人担忧。
“为什么还没有人来支援?”
白芬转过头去四处张望,突然听到车箱上有动静,立即仰卧倒向上开枪,一声惨叫从车顶飘向遥远的地方。
“他们可能都死了!”
龙盛的话音未落,他左侧的车窗突然被撞开一个洞,一只毛茸茸的手探进来,一把抓住车窗边缘用力一扯,防弹玻璃窗便哗啦一声消失了。龙盛平跃开,同时向原来呆的地方射击,果然击中了什么,那灵巧的躯体还是跃了起来,却又无力的跌落在车箱内死去了。居然是一个狼人,模样和白芬想像中的相同。
“难道周叔叔出事啦?!”
白芬听到龙盛这样说,又仿佛并没有听到,而是感觉到的。她没时间多思考,因为又有虫人冲了过来。白芬正要开枪,却突然发现,那虫人的背上坐着的是姜天。
“姜天?!”
白芬大喊,立即转头望向床,姜天还好好的躺在那,身上落满虫人的血内和外壳,她本来娇好的面目因为沾上血而显得有些阴森可怖。龙盛也看到了外面的姜天,脸上掠过一丝冷笑,他回身扑到床上的姜天前,掏出什么东西用力扎到姜天身上,姜天顿时怪叫一声坐起身来。与此同时,门外的虫人像失去了意识般停了下来,茫然的转头四顾,又在霎时间萎顿缩成一层薄皮,进而消失的无影无踪。车顶的脚步响也停了,不一会的时间,列车里外都陷入死寂,只有呼呼的风声从破碎的车窗灌进来,刮在白芬的脸上像刀割般痛。
“这是怎么回事?”
白芬警惕的站起,并问,但这时她才发现龙盛的断臂处渗出大量的血,和虫人的血混在一起,向下滴落。
“是啊,出什么事啦?”
姜天脸色苍白的问,她的胸部下还扎着一支注射完毕的针管,姜天发现时露出痛楚的表情,她小心翼翼的拔出,一窜血珠立即随之涌出。
白芬放下KT01,翻出干净的沙布准备给龙盛止血换包扎。不知为何,她对这个年轻人有了好感。这时龙盛一直在与姜天对视,他在认真观察姜天心中的每一个一闪而过的念头,最终确定此刻姜天已全无威胁。
“究竟出了什么事?”
姜天有些恐惧的问,龙盛放松的活动了一下脖子,轻描谈写的回答: “哦,没什么,你刚才做梦了。”
<三>
九号车厢内的惨状远超出白芬的想像,没一个伤员,全死了。到处都是黏糊糊的血浆和被血浸透了的纸片,踩上去像陷进沼泽般的感觉。虽然白芬当医生的时间也不短了,也见过许多惨不忍睹的场面,但这比任何时刻见到的都残酷,没有一具尸体是完整的。
血腥的气息弥漫整节车厢,一些士兵甚至还未来得及从床上起来就被拦腰劈开,白芬看着被握出指印的合金床架,想像到那些士兵垂死前上半身抓扯合金架的管子努力向前爬的情景,血从殷红的腹腔涌出,在从中间断开的床铺上流淌,断的肋骨和脊椎被血染红,尖锐的断面刀锋般剌破了床单,你甚至可以看到肝脏或脾或一节尚未完全断开的肠子拖在他们身后。士兵们凄厉的惨叫似乎又在白芬耳边响起,她打了个冷战,收回想像,在这血腥的场面中寻找潜意识中感觉到的东西。
一只断臂插在防弹玻璃上,前臂探出大半截,白芬透过碎成细纹状的玻璃看到,整只手掌似乎已变成一摊肉酱,根本已看不到手指的存在,而在车厢内的部分也被虫人捏的骨头尽碎,挂耸着像软体动物的尸体,只在插在玻璃上的部分露出刀尖般的骨头。不知为何,白芬感觉这就是她想要找的东西。
“你在找的就这个?”
“嗯,帮我拿下来。”
于是龙盛用意念力将那只手臂从玻璃上拔出,平放到八号车厢清空的桌上。姜天还在发呆,不过龙盛看出她此刻脑海中一片空白,就像是被洗了脑。之前龙盛到八号车厢看过,里面没人,七号也是,士兵们都神秘失踪了。六号车厢却打不开,有一股强大的气场拦阻住龙盛的前行,但似乎没有恶意,所以龙盛才安心回来看情况。
“这是什么?”
白芬发现那只手掌的残骸上嵌着什么闪光的东西,她用戴着塑胶手套的手用力拔出那东西,居然是一把六面的钥匙。
“啊?”
龙盛禁不住发出一声惊呼,白芬转身盯住他的眼睛。
“这是周南随身带的?”
龙盛点点头,嘴唇有些抖。
“这指钥匙,周叔叔从不离身的。”
两个人不约而同的返身到九号车厢内在尸体堆中寻找周南的残骸,但一无所获。
“也许周叔叔没事,有越上、何下保护他,应该没事。”
龙盛安慰自己说。
白芬可没这么想,她有一个恐怖的假设,只是觉得不便对龙盛说。
“那就是虫人吗?”
姜天突然醒了似的问,目光闪烁。龙盛再次注视住她的眼睛,施展读心术。
“对,那就是虫人,你不是早就看过了吗?”
龙盛回答。
姜天抱住头痛苦的回忆,突然想起什么来。
“枪是打不死虫人的,这怎么可能?你怎么做到的?”
龙盛非常自然的退了步,到另一端的桌前给手枪上弹夹,熟练的开保险,子弹上膛。
“你忘了,我是一个特异功能者,可以用意念力加快子弹的旋转及速度,达到音速的四倍,虫人的外壳再硬也挡不住,人类的就更挡不住。”
龙盛手中的枪突然响了,姜天的身体向后一顿,用难以置信望向龙盛,目光中有悲愤和不解。但龙盛却毫不犹豫的又开了第二枪。第一枪击中的地方开始向外渗出血迹,姜天低头看了眼,忽然身体一软倒下了。
枪声把白芬惊呆了,她不自觉的向门口退出一步。
“你没有感觉出来?”
龙盛突然回头问白芬,白芬心头一紧,被恐惧罩住了。
“感觉什么?”
白芬勉强的反问。
龙盛单臂把姜天拖起,平放到床上,解开她的衣服,回头对白芬说: “还愣着干什么?快过来帮忙给她包扎,我一只手不方便。你不会以为我杀了她吧?子弹都是穿过器官间隙过去的,她不过是流了点血罢了。”
白芬这才注意到姜天的脸色红润,不像死尸的灰白。
“你为什么开枪射击她?”
“因为她的意识被寄生了。难道你真的没感觉到?”
在给姜天包扎好后,白芬问。龙盛边回答边皱着眉头盯着白芬看,突然想起来什么来。
“噢,我都忘了时间,现在是四月二日凌晨,你醒了。”
“我醒了?”
白芬也忽然意识到这一点,她立即想通了为什么在虫人进攻时龙盛能感觉到的东西,她为什么会感觉不到,还有为什么龙盛能感觉到姜天被意识寄生,而她却什么也没感觉到了。
“那是什么人寄生在她思想里?”
“这个……”
龙盛没有回答,眉头反而锁的更紧了。
不一会姜天醒了,她对刚才发生的事一无所知,突然发现自己中枪惊恐的大叫起来。白芬告诉她现在很安全,事情都过去了。姜天问发生了什么事,白芬就大概的讲给她听,在听到龙盛向她开枪时,白芬注意到姜天有幽怨的神情。
而此时,龙盛正在六号车厢门前伫立,神态祥和的闭目不语。
白芬和姜天还在八号车厢里休息,交流已知的情报和一些细节问题,例如大部分病人的基底核、胼胝体、穹隆海马的切片都有变异现象,但找不出变异原因。还有他的神经通道也变异现象。不过与其说发生变异,这更像是神经系统脱离肌体在独自进化,从而引发循环衰竭。还有‘蓬莱’研制的针对一号病毒的解药,其成份居然是曼陀萝和铃兰还有心脏镇静剂。这让白芬意想不到。曼陀萝能使误食者产生狂躁心理,而铃兰则能使误食者产生幻觉,两者都能使心跳发生异常现象,中毒辣过深甚至会死亡。可就是这些毒药居然能唤醒沉睡者的显意识,虽然不能阻止病人潜意识里发生的事变成现实。
更为重要的是,白芬从姜天口中得知,一零七医院东三区六号病房的二铺,那个没有双臂的乞儿没有发生循环衰竭。直到姜天参加会议前,她一直都在观察二铺的情况,因为她认为这不同寻常,一般的患者都在感染一号病毒四十八小时内发生循环衰竭,而这个残疾儿童在和三号病人同屋住了半个月居然还好端端的,除非他没被感染,而这是不可能的,因为他在送来前已经昏睡过两天了。
“现在我更加确定我的猜想。”
“什么猜想?”
姜天这样问时,龙盛正忧虑的推门进来,白芬目光灼灼的回答: “‘心’的解药就是人类自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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