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平淡的生活让很多人都开始寻找刺激的游戏,但是,并不是所有的游戏我们都玩得起的。如果你没有勇气掷下《勇敢者的游戏》中那副“活棋”的骰子的话,就请你远离魔牌,越远越好。)
一
我是个心理医生。在我众多的病人中,年仅17岁的罗德是最小的一个。我记得他初到我的诊所时是被父母“押”着来的。他们告诉我他整天精神不振,老是握着一副普通的牌不放,而且还说它是具有魔力的。他们希望我能治好他,并承诺只要他康复,我就可以得到高额酬金。
“我不想和你讲话。”真没想到罗德会“先发制人”:“你不是我的第一个心理医生。从前的几个还没听完我说的事就断言我是由于电脑游戏玩得太猛、恐怖片看得太多而造成精神紧张,从而产生幻觉。可事实上并不是这样,我可以为我说的每一句话负责!”
“地球本来就是个神秘的星球,有魔力存在一点也不奇怪。”我试图安抚略显激动的他:“我就相信在科学的范畴之外还有种意念也在操纵着事物。因为如果不是那样,很多现象都不能被解释。”
“这么说您相信我?”罗德露出惊喜的神色:“您能听听我的遭遇吗?您能为我的疑惑作解答吗?”
“我保证会听完你的故事,并将试着除去你心中的疑惑。”我点头答应道。
因此,自那天起,罗德便花了几天的时间向我讲述了他那惊心动魄的经历——
二
我是在一家名为“魔器屋”的小店里买到魔牌的。那天刚巧我觉得无所事事,偶然看到那有趣的店名便不由自主地进店去瞧了一瞧。
店主是个年约70的丑陋老头,他给人的感觉有点像巫师,但态度却很和蔼。当他得知我是个爱好冒险的孩子时,便向我介绍起了魔牌:“你可以买这有魔力的牌回去玩,我能保证你此生从没玩过这么刺激的游戏,你可以从中亲身体验到恐惧。”
老实说我当时并不信他的话,但我的的确确感觉到那副牌在召唤我,叫我买它。于是我询问了一下价格,觉得还合理,便把它买了下来。临出店门时,店主还特地嘱咐了我一句:“多叫几个朋友一起玩,会更有意思。”
回到家里,我把听闻的有关这魔牌的事告诉了来我家小住的表妹梅亚。她听完后哈哈大笑,还说这世上不可能有什么具有魔力的东西;但她同时也表示愿意和我一起玩,因为她近日也很无聊。由于我的父母那几天都出差去了,其间又恰逢我的生日,所以我又打电话叫来了好友莫莉、杰卡和凯恩,一来为我庆祝,二来一起玩牌,却不曾料到我这么做竟害了他们。
我生日那天晚上,一吃完蛋糕,我们便围坐到餐桌旁,开始了游戏。其实我们当初并不是有意要玩,而是想证明这副牌并没有什么魔力,然后明天好一起去“砸”了那小店。
我打开牌盒,只见里面的纸牌制作得很精致,但一经清点,却发现它比一般的要少三张:黑桃A和大小丑牌。不过,内附的说明书证明了它不是“劣质产品”:“本魔牌一共51张,每张魔力均等;黑桃A和大小丑牌是‘召唤牌’,虽然不在牌盒内,但玩家以后会见到它们的;玩法是:理好牌,每人抽一张(不能挑选),然后拨打以下电话号码,在根据要求告之姓名和牌的名称后,即可得知游戏的全部过程。”
“12个‘0’?怎可能有这个电话号码?”莫莉看了说明书后问。
杰卡认真地说:“我听说午夜打这个电话会打到地狱里去。”
“别吓人了,”我打断他:“按它的说法试试不就知道了?”
于是我们各抽了一张,我抽到了方块K,梅亚、杰卡、莫莉和凯恩分别抽到了红心Q、草花8、黑桃6和方块4。接着我们打了那个电话,真的有人接听!他在确认了我们的名字和所持的牌后,冷冷地说:“游戏的名字叫‘逃亡’。从明晨零时起的三天内,只要你们中有一人逃脱‘召唤者’的追捕即算你们获胜,否则你们将以生命作为玩此游戏的代价。追捕的顺序是按照牌面由小到大,方式是一对一进行;成功逃脱的提示是:‘圣洁,远离地狱’。”“啪——”电话被挂断了。我赶忙再打了一次,得到的回应却是“此号码不存在。”。从那刻起,我们开始紧张了,心跳也逐渐加快。
“开什么玩笑!”凯恩突然发起火来:“我才不信他的鬼话呢!我要回家了!”
莫莉颤抖地附和:“我有点害怕,罗德。我想在家里我会更好过些。”
于是,我们不欢而散,家里又只剩下了我和梅亚。
梅亚从口袋里取出一枚徽章递给我,说:“拿去,这会保佑你的,我们一人一个。”
“难道你相信了吗?”我问,并伸手接过徽章把它戴在了胸前。
“我们不都相信了吗?”她反问我:“凯恩生气是因为他抽到的那张牌最小,他害怕一切从他开始,莫莉就更不用说了。我们谁也解释不了那通电话是怎么回事,所以最好还是相信。”
“当,当,当……”,几小时后,远方教堂顶上的大钟敲响了十二下,这预示着,游戏开始了。
三
第一天的上午,我为了弄清楚这件事,再次去了那家小店。可原先是“魔器屋”的地方现在却变成了零食店,而那个老头,竟也神不知鬼不觉地失踪了!这不由让我深深一惊,同时也产生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下午,正当我和梅亚在看报的时候,放在桌上的牌盒忽然动了起来。不一会儿,里面滑出来一张纸片,上面写着:“方块4已召回。”
“什么!”我内心一震:“凯恩不会出了什么事吧!”我急忙打电话到他家,听到的只有他母亲痛哭的声音:“凯恩他不见了,他只留下了一封永别信……我的孩子啊……”
得知这个消息,我的脑子顿时一片空白,还好梅亚及时把我的神智唤了回来:“罗德,看来那人说的都是真的。接下来的是莫莉和杰卡,你快打电话提醒他们。”
我照着梅亚的话做了。杰卡家的电话是他母亲接的,她一点都不相信我说的话,只说杰卡去亲戚家了明天才会回来。莫莉家的电话一直打不通,直到晚上十点电话那头才传来了一声“喂——”
“请问莫莉在吗?我有急事找她。”我心急如焚,语速也变得极快。
“莫莉?我就是啊。嘻嘻,我正在吃苹果呢。”一个我一点也不熟悉的刺耳的怪声音道。
“你到底是谁?!”我突然控制不住自己怒吼起来。
“你说我是谁我就是谁,黑白小丑无所不能变!”
“黑白小丑?JOKER!那张召唤牌!莫非莫莉也……”我摔掉电话,为把朋友拖下水而痛苦后悔不已。
这时,牌盒里又再次“飘”出了一张纸片,上面写着可以想象到的话:“黑桃6已召回。”
四
后来,我们又想方设法联络了杰卡很多次,却最终都没能与他本人直接讲话;去报警,又被认定是脑子有问题。没法儿,我们只能一刻不停地注视着那盒牌,祈祷里面不要再出来什么了。就这样,我和梅亚担惊受怕地熬到了第三天晚上。
“罗德,”梅亚突然打破了房间里的死寂:“我们忘了,恐惧让我们忘了还有‘成功逃脱的提示’!记得那人说的‘圣洁,远离地狱’吗?快想想那到底是什么意思。”
“是啊!”我如梦初醒:“为什么我们浪费了那么多时间去害怕而不去思考自己如何逃生呢?”
于是,我动用起每一个脑细胞开始思索起来:我们是普通人,要想学魔法来战胜召唤牌三天肯定是不够的。所以,那句话暗含的应该是我们唯一能战胜那些召唤牌的地方。天堂是离地狱最远的地方,但我们不可能去;那么,地球上有什么地方像天堂一样圣洁呢?“啪——”一个名词从我的脑中划过,我顺势脱口而出:“教堂!”
“对啊,只有神圣的教堂才能克制住魔牌里的恶魔,那提示指的一定是教堂。”梅亚欢呼了一阵,随后又吩咐我道:“去拿两件外套,我们这就去圣徒大教堂——听说只有它为了让某些人晚上去祈祷而不关大门。”
“好的。”我答应道。可没想到刚上二楼,就听见客厅里传来了梅亚的一声尖叫。我赶紧奔回客厅,只见梅亚的面前站着一个身着花衣的小丑,他正肆无忌惮地大笑,样子十分恐怖。见我到来,梅亚立刻逃到了我的身边,恐惧让她不住地发抖。
“我是亲自来给你们送这个的。”小丑向我们挥动了一下手中的纸条,得意地说:“不说你们也应该知道上面写着什么吧。对了,就是‘草花8已召回’。其实我彩衣小丑早就召回了他,只不过我好心想让你们多享受一会‘安全的滋味’,至少在未发现草花8被召回之前,你们应不太害怕才对吧。不过,这一切都该结束了,红心Q是我的了!”他说着便拔出了一把长剑刺向了梅亚。就在那千钧一发之际,我挡在了她前面。只听“嘭”地一声,我没死,那张丑牌反而被弹了回去且重重地撞在了墙上!趁着这个机会,我拉住梅亚夺门而出,拼命向圣徒大教堂奔去。远远地,我仿佛听见一个声音在责备那小丑:“跟你说了不要两个同时下手,颠倒追捕次序是不会成功的。”
我们跑着跑着,眼见就快到圣徒大教堂了,我突然觉得拉着跑的梅亚一下子变得很重。回过头一看,我惊恐地发现那个彩衣小丑正若隐若现地趴在梅亚的背上!
“我可以直接进入她的身体,你休想把她带到教堂里去!”小丑恶狠狠地说。
“罗德,不要管我了,松手吧。”梅亚挣扎着说:“还记得吗,三天内只要我们中有一人成功逃脱即算我们获胜。你是我们最后的希望,只要你逃脱了我们就能活!快跑,我会坚持到你跑入教堂的。”
我望着梅亚那双充满期望的眼睛,痛苦地作出了决定:放手。而后,我屏住呼吸,一口气跑进了圣徒大教堂,关上了重重的大门。
五”
教堂里漆黑一片。借着透过天窗的月光,我摸索到了教堂深处正中的十字架旁,开始不断地祈祷。
忽然,我听见有脚步声向教堂的正门处靠近,但就在它走到教堂的入口处时,它却停住了。“咿呀——”,门被推开了。凭着月光我看见教堂的外面站着一个身穿斗篷、带着形如黑桃A的面具的人。虽然当时我们之间的距离不近,但我仍然觉察到了从他眼里发出的冷峻的目光。
“你比我想的要聪明。”那个人先开了口:“如果我知道你会躲到教堂里,我肯定不让丑牌那么晚才动手。不过,即便在教堂你也不见得就赢了。”
见他没走进教堂,我的心里顿时有了底:我没找错地方,他是害怕进这个圣洁的教堂的。于是我故意激他:“别嘴硬,如果你还有办法杀我的话,你又为什么不进来呢?!”
他没有回答。从那刻起,我们进入到了目光的“交战”中。那时,教堂里的气氛恐怖得足以让人窒息。
我不知我们这样对视了多久,但当我第一次抬起手腕看表时,表面显示已是11点58分了。“再有两分钟我们就赢了,梅亚。”我鼓励自己,同时也感觉到了对手的焦虑。
“为何不叫丑牌来帮你呢,黑桃A?”我打破沉寂,想把他的注意力从时间上引开——我可以肯定当时他也在计算着时间。
“他们进不了教堂,没必要来。”他干脆地回答。
“这么说就你一个喽?”
“你太自信了。”黑桃A阴沉地说:“我虽然不足以在教堂里随心所欲地使用魔法,但我也有下手的时机。这个时机就是在神力最弱的今天与明天的交界口处,就是在新一天钟声响起前的那一秒,就是现在!”他突然拔出剑,在我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飞一般冲到了我的面前,将剑对准我的心脏刺了进去!
“当,当,当……”钟声在我们的顶上响起,可是我发现我居然没死!不要说黑桃A,就连我自己也不敢相信那剑竟不偏不倚地正好刺在了我胸前戴着的那个梅亚送我的徽章上!
六
罗德讲述到这里,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而后呢?”我问。
“而后,黑桃A就消失了。我回到家里,看到我的伙伴们都在那,可他们谁也记不起以前发生过什么了,杰卡甚至还笑我是‘大白天做恶梦’。”罗德显得很难过:“还有,他们还当着我的面又试了一回魔牌,可不知为何它已变得和普通的牌没什么两样了,那个电话也再没打通过。这是为什么呢?”
“这是因为魔牌的魔力在游戏结束后就会消失,要等到5年后魔力恢复了才能再玩。”我笑着对他说:“但对你而言,游戏已经结束了。你可以相信这世上有魔力存在,但你没必要去向别人证明你的看法,只要你知道自己是对的就行了。不要再想着魔牌了,回到你的朋友身边,重新无忧无虑地生活吧。”
罗德感激地看着我,说:“谢谢您,医生。谢谢您听完我的遭遇并解答了我心中的困惑。虽然我不知道您说的是真是假,但我愿意相信您,”他边说边把握着的魔牌递给我:“医生,我想照着您说的去做,我想忘了魔牌,但又怕它给别人带去灾难,所以想把它放在您这。您是个好人,一定不会让它再‘跑出去’害人吧?”
“当然,”我答应道:“我会收好它的。”……
不久后,罗德的父母就为儿子的“彻底康复”给我送来了三倍的酬金,还一个劲地称赞我是最了不起的人。可是他们却不知道,其实最了不起的人是他们的儿子。因为自瓦伦巫师创造出魔牌至今,他是唯一一个从我手上成功逃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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