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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好的朋友 [2004-10-19] 桔灵书斋 发表在 午夜惊魂{短篇}
  入冬了,天气愈加的寒冷起来,韩伟却如往常一样,一大早就蹲在门口刷牙,眼睛向四面看着。
  隔壁的大门一阵响动,一个油头满面的中年人走了出来,精神抖擞地咳了一声,一看到他,立刻显出一副十分厌恶的神情,又转身进去了。
  韩伟盯着隔壁的大门,把一口水吐用力吐在地上,起身回家了。
  一场无言的战争!
  这是在城市的郊区,在这个安静的似乎什么也不会发生的街口,住着一富一贫两户人家,单从居住条件来看,一个是崭新明亮的二层白楼,一个是简陋阴暗的八十年代的旧房,放到一起十分不协调。本来两家并无瓜葛,大概因为贫富差距,造成心理上的隔膜,彼此见面连话都不说,甚至有些敌视对方。
  他刚回到屋子里,妻子又开始数落起他来:“你看看隔壁,人家郑忠住着小楼,开着‘奔驰’,再看看你。”
  韩伟记不起这是妻子第多少次的羞辱了,起先的心烦到了今天这个地步,早使他变得麻木不仁,对她随时可能出现的叫骂也见怪不怪了。
  “我能跟人家比嘛,他有个好亲戚。”
  话音刚落,妻子提高了嗓门,“那你就不能有一个好亲戚。还是你们祖上天生穷命!”怎么说都是她有理。
  韩伟无奈地叹息一声,对这个凶蛮的女人也实在没有办法,背上鞋箱子,默默地上路了。身后照例跟着“来福”,他养的一条大黄狗,已经好多年了,每次他外出修鞋,它总要跟着。
  韩伟与“来福”感情甚笃,甚至要强过妻子,两人早有夫妻之名了,她压根就看不上他。
  韩伟边走边叹气,回头看看“来福”,脸上露出甜蜜的笑,还是狗和主人亲近。他心念一动,从怀里掏出半块冷馒头,“来福”立刻摇着尾巴扑上来,从他的手里夺去了食物,嚼了几下后又跟了上来。
  初冬了,街面上坚硬如铁,北风如鞭刮过,路边的落叶打着旋涡,哗哗响。
  在另一处相对繁华的街口,韩伟放下箱子,从里面取出一只凳子坐了下来。三十多岁的人了,还只是个修鞋的,他一想到将来的生活,双眼就蒙上了一层迷雾。他不禁怀疑,妻子骂的不无道理,可生活逼得他只能如此。
  从日出到日落,没有一个人来光顾他的生意,一天就这么平淡无聊地过来了,韩伟望着西去的冷日,无奈地背起鞋箱,歪歪斜斜地朝家走去。“来福”摇着尾巴忽左忽右。
  “回来了?”妻子没好气地问。
  “回来了。”韩伟有气无力地回答,却见她满面脂粉,打扮得十分妖气,心里多了几分困惑。
  只早上吃了一点馒头,韩伟早饿昏了,问:“做饭了吗?”虽然他知道得到肯定回答的几率微乎其微,还是硬着头皮问了。
  “来福”夹在两人中间,抬头看着他。
  “还有点剩饭,你吃去吧。”她的口气完全是在打发一头牲畜。
  韩伟欲言又止,掀开灶台上一口盆,冻着一坨饭,透着一层湿冷的寒气,“你能不能……”
  还没等他说完,她就出门走了。韩伟瞪着她的背影,冻得发青的嘴唇不住地哆嗦着。
  “来福”看着她出了院门,耳朵向后一拉,溜到他身边,像在安慰他。也只有“来福”会一直陪伴着他。
  这样的生活叫他心痛。“来福”看着主人发抖的双手,好像已经看出了它为什么会抖得那么厉害。
  天地一片萧索,连街面似乎都如老人一样苍老许多,空气几乎就要凝固。
  韩伟抱着臂膀,把身体缩进黄大衣里,却还在不住地颤抖着,这个临时搭的棚子根本不能抵御严寒。
  人们似乎已经惧怕了寒冬,街上一个人也没有,更别提来修鞋了。
  冬天了,韩伟却仍穿着一年四季通用的旧皮鞋,上面早已伤痕累累。他冻得双腿发麻,如鼓点一样频繁地敲击在地上,却不能在坚硬的地面上留下任何痕迹,他茫然地想,自己这一生也许就这样了。
  “来福”忠诚地趴在韩伟的身边,茫然地看着天地。
  他不禁想起了那个可恶的女人。
  “要买鞋?家里没有钱!”今天早上,妻子一口回绝了他的合理请求。家里的财政大权都掌握在这个女人手中,他的口袋里只有不到十元钱,根本解决不了问题。
  “怎么会没有钱?你看你穿的戴的,哪一样不比我强。”因为气,韩伟突然有了些外强中干的抵抗。
  她大概没想到平日温驯得如同绵羊的丈夫竟然学会了顶嘴,立刻变得趾高气扬起来,叫道:“你也不看看到底是谁在支撑这个家的,就你修鞋那点钱,还不够喂狗的呢!”
  “来福”似乎听懂了她的话,竟然冲她叫起来。
  “你还叫,白吃饱!”她扬起脚朝它踢过去。
  “来福”不再叫了,躲到他的身后,怯怯地望着她。
  韩伟羞得无地自容,狠狠地咬咬牙,默不作声。是呀,家里的主要收入就靠她呢,却不知道她究竟做的什么工作,整天晚出早归的,一问她,总说在酒店做领班,可是领班的工作时间哪有像她那个样子的。
  韩伟看着她满身的妖艳之气,一时有些迷离,分不清孰真孰假,于是,他带着一肚子的怒气上街了。
  最近几天,妻子起来得格外早,当他醒来时,身旁总是空空的,她睡过的地方一片冰凉,她已经走了很长时间了,而他竟然一点也没有察觉。
  一大早的她去干什么了?
  一天,天空扬起了雪花,这是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厚厚的鹅毛大雪漫天飞舞。韩伟望着窗外,有些迟疑该不该上街,却听见“来福”正狂吠个不停。
  他出了院子,见“来福”正堵在郑忠家的大门口。
  韩伟不知道“来福”看到了什么,忙吆喝道:“‘来福’,过来!”
  “来福”望着主人,恋恋不舍地溜回来,嘴里却发出“呜——”的低吟。
  回到当院的时候,韩伟似乎听到从隔壁传来一个女人放荡的笑声,那是他再熟悉不过的。他的脚步停了下来,侧头倾听着,脸上的肉突然抽动了一下。
  “来福”再次冲隔壁叫起来,吼声更高了。
  “别叫!”韩伟狠狠喝斥了它一声,脸色阴沉地回到了家里。
  这一天,韩伟哪里也没有去,一直闷头吸着烟。
  “今天你究竟去哪了?”妻子一回到家,韩伟立刻问道。
  她装出一副什么也没有发生的样子,说:“没去哪呀,我去上班了。”
  他的嘴里哼了一声,“你到底在哪上班?明天我想去看看。”
  她狐疑地看着他,“你今天到底怎么了?发什么神经!”
  他盯着她,说:“今天你是不是在隔壁郑家?”
  她无言以对,愣了一下,马上又用笑容掩饰住内心的恐慌,说:“你说什么呀,没有的事。”
  “你胡说!”他突然变得暴跳如雷,好像一头凶猛的野兽。
  她正要还口,“来福”忽然闯了进来,隔在两人的中间,好像要拉架的样子。
  两人突然默不作声了。
  这天晚上,韩伟怎么也睡不着,翻来覆去想着心事。妻子在一旁发出均匀的呼吸。
  这个女人,她究竟在做什么呢?他忽然有一种想杀人的冲动,把牙齿咬得格格响,恶作剧一样地伸出双手,他忽然又停住了。
  朦胧之间,外面好像有不明之音。他抬起头看着窗外,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清,也许是幻觉吧。
  可是一连几天,每夜都会听到那种让人联想到不祥之物的可怕声音,有几次韩伟想冲出去看看是什么,一见窗外无边无际的黑暗,他又犹豫了。
  直到一天早上,他被一阵嘈杂的声音吵醒了,他揉着眼睛到了门外,一辆警车正停靠在郑忠的家门前,许多人围拢着,看着警察们进进出出。
  “发生了什么事?”韩伟问一个邻居。
  “听说郑忠失踪了,这不,警察正在调查呢。”
  郑忠失踪了?难怪这几天没有看到他。韩伟的心里有种说不出的畅快。
  “来福”在人缝间往来穿梭,在他的身边蹭来蹭去。韩伟觉得很舒服,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感觉,最近他就发觉“来福”比以前发福不少,浑身的毛发都附着一层光亮,摸起来又顺又滑。
  晚上,韩伟又听到了那种声音,细细碎碎的,好像一只蚊子在他的耳边不停地飞来飞去。他侧过头,妻子睡的香甜,发出均匀的呼吸。
  这一次,他再也无法忍受了,蹑手蹑脚地下了床,循着声音而去。可是那声音却像幽灵一样飘来飘去,令人捉摸不定。直到他确认它并不在房间里,于是到了门外,张大眼睛,望着黑暗中的某一处。
  那是一间厢房,平日堆放着杂物,也暂时成了“来福”的卧室。
  他回屋取了手电筒,借着灯光走到厢房门前,立刻闻到了一股血腥味。
  “来福”出事了?
  韩伟急忙用手电向室内照去。当手电筒苍白的光圈在室内扫过一周后,他确信自己一定看到了什么,手电筒也“啪”的一声摔在地上,瞬间的恐惧令他浑身的血管仿佛突然凝固了一般,他觉得眼前发黑,接着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光线笔直地射进“来福”的眼睛里,微闭着的眼缝间,反射着明亮的反光。因为光线的缘故,它也许并不知道倒在地上的人是它的主人,依旧趴在地上,伸出猩红的舌头,继续吞食着一块红白华丽的生肉,嘴里发出格外阴森恐怖的,“嘎吱嘎吱”的响声。
  它的面前,零星分布着一些肉块,还有一条周身是土的肠子拖在地上,到处是血污,伸向光线不及的黑暗之中。
  “来福”也许吃的差不多了,开始玩弄起胸前拥着的一颗血淋淋的人头,那颗人头的脸上保持着一种十分滑稽的表情,像在看一出搞笑的喜剧,可是脸上的几道血污,更给人头增添了几分狰狞。
  他是郑忠,拓大的眼珠正盯着躺在地上的韩伟,似乎在嘲笑他的胆怯。
  “来福”用前爪把郑忠的头拨来拨去,突然胡须支了起来,喉咙里发出一阵长长的低吼,张开大嘴猛地一口咬去,郑忠的鼻子当即掉了下来,露出了黑洞洞的鼻孔,看起来更滑稽了,却又十分恐怖。

  韩伟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只是头很痛。他挣扎着起床,突然想起昨晚的所见,急忙跑了出去。
  厢房里,“来福”正蜷缩成一团,睡的很香甜,听到有人来了,抬头看了一眼,又放下了头,好奇地看着主人。
  韩伟惊疑地看着地面,却很干净,什么也没有,他很不放心,又绕着“来福”前前后后转了转,绝没有见到哪怕是一滴血。
  “这怎么可能呢?”韩伟小声地喃喃自语。
  可是不知为什么,他觉得这个房间里充满了诡异的气氛,隐隐有一种腥臊味。
  是“来福”吗?可是它从来没有这种怪味的。
  妻子刚好上街归来,韩伟急忙问:“昨晚是你把我拉到床上的吗?”
  她厌恶地白了韩伟一眼,“你发什么神经呀,昨晚你一直在床上。”她突然捂住了鼻子,“你身上什么味。”
  韩伟愣怔了一下,妻子从一旁走过了。是呀,什么味呢?他真的闻到了,那股好像已浸透全身的腥臊。他拉起肩上的衣服凑到鼻子底下闻了闻,正是那味道。
  他忽然睁大了眼睛,看着肩头上几道清晰的红色痕迹,长长的,好像用什么画上去的。
  一定是血!韩伟厌恶地直想吐,赶忙换了衣服。
  这一整天,韩伟有些心不在焉,一直守在摊旁发呆,有几个人来修鞋,叫了他七八声他才回过神来。
  没有顾客的时候,韩伟不时朝转来转去的“来福”投去惊惧的一瞥,它不会那么做的。
  也许昨晚发生的一切只是个梦吧。他还在为昨晚的所见感到困惑。
  “来福”好像洞察到主人的不安和烦躁,走过来蹲在他身边,望着街上的过往行人。
  天更冷了,凛冽的北风如刀子一样刮在韩伟的脸上。“来福”望着主人迷茫的眼神,目光中好像流动着什么。
  一到晚上,韩伟带着手电筒,再次悄悄地来到厢房门前,然后迅速打开了它,生怕有什么会在顷刻间逃走。
  房间里静悄悄的,“来福”正蜷在一角,对这突如其来的灯光感到很恐惧,警觉地抬起头,眼睛深处反射着幽蓝的光。
  他又向别的地方照了照,一切都安然无恙。
  韩伟困惑地出了厢房,刚到家门口,隐隐的传来另一种声音,他回过身看了看,却只想回去睡觉。
  第二天起床的时候,他惊讶地发现,地上竟然多了一双棉鞋,很明显是男式的。
  妻子拾起一只来,端详了一阵,质问道:“这是哪里来的?”
  “我也不知道。”他张大了眼睛,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
  “一定是那死狗从阴沟里叼来的!你赶紧把鞋扔了!”她命令道。
  韩伟好像没有听见她的话,拾起另一只。鞋虽然旧了点,摸起来倒很柔软,很厚实。他把手伸到鞋窝里,里面竟然有层细细的绒毛,十分光滑。
  “你听见没有!赶紧把它扔了!”妻子不能理解丈夫的举动。
  他什么也没有听见,竟然伸出脚,试着把鞋套在脚上,不大不小刚好合适。他的心里说不出有多高兴了,这下脚可不用挨冻了。
  “你个穷鬼!”她骂了一句,转身走开了。
  而韩伟似乎根本没有在意妻子的话,美滋滋地欣赏着脚上的鞋。
  上街之后,韩伟仍陶醉于这双美妙绝伦的鞋上面,他想,这一定是老天赏赐给他的。
  “来福”摇着尾巴在他的身边绕来绕去,韩伟摸着它的身体,感到它比以前更壮实了,毛发闪闪发亮。
  突然,韩伟看到它的后腿上有一片不毛之地,他仔细一看,那里好像是被什么咬去了,露出粉红色的皮肉来。韩伟十分惊讶,再去看另一条腿,也丢了一大片皮毛,十分对称。
  这是谁干的?他马上想到了妻子,一定是那个可恶的女人!他知道,她对“来福”讨厌透了,要不是他护爱着,它早就遭毒手了。
  刚过中午,韩伟就收拾东西回家了。
  妻子不在家,她上班呢。
  韩伟只好气呼呼地坐在床上等她回来,却感到有些饿。“来福”也累了,伏在他的脚下,似乎睡着了。他怜爱地看着它,忽然觉得十分困倦,倒在了床上。
  不知什么时候,韩伟被一声哀号惊醒了,一睁开眼,只见妻子正拎着扫把,恶狠狠地朝“来福”的后腿打去,刚才的叫声就是“来福”发出的。
  怒火腾地添满了胸膛,韩伟对她大喝道:“住手!你干什么打它!”
  “干什么,谁叫它到屋里来的!”她根本没有理会他,只顾挥着扫把,一下打在了“来福”的后脊梁上。
  它愤怒地盯着女人,灰溜溜从韩伟身旁跑回厢房,那里是它的安乐窝,应该安全的。
  “你太过分了!它只是一条狗!它平时不也这样吗?”韩伟忍不住指着她说。
  “你叫什么叫,看你那德行,还不如狗呢!”
  他多么想立刻冲过去,揪住她的头发,然后再狠狠地扇几个耳光。他没有那么做,气得体如筛糠。
  他猛然想起“来福”的伤,问:“它腿上的伤是不是你干的?”
  她的眼中布满了血丝,好像站在她面前的是她的仇人,吼道:“是我干的,怎么样?”
  韩伟张了张嘴巴,看着她气呼呼走出家门。
  深冬了,寒冷似乎无孔不入,一直透过韩伟单薄的破棉衣钻进他的身体里。
  他冻得瑟瑟发抖,把身体抱作一团,蹲在街边像是一个饥饿的孩子。
  “来福”的身体也不时的一颤,他知道,它更冷,一看到那块无毛的皮肤,他就倍感哀伤,双眼有些迷蒙。
  “来福”侧头用鼻子嗅了嗅韩伟的胳膊,又把耳朵耷拉下来,它是主人最忠实的朋友。

  晚上,韩伟刚躺下不久,令人感到恐怖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他立刻想起了厢房里血腥的一幕。
  突然,他张大了嘴巴,那不是掌鞋的机器发出的“嗡嗡”声吗。平时他就把机器放在灶房的一角。
  难道有老鼠?
  他翻身下床,拖在两条腿摸到门口,声音却突然消失了,他嘀咕着正要离开,那响声又叫了起来,不过这一次他听清了,声音就在门外。
  不知为什么,韩伟立刻想到了厢房内的“来福”,周身立刻滚过一阵寒冷。
  他摸索着到了厢房门口,仔细听了听,脸上不禁凝聚上一团阴郁之色。声音果然来自这里。他打开随身带来的手电筒,却被眼前的情景吓坏了。
  手电先照到了一颗狼籍的人头,是妻子,长发凌乱地披散在地,她苍白如雪的脸上映出一片幽幽的白光来。
  “来福”看着主人,嘴里却在嚼着什么。
  “‘来福’,你都干了什么!”韩伟忍不住咆哮道,一冲进屋里,又被满屋的血腥味刺激得无法前进。
  地面上,满是零散的肉块和断肢,内脏集结在“来福”的身边,而它像燃烧了一样,遍体通红。
  韩伟忍住恶心,踉跄着退回房去。
  一夜无眠!
  他一直像个死人一样张大着眼睛,心脏还在飞速地跳动着,他伸出手去,身边空空的,只触到一片冰凉,他却没有在意。
  刚才所见的一切如一场噩梦一样,一直在他的眼前晃动着。
  当清晨昏暗的光线刚照进韩伟的眼睛里时,他就麻利地起了床,穿好衣服后,跑向厢房。
  厢房内并无任何血腥,好像从来就没有发生过什么。
  韩伟觉得更加不安了,难道一切只是个梦吗?如果只是个梦的话,那这个梦也太真实了,真实得有些不可思议。
  他小心地走了进去,空气中游离着一丝淡淡的血腥气,稍纵即逝。昨晚这里真的发生什么了吧。
  “来福”却不在。
  突然,他发现墙壁上残留着几道某种爪子的印痕,似乎抓下了什么,地上也到处刻着那种浅浅的痕迹,翻出了比较潮湿的新土。
  看到这一切,更坚定了他的想法,这里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
  韩伟突然发觉呼吸有些困难,他急忙来到门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
  韩伟不能相信一条善良的狗会做出杀人的疯狂举动来。他不禁想起不久以前,郑忠失踪后不久,他就看到它在吃郑忠的肉,而今天,它竟然吃了他的妻子。
  突然,他听到自己的喉咙里发出一阵奇怪的声音:“难道——她失踪了?或者死了?”
  由于出来的匆忙,他没有注意到妻子是否真的还在床上,他疯了一样跑回卧室。
  卧室里空空的,她并不在。也许她又去上班了,可是这个解释实在太过牵强。
  “这是什么?”
  一件崭新的狗皮大衣,正安静地躺在床上,取代了妻子的位置。
  韩伟的双眼在那一瞬间竟然放射出兴奋的火花来,却又立刻暗淡下去,陷入了迷惘之中。
  这是谁送的呢?是她吗?可是她也许已经死了。想到这里,他不禁打了个寒噤。
  看着看着,他忽然发现那根本不是什么大衣,而是“来福”,它就躺在身边,好像黑洞的眼睛正看着他。他害怕极了,它却不见了,只有大衣。
  他抓起大衣,怔怔地看着。
  “‘来福’!‘来福’!”他像突然想起了什么,大声叫起来。
  在掌鞋机器的旁边,“来福”正安静地趴着,永远也不会醒来了。
  那是一幅多么惨烈的画面呀,“来福”的四肢平直地伸展在地上,满身光溜溜的没有一根毫毛,双眼紧闭,眼角处似乎还凝着泪光。
  韩伟傻傻地站住了,他看到机器的旁边落着一簇簇它的毛,他下意识地翻了翻大衣,眼圈竟然潮了。
  那正是它的皮毛呀!
  韩伟蹲了下来,用手轻抚着它的身躯,两行泪水悄然洒在它早已冰冷的尸体上。
  韩伟在院子里找了个空地,挖个坑把“来福”埋了。
  悲痛之余,一连串的疑问好像电影片段一样在他的脑海里闪过一遍,理不出头绪。
  他再次走进那间幽暗的厢房,墙壁上和地上到处是抓痕。
  空气中漂浮着一股血腥气,隐隐的还有股臭味。
  他看着松动的土,他们在地下吗?
  韩伟找来铁锹,选择一块松软的地方挖起来。
  果然,在地下较浅的地方,他看到一块白色的东西破土而出,当他看清那是一条人的胳膊时,他的脸色如死人般苍白,几乎就要瘫软。
  冥冥之中,有一个声音在他的心底蛊惑着他,要他继续挖下去。
  韩伟咬咬牙,忍着尸臭,压制着没有呕吐。
  越往下挖,他的心跳就越来越快。
  整间厢房成了人间地狱,不断有残缺不全的肢体出现在他的眼前,其状不堪入目。
  韩伟终于忍不住,他俯下身子狂吐起来,等他微微适应了坑中的肮脏和腐烂,又屏着呼吸挖了起来。
  郑忠的头重现天日,他脸上的鼻子不见了,那是被“来福”咬掉的。然后是身体,却很不完整。
  在另一处地下,躺着一个没有皮肤的人,浑身由于粘着土,有几处呈现出微红的肉色来,还干结着黑色的血块。
  是她。
  这从尸体的身材和发式上就能看出来,那双鸡蛋般的大眼睛,正恶毒地对着他讥笑,白森森的牙齿支出许多,异常狰狞。
  强烈的腐臭几乎使他昏迷,他的头皮都要炸了。
  这一切是“来福”干的吗?她的皮在哪?
  回到家里,他细细地抚摩着大衣,仿佛“来福”此时就躺在他的怀中撒欢呢。
  忽然,他摸到大衣的里子,感到很奇怪,翻过来一看,里子是肉色的,像革质的,又不太像。
  他突然闻到了一股血腥味,他摸着光滑的里子,什么都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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