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棒是个苗语名字,是开花的意思,苗族姑妈送灵子这名字是取其欣欣向荣之意,因为听说这孩子打小就体弱多病。说来也怪,那年头,孩子们都是放养的,谁长到十二三岁,身上没落下个疤呢!灵子没有。皮肤象缎子一样完美——这评价来自他老公,这是后话。
....“小时候没吃上一口奶,家里又没钱买鸡蛋,单吃那米糊糊,能吃出个啥好来!”这是灵子妈在总结失败经验,也因此而倍加疼爱这个女儿。
....灵子小时候有一个不怎么中听的外号,叫二蹩子。她在家是老二,蹩,在当地是用来形容那种因脑袋少根弦而死拧死拧的臭脾气。优胜劣汰,过于笨和过于聪明的孩子一样会落单。灵子妈疼灵子还要加上这一条。
病痛一来,灵子就变得话多。都是些昏话,但很有趣,这样的昏话,一直伴她长大、长熟。
.........................................一
....灵子和爸爸在院子里纳凉。
....“爸爸,月亮缺了一块,是谁咬的?”
....“太阳公公。”
....“她疼吗!”
....“疼!”
....“会象灵子一样哭吗?”
....“会,只是不象灵子那么惊天动地。”
....“眼泪流到哪里去了?”
....“全挂在天空里了,┅┅你抬头看,星星就是月亮的眼泪!”
....“我是妈妈哭出来的吗?”
....沉默。
....“是啊,她那时疼得哭了┅┅”
....沉默。
....“那┅┅星星会哭吗!”
....“会。”
....“她生病的时候,疼得站不住了,就会掉下来┅┅象我们昨天看到的那颗流星,是吗?”
....“是,会掉下来,躺在地上,变成灰。”
....“我疼的时候也想躺下,为什么不变成灰呢?”
....“人老了才会,象你奶奶那样,睡在土地里。”
....“噢,原来都是一样的。”
.....┅┅
.......................................... 二
....灵子和阿丹在聊天,他们有个共同的毛病——胃溃疡。这会子,正疼的厉害。
....“阿丹,神是万能的,为什么要生产次品?”
....“谁是次品!”
....“我呀,神带来的孩子都挺健康,轮到我,就这样了。来就来了,我疼的时候,呼喊他,他却背过身去,永远不理。那感觉,孤单呀!”
....“都是优等品,这世间何其乏味。”
....“我不愿当风景。”
....“人无完人呀,总得有点儿缺点吧,我的缺点就是胃溃疡!”阿丹神色淡然,这更加让人觉得有趣。
都是病人,一个在天堂,一个在地狱。灵子想着,觉得阿丹很了不起。
....“请大师给个方子?”
....“好,我这就开个方子给京城内所有的医生:从今往后,灵子再去医院看病喊胃疼,医生们都说,灵子没胃,灵子根本就没长胃,到哪看,结果都一样——没长胃!”阿丹说得专注,仿佛那是真的。
....众人大笑,灵子无语。
............................................. 三
....灵子和老公在吃晚饭。
....“枫,我头疼,左边。”
....“噢,去躺着吧,┅┅待会儿,我给你按摩。”
....灵子躺在床上,两分钟后又跳到老公面前:
....“枫,你头疼过吗?”
....“疼过。”
....“那你一定知道这滋味吧!”
....“知道的,偏头疼很难忍受。”
....“是的,很难忍受!”灵子好象得到了些许安慰,这慰挤让她再次安静下来。
....“可你肯定不知道暗无天日的头疼是什么滋味!”灵子又在床上自语。
....“宝贝我知道你很难受!我就来┅┅就来!”
....“我问烦你了是吧?”
....“没有宝贝,我一点都不烦┅┅我知道你疼,你再问我都不烦!”
....“那你说为什么快乐可以分享而痛苦不可以!”
....“所以要远离痛苦,寻找快乐!”
....“上帝对我不好,这个你可以作证!”
....“谁说上帝对你不好,他知道灵子要为身体忍受痛苦,才派枫来护着灵子,是不是?”
....夜里,灵子因头疼而无眠,看见枕边熟睡着的枫的脸,那样子,象个吃饱了奶的孩子,宁静而满足。这枕边的福,刹那间,感动了灵子。
....“真好呀!”灵子喃喃自语。
....枫也醒了,低语着:
....“傻孩子,怎么还醒着呢?”
....“还疼着呢┅┅吻我,快,一定是我累着它了,它才对我不好,你快替我安慰它!”
黑暗里,枫一把揽过灵子,塞进自己怀里。
.....“不是那┅┅是这里!┅┅就这样┅┅吻着,不许放开!”灵子在下命令。
.....第二天,灵子站在单位的洗手间里,发现脑门上有一处红迹,这东西怎么爬到前额上来了呢!想了许久,才记起那昨夜的事。
....“小时候没吃上一口奶,家里又没钱买鸡蛋,单吃那米糊糊,能吃出个啥好来!”这是灵子妈在总结失败经验,也因此而倍加疼爱这个女儿。
....灵子小时候有一个不怎么中听的外号,叫二蹩子。她在家是老二,蹩,在当地是用来形容那种因脑袋少根弦而死拧死拧的臭脾气。优胜劣汰,过于笨和过于聪明的孩子一样会落单。灵子妈疼灵子还要加上这一条。
病痛一来,灵子就变得话多。都是些昏话,但很有趣,这样的昏话,一直伴她长大、长熟。
.........................................一
....灵子和爸爸在院子里纳凉。
....“爸爸,月亮缺了一块,是谁咬的?”
....“太阳公公。”
....“她疼吗!”
....“疼!”
....“会象灵子一样哭吗?”
....“会,只是不象灵子那么惊天动地。”
....“眼泪流到哪里去了?”
....“全挂在天空里了,┅┅你抬头看,星星就是月亮的眼泪!”
....“我是妈妈哭出来的吗?”
....沉默。
....“是啊,她那时疼得哭了┅┅”
....沉默。
....“那┅┅星星会哭吗!”
....“会。”
....“她生病的时候,疼得站不住了,就会掉下来┅┅象我们昨天看到的那颗流星,是吗?”
....“是,会掉下来,躺在地上,变成灰。”
....“我疼的时候也想躺下,为什么不变成灰呢?”
....“人老了才会,象你奶奶那样,睡在土地里。”
....“噢,原来都是一样的。”
.....┅┅
.......................................... 二
....灵子和阿丹在聊天,他们有个共同的毛病——胃溃疡。这会子,正疼的厉害。
....“阿丹,神是万能的,为什么要生产次品?”
....“谁是次品!”
....“我呀,神带来的孩子都挺健康,轮到我,就这样了。来就来了,我疼的时候,呼喊他,他却背过身去,永远不理。那感觉,孤单呀!”
....“都是优等品,这世间何其乏味。”
....“我不愿当风景。”
....“人无完人呀,总得有点儿缺点吧,我的缺点就是胃溃疡!”阿丹神色淡然,这更加让人觉得有趣。
都是病人,一个在天堂,一个在地狱。灵子想着,觉得阿丹很了不起。
....“请大师给个方子?”
....“好,我这就开个方子给京城内所有的医生:从今往后,灵子再去医院看病喊胃疼,医生们都说,灵子没胃,灵子根本就没长胃,到哪看,结果都一样——没长胃!”阿丹说得专注,仿佛那是真的。
....众人大笑,灵子无语。
............................................. 三
....灵子和老公在吃晚饭。
....“枫,我头疼,左边。”
....“噢,去躺着吧,┅┅待会儿,我给你按摩。”
....灵子躺在床上,两分钟后又跳到老公面前:
....“枫,你头疼过吗?”
....“疼过。”
....“那你一定知道这滋味吧!”
....“知道的,偏头疼很难忍受。”
....“是的,很难忍受!”灵子好象得到了些许安慰,这慰挤让她再次安静下来。
....“可你肯定不知道暗无天日的头疼是什么滋味!”灵子又在床上自语。
....“宝贝我知道你很难受!我就来┅┅就来!”
....“我问烦你了是吧?”
....“没有宝贝,我一点都不烦┅┅我知道你疼,你再问我都不烦!”
....“那你说为什么快乐可以分享而痛苦不可以!”
....“所以要远离痛苦,寻找快乐!”
....“上帝对我不好,这个你可以作证!”
....“谁说上帝对你不好,他知道灵子要为身体忍受痛苦,才派枫来护着灵子,是不是?”
....夜里,灵子因头疼而无眠,看见枕边熟睡着的枫的脸,那样子,象个吃饱了奶的孩子,宁静而满足。这枕边的福,刹那间,感动了灵子。
....“真好呀!”灵子喃喃自语。
....枫也醒了,低语着:
....“傻孩子,怎么还醒着呢?”
....“还疼着呢┅┅吻我,快,一定是我累着它了,它才对我不好,你快替我安慰它!”
黑暗里,枫一把揽过灵子,塞进自己怀里。
.....“不是那┅┅是这里!┅┅就这样┅┅吻着,不许放开!”灵子在下命令。
.....第二天,灵子站在单位的洗手间里,发现脑门上有一处红迹,这东西怎么爬到前额上来了呢!想了许久,才记起那昨夜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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