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走广州-沙面站

      涂鸦阁 2004-10-7 22:55
今天又去了一次沙面。

昨天下午回来,晚上打算写一片子的,可指头在键盘上敲不出字。于是决定今天再进沙面,而且要晚上去。晚上的沙面是另一番风情。也只有经历了白天的沙面和晚上的沙面,我突然觉得,昨天的感悟得遥不可及,或者说我压根就不那么想了。换个角度,换个时空,想法就不一样了。

好象看一个人,他白天的所言所做是难以判断其内心的,惟有在深夜里,人才容易表露其内心。每次我跟朋友聊天,我都选择深夜,选择一个宁静的,最好树郁郁,天灰灰的城市一隅,淡黄的街灯下,斑斑驳驳的影子在微风中摇曳,夜色消融了我们的脸庞,也消融了我们在人际中的做作和无奈,苦衷、郁闷、忧愁、痛苦一冲而泻,满足了的、满足不了的、或者压根就是幻想的人类欲望产生的种种可爱,随风飘,飘呀,飘;伴水流,流呀,流。然而,天一亮,风又把可爱们吹回了我们的心窝,水又把可爱们送回了我们的心窝,闹心照旧。

我们的内心需要得到解放,就如晚上的沙面把自己毫无保留的释放在大众面前。白天的宁静、平和其实是一副面具。经受了一百多年西风欧雨的沐浴,在绅士风度与兽商本性的结合-英国人,追求浪漫的法国人,粗狂的苏联人,还有说不出味道的印度人等32夷国的共同经营下,沙面其实走得很曲折:开放与保守并存,个性解放与中庸之道齐走,沙面在历史的压力中艰苦的走了100多年,也自此形成了他复杂,敏感,兼容并包,多元的畸形个性。白天的沙面就如矜持的满清淑女,晚上的沙面又重新装扮成野性的少女,在热闹与繁华中寻找个性的释放。不知大家伙是否还记得2003年的一部片子〈绿茶〉,赵薇演绎的白天里幽静的女硕士吴芳,晚上就卸下所有的包袱,在灯红酒绿中寻找都市激情的梦。晚上的沙面就如深夜的朗朗,在灯红酒绿中释放自己,但不知他在寻找一个怎样的梦?

1857年12月14日,沙面当永远记住这个日子;十三行,沙面当永远记住这个名字;租借,沙面当永远记住这个名词。

当时正是第二次鸦片战争打得火热的时候,据广州十三行档案中心记录,“驻扎在十三行地区的英军,为阻止中国军民对外国商馆的袭击,拆毁了十三行地区周围大片民居,留下一片空地以防止中国军民的偷袭。12月14日深夜,痛恨侵略者的广州民众从被拆毁的铺屋残址上点火,火势舜间即蔓延至十三行外国商馆区。15日凌晨烧及美法商馆,下午2时延至英国商馆,到下午5时,十三行地区除一栋房子幸存外,全部化为灰烬。”于是,二鸦结束后,英法联军就提出了租借沙洲小岛-沙面重建商馆。也从那个时候起,沙面走上了一段风光而屈辱的路子。现在,漫步沙面小巷,只见树影婆娑,微风轻过,夷友丛走,风光,是表面上的;屈辱,是我个人想象的。而沙面一直寻找的梦,是不是就是把屈辱去掉?

南方日报的一位记者写过,“现在去沙面的人,更多的是带着观赏的眼光”,而2003年南方网就沙面的雕塑也重提了沙面的历史,强调了人们对沙面作为屈辱历史反省之地的偏见;对面的六二三路时时刻刻提醒着沙面勿忘前耻,居住在这里的外国友人则不停地把笑容展现在沙面面前,在如此强烈的情感对比中,沙面承受着不可言喻的痛苦,而无法解释,无口可辩更增加了沙面的郁闷,所以在白天的矜持和晚上的激情中寻找解放则在情理之中了,沉重如斯!

当一个人经受了一段常人难以想象而又不被常人所理解的路之后,该如何正确的面对世界呢?在游走沙面时,我想到了这个问题。常常在电影里看到这样的镜头:卧底的他面对心爱的她,而机密则使他无话可说;受到童年伤害的他面对深爱着的她,而他三缄其口;一个他为了佳人或者家人,做了一件在常人看来是违反道德的事,正受到心理的折磨......所有的这些影象,莫不给今天的我们,更多的思考空间。沙面背负着耻辱的“租界”行走了一百多年了,现在还在走着,还将走下去;我们呢,生活在世界上的我们,心理上的包袱什么时候才能释放,难道真想永远的背负下去?

坐在沙面时我给一个友人发了一条短讯,我告诉她我现在在沙面,她说前天才来过。我心喜。于是告诉她我昨天也来过了。她奇怪的反问我为什么,想了想,我说——我喜欢这里。

喜欢这里,真的。

下一次,将带着什么心情游走沙面呢?(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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