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传当年姜子牙收了几个徒弟,并各授一样本领,多年以后有人封神,有人君临天下。但是,没有人知道,他还有一个徒弟宣誓世代辅佐君王。那人就是司徒家的先祖——司徒豳,姜子牙曾授他占卜之术,可通天晓地。司徒豳愿想效仿师尊,辅助明君福泽天下苍生,于是姜子牙许他司徒家百年出一为“圣子”,此子将拥有无上灵力。然而,就是这“圣子”,为司徒家带来绵延不绝的灾难。
虽然司徒家世代在朝为官,世代为君王尽忠,以占卜之术助天下安定。但是,人世间最可怕的事情不是战争,不是灾荒,而是贪婪,永无休止的贪念!打天下的人希望能够得到天下;坐天下的人希望得到更大的天下,希望得到永生的生命;即将失去天下的人希望能够巩固江山,把持龙脉,而司徒家就因次成了众矢之的。无论司徒家的人帮了谁,宣誓效忠与谁,那些没有得到司徒家帮助的人都会想要他们死,只有这样才不会被别人占了先机。
周而复始,司徒家一代代为国尽忠,为天下苍生企福,最终落得泄尽天机不得善终的下场。可怜那百年一现的“圣子”,没有一位活过双十年华的,不是被害,就是因忠之一字喋血朝堂。
直到隋末唐初,有感于世态炎凉,司徒家的大家长才下令所有司徒家的人全部退隐江湖,择一神秘的地方避世而居。而不想离开的人,必须发誓终生不为官,不施灵术,并舍去司徒的姓氏,从此于司徒家再无瓜葛。
但是天下事岂能尽随人意,身为占卜师可为他人测吉凶,避祸福,却换不来家人的一生平安啊!
叶笥的眉头微微蹙起,眼神中透露出深切的悲哀。“司徒家退隐后,本没有人再记起,谁曾想,多年以后在司徒家的长公子外出采购物品的时候,救了一位身受重伤的公子,又将司徒家带回沉沦的深渊。”
“那位公子想必于当时的天下局势有关。”筱莜不难想象当时的情况,天下大乱,群雄纷起,能得世外高人相助自是事半功倍。那为公子必定花费了些心计,才能说服一心退隐的司徒家重出江湖。
“那人便是李世明。他不愧是成就大业之人,短短几日竟能看出破绽,猜出司徒家的身份,于是长跪于庄门前请求长公子为黎民百姓着想,为天下苍生着想,出山助其父成就大业,救黎民于水火。”
叶笥微微握紧了拳头,即使神色并无太大变化,但是筱莜仍然能够感受到他体内深切的悔意。只是不明白,即使司徒家的长公子一时心软,应了李世明,那么跟师傅又有什么关系呢?为什么他会这么后悔,仿佛做了件天大的错事?!
“当时长公子的夫人已有身孕,她对长公子说,按照年份算来,她腹中的孩子应是‘圣子’,这个时候千万不能前功尽弃,否则一旦‘圣子’之事曝光,不仅长辈们含泪隐居的心血要白费,恐怕会祸及司徒全族之人。但是,当时的长公子毕竟年轻,而从远古遗传下来的誓言更是经不住李世明的苦苦哀求。于是,他提了三个条件,若李世明答应了就下山助他。第一,他下山后不再是司徒家的人,生死都与司徒家无关,李世明不得向任何人透露关于司徒家的事情;第二,一旦李家得天下,他便消失,李世明不得再以任何理由找他;第三,李家王朝必须勤政爱民,造福天下。
李世明自然是欣然答应,但是一旦重新走进权利的纷争之中,去留岂是个人能够决定的。就在李渊登基,长公子辞官回家的当天夜里,一把火点燃了司徒山庄,全庄上下无一人生还,年仅两岁的‘圣子’被人抱走,从此下落不明。”
天!筱莜倒吸了口气。太惨了!如果救世助人的下场就是这样,那么谁还愿意去做,舍身为人本无可厚非,但不该或祸及亲人。想那长公子临死之前定是悔不当初吧!可惜啊……
叶笥紧握的双手,松了又握,一直望向天空的眼眸转向筱莜。“小小,你相信前世今生吗?”
筱莜微微一楞,那双注视这自己的眼睛里似乎比以往更加深邃,仿佛一个巨大的旋涡,将牵引着她,走向未知的方向。
叶笥看了看她用来拢发的簪子,脸上竟然又出现了笑容,温暖如早春的阳光。“你知道那位长公子和他的妻子在临死前做了件什么事吗?”
筱莜没有回答,却觉得莫名的冷,一种无名的痛,一点点,一丝丝侵入她的心脏。很疼,很疼……
“长公子举剑自刎,并以自己的鲜血盟誓,将以一己之血洗尽司徒家的灵力,从此司徒家将再无占卜能力,再不必世代为人。而他的妻子则抛腹取子,将未足月的婴儿祭于姜子牙坛前,愿用此子换一次机缘,消除司徒家世代以来因泄露天机而带来的反噬,让司徒家从此顺遂平安。”
怎样深沉的痛,才使得他们用这样决绝的方式来反抗啊!筱莜闭了闭眼,突然灵光一闪。“师傅,那场大火之后不是司徒家再无人生还吗?从此司徒家将真正消失于人世,他们何苦如此惨烈?”
叶笥的眼中有些什么东西一闪而逝,“那位抱走的‘圣子’并没有死啊!”只是生不如死。
“那么他也失去了灵力吗?”筱莜微皱起眉头,总觉得有些什么地方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似乎,师傅还有什么是没有说的,而那些,才是她真正应该知道的。
月亮已经挂在天空,银辉洒满大地,温柔如母亲的手。筱莜头上的簪子似乎被什么触动了,泛着微微的绿。
叶笥静静的看着这一切,眼中带着坚定。“他曾经失去过,后来又找回来了,为此他付出了沉重的代价。于是,他发誓要改写司徒家的历史,要让司徒家真正找回平静的生活。”
那簪子所发出的光氲越来越大,映衬着周围的东西有些扭曲,筱莜身后渐渐出现一个绿色的旋涡,正慢慢扩大。
“师傅,那……”筱莜还想要问些什么,却发现了周围的磁场正发生着强烈的变化。她刚想说什么,却看见叶笥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拿出了一块白色的长纱,并缓缓的抛在她身上,覆盖住她的头,她的身体,牢牢的将她守护住。
“玉簪拢发,白纱覆面,绝世而独立。笑问红尘,指点江山,合眼看世间。心中本无物,何处惹尘埃。”
筱莜差异的望着叶笥,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于此同时,她身后突然产生一种强大的吸力,迅速将她吸入身后的旋涡中。而后,一切又恢复自然,仿佛她从来没有出现过。
叶笥缓缓转过身,再一次将目光投向那颗不该出现的星星。千年难遇的一次转机啊!希望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对的,希望他的小小能够在那个遥远的年代战胜命运的安排,获得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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