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途 幻觉&心爱的歌(from欢)

      Treasure 2005-6-22 17:19
(仍然是送给haku,虽然并不甚好)

睡得并不安稳,即使明知道不二前辈在我身边,在混沌的梦里却连翻身的力气也被莫名的空虚吞噬干净。隐隐的觉得危险就在身旁,却无法真切的看清楚它的身影。
龙马,龙马。这样低低的声音,令人安心的清澈。我睁开眼来叫他的名字,还有窗边流泻下来的阳光。
挣扎着坐起来。这是第几个依赖着不二前辈的呼唤声才能警醒的不眠之夜呢?
龙马,早安。
恩。我低着头应他,藏起不想被看穿的苍白脸色。
穿好衣服,他问我,龙马要佩哪一把剑呢。
我看着他手中的那柄剑,从小陪伴我的,一洗剑。和我床头的这把。
你说呢,不二前辈?我笑着,任那熟悉的剑柄划过腰间。

练剑的时间过去了。清晨的微光仍然有着穿叶而过的闪烁光明。总觉得就这样过一辈子也没什么不好。没有人教我去争什么,也没有人强迫我做什么,不知道这样是幸或不幸,也许我是被过于保护着了,然而我从来不能拒绝那样温柔的对我微笑着的脸。

所在的客栈高高挑出杏黄的酒旗来,随意搭着几条长凳往门口一摆,自然而然的将这市井的气氛染了个十成十,浑然不似前几天刚来时破败模样。其实早应该动身,可是不二前辈却难得的耽搁了几天。
我站在窗口向外望着,青石板路的长街还没有马蹄的的声来无情的踏破,一早出去不见人影的前辈只是吩咐我,必定不能出这房门半步,凭一句话锁住我一天的时光。这春天叫人百无聊赖,我关上那精雕细刻的菱纹扇窗,正要拿起剑谱来读上一段,却冷不防听见一阵细细的碎弦声飘了过来。
正是那日自说自唱红唇白齿颠倒了一个立海大庄的女子的声音。从不二前辈的话里听来,这女子绝非不可靠之人。转念一想,我起身来打开窗扇,假作无心把手上支帘的竹竿轻轻一放,不偏不倚正打在方才开始铺桌叠椅的店小二身上。那憨人摸着脑袋愣了半晌才看到我,忙不迭的捡起竹竿来就往楼上奔,听到敲门的咚咚声,我满意地在那屏障消失后对他一笑附耳。
那人看着我带了半晌,口中念念有词道,公子稍等。
接下来一句,好漂亮的公子哥儿,难怪也好这一口。教我哭笑不得。
真想抓住他的耳朵仔仔细细地告诉他,难道我这12岁的人还能做出什么歹事儿来不成,笑话。
好在念叨归念叨。那个女人很快就被带了上来。
低眉顺眼的站在门口,只是不说话。
身材高得很,衣服也素净,倒是像个好人家的女子的模样。我让她进来。她也不答话的顺着我意进了房门。
我只是想听你唱曲儿。我拿银子给她。她点点头。
唱什么呢,我想着。既不爱听那些吟风弄月的艳曲儿,那些市井之间的无赖小调也颇没意思。我微微的想起一点模糊的词曲来。
茅檐低小,溪上青青草。我自顾自地说了出来。那清亮的声音跟着和,醉里吴音相媚好,白发谁家翁媪。
你知道这曲子?我惊讶。
当然。
可是一般人没几个拿它来唱曲的。这还是我极小的时候有人给我唱的,你如何知道?我问她。
你头可是不疼了?她突然问我。
早就不疼了,听到你唱的声音以后,我自然的回答,却突然觉得不对,你如何知道我头痛。我问她。
自以为隐瞒得天衣无缝却连陌路人的眼都没能逃过,更不必说我最想瞒着的那个人。
这样啊,她笑,虽然是侧面对着我的,却有轻柔的笑意。
你放心,这也只有我才看得出来,别人定然全不知头绪。她倒是像看穿我的心思。缓缓说道。
为何?愈是好奇这面貌都不让我看清楚的女子。
善弹之人必善闻音,听你的声音便知端倪。她停住手中的琤琤琮琮。低低的解答我的疑惑。


晚上前辈回来的极晚。又分外疲惫。没来得及跟他说我新结识的这个女子。他只是问我今天过得可好,闷不闷。然后就沉沉睡去。
我的头痛却突然发作起来。比前几夜更甚,到了连梦都无法敷衍的程度。我只觉得自己的身子站了起来,推开房门往外一直走,清醒地停在一扇小门跟前,才算安静了下来。
门开了。是那个青衣女子。
你来了。我听到她这么说。


早上起来的时候难得的清爽。睁眼时仍在不二前辈身旁,仿佛昨夜一切是梦。我却清楚记得那女子温柔的抚摸着我头的触感。如水温柔。依稀记得那曲子极轻极轻的在耳边响了一夜。伴我入眠。
龙马?熟悉的声音将我从冥想中唤回。前辈的行装齐备,竟是准备今天要离开了么。
我拿起自己的佩剑,幸村庄主送我的那一把不见了,想必是不二前辈先行收起。

我们一起下楼。
厅堂里却是惨不忍睹。
鲜血,即使是再美丽的人流出的鲜血也让人觉得残忍,那静静躺着的青衣女子的脸,我是第一次看清楚。清晨一般的美丽。
我想我自己一定是哭了出来,或者叫声还过分的惨烈。以至于不二前辈抱着我,那么紧的。

店小二呆呆的,木木的。
没有人说话。
棺材重重叠叠的垒起来。尸体腐烂的味道。
这女子何苦烈性如此。听得路人低叹。官府差人来捉她也不过是去对个质罢了,也没认定她的罪,怎么就这么把自己的命都不要了呢。

那棺材里的人就是那日的粗莽大汉。前几天就听说了,官府怀疑她,还没来得及捉人呢,昨晚上又死了一个。那店小二开口。
其实他们本来就该死。我紧紧地汲取着身边人的安慰。
昨天晚上,我知道那不是你啊。我突然想起来。你唱的歌不是还在我耳边么。
我突然很想叫她一声姐姐。我哭得太大声。即使摸着我的头的那双手是那么温柔,也不够。

龙马,是我错了么。带你离开那里是我错了么。只有我一个人终归是不够的么。
朦朦胧胧听得不二前辈这么对我说着。我看到他在笑,整个店厅里昏昏沉沉。他牵着我走了出来,然后远远的看到那客栈燃起灿烂的火光。很完美的火葬。


你放心吧,他没有死。也不会死的。如果你喜欢他,我会带你去见他的。但不是现在。
我听得真切,然而那时候我并不知道。前辈口中说的她,竟然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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