沦落~~~

      diary 2004-2-3 10:9
我仰望着水乡细雨横斜的天空,回忆如同这清冷的秋雨,就那么一点一点地陷落在心里,随着凉意渐渐蔓延开来,化做掌心绵长的疼痛。疼痛,是因为思念……

我和他是校友,因为无印良品而认识。和他相处短短两个月,可能是我人生中最快乐的时光,年少的我们永远有讲不完的话题。尽情地欢笑,永远不分白天和黑夜,永远不知疲倦。

穿行街头,任天上的流云,千年如一日地飘过我们的脸。所有的欲望都被稀释。有的,只是安然一生的幻觉与孑然一身的寂寥。这种幻觉和寂寥,可以疗一世的伤。

印象中秋总是属于过去的。因为那种萧瑟的气息,总让我陷落在回忆中无法自拔。他不是本地人,我带他逛宁波,我们站在江厦桥的中央,看着对岸璀璨的灯光,军的笑容就这么荡漾开来,若即若离。

他最喜欢干的事,就是在秋季的深夜里,仰望漫天的繁星。他总是发短信告诉我每颗星星的名字,一遍一遍,同样温暖的语气。那么多个清冷的夜里,我们在不同的星空下许下了一个又一个华丽的愿望。那时候我们还是孩子,还不明白,华丽的东西总是容易破碎。就像当年他在开学前突然对我说,10月我要走了一样。他说的时候一字一顿,请清楚楚。而我的心却空荡荡的,少了点什么。我让自己笑,对着镜子告诉自己,朋友永远都在,但却怎样也看不清自己的影子。那一刻我很绝望。是属于一个孩子的,单纯的绝望。

于是,我学会了用仰望星空的方式来想念他,那个已经在大洋彼岸的男生。我很想告诉他,在宁波的晚上有时候可以看见那么多的星星,星空壮丽的让人目瞪口呆。只是我再也记不起那些星星的名字。除了悬挂在南天的那颗,叫做“天狼”。每天每天孤独地闪亮着,如泣如诉。它总是刺痛我的双眼,痛得流不出眼泪。

他曾经很认真地问我,为什么会喜欢秋季。当时我没有告诉他,我是那种会抱着回忆终老的人,所以才会迷恋这个散发着陈旧气味的季节。我只是说,我喜欢穿宽宽大大的毛衣啊,在秋天总是可以买到很好看的毛衣。我希望军永远是快乐的。只有简单的东西才能让人觉得快乐。所以我总是用这些单纯的理由来欺骗自己。夏的余热和冬的早寒总是让秋的存在多少显的有些仓促。仿佛临近高潮的音乐戛然而止,残留了那么多的遗憾。我始终不知道它什么时候就会突然间消失了。就像他毫无预兆的到了另一个国度;刚刚连绵不绝的秋雨在我走下这座桥的时候已经无影无踪。

一个人的旅途是寂寞的,甚至带着一点点的哀伤。我在这样寥落的哀伤里体会着渴望已久的自由;体会着陷落在回忆里的迷失的感觉。一切的一切,只不过是时间赋予我的一些凌乱的片段,就如这些凌乱的文字,此刻正像秋天的落叶一样散落开来。

也许多年以后的我不会再为了这些微不足道的思念而唏嘘。但我会一直记住自己曾经是那样的一个朋友,习惯在寂寞的时候仰望着天空,看天上的流云,一日如千年地飘过我们的脸。那个时候,应该会觉得幸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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